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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言。”顾凌猛地上前一步,抓着我的手臂,“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手臂上传来的痛感如此清晰,却无法在我心里激起波澜。
脑海里倒回三年前那个血腥的夜晚。
顾凌和蒋齐曾是父亲最得力的部下。
可在蒋齐叛变那次火拼中,父亲中枪。
弥留之际父亲求他后护我周全。
我记得他浑身是血地跪在父亲床前。
赤红着眼,指天发誓:
“我用性命起誓,会护盛言一生,绝不让她受半分委屈。”
后来在那些情到浓时的深夜里,我总会忍不住仰头问他:
“顾凌,你娶我,是不是只是因为爸爸……的扶持之恩?”
那时,他总是无奈地轻弹我的额头,嗓音低沉而笃定:
“小傻瓜,我爱你,与恩情无关。”
随即,便用一个更深的吻,堵回我所有的不安。
我本就厌倦血腥,便将所有家业全部托付给他。
他也不孚众望,将港城地下生意揽了大半。
渐渐的,整个港城都知道,冷硬如阎罗的顾凌,将我宠进了骨子里。
言犹在耳,可如今,带来所有风雨,将我推入绝境的,也正是他。
“啊——”跪在地上的蒋怡,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她双手紧紧捂住肚子,面色苍白如纸,整个人蜷缩着倒向顾凌。
“顾凌,其实,其实我怀孕了……肚子……肚子好痛。”
顾凌的身体明显一僵,我清晰的捕捉到他眼里是一闪而过的兴奋。
“怀孕”两个字击碎了我最后的体面。
我一直都知道,顾凌有多喜欢孩子。
可当年,我被蒋怡扔进冰海,医生就宣告我丧失了生育能力。
那时,他守在我的病床边,不眠不休,整整七天,生怕我想不开。
即使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眼泪还是顺着落了下来。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捏住她的下巴:
“怀孕了?蒋怡,还真是谢谢你,我醒悟的太晚了。”
“言言!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我先送她去医院。”他推开我,一把将蒋怡打横抱起。
步伐仓促又决绝,两个人的身影就这样消失在码头的夜色里。
我的心里却再也起不来一丝波澜。
江风刺骨,我裹紧了大衣,向相反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