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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岁相安》第7章 初春(七)

出来时辰也还早,只是临近午膳的时间了,暮秋便问了:“殿下是用过午膳再出宫还是现在便出宫?”

顾文夕想了一下才说道:“去武英侯府吧,若我去舅舅那里蹭一顿饭,舅母想必会很高兴。”

暮秋闻言也笑了起来,“是,殿下去了想必昌平郡主也会很高兴。”

从乾安门出宫原是最快的路线,但顾文夕这次却让暮秋将马车停在承兴门,暮秋虽然奇怪但到底还是照做了。

顾文夕晓得这条路远了一些,但她这次是刻意这么做的。

经验教训来自前世,前世她原本打算从乾安门出宫时,她的马车撞上了三公主回宫的马车,事后调查是她的车夫故意如此行动的。

这就很发人深思了。

一个无权无势的普通车夫怎么会有胆子直接冲撞当朝公主的马车,事后京中闲言碎语皆说长公主容不下同宗,个性孤僻,手段狠毒。

现在想起来,那次的事情可以说是后面一切祸事的起点了。

顾文夕不是什么在花房里被娇养大的孩子,在宫里她即便表现得默默无闻,但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

之前她一直怀疑是宣贵妃对封号那件事一直怀恨在心,才惹得这么一出事情。

也是到了现在细想她才觉得蹊跷。

宣贵妃在宫里一向惧怕中宫皇后的威势,这么多年都是明哲保身的过了下来,没道理反而到了现在才有了跟皇后抗衡的胆子。

宫中的其他嫔妃似乎也没有跟皇后作对的胆子吧。

要么就是冲着太子之位来的,要么就是冲着她顾文夕的婚事来的。

顾文夕倒是不担心自己皇兄,太子之位他已经坐了十年了,想必什么阴谋手段都见过了。这么一想,那就是完全冲着自己来的了。

马车摇摇晃晃走着,顾文夕的思绪也没停下来。

暮秋随侍在侧,看着顾文夕手里拿着书,却只是摩挲着封面,并没有翻阅的意思,便知道顾文夕现在必定是在想事情了。

“暮秋,住在芳萃宫的文才人上个月是为何事被禁足的?”想到一些事情,顾文夕抬头看着一旁的暮秋问道,“我记得这个文才人,是京兆府那位的外甥女对吧?”

“是的殿下,”暮秋突然被问话,倒也没有被吓到,这些时日殿下总是时不时的会问一些问题,她差不多也已经习惯了,立马就能反应过来,“据奴婢所知,文才人性格温和,不是什么与人争执的个性,但那次姚贵人却说文才人惊扰她,这事倒是没有惊动皇后娘娘。”

“母后未必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顾文夕斜靠在暮秋递过来的软垫上,“这宫里有什么是母后不知道的,母后不过是懒得管罢了。”

顾文夕从懂事起便知道自家母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再后来这合宫里无人敢挑战皇后的威严,她便心里有了数。

暮秋点点头,其实认真想想,皇后统管后宫一切诸事,一个小小才人的事未必会引起她一个中宫娘娘的注意,但是她未必不知道。

“你且继续说吧。”顾文夕摆手示意暮秋继续讲。

“是,后来文才人又不知是哪里惹怒了陛下,这才禁了足。”暮秋其实对这件事知道的也不是那么完整全面,但宫中风言风语多了自然人人都能知道。

“回了宫,你好好查查此事,”顾文夕闭上了眼睛,舒了一口气,才慢悠悠的说道,“这件事只怕还没完呢,别等到了母后的簪花宴时再出什么乱子。”

“是,奴婢记下了,不会误了簪花宴的。”暮秋点头应下。

大概没到半盏茶的时间,暮秋便轻声提醒顾文夕武英侯府到了。

下了马车,昌平带着家仆正站在府门前等着,一见到顾文夕下来,连忙拎着裙摆跑过来,好在她没有直接扑上来,还是十分有分寸的先行了礼,才抱着顾文夕的胳膊撒娇道:“姐姐怎么这会儿才来呀,我都等了一个早上了~”

顾文夕笑着戳了戳她的脑门:“我先给父皇请了安,又说了好一会的话,这才赶来的。”

“诶,懿和姐姐母亲让厨房做了好些吃的呢,就等你来了!”昌平一边说着,一边带着顾文夕往里走,府里的仆从对此显然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倒也没人说什么。只是到了饭厅时,突然被人吓得撒了手。

“你看看你这是什么样子!”

说话的人相貌英武,光是站在那里便让人威压十足,这便是昌平的大哥了,武英侯世子沈熠。

好在他今天穿得还是常服,不是什么甲胄,要不然昌平非得吓得坐地上去不可。

“大哥还是与过去一般英气逼人,只是像是晒黑了一些了。”顾文夕将昌平拉在身后,先是朝着已经进来的舅舅舅母颔首,才带着笑意对沈熠说道。

“你也不能老是这么护着她,给她养成了口无遮拦的性格,到时候……”沈熠对这个皇后姨母的嫡女语气自然是要舒缓一些,到底是皇室的嫡长公主,教养和气度便不是昌平这个毛丫头能比的。

顾文夕连忙顺着自家大哥的话接了下去:“若是有麻烦,我自然也会护着她,虽说长公主不如将军那般掌有实权,但也并不是什么空洞的头衔,大哥不必担心。”

“更何况,昌平聪明伶俐,又怎么会惹麻烦呢。”

沈熠一向说不过姨母的女儿,也就深吸了一口气,站到了一旁。

顾文夕看着一旁站过来的昌平正朝着她挤眉弄眼,无奈的笑了笑,才走了过去向舅舅舅母问好:“文夕见过舅舅、舅母,在宫中向父皇请安时久留了一阵,让舅舅舅母等了许久,文夕惭愧。”

沈行之虽说是个武将,但是也不是完全不懂那些弯弯绕绕,“自家人又何必说愧疚,文夕啊,你来了就好。”

沈夫人也是跟着笑着说道:“正是这个理儿,自家人吃饭,不拘那些礼,快坐吧。”

沈夫人高氏出生淮阳高家,高家人历代皆是文臣,家风甚严,沈夫人虽为女子自然也是耳濡目染,从她教出来的孩子便能看出一二。

昌平连忙拉着顾文夕的手入座,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

沈夫人给顾文夕夹菜的空档,沈行之放下筷子,接过身后婢女递过来的茶盏,轻嘬了一口,看着顾文夕问道:“文夕,你母后跟你提过为你定婚事的事情吗?”

顾文夕闻言抬眸看着舅舅,摇了摇头,“母后不曾提过,但似乎父皇在为我择婿了。”

沈行之点点头,才将茶盏放下,“你母后觉得过高的门第,人情复杂,担心你应付不来,但是家世低一些的,又怕陛下反对,这才久久没有定下来。”

“懿和姐姐人长得好看,性格也好,自然会找到合心意的驸马的。”昌平朝顾文夕眨了眨眼睛,“上次去普光寺,我们还遇见了那个方侯爷呢。”

“方侯爷?”沈熠皱了皱眉,看着顾文夕沉声问道,“是那位才不久袭爵的镇北侯方郃?”

“是啊,”昌平点头,又想到了什么似的,“不过他只是跟懿和姐姐问了个安就走了。”

“问安?”这次沈行之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他看向顾文夕,像是求证一般的问道,“文夕,你遇见他了?”

“是,只是刚好看到,大概说了两句话而已。”顾文夕看得出来舅舅与大哥这会儿神情都不太自然,但也猜不到是什么事情,只能如实作答。

沈行之与自家儿子对视了一眼,看儿子的眼色显然是不提此事的意思,于是他话风一转,直愣愣的说了句:“啊,这样噢。”

“……”这下连昌平看出来自家父亲神情有异了。

顾文夕只能低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舅舅与大哥一听昌平提到方郃神情便变得古怪,想必是有什么事情现在还不能说。

之后这一桌饭吃的安静又诡异。

用完午膳,昌平又拉着她在侯府里逛了逛后园。

“皇后姨母要办簪花宴?”昌平有些惊讶,“姨母不是一向都挺烦办什么宴会的吗?”

顾文夕也不知道,“或许是父皇的意思?这我也不知道。”

昌平坐在石凳上,手指拨弄着茶盏,她仰头看着站在栏杆边正在看花圃的顾文夕:“懿和姐姐,簪花宴你要出席吗?”

“应该要吧,皇兄托我多照顾一下曹家姐姐,”顾文夕回头看着趴在桌子上的昌平笑道,“我应下了,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要去的。”

“书月姐姐吗?诶,我也好久没见她了,那我也要去!”昌平把手举得高高的,笑着看着顾文夕,“到时候可以跟你还有书月姐姐一起,多好啊!”

顾文夕笑着打了一下她举起来的手,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姨母怎么会忘了你,最迟明天,这帖子就送到你手里了。”

“嘻嘻~”昌平摇头晃脑高兴得像个小孩子的模样,顾文夕见状也只是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直到暮秋说宫中传信来说皇后有事要寻她,顾文夕这才动身离开武英侯府,离开前舅母又带了许多点心用食盒装了给她放在车里。

看着食盒里琳琅满目的点心,顾文夕心里暖暖的。

暮秋看着车里堆得各式各样的东西,都止不住的感叹:“侯爷和夫人,真是时时刻刻都在挂念殿下呢。”

顾文夕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食盒盖子上的花纹,轻声说道:“原是一家人啊,舅舅舅母一向待我极好……”

前世其实也是如此,那时舅母身体不好,听到她被禁足后更是一病不起,舅舅连连上奏为她鸣冤,可还没等到父皇看到奏折,她就先了结自己了。

不知道听闻她的死讯,舅舅和舅母怎么样了。

顾文夕想到这里,不由得暗叹了一口气。

好在现在一切应该还来得及。

等她到了宫里,时间已经接近晚膳了,但是母后说有事要说,自然不能耽误,带着暮秋和两个小宫女,连忙到了皇后的凤梧宫。

宫门口站着的是母后身边的掌事女官,她看见顾文夕过来了,行礼道:“奴婢见过殿下,殿下请随我来。”

“多谢柳姐姐。”顾文夕颔首跟着她往里走。

“殿下客气了。”

柳女官将她引到殿外,便停住了脚步,躬身说道:“殿下您进去吧,皇后娘娘在里面等您呢。”

顾文夕点点头,示意暮秋在外面候着,自己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穿过正堂,往里走便是皇后的卧房了,顾文夕清楚现在母后应该靠在软榻上小憩。进去一看,一个穿着明黄色寝衣的女人正靠在软枕上,还有一个小宫女在给她捶腿。

“母后。”顾文夕微微屈膝行礼。

“来了,就坐吧,”软榻上的女人,慵懒的开口道,“喊你来原是有些事,觉得应该要告诉你才是。”说着便示意身边的宫女都出去。

顾文夕垂首道:“母后请讲。”

“后日的簪花宴,原本便不是我的主意。”沈皇后微微坐直了一些,用胳膊依靠在软枕上,看着自己的女儿,“那是宣贵妃生怕自己的女儿没有好人家,硬求着你父皇弄来的。”

“我原本便觉得此事有些奇怪,”顾文夕了然的点了点头,“母后一向不喜欢这些宴会之类的,却在春宴之后又办一场簪花宴,这目的太过于明显,显然不是母后一贯的态度。”

“你知道便好。”沈皇后语气里显然流露出不甚在意的意思,“你皇兄想必一早就跟你说了吧?”

“是,皇兄托我照顾曹家姑娘。”顾文夕点头应是道。

沈皇后微掀了掀唇角,轻轻的哼了一声,“你皇兄什么都好,就是这一点,不太好。”

“既然是皇室未来的太子妃,自然得经历一些事才行,哪有时时刻刻都需要他人保护的太子妃?”沈皇后虽然嘴上如此说,但是语气上却听不出什么不满的情绪。

顾文夕浅笑了一下,“想来是皇兄担心曹家姑娘,人之常情罢了,母后不必放在心上。”

沈皇后懒懒地应了一声,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看了一眼顾文夕,“那方郃是怎么回事?”

顾文夕被问地一愣。

“……母后?”她有些不确定地看着沈皇后。

“方家这小子,前日进宫,还莫名其妙地来我这里给我请了个安,”沈皇后语气依旧懒散,“我还以为是你皇兄做了什么好事我不知道,昨日听说他还特意给你问安?”

“问安不过简单的说了几句话而已。”顾文夕叹了口气,才将那日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沈皇后讲了。

沈皇后听完挑眉看着她,“你对这个小子有心思?”

“没有,母后!您想到哪里去了?”顾文夕被沈皇后的问话弄得哭笑不得。

沈皇后心里已然明白,但是还是没多说什么,挥挥手让顾文夕离开了。

看着自家女儿离开的背影,沈皇后才勾唇笑了。

“方家小子,有点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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