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王妃太妖孽》第8章 高僧的剩饭
这个噩梦,令言若常常夜半坐起,一身冷汗。
“好了,人这一生,心就那么小,别放太沉,我们一起画画吧。”
妙清毕竟是有些悟性的,虽然寥寥数语,也比这许多经书上说得有用。
这也正是言若喜欢她的原因,这里,没有心机算计,只有至诚至性,看花开花落,赏云卷云舒。再偶尔听听妙清讲禅,有趣无比。
“好。”
她柔声回应,两个小姑娘,很快就沉浸在字画的宁静世界了。
中间又用了午膳,还讨要了花籽,直到午后申时,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准备分开。
妙清这才发现那个青语没有来。不过,不来才好,省的老给她翻白眼。
“奚,你只身一人,这么晚了,要不留宿可好?”
“不用,有个秘密,我回头告诉你,现在怕吓着你。”
言若神秘一笑,向庵外走去。
仲春的日光暖而醉人,照在姑娘的身上,像一道迷人的喜服,妙清想着最后一句话,忖度许久,还是摸不着头脑。最后,她大声对着言若的方向喊道:
“常来看我!”
言若没有回头,举了举手掌,妙清方开心地回去了。
再次回到净泉寺附近时,已经到了日暮,夕阳散开,橘色的天空被一道黑色的阴云笼罩,山林寂静,不时传来陌生的鸟鸣。
言若一想到今日悄悄溜出寺院,这心,就扑腾扑腾地跳,万一方丈以我行我素为由治她个啥罪,把她撵出去,可该如何是好。
就在她正头疼之时,忽然第六感,觉察出了寺院外大树上的几双眼睛。
她连忙藏到近旁树背后,抬眸向高处望去,果然见几个穿着墨绿色衣裳,蒙着面的男子,一动不动地贴在树枝上,浓密的树叶几乎完全挡住了他们的身影,那里,正是看向净泉寺的最佳位置。
看来,这个寺庙,并不安全。
定是昨日之人的余党,一天天地跟着出家人过不去,找死!
言若想起昨日之事,这心里还膈应着呢,竟然拿她一个弱女子当挡箭牌要挟高僧,这口气,今日好歹得出出。
同时,她还真想知晓这幕后黑手。敢找空悫哥哥的麻烦,那她会用生命捍卫。
她将头发束起,戴上面纱,假装毫无觉察地向寺庙走去,直走到那几棵大树下,假装被脚下的石头咯了一下,崴了脚,哼哼地喊着痛。
“好疼,好疼,我的脚,走不了路了。”
这是言若给他们的最后一丝机会,若他们能有一点点善念,今日,她都不想杀人。
那几个怕被觉察,瞬间一个飞跃下来,一只手捏住言若的脖颈,怒目圆睁。
“算你运气不好。”
阴毒的话音刚落,就准备掐断言若的脖子。
她哪里会让对方得逞,一只玉手轻轻使尽,对方瞬间倒在地上,痛得出不了声,紧接着,她一脚踹向了大树,这小小的脚丫,竟然比大锤还猛,瞬间大树连根拔起,几个隐藏的无形黑手,都只能四面落下。
一边搀扶起适才那个家伙,一边瞬间将她团团围住。
“你是谁?干嘛骚扰我等做事!”
“我?骚扰你们?”
言若轻蔑地哼道。今日若是其它无辜之人从此处经过,崴了脚,怕早都命丧黄泉了。
“为何在此处偷窥?无耻!”
“你觉得你有资格问我们?”
几个男子说完就拿出刀刺了过来,言若双臂交叉,直到那些刀尖靠近时,她轻轻转了一个圆圈,一股冷风,所有人都被一股力涌到了远处,滚落到地上。
那几个震惊无比,这个看着像女人的小僧人,如此内力,没有高深的修为,根本做不到。
“今日若说出是谁指使,我便放了你们,如何?”
“做梦!”
为首的那个傲哼道。
紧接着那几个又涌了过来,言若怕在此扰了净泉寺的安宁,最主要的,在所有人眼里,她只是一个弱女子,这一点,不能打破。
这样想着,她瞬间飞跃至远处树丛,如一抹黄锦,飘逸如丝。
那几个瞬间追了过去…
净泉寺塔顶,一个身材颀长,宛如谪仙的男子,正寒眸如星,饶有兴致地看着此情此景……
这个小女人,他觉得像一个迷宫,似乎有那么点意思。
言若落身一处茂密的树林丛,那几个刚刚追到,便攒刺过来,言若身轻如燕,跃至刀尖,挨个踹了过去,紧接着,每个人内如骨裂,筋脉逆转,瞬间瘫软在地,嘴角血污流出。
仅仅一下,这些人已经武功尽失。
“你?到底是何人?”几个刺客满脸不敢置信。努力准备站起,浑身无力,如千斤之重。
“说吧!谁指使的?下一次,我可不敢保证你们还能看到明晨的朝阳。”
言若居高临下,就像看着即将要死的猎物。
这气场,阵势,完全就是视他们如蝼蚁。
“想从我们这里得到消息,做梦!”
下一秒,她忽然看到几个人眼睛瞪直,像被重击了一下,身子抖动,瞬间意识到不好,可已经晚了,那几个闷嚎一声,嘴角流血,纷纷倒在了地上,咬舌自尽了。
只有一个胆小怕死的,正在犹豫,言若瞬间摁住了他的喉咙,一股无形的力,这家伙便是怎么也无法自尽的。
回望周围,尸首满地,鲜血染红了绿草,空气中都是腥腥的气味,几只乌鸦适时传来了死亡的森鸣。
言若忽然感到手腕处剧痛,一道黑色的气,像一道无形手链,瞬间狠狠地向肉中扣去,她痛得雪白的额头都出了汗。
就在这时,朦胧间,似乎看到一个暗黄的天书,在空中在如火般燃烧,上面几个字:
寒力减少一成。
一百年寒力不见了?
言若第一次遇到此情此景,她震惊无比!
“世世行善…”
孟婆的话忽然又出现在耳畔,难道?
可是,这些人都是罪有余辜,何况,也不是她杀的呀。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就在这时,那个胆小的哀声乞求:
“小侠,你还是让我死吧,我们都是领了生死令的,都是压着全族的性命,如果主子知道其他人死了,我活着,我全家都得死,我还有年迈老弱的父母。”
好狠毒的主子!
因为一个任务,害死如此多的人!
“可是,你死了,你年迈的父母也无人照顾…倒不如我帮你做一个假死状,如何?”
言若不禁起了恻隐之心。
“如果我们死了,上面也会派人来查我们尸首,你如何能帮我?”
真是恶毒极致,何样的密令,竟如此残忍?言若越发好奇。
“放心,我会把此处所有的人火葬,他们查不出的。”
“好…我怎么信你?”
那个刺客的声音传来,底气很是不足,明显是又想活着,又不想泄密。
“你,还有选择吗?”
言若不想多说话,她有些累。今日之事,太过突然,她还无法消化。
“是…是,我的主子,让监视净泉寺,是二皇子的人,具体小人也不知了。”
那个人一想,要么死在主人手下,要么泄密,苟得性命也未可知。
见识了眼前人之手段,说不定真能瞒天过海,逃避主人的追杀。
反正主人也不是善类,干嘛为他守死命。
安泰王?那个二皇子胤天?
言若虽然平日在王家似乎不问世事,可她对有些事,了如指掌。
安泰王胤天,是目前唯一一个有望做太子的人,毕竟大殿下刚被废。
可是,为何来追杀刺探空悫哥哥呢?为何盯着净泉寺?
言若又有些摸不着头脑,此事,估计得从长计议。
她摆了摆手,那个刺客赶紧跑了。
“等等。”
言若又叫住了他,那个人瞬间脸色煞白,以为言若得了秘密,准备杀他灭口。
“不要回去,走得越远越好!”
“可是,我的老父还病在床…我…好歹看最后一眼…”
“把这里死的,你知道的,每一个人的家人说出来,我有用。”
想想丢失的寒力,言若这心肝肉地疼呀,没有了寒力,还如何保护空悫哥哥,还如何完成那个孽债?
何况,她也不是恶人。
“你?这是…”
“不要废话,说就是,我不会害人的。”
能做死士的,一般都是家庭贫苦之人,要么就是被对方捏住了把柄,试想,谁会好好地做此等事情。
像那种忠心耿耿,为主子赴汤蹈火的死士,一般都是主人特别仁爱。
可那个胤天,也没有听说是多么仁德的主。
那个人犹豫片刻,再看看言若,一身僧袍,似乎觉得有那么几分可信。
最后,将自己所知,一一说出。
言若在那个唯一幸存的刺客离开后,她弯下身子,在最后一点残阳消失之前,呆坐了许久。
最后,轻轻抬手,一股暗火,所有的尸体都被火化,她每一个都装了一些骨灰,用小袋子装好,藏在一草下。
打算觅个日子带回给那些人的亲人。
剩下的全都土葬了。
“你们好生投胎,我是无心伤了你等,来世不可再行恶事。”
她一边念叨,一边打算回寺里找些香烛和纸钱过来,送送这些人。
做完这一切,忽然,一个小小的白色光圈飞到她身上,最后飞到她身体里面,浑身温暖舒畅,难道,帮助他人,真有作用?
直到暮色渐浓,她才拖着略显疲惫的身子向回走去。
此时的寺院,烛火通明,僧人们正在做晚课,里面传来如洪钟般的佛音,言若想到适才之事,也到一处大佛堂里,跪在一僻静角落,聆听高僧诵读,又虔诚地磕了几个头。
最后趁着众僧不注意,拿了几根香,一些金纸,再次溜了出去。
来到那处树林,点燃香和金纸,念了《往生咒》,然后准备离去,忽然看到几个白色透明的魂魄,消失在空气中。
魂魄?
言若在阳世,从没有见到这些,此时乍然遇到,着实愣了许久。
不过,也没有什么惊奇的,牛鬼蛇神,魑魅魍魉,她啥没有见过?
再次回到寺院,这肚子又是咕咕叫了,可是僧院又不像在红尘,有谁专门伺候着她,或是专门为她留膳,连住持师傅的批评,似乎也省略了。
所以,她只能自觅食物,洗漱一番,她悄悄来到膳房,但见一个小和尚正在收拾碗碟,言若说明来意。
那个和尚地回道:
“只有冷粥可食,施主若不嫌弃,可自盛。”
“不嫌不嫌。”
言若一边说,一边走了近前,拿起一个黝黑的瓷碗,看着锅里所剩不多的残粥,刚准备盛,忽然瞧见一旁盘子里,摆放着各样精致小菜,还有糕点,羹汤。
眸子一转,偷点?
转而又一想,这,太过失礼了。
可再看看这残粥,稀少寡淡,看着就少了食欲。
最后,她伸出筷箸,悄悄伸向那盘子,随着筷箸一点点靠近,她竟然有种做坏事的激动…
瞬间被那个小和尚发现了,他怒声说道:
“施主,窃者为耻,这是给空悫大师的夜宵。”
言若耳朵有些烫烫的,毕竟是大家闺秀,饿死是小,名节是大。
不过,她灵机一动,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那个?昨日空悫大师没有告诉你,这膳食,有一份是我的。”
“有此事?”那个小和尚做回忆状。
“昨日,你想想,做了几次?”
“这?今日空言空语师父没有吩咐啊。”
又是那两个臭和尚,言若捏了捏手指。
“师父的膳做好了?”
恰巧这时,空言空语两个走了进来,真是见鬼,言若有些尴尬。
那两个也看到了王言若,不过,没有立即酸言冷语,而是像看着一个怪物一般半天,而后才说道:
“师父说给这位女施主再做一份晚膳。”
“……”
言若怀疑自己幻听了,不过,看看那两个的神情,又觉得是真的。
“不用了不用了,这份给我就行。”
言若立即喜笑颜开,连忙把膳盘端到了跟前,这空悫,难不成对自己有感觉了?
太好了,等用过晚膳,一定要去再会会,好歹也得蹭蹭那灵泉的灵气不是。
“师父的,你都抢?”
那两个说着就要夺过去,言若瞬间位移,那两个就是没有够着。
“这样,我端过去问问,若空悫大师没有责问,这一份就给我,如何?”
言若忽然想借机和空悫说说话,不也好吗?
师父一向不喜被打扰,这个女子,难不成要让自己丟了差不成,那两个立即拒绝了。
“罢了罢了,我不吃了,走了。”
言若假装离去,那两个分别端了盘子离开了,她尾随而至,发现那两个走到塔门前,找了一个按钮,门便开了。
她静等一旁,等那两个出来,本想着等他们离开,谁知,那两个像站岗的,一点也没有走的意思。
言若无奈,好不容易空悫对自己态度好了,却没有机会。
最后她忽然想到一个地方,可以让她悄无声息地进入,即那个灵泉顶处,露天的,简直就是为她量身打造。
一道黑影,她已经越了进去。
只不过一下子掉入了水中,扑通一声,水花四溅。
好在此处水不是很深,没有被淹没,就在她暗自得意时,忽然感到不对劲,她缓缓抬眸,看到了前方的男人,正在水中,裸露着上身,健壮的胸肌,比女人还白的皮肤,琥珀般的寒眸,眉如墨画,高挺的鼻梁,薄薄性感的唇,不染而红,几滴泉水,在喉结处滑落…
虽然没有头发,但天庭饱满的额头,让雄性的气息更加魅惑无比。
这?太迷人了一些。
“看够了没有?”
深邃的眸子如刀剑般戳来,冷硬的声音,无形中使一种浓浓的压迫感从言若脚下升腾。
“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她双手挡住双眸,尴尬无比。
紧接着,她忽然感到水中一道利刃般的波浪涌了过来,她本想阻挡,一刹那,似乎看到了他眼眸中的一缕狐疑和猜忌。
又假装娇弱无力,那股巨浪,便直直打到了她心口,她瞬间痛叫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倒了下去。
估计这外伤,又得靠寒力疗治了。只要不是心疾,都有办法。
那个人眉心微漾,瞬间又一个水波,将她撑了起来。
“擅闯此处,意欲何为?”语气稍稍没有之前冰冷。不知何时,已披了一件长袍,站在灵泉边沿。
“空悫哥哥,我…只是…”
她有些结巴,真不知道该编一个何样的理由,就在这时,肚子竟然又咕咕叫了,周围很安静,这脸丟的,唉。
难道为了吃一顿饭,爬人房檐?
“上来吧。”
“好。”
她庆幸,连忙爬起来,向岸边走去,可这衣衣,又湿了,上面寒气极重,她这身子骨,毕竟是凡胎肉体,又病弱,所以一旦上来,便瑟瑟发抖。
那个人,像铁石心肠,置若罔闻。瞬间又转身不见。
言若咬着牙寻了过去,最后发现那个人正坐在玉案前,拿起碗筷,正在用膳。
“如果不嫌弃的话…”
“不嫌不嫌。”
那个人话未说完,言若已经打断了他的话,连连说道。
“那好,这个给你。”
那个人说着,把自己吃剩的米饭,递到了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