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界流浪者》第9章 慧远与智清
王思源通过冥想迅速压制住心中的怒火，转过身看向漂浮在空中的无数鬼火，说出了来意。
“各位前辈，我知道你们是被这寺庙后的邪物所残害，心里充满了怨气与不甘，以至于现在仍徘徊阳间，不肯离去。”
“我与你们的目的一样，除去方丈，或者说方丈体内的妖魔，解救寺庙与周围的村庄。”
王思源缓缓抬起了头，眼神果决，语气铿锵有力。
“与我合作吧，我会竭尽所能帮助你们，不惜生死。”
对于鬼的存在，这些天王思源也见怪不怪了，这些鬼火不仅没能吓住他，反而还有一种天生的亲近感。
众鬼火也一时间懵逼了，彼此间抖动了起来，用独有的方式交流着各自的意见。
最后，一坨最为庞大刺眼的鬼火靠近王思源，在他身前一米处，化作成一位身披金丝袈裟的慈祥老僧人。
“见过施主，平僧有礼了。”
老僧人的声音很和蔼，光是听着就能令人将他与得道高僧联想在一起。
“虽然受过比丘戒的人都能穿袈裟，但这等材质的袈裟，若不是在寺庙里有绝对地位，是不能服众的，眼前的老僧不简单。”
王思源双手合十，行了个不太规范的佛礼。
“前辈怎么称呼？”
“贫僧慧字辈，师傅赐字远字。”
鬼僧人如实回答。
“原来是慧远大师，我现在有几个疑惑需要大师为我解答，还请不要吝啬。”
“施主请讲，若老僧知道一定如实禀告。”
王思源用手指捋了捋下巴，语气平淡。
“第一个问题，你们为什么如此轻易的信任我，并且没有加害我，就不怕我是方丈派来的卧底。”
慧远大师露出浅浅的笑容，眉目慈祥的回答：
“施主昨日能受到佛祖保佑，从魔窟里逃出，断然不可能是那厮派来的奸细。况且能从哪里逃出，也进一步证实了施主的能力。”
王思源轻轻点头，继续发问。
“方丈是何时被妖怪附身，你们又是为何而死？”
慧远大师绿色鬼瞳左上方转动，陷入回忆。
“贫道是八十年前被一邪魔所害，我本欲超度那厮，却不料被其言语所欺骗，落得个如今的下场，肉身尽毁，化作怨鬼无法投胎。”
“至于慧宁师兄何时入得魔，贫道也不知。不过我猜测贫道往生后的第三天，柴房本只有我一只孤鬼，自那以后才多了起来。”
“不过只持续了一年，便再也没有新的魂魄加入。”
听着慧远的回答，王思源有些狐疑，他不能只听信眼前人的一言之词。
“大师可否让我同其他鬼魂稍作交流。”
慧远大师听王思源如此说，面露难色，犹豫了片刻，才道出原委。
“施主有所不知，自我后来进入的魂魄，都被那厮抽走了一魂一魄，只有死前和进入柴房后的记忆。”
慧远一边说着，一边命令身旁的几朵鬼火落下，化作人形。
真如他所说的一般，这些魂魄眼神惊恐，面部扭曲，嘴里喃喃着别杀我。像是记忆停留在死亡前的那一刻。
王思源与它们稍作交流，确定它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后才放下心来，继续提问。
“既然你们变成了怨鬼，又为何不出去报仇，而是蜗居在这柴房里自生自灭。”
慧远大师长叹了口气，掀起衣袖露出一道图案，那是一头狰狞的小鬼，它的脖颈上被一条锁链死死拴住。随即无奈的说道：
“我等又何尝不想，只是那厮可恶的邪魔有一绝世法宝——子母控魂印，凡是中了子印的事物，都不得反抗母印的命令，对方只要一个念头都能让我们痛苦不堪。”
王思源也颇感棘手，表情逐渐变得凝重。
“我就一普通人，根本无法解开这印记，难道要让我去偷母印吗？那不是找死吗？”
慧远大师也瞧见了王思源脸上的难色，连忙出谋划策。
“施主不必担心，偷母印这件事智清会暗中帮你，到时候你只需要拖住那邪魔即可。”
王思源满脸疑惑，问出了不解。
“智清是谁？”
慧远大师不疾不徐的开口：
“就是你们口中的二师兄。他是慧宁师兄最器重的弟子之一，曾经来找过我，道出了他是师兄最后布置的暗棋。深得那邪魔信任，盗取母印这件事应该不难。”
王思源心里无比震骇，如果真如慧远所说，那所谓的二师兄可真是了不起，能伺候自己的弑师仇人八十年不被发现。
“想不到世上居然有如此之人物，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
距离王思源消失的时间已经快一个小时了，再不回大殿难免会遭人猜忌。而且他该问的都问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得到母印。
“慧远大师，我空口无凭去找智清，就怕他不信我，你看能不能给点信物啥的。”
“嗯，施主所说的不错，东侧的柴堆底下有贫僧的身份令牌，足够取得对方的信任了。”
王思源按照指示，果真在柴堆地下摸到了一青铜令牌，手感冰凉如玉，上面刻着两个慧远两个大字，脸上露出喜悦。
“多谢大师，我这就去谋划就出你们的大业。”
转身离开柴房，王思源再次看见木门内侧的景色。
黑紫的血垢胡乱的洒在木门上，从门顶到门底数不清的抓挠印子，每一道抓痕里都粘粘着血肉皮屑，大门硬生生被抓薄了数公分。
“幕后的混蛋，到底要害死多少人，用多残酷的折磨才能造出这场面。真是人神共愤，死不足惜。”
将木门远远本本的关好，王思源加快脚步赶回大厅。
柴房内的慧远大师呆立在原地，看着彻底走远的身影，露出了诡异复杂的神色。
王思源刚回大厅，就被二师兄不怀好意的叫住。
“丁四，你小子之前去哪了，我劝你老实一点，别给我耍什么小心思，不然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王思源低着脑袋不说话，眼里写满了不满，把年轻人受了委屈的神态完美复刻。
“师兄，我就如厕久了点，哎哟，你干嘛？”
二师兄见王思源还敢顶嘴，骂的更凶了。
“哟，还敢顶嘴，是不是只因你太美，以为我不敢打你？”
就这样，王思源挨了十几分钟的批评后，回到了上午待的岗位，站在寺庙门口接客。
看着蓝天白云，王思源伸了个懒腰，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惬意的靠着柱子。
“虽然我有数种办法把智清引走，然后拿出信物，但是大殿里太明显，搞不好会被人察觉到什么，还是保险起见，傍晚再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