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树》第3章 祸根
散元草，是一种水藻类植物，它能吸收苍生者修炼时散发出苍穹之力而生长。
这种植物与普通的青苔植物表面无多大区别，平时不多仔细瞧也根本查不出任何端倪。
它没有别的用途，而且能够借着哪怕一丁点的水分就能猛烈生长，所以被很多人们视为有害植物。
而在苍生者的人群中，它更是一类被列为禁忌的药材。
因为它能够吸收苍穹之力的特性，大陆很多邪恶炼药师都会将它作为一味毒药的药材。
此药名为涣元散，是一种掺于液体之中便会化为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普通人服下之后，也许一生之中都难以毒发。而苍生者只要服下，稍微有一丁点儿的苍穹之力出现就会毒发。
毒发之后，轻者短时间内苍穹之力尽失，重者则永远凝聚不出苍穹之力。更有甚者，会因为无法及时用苍穹之力抵御毒性，而直接毒爆身亡，最终化为一摊浊水。
“这东西，到底是怎么出现的？晔哥哥这些年之所以迟迟无法凝聚苍穹之力，难道就是因为它？”
方燕看着手中这看似无害的绿色植物，脸上有些惊疑不定。
若方晔这些年始终无法凝聚苍穹之力是因为它的话，那到底是谁做的这一切？又是谁给方晔服用了这种慢性的毒药？
要知道，做为苍武世家的方家，对族人使用这种恶劣的毒药，那是要被判出祖籍的。
方燕目光思索着，她心中有了很多种不好的猜测。
散元草这种藻类植物，被做成涣元散后会在药中留下一颗会复生的芽孢。在苍生者服用之后，会被人体吸入苍穹之力激发，从而在服用者体内生根，从而吸取所有会滋润苍生之种的苍穹之力。
而若是未觉醒者，这些吸取的苍穹之力，无法进入到苍生之种中，则无法觉醒苍生之种。这也是为什么有些人用过此毒后一声也无法再凝聚苍穹之力的原因。
在此时方燕看来，这青苔之所以会出现在方晔居住的地方，恐怕就是方晔已经服过了那涣元散。而这涣元散早已在方晔体内扎根，并且散播出种子，才会有着这房屋悬梁上的青苔。
方燕手捏青苔，面色严肃的站在庭院中，方晔此时却已经走出了屋子。
端来了一壶茶，方晔将它放到石桌之上，然后目光转向背对着他的方燕。
“丫头，来来来，为兄最近弄了些新茶，快来给为兄鉴赏鉴赏这茶怎么样。”
方晔笑道，可方燕此时却像没听见一般依旧楞在那里，一动不动。感觉奇怪的方晔走向方燕，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燕儿，怎么了，你今天有些反常啊。”
方晔说着，这是他今日第二次见到方燕这般楞在原地了。而当他走到方燕面前的时候，却见到方燕手中正拿捏着一块半个巴掌大小的青苔。
“咦，这不是我房子上经常会长的青苔吗，燕儿你拿着他干什么？”
方燕听到了方晔的话语，脸上突然一怔，然后又变得深沉下来。
“晔哥哥，你说这青苔经常会长，大概是什么时候开始？”
看到方燕相当肃然的面孔，方晔有一丝不习惯，但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如实回答了方燕问出的问题。
“就在我进入方家之后的第二个月开始吧，距离今天大概过去了将近八年了。”
方晔摸了摸下巴，悠然的说到，方燕听到方晔的回答却是脸色一变。
“八年？！”
方燕心中震惊，她想过方晔服用过涣元散的时间很长，却没想到竟是会有这么长，那可是相当于方晔到今天所经历过的半个人生啊。
“那你在此之前有没有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
震惊过后，方燕的心中同时也在愤慨，她已经确认了方晔的确是服用过涣元散，而且过去的时间还不短。而她此时更想要确认，到底是谁给他服用的这涣元散。
“奇怪的事？这个事情本身就很奇怪了好么？”方晔努了努嘴，“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运气太差还是怎样，我在方家住过的每一个屋子似乎都是湿气很重。每次我一找大长老理论，总是会有人在我耳边说‘你是从族外归来的族人，族内没有很好的房子住了，只能住这带有湿气的房子了’。”
方晔说着，还一脸的不爽，他对这事显然也是有所芥蒂的。
“嗯？当时和你说这话的人是谁？”方燕从方晔的话中听出了什么。
“还能有谁，除了方盅和那方禹那两个不要脸的老不死，还有别人吗？”方晔一提起这两人，表情之中就充满了不屑，“当初我刚进方家的时候，没事就来嘘长问暖，还送什么养生汤。等到看了我无法凝聚苍穹之力后，又一副大义禀然的样子，哼哼。”
方晔冷笑着，方燕却完全呆住了，因为她听到了方晔话中的一个关键词。
养生汤！
没错，也许就是那碗什么所谓的养生汤，汤中放了那涣元散，这才导致了方晔这些年一直无法凝聚出苍穹之力。
方燕忽然想通了，但随后她又迷惘了。作为方家的六长老和九长老，方盅和方禹到底为什么要毒害方晔？难道是因为方晔身上所怀的那颗玄苍之种？
但作为方家的掌权者，家族中有了这样一个强大的苍生之种，不应该万分保护么？还是说，他们想让千百年前的悲剧重演？
方燕想不通，而当她想通的时候却又已经晚了。因为到了那时，悲剧早就又重新上演。
“你怎么了？丫头。”
方晔觉得方燕今天似乎有些不在状态，按照平时，自己若是请她喝茶，她绝对是满脸欢笑。可今日，不仅问了他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露出了他从未见过的陌生表情，此时还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啊？”
被方晔这么一叫唤，方燕回过神来。看着方晔满脸疑惑的看着她，她勉强挤出了一丝微笑。
她不准备现在把自己的发现告诉方晔，因为他知道，方晔肯定又会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她决定，自己先去调查此事，然后再逐一解决。
“没事，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所以出神了。”方燕笑着，脑袋像拨浪鼓一般摇晃，乌黑悠长的秀发随着飘动起来。
方燕头发飘动的时候，发出一摸淡淡的幽香。这味道钻入方晔的鼻间，让他一阵神清气爽，沁人心脾。
“哇，好香，燕儿你用的什么香精洗的头发，味道真好闻。”
方晔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淫意的表情，可方燕却并没有看出来。
她嫣然一笑道：“嘻嘻，我可没有用香精洗过头发呢。”
“没有用过香精洗头。”方晔心中一愣，接着又露出了略带变态的笑容。
“那就是体香咯，嘿嘿嘿。”
方晔心中燃起了猥琐的想法，但他表面上依旧脸色不变。
“嗯，原来如此，来，为兄这里有最近刚到的新茶。”
方晔说着，拉着方燕来到石桌前，然后倒上一杯清茶，递给了方燕。
“来尝尝，看看为兄这茶的味道怎样，给给意见。”
方燕喝了一口，茶入口溶于舌尖，有一种淡淡的香味。下肚以后，那味道也久经不散。
“嗯，好茶哦。”方燕点点头，丝毫不保留的表达出自己的赞许。
看着方燕喝下这茶，方晔突然笑起来：“嘿嘿嘿，好茶吧。好了，既然喝了茶，不如帮为兄一个忙，如何。”
“嗯？”方燕脸上露出迷惑，“什么忙？”
方晔指了指他庭院之中的一出土地，上面种满了各种花草。
“帮我浇花。”方晔说到。
“浇花？”
方燕眼神莫名的看向那花草之地，她有些不懂方晔的意思。浇花这种事情，方晔自己做就可以嘛，怎么要自己帮他。
旋即她就明白了，然后脸上露出了羞红的神色。
“用你的体液浇花，为兄最近听说一种香泽灌溉法，用带有香味的水浇花可以让这花的味道更加特别。这些天，为兄试了很多种香精香水，却对其没有任何作用。而刚刚，为兄想到了一个新的办法，用女儿香。”方晔头头是道的说着，“据说拥有体香的人，体液之中都有一种难以挥发却又容易吸收的香型物质，用这个来浇花，说不定就能让这花拥有那种独特的味道了。”
听着方晔说完，方燕的脸已经低到桌子地上去了。
轻轻的对方晔说了一句“流氓”，方燕快速的跑出了庭院。
“诶？怎么跑了？”方晔愣着，接着又继续说，“我说的是你洗过头发的水啊，不是你想的那种。”
方晔所说的体液，其实是指经过了人们人体留下的液体。比如洗过头发的水，经过了头发的过度，中间必然也会吸有一点那种香型物质。
这种洗发水用来浇花再适合不过了。可方燕却似乎理会错了他的意思。
“难道是我的表达方式错了。”
看着已经消失在庭院的方燕，方晔眨了眨眼睛，神情木然的楞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