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顺的牛掰生涯》第6章 过目不忘
“爷爷，这本书应该有年头了，你怎么还留着这破东西？”张大顺皱着眉头，一页页翻看着。
“这可是咱家的传家宝，是从你祖爷爷那里传下来的，你竟然说是破东西，哼！”
“这是皇历，封建迷信的东西。”
“胡说八道，咱家这本黄历可不一般，灵验着呢，你祖爷爷出门前必看黄历，好几次都让他逢凶化吉，灵验得很。”
“爷爷，既然这么灵验，我怎么从来没见你看过？”张大顺飞快地翻看着，头也不抬。
“现在是太平盛世，天天都是吉日，用不着看。”爷爷总是常有理。
张大顺把黄历递给爷爷，“看完了，你随便问吧。”
“这就看完了？”爷爷没有接书，“小兔崽子，翻书比翻脸都快，这叫看书？”
张大顺一怔，这句话听上去咋这么别扭呢？
他懒得纠正，不耐烦道：“爷爷，你别管我怎么看书，问就完了，我要是回答错一个字，你让我拉磨也好，揍我也好，皱皱眉不是好汉。”
“这可是你说的，等揍你的时候，可不要叫屈。”
爷爷把黄历接过来，随便翻一页，“第一零七页。”
张大顺脱口而出：“农历庚子土年 八月大 初五日。”
“岁煞西，兔日冲鸡……这个……彭祖百忌：丁不剃头 卯不穿井。”
背得一字不差。
爷爷惊呆了，双眼睁得大大的，直勾勾盯着自家孙子。
忒他娘妖异了！
张大顺见爷爷吃惊的样子，不由得意起来，“爷爷，接着问，随便问。”
“噢！”爷爷低下头，又往回翻几页，“第二六页。”
“农历庚子土年 正月小 十七日……”
“宜：祈福，祭祀，求子，结婚，立约。忌：开市，交易，搬家，远行。”
真是见了鬼了，还是一字不差。
这下，爷爷彻底相信了。
他奶奶的！孙子太牛掰了。
张大顺看着爷爷的痴呆状，洋洋得意，“爷爷，还要接着背吗？”
爷爷没回答，只顾得惊诧了。
“不是你孙子吹牛，我不但能正着背，还能倒背如流，要不要试试？”
“乖孙！不用背了，爷爷信了。”爷爷乐得眼睛眯成一条缝，问他：“乖孙，你以前可是笨得要死，我记得你刚上初中那会儿，一篇课文几个月都没有背会。”
“我当然记得，老师来家告状，你就拿着鞋底子狠命地打我，差点把我屁股打两半了……爷爷，我可是亲生的啊，下手那么狠。”
张大顺对那次挨揍的经历记忆犹新，至今想起来，屁股蛋子还隐隐作痛。
爷爷眼一瞪：“怎么？你个小兔崽子还记仇啊？”
“本来快忘了，经你提醒，又想起来了。”
“想起来又怎样？你还敢打我？”
张大顺点头哈腰：“爷爷，你打我是为了让我学好，孙子再调皮捣蛋，还是能分得清道理的。”
“这还差不多。”爷爷轻轻拍一下他的肩膀，满意地点点头，“乖孙，你这个过目不忘的本领，什么时候有的？”
“就是被雷电击倒，在医院醒来以后才开始有的。”
爷爷一拍大腿，“我一直都说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事实证明，这句话说得太对了。”
张大顺竖起大拇指。
“不行！我这就给郑校长打电话。”爷爷掏出电话，气哼哼说：“他这个校长怎么当的？不经过调查研究就说我孙子有病，我要和他说道说道。”
“爷爷别急。”张大顺连忙抓住爷爷的手。
“怎么？”
“我还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为什么？”
张大顺凑近爷爷，一边殷勤地帮他捶背，一边说道：“我想给他们制造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
“从老师到同学，人人都看不起我，说我是学渣。”
“这个……乖孙儿，咱们实话实说，你每次考试都是倒数第一，就是学渣啊，这没毛病。”
“可是，我听着不舒服啊，很伤自尊。”
“这倒是，即便是我，有个学渣孙子，颜面也无光。”
“所以，我打算小小的捉弄他们一下。”
“怎么捉弄？”
“他们不是说我是学渣吗，嘿嘿！这次我给他们来个大大的惊喜……爷爷，当我突然成为学霸的时候，他们的表情一定很好看。”
“那是肯定的啊。”爷爷喜得抓耳挠腮，“孙子，这个主意不错……来！来！来！咱爷俩好好合计合计。”
祖孙俩兴高采烈，坐在沙发上商量好大一会，这才把捉弄人的事情最终敲定。
第二天早晨，郑校长给爷爷打电话。
“老伯，张大顺去医院看病了吗？”
“嗯，去了。”爷爷睁着眼睛说瞎话。
“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他没病。”爷爷回答得很干脆。
活这么大岁数了，他见得多了，知道被人贴上精神病的标签意味着什么。
“没病就好，呵呵！”郑校长那边似乎不太相信，又试探地问：“这孩子翻书的事情，你告诉医生了吗？”
“我也告诉他了，医生说这是好事，他说，好多孩子到了一定的年龄，都会或多或少出现一些怪癖行为，嗜书癖也是其中的一种，过了这段时间，自己就好了？”
正在吃饭的张大顺吃惊地看着爷爷，没有料到爷爷竟然有这种撒谎的本领，而且把一套谎话说得这么圆满。
这也是本事啊，得好好学学。
“嗜书癖？”手机那头，郑校长沉默一会儿，半晌才道：“这种怪癖，我倒是头次听说。”
“医生也说了，这种嗜书的怪癖十分罕见，全世界每年也出不了几例。”
“只要不会造成其他损害，嗜书癖对你家孩子来说，反倒是一件好事。”校长笑着道：“既然没有大毛病，那就来上学吧，现在是关键时期，离毕业不到两个月了。”
“好的好的！我一会儿就让他去，多谢郑校长关心。”
“这是应该的，再见。”
放下手机，爷爷对张大顺道：“乖孙儿，吃完饭就去上学吧。”
“我还想去书店看书。”
“你是学生，上学应该放在第一位，至于去书店看书，啥时候不能去？”
张大顺只好答应，上学就上学吧，犯不着和爷爷唱反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