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情》第3章 除却巫山不是云
半个月后，他们回到国内，驾车直奔海州。
这半个月，蓝玉烟每天都在朋友圈发两个人在藏区旅游的照片。
P图效果真不错。
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
肖飒时常打电话嘘寒问暖，张威每次都挂断，这是他们制定的策略。
白天就信息“在开车”；晚上就视频。
幸而聊的都是日常，张威勉强能应付。
心情放松，自然从容。
这叫静生慧。
一个电影里说的。
车子下了环城高速，两个保镖下车了。
一股莫名的恐惧袭来。
张威的心动了一下。
这是个逃跑的好机会。
“别想耍花样。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挖地三尺，把你揪出来。”蓝玉烟未卜先知。
张威摇了摇头。
他知道，张家老宅是他最后的机会。
他只要说出真相，就能安然无恙。
可是，他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陪伴了自己十几天的女人坠入十八层地狱吗？
他不能！
那是他心爱的女人。
虽然，这个女人还没死心塌地的爱他。
但时间可以改变一切。
他坚信。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为了她，赌一把。
风险越大，收益越高。
为了财富自由，为了人生巅峰，就算在灿烂中死去，也值了！
选择大于努力。
落子无悔！
他狠狠地踩了一脚油门。
张家老宅在海州东郊，是一个庞大的临海别墅。
看着朱红色的大门，张威有些打怵。
蓝玉烟温柔地挽起了他的胳膊，还不忘提醒他“挺胸抬起”。
他们没说具体的回家时间。
这样的“惊喜”更安全。
大门上有刷脸屏幕。张威懵懂地凑了上去。
虽然经过数十次验证，他的心仍在打鼓。
直到“欢迎回家”的声音响起，他的脸上才绽开笑容。
院子很大，花草假山错落有致，移步易景。
有钱人真会享受啊。张威不禁感慨。
一个中年妇人迎了上来：“少爷、少奶奶，回来了。”
蓝玉烟娇羞地微笑点头，用力地抓着张威的胳膊。
有点疼。
“华姨，这是给你的。”张威知道，这是家里的保姆，叫刘宝华。
他压低了声音，生怕露馅。
他把一个手提袋递了过去，悄悄斜了蓝玉烟一眼。
心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可以拜上将军。
显然，蓝玉烟比他还紧张。
“谢谢少爷。”刘宝华的脸笑成了花。
少爷是她带大的，感情深厚。
“我爹在家吗？”回家的礼仪，张威背得很熟。
“老爷和太太出门了。老太爷在后院。”
张威点点头，赶紧往后院走去。
少一点接触，就少一分危险。
他发现自己的表演很成功，自信爆棚。。
“感觉怎么样？”蓝玉烟轻轻拧了一下他的胳膊，一脸坏笑。
一日夫妻百日恩。
日久生情。
偶尔，蓝玉烟会耍点小性子，很可爱。
“还好。”张威很享受这种感觉，虽然他的腿还在微微发抖。
后院，还没到房门前，就听见屋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小梅，你最漂亮了。比白雪公主还好看。”
“老太爷，不行。”一个年轻的女声传了出来。
“小梅，就一口，一口行吗？”
“老太爷……”
张威和蓝玉烟互相看了一眼，心照不宣。
彼此都脑补了画面。
“咱们走吧。”蓝玉烟脸红了。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这是她从小受的教育。
“为什么要走？”张威掏出了手机，“我去拍个照。万一东窗事发，也有个筹码。”
说完，他甩开蓝玉烟，慢慢朝房门走去。
手里没有牌，怎么打都得输。
这是他在赌场积累的经验。
蓝玉烟呆立当场。
心中的价值观，几近崩塌。
从迈出骗婚这一步起，她就知道自己不是个好女人。
可是，说到坏，张威甩她几条街。
没有最坏，只有更坏……
这时，变故突生。
门突然开了。
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端着果盘从屋里冲出来，和张威撞了个满怀，荔枝滚落一地。
“少爷？这……”小姑娘大惊失色，手足无措。
张威知道，她叫苏小梅，是张退思爷爷的保姆。
“小梅，你就让我吃一口，就一口。”
张威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大脑袋，头发雪白、稀疏的老人从屋里追了出来。
“爷爷。”张威忙打招呼。
这是张退思的爷爷，张海生。
“小愚回来了。快帮我拦住小梅。”张海生挥舞着双手，一把抱住了苏小梅的腰。
小愚是张退思的乳名。
张威朝苏小梅看去。
“少爷，老太爷血糖高，不能吃荔枝。”苏小梅有点委屈。
张威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蓝玉烟。
“血糖高的人要吃控糖的药，所以更馋甜的。我妈妈也这样。”蓝玉烟连忙解围。
这个傻小子，什么都不懂。真不知道他能不能过关。
她更担心了。
“那你为什么在他屋里放荔枝？”张威看向苏小梅。
“老爷临出门时说，二老爷一家一会要来看老太爷，让我准备果盘。”苏小梅都要哭了，“少爷，你可千万别告诉老爷啊。”
她的样子楚楚可怜。
张威木讷地点了下头，疑窦丛生。
明知张海生不能吃荔枝，苏小梅为什么专门摆荔枝？
这样的家庭，难道连无糖的水果都不舍得买？
这不合常理。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是他的经验。
有一次，他陪大哥去砸场子。
刚冲进大厅就被警察包了饺子，关了半个月。
事后回想。
他们八点多去的，KTV大厅人却不多。
上客的黄金时间，不该这样。
他们忽视了这个细节，吃了大亏。
那么，
苏小梅是无意的，还是有所图谋？
……
“爷爷，荔枝脏了，不能吃。”
张威的思路被蓝玉烟打断。
一抬头，发现张海生正拿着几个荔枝往嘴里塞，连皮都没剥。
张威知道，张海生有点老年痴呆，但没想到，严重至此。
不约而同。
几个人冲上去抢荔枝。
张海生高举着双手，头摇得像波浪鼓，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
他的力气极大，歩法灵活。
三个人，仍被突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