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尸也修仙:爱上冷面宗主》第9章 狐妖
阳庚城的禁狱在城衙的最南边,靠近后山。
夜晚的时候,时常有妖人在禁狱里嘶嗥,怖人的吼声回荡在山间,叫住在附近的居民每每听见都忍不住心里一紧。
吴擎只是普通的城卫,没有修为防身,走到禁狱门口,心里不由一悚,脚下不觉放慢了步伐。
禁狱门口站着一排守卫,吴擎按规矩在此止步,将两人交给他们押送进去。
侍卫将莲夜和成渊推进牢里后,才将锁妖网收了,关了牢门上了锁。
牢里就一张狭窄简陋的木板床,其余什么也没有。
莲夜闷闷盘腿坐到床上,瞥了一眼成渊。
这小子一路上不是闭着眼睛,就是一声不吭,这会儿又老神在在地坐在地上闭着眼睛打坐。
莲夜哼了哼,举目四望,才发现这牢里左右两排相对的牢房足有几十间,顺着她的目光一路沿下去一眼望不到尽头。
牢里或多或少关了些妖,莲夜能看见的有十来只,有的显出原形,有的还维持人的样貌,都是一副懒得理人的样子。
每个牢门上都有个奇怪的金锁,锁头是一只豹子头,她目光转到自己这间,落锁也是一样的豹头锁。
这锁?
莲夜拖着虚弱的步伐慢慢挪过去,抬手拿起锁,打算先观察一番。
蓦地,手掌乃至整个手臂都倏然一震,像是被突如其来的天雷电击了似的,疼痛麻辣无比。
“嘶……”莲夜不由放开锁,低头一看,手掌已经被劈得外焦里嫩,黑成熊掌。
饶是她已经是一具行尸走肉,也耐不住这样的电击啊!
“这是结界锁,”成渊仍旧闭着眼,语调冷淡道:“落了锁,这里监牢便下了结界,只要里面的人想出去就会遭受雷霆之击,我劝你不要再白费力气。”
“你不早说!”莲夜疼的龇牙咧嘴,另一只手捧着这只焦黑的手掌呼呼吹气。
如果她还会流泪的话,此刻应该泪流满面。
“这里关的都是妖,普通的监牢怎奈何他们?”成渊鼻子不禁冷笑,不知她是无知还是蠢笨。
亦或是两者兼而有之,也未可知。
心疼地看着自己的手,莲夜怨气冲天:“自从遇见你,好像就没好事,真是扫把星。”
她准备放弃追寻莲花坠的来历。
为了她的余生能好过一点!
成渊冷冷睨她,又道那句:“自作孽,不可活。”
“喂!”忽然在左前方,他们斜对面的牢里冒出个人打断他们的话,那人上前来站在牢门边嬉皮笑脸地对她道:“这位美人,长得真是国色天香呐,不知从何而来?”
莲夜明眸瞥过去,只见对方是一只人脸狐身的妖,脸长得极魅,若不是发出的是男声实在辨不出雌雄。
她撇撇嘴,白了他一眼:“没想到这里也会有无聊至极的登徒子,真是稀罕。”
那妖被骂也不生气,仍旧嬉皮笑脸地搭腔道:“哎呀呀,美人竟是个有脾气的,我喜欢,我喜欢。”
莲夜直翻白眼,慢腾腾挪回到床上,不再打算搭理他,没想到对方又笑嘻嘻道:“美人,要不要看个相,算个命?我看你最近印堂发黑,似有大难临头。”
莲夜这回感到有趣地嘿嘿一笑,才又回过身,走到牢门边仔细看他一眼,漫不经心道:“那你说说,我最近有什么灾什么难?可有解决的办法?”
狐妖晓见见她看过来,双眼忽地眯起,眸中轻闪过一道猩红的微光,语调轻飘道:“你先把你生辰八字报给我。”
莲夜不知怎的晕眩了下,眼前忽地昏暗下来,接着又蓦然照来一道光,眼前徐徐浮现自己许久不曾想起的生前画面,口中不自觉地说道:“我叫莲夜,生于盛华一百年十月初九……”
每日晨起梳妆后,她欣欣然带着丫鬟碧云和碧雪出了自己居住的韶华院院门,闲庭信步逛着花园,花间鸟语,轩榭楼阁,青春正好。
午间,她在听风阁翻书写字,兴致来了便拿出古琴拨弄,夜间回寝后梳洗更衣,枕花入眠。
画面不断变化,就像一副连绵不绝地画卷在她脑中快速闪现,将她几乎已经遗忘的时光重又描绘出来。
一个熟悉的物件闪过,那是一支金簪,上头镶嵌一只雕刻精巧栩栩如生的莲花样式的玉坠子,正插在她的头上。
她像往常一样,就寝前拔下那支金簪后,让碧云放入妆奁里。
齐京风进来时,就看见莲夜两眼迷茫地看着前方,嘴上呢喃低语诉说着自己的生平:“我叫莲夜,生于盛华一百年十月初九,约卒于一百一十六年十月,在我醒来之后,已经是盛华一百二十六年正月,我死了将近十年之后,突然醒了过来……”
成渊盘坐于一旁,静静听着,并不出声,听到后面那一句眉头微微一皱。
齐京风看了一眼站在牢门边一脸迷惘的莲夜,喝道:“你这臭狐狸,又在迷惑人!”
莲夜听到这一声,如当头棒喝,心神一震,神识像是从不知名的遥远处收了回来,眸光下意识转向齐京风。
齐京风一身青绿暗纹长袍清爽挺拔,长而洁白如玉的手指捏着折扇挥舞,冷冷吩咐属下:“把他眼睛蒙上,把他嘴也堵上,看他往后还怎么蛊惑人。”
“齐京风!”狐妖晓见一听急了,对齐京风低怒道:“你用得着这样吗?我不过开个玩笑。”
齐京风摇摇头,冷哼:“你开个玩笑,便害得有人家破人亡,你的玩笑开太大了!”
晓见辩驳道:“那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我!他若是没有报复之心,怎会犯下这种错?”
“若不是你事先蛊惑,他又怎会剑走偏锋?”齐京风见侍卫拿了布过来,示意他们进牢里把狐妖蒙眼堵嘴。
晓见被蒙了眼堵了嘴四周终于安静下来,齐京风这才望向莲夜,上下打量她:“是你说,吴家村前几天有个老妇死于瘟疫?”
莲夜愣了愣,这才回神,神态淡然道:“是,我进屋时,就看见燕大娘已经是去了多日的样子。”
她又将那日所见所闻仔仔细细说了一遍,齐京风听完沉吟片刻,才道:“希望姑娘说的句句属实。”
接着目光往莲夜身旁的成渊扫去,只见他侧身坐着,侧脸坚毅,一身灰袍肮脏污秽,略显狼狈,但浑身清绝的气度不觉引人注目。
齐京风看这一身灰袍若有所思,片刻后目光又在他脸上停留半晌,骤然俯身一拜,高声喊道:“太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