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羁旅一生》第10章 乔装求学
转眼间，三月已过，边境青州灵州等被赤月国占领的城池皆已收复，双方进入相持阶段。此战赤月国倾全国之力，但到现在为止并没有捞到任何好处，自然是不肯退兵的。
而我军整体来说，处于优势，有城墙可守，兵力粮草皆可补充，断不会后退，但想要出城野战，大破敌军，按现有的兵力配置也难以做到。
按目前状况双方都不会轻易出战，赤月国占领城池进攻中原的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但仗仍然要打，原因双方都很清楚。
其一，此战赤月国联合周围部族，倾全国之力，目前为止无任何战果，国内非议不断，此时退兵，当政者政权难保，为自身利益计是绝不能退兵的。
其二，十数万大军征伐三月，所需粮草几乎将国内粮仓掏空了。赤月国不善产粮，即便开战之初从城池中劫掠了许多粮食，但这些远远难以满足整个国家过冬的需要，往常都是从国内进口，但是现在的情况，我们自然是不会卖给他们的。
目前是九月份，国内陆续在收割粮食。
所以下一场大战应当在一两个月之后，太晚天气寒冷，不利于野外作战。二来到时谷粒归仓，月国尽力一战，能攻占城池最好，不能也要尽力劫掠粮食回去过冬。
周卓在边境安民守土，带着收拢的军队着实打了许多胜仗，甚至夺回了青州城。战报报到朝廷，被任命做了河西副经略使，主民政，兼领部分军队。
周卓带领的这部分军队驻扎在青州和灵州中间，周卓一半的时间在青州城内处理边境政务，一半时间在军营练兵。
范淼两年前就已致仕，在定州老家安养，定州离边境稍远，在战事初期也被攻下。范淼将家安在了郊外的山下，不问世事，敌军来的又凶猛，是以敌军兵临定州城下时，都未曾发觉到异样，只到山边来了越来越多避难的人，才知晓战事紧迫。
后来招募民兵，乡勇，收拢溃兵，保护百姓。范淼在边境任职多年对民情地势十分熟悉，招募的也都是当地人，依据地利，在敌人兵锋正锐时也取得了不少胜果，后与朝廷兵马合归一处。
边境原本驻守的将领损失不少，又多是他的旧部，援军对边境不熟悉，朝廷正愁无人统筹战局，此时得闻范淼上了战场，便立刻下旨就地起复。
复原河西经略使之职，加兵部尚书衔，封为定西大元帅，总领边境全部兵马，总揽战事，边境军政皆归其管辖。
李云岚瞅准双方僵持的时间前往前线，说是慰问大军。李云岚带着禁军和新征调的十万军队，浩浩荡荡驻扎在了定州城。
几日后，一支五千人的禁军队伍奔向了青州城，声称前来传旨，正好此时范淼不在城中，周卓出来接旨。
周卓来到府衙正堂，甫一见到来传旨的人就吃了一惊。于真，禁军统领，当值之时几乎从不离开李云岚半步，何时做过这传旨的差使。
周卓正打算跪下接旨，于真抢先一步扶住了他，“大人，陛下密旨，请随我移步。”说着便引着周卓来到了屏风后，李云岚赫然站在那里。
周卓见到李云岚，盯着他看了几秒，眸中的情绪，李云岚没看懂，似惊讶似生气似欣喜似淡然。周卓俯身下拜，“臣周卓参见陛下。”李云岚和于真连忙将他扶起来。
“老师，伤可好全了。”李云岚扶着周卓的胳膊关切的问。
“区区小伤，何劳陛下挂怀。”周卓将胳膊抽出来，一句话把李云岚后续的关怀都堵了回去。“陛下有何旨意，找人通传即可，何必亲自来。边境不比京城，于将军也该劝着些。”
于真曾当过李云岚一段时间伴读，也算是周卓的学生，周卓因此也才多说了他一句。于真闻言，内心腹诽，我劝了他也得听啊。
李云岚这厢踌躇着，试探着把想法说出来，“朕想在老师身边跟一段时间，学些东西。”
看周卓皱眉急忙接着说。“之前老师不同意朕亲征，说我不懂军事，来了也是添乱，所以朕这不是来学了吗，不学怎么会呢，您说对吧？”
“林将军沙场宿将，此行同您一起来的，领兵之事尽可以请教林将军。青州相较于定州更危险，陛下不宜在此处。”
“朕想学的林将军教不了，朕不仅要了解军队，更要了解战场，朕要知道真实的战事究竟是怎样的情景。朕要亲自领兵打仗，这些，林将军都不会让朕做的。”
“林将军不让做，何以陛下认为臣就会同意呢？”
李云岚拉过周卓的手让人坐在椅子上，讨好的笑笑，“我也不确定您会不会同意，但是除了您也没有人会让我这样做了，求您了，老师，您就应了我吧。”
周卓看着堂外的禁军，“陛下这次带了多少人来青州？”
“五千，都是禁军精锐，定能保我安全的。”李云岚急忙保证。
“若我不同意，陛下会带他们回定州吗？”
“老师，你就应了吧，我一定会小心的，朕真的不是胡闹。”李云岚不曾正面回答，自己费了这么大劲儿来亲征，又伪装成将军来青州，怎么能这么轻易就回去，不同意赖也得赖在这儿。
“陛下既然执意要留，臣如何拦得了，不过臣有言在先，不可擅自出城。”
“是，朕知道了，一切听老师安排。”李云岚没有想到周卓答应的这么干脆，高兴的立马答应了。
李云岚就这样在青州待了下来，李云岚想学的周卓也都一一的教，在书房学兵法，去军营演练 阵法，去城头看布防。
李云岚想去看看周围的地形，周卓也带着军队陪他出城看了。但李云岚总感觉周卓和他明显还是隔着一层，厚厚的一层屏障。
周卓给李云岚安排了一个熟悉城内布置的人，让他随侍，以备皇帝咨询。这个人就是随周卓一同从京城来的户部主事，杨安。杨安认识李云岚，所以比其他人要合适许多。
杨安从上次向周卓求教后，着实是吃了不少苦头。这几天跟着李云岚，周卓教李云岚东西的时候也在身边。
这日正在书房推演上个月的一场战役，此战虽胜，但仍有些不尽人意的地方。周卓问李云岚，李云岚没看出来，又转头询问杨安。
杨安正看的入神，冷不丁的被提问，也没回答出来，瞬间紧张起来。心里还在腹诽，‘好你个于真，我说你为什么在书房陪读的好好的，非要去门口站岗，还让我进来，原来是不想被先生提问，啊啊啊，上当了。’
周卓指着沙盘，“看这个阵法”，过了几分钟，再次向两人投去询问的眼神，两人依然是茫然的摇摇头。
周卓无奈的叹了口气，去书架上拿了阵法的书，走过来的时候朝杨安看了一眼，“今天就这本了。”杨安点头称是。接着周卓便拿着书和沙盘跟他们讲起来这场仗的问题在哪里。
李云岚看着杨安这么紧张的样子摸不着头脑，等周卓走后询问杨安，杨安以周卓是他的上司为由想糊弄过去。
李云岚轻笑，“之前听闻你和户部尚书有分歧，怼起人来刚的很，那时候怎么不见你面对上司那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