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镇灵使》第五章 王凌的恶意
片刻的沉默过后，王凌转身走出院门，吴神与他并肩前行。
他们面朝的方向，在西沙河……
与此同时，正在面馆吃饭的陈仲对自己妹妹陈希详细说明了王凌的情况，而在得知王凌的悲惨身世之后，陈希几乎都快要哭成了泪人。
漂亮的大眼睛一片通红，精致的小脸上更是挂满了泪痕。
“怎么这样啊？王凌都这么可怜了，他们不说照顾一下也就罢了，还反过来那么欺负他，那些人都没有良心的吗？”
陈仲无奈的叹了口气。
“谁说不是呢！其实我在了解到王凌的情况后还特意打听了一下，他小时候其实很乖的，也很有爱心，就算被欺负也不会还手，反而还讨好似地把自己的玩具和零食送给对方，直到后来……”
见哥哥突然停下，陈希自然不依，急忙追问道。
“后来到底怎么了？让那么乖的孩子变成现在这样？”
陈仲苦笑着摇了摇头，“那还是我第一次见到王凌，当时他好像也就十三四岁，被抓到治安署的原因好像是因为他戳瞎了另外一个孩子的右眼！”
“到现在我都还记得，当时王凌怀里抱着一只没了呼吸的小狗，衣服被人撕扯的破破烂烂，身上甚至还有股尿骚味，但就算这样，他都没哭，直那孩子父亲想要抢走他抱着的那只小狗的时候，王凌却像疯了一样又生生从对方手臂上咬掉了一块肉……”
陈希红红的大眼睛中顿时露出了浓浓的震惊。
“他为什么……”
“因为那只小狗是他家人离开后唯一的朋友，却被那个孩子当着他的面给活活打死了，原因说来也可笑，就是王凌当时没有把他最喜欢的泡泡糖给对方！”
说到这里，陈仲眼底浮现出了一抹无法掩饰的愤怒。
“原本这只是两个孩子之间的冲突，说来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坏就坏在后来负责照顾王凌的那位陈婆出现，她没有推脱，也没有辩解，甚至都没有安慰王凌一句，只是赔了对方一笔很丰厚的钱，算是为那次事件划上了一个句号！”
“但有些人的贪念永远无法满足，他们见王凌家只有一个孩子和一个婆婆，却能眼都不眨就拿出那么多钱，很多人见状自然也就动了心思。”
“他们为了让陈婆赔钱，开始想尽办法去欺负王凌，刺激王凌，只要他动手，无论最后结果怎样，陈婆总是会主动赔钱，甚至连句辩解都没有。”
陈仲叹了口气，点了支烟继续说道。
“王凌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从来没人替他出头，也从来没人帮他说过一句话，久而久之，他自然也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变成了个浑身上下长满了刺的小刺猬！”
听完这些，陈希立刻又稀里哗啦的哭了起来，直把哥哥陈仲给哭得一通手忙脚乱。
“哎哎哎！我的小姑奶奶唉！您就别哭了成不成？我这边还一堆事儿没处理完呢！您就别添乱了成不？”
“不行！”陈希小手啪的一下拍在了桌子上，然后抽了抽鼻子，带着重重的鼻音说道。
“王凌那么可怜，谁知道会不会受了委屈自己忍着，我要去看看他，要去向他道歉，还要那些欺负他的人全都受到惩罚，你帮不帮我？不帮我就给爸爸打电话……”
陈仲瞪眼，“你……你敢不敢换个招？”
“那要不我给爷爷打电话？”
“还坐着干啥？麻溜走啊！”
“下午不行，我还有课，唔……晚上还有晚自习！”
“那你这妮子还威胁我……呵呵呵，小希别生气嘛！大哥也就说说，晚自习怎么了？我等你到晚自习下课，呵呵呵……把手机放下好不好？”
……
王凌和吴神来到了距西沙河将近一公里的一个小公园，这里就是吴神的藏鱼场所。
无奈之下，吴神就只能又给了它几板砖，然后拖进公园，把它绑在了一个周围完全没有任何水源的隐蔽花圃里，以防这条鱼怪再活过来。
王凌回家后也查了相关资料，而这条鱼的特性和他之前的猜想几乎一致。
横公鱼，刀剑难杀，水煮不烂，但偏偏唯一的弱点却又显得那么可笑。
或许这就是天地间某些不可言说的平衡吧！
等两人找到横公鱼的时候，它已经变回了原形，一条两米多长的巨大红色鲤鱼。
脖子上绑着的绳索早已脱落，但两只胸鳍根部以及尾巴上的绳索却仍旧牢牢将它捆在旁边的一棵树上，让它即使变回原形也只能老老实实的躺在地上等死。
这时横公鱼全身上下的红色鳞片已经彻底失去了光华，硕大的嘴巴正在无力的张合，就连那双原本鼓鼓的鱼泡眼也都凹了下去，俨然一副随时都会挂掉的姿态。
“我擦！不会这样就挂了吧？”
吴神震惊，这和王凌说的不太对啊！
然而王凌却根本不去理会，直接抬脚朝着横公鱼的鱼脸就踩了下去。
然而还不等王凌的大脚落下，那横公鱼就猛的一个翻身，张开满是獠牙的巨口就迎了上来。
嘎嘣！
一声脆响传出，王凌的脚没被咬碎，横公鱼咬在了他手中那根沾满秽物的棍子上，而那不知什么材料的棍子，竟也没有被横公鱼咬断。
横公鱼干瘪的鱼眼中登时流露出丝丝怒意。
“尔等蝼蚁，吾……噗！”
话没说完，吴神拎着不知从哪捡来的板砖就呼到了它的脸上。
被太阳晒了大半天，没有任何补充恢复的横公鱼直接就翻起了白眼，咬着棍子的大嘴一张，没了声音。
王凌则是把棍子从横公鱼嘴里抽出来，又对着它那干瘪的眼睛杵了几下。
在确定即便如此也无法破防后，王凌便让吴神去不远处的工地借了推车，然后他又到最近的商场里买了一张床单。
将横公鱼搬上推车，再把床单盖上遮掩，两人就这样推着推车返回了小院。
吴神没有询问王凌有什么打算，他只是自觉的收拾起了小院。
虽然那无处不在的恶臭仍旧让他时不时的干呕，但他还是强忍着没有发出声音，就像生怕打扰了王凌一样。
而王凌则是将横公鱼随意的丢到地上，任由秽物沾满其身，然后随意的端起一瓢水泼在横公鱼脑袋上，算是给它润了润唇。
横公鱼眼底闪过冷芒，口吐人言，“蝼蚁……”
话还是没说完，就被王凌又一次打断。
“我给你一个杀我们的机会……”
时间推移，转眼就到了傍晚时分。
两人从早上开始就几乎滴水未进，早已饿得饥肠辘辘，但身处充满了无尽恶臭的污秽之中，无论王凌还是吴神，显然都没有什么胃口。
但即便如此，王凌还是在日落前从自己房间中找出了几包泡面，烧好开水，然后端着两个清洗干净的瓷碗坐在横公鱼旁边，不紧不慢的把面泡好。
一旁吴神见状忍不住直咧嘴。
“大哥，你家现在都快成化粪池了好不好？你确定还能吃得下去？”
王凌仍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横公鱼，把壶中还未用完的开水倒在了它的头上。
“现在不吃，晚上会死！”
横公鱼丝毫不受滚烫的开水影响，布满獠牙的大嘴和鱼鳃更是不断开阖，充分享受着水的滋润。
吴神不说话了，走到王凌身旁一屁股坐下，也不管自己身上和充斥小院各处的恶臭，端起其中一只碗，也不管泡面有没有泡好，低头就狂吃了起来。
王凌自然也不会有过多纠结，等了片刻后便也端起泡面碗开吃。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
两个少年的脸庞隐没于阴影之中，看不到表情，却仍有一股无形的压抑从两人身上溢散开来。
待到小院彻底被夜色笼罩，王凌和吴神先后放下手中碗筷，原地静坐，好像在等着什么。
直至某个瞬间，院中突然传出一声脆响，两人借月光望去，只见地上的横公鱼身体已然开始出现了变化。
一如昨夜，前后不过短短一分钟的时间，横公鱼就再次变成了人形。
完全变成人形的横公鱼缓缓起身，他看了眼王凌，那近两米高的魁梧身躯在夜色下充满了压迫感。
吴神身体绷紧，手里攒着块板砖，死死盯着横公鱼，已然做好了随时放倒对方的准备。
横公鱼没有进攻，反而对王凌咧嘴露出一抹狞笑。
下一刻，它径自转身，双腿猛然发力，冲出小院院门，撞上了院门对面的高墙，然后撞穿高墙……
看着那个被横公鱼撞穿墙壁，吴神终于还是忍不住转头看向了王凌。
“你到底想干啥？”
就在这时，一道雷霆突然撕裂天穹。
在震耳欲聋的雷声中，王凌只是平静的望着夜空。
“让他们感受一下……我的恶意！”
……
一家三口围坐桌前，早上朝王凌碗中丢石子的熊孩子手持鸡爪啃得不亦乐乎。
在他对面，被吴神一拳放倒的中年男人则是满脸得意的抽着烟。
“等明天一早，小鸣你再到粪坑里挖点东西丢那小杂种的院子去，我就不信他还能忍得下去，之前打断老大的腿讹了他辆车，这次非得把老大结婚的彩礼钱给讹来不可！”
男人身旁的妇女却是有些担心的说道，“那小杂种下手太狠了，听说老大的腿可能会留下后遗症，这次我们又做得这么过分，到时候要是那小杂种发疯……”
“哼！怕个屁！”男人冷笑。
“一有动静我们就立刻报警，然后我和小鸣再随便给他打两下，等治安官一到，人证物证俱全，到时候天王老子都帮不了他！”
日光灯下，男人狞笑不断，自他眼中反射出的光，已然开始扭曲……
轰！
然而就在一家人沉浸在对未来的美好幻想时，就听院中突然响起一声巨响。
妇女顿时被吓了一跳，赶忙把孩子搂在怀中。
“怎……怎么了这是？”
男人脸色阴沉的向外看了一眼，“好像小杂种家那边的动静，你们别怕，我去看一下！”
说着，男人就起身向外走去，不成想还未走出房门，就被一个高大的身影给堵在了门前。
“你……你是谁？怎么随便进我家……”
噗呲！
伴随着一声细微的轻响，房中抱着孩子的妇女就看到男人身子猛地一僵，她声音发颤的开口问道。
“你……你怎么了？”
呲~
鲜血自男人脖颈间激射而出，飞溅到了天花板上，晕染出了点点猩红。
直到这时，那个一口咬碎男人喉结的高大黑影才缓缓抬头。
他一手掐着男人的脖子不让男人倒下，沾满鲜血的脸转向妇人，咧嘴任由鲜血从嘴角流下，露出了个狰狞可怖的灿烂笑容。
“他，死了！”
妇女双眼瞬间瞪大，强烈的恐惧在她眼中迅速堆积。
看着那个怪物拎着男人大步走来，她不自觉的抱紧孩子，表情逐渐扭曲，直至最终……化作了一声充斥着极尽恐惧的尖叫。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