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世界游》第4章 遇良师
“白秋然，起床了！”
“嗯……先生，等会……我再睡一会儿，就一小会，实在是太困了。”
现在是早上五点，绝大多数人都还在睡梦中，哪怕是扫地佣人也才刚刚起床，年仅十二岁的白秋然自然希望多睡一会。
“啊~好冷~”
白秋然的惨叫划破了夜幕，不过伯爵府上上下下似乎已经习惯了定点闹钟。
这两个月来，每天早晨听到白秋然的惨叫，佣人们就知道该起床打扫府邸了。
佣人们也很佩服，这个小家伙宁愿每天都被泼凉水，也不愿早点起床。
白秋然飞快的从满是冷水的被窝里跳了出来，而泼冷水的正是肌肉感爆棚的吴先生。
一旁站着在打哈欠的陆青言。
这个小丫头没有穿华贵的裙子，而是一身方便运动的夜行衣。
吴先生看着原地抽搐蹦跳的白秋然，坏笑了一阵，悠悠说道：“小白，你知道吗？”
“我最喜欢的一首诗是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我是属于没办法，小时候的我太懒了，以至于现在每天都在后悔。”
“所以，你们两个作为我的得意学生，绝不能走上我的老路。”
“想要得到回报，必须肯付出才行。”
“老夫弟子三千，没有一个懒散货色！”
天边刚亮起一点曙光，一大两小三个身影就已经从伯爵府出发，沿着少陵城的城墙绕圈跑步、训练体能。
跑步途中还要不断地修行《术师灵气篇》。
两个月前，白秋然莫名其妙成为吴先生的学生后，就被迫参与这惨无人道的训练。
少陵城不算大，但是一圈城墙也有个十公里。
不过能够修行灵气，让白秋然激动了好长时间，尽管与自己想象的那种挥手之间千里收人头相差甚远。
直至有一天，白秋然发现十二岁的自己可以举起五十公斤的石块时，就暗暗发誓，一定要成为真正的术师！
“术师灵气篇第一章。”
“练气入体，体溢灵气，安主脑，益躯体。”
“灵气如水，躯体如葫，更换葫体，自当得道。”
“…….”
每念一句，两个小家伙也要跟着大声的念一句。
因为废墟降临和瘟疫肆虐的缘故，少陵城是不太平的，经常会有拦路要饭、实则偷窃钱财的人。
也会有趾高气昂的术师携带自己的恶奴，如同包场一般进出酒楼，或是采用半威胁半交易的方式，逼迫豪绅、员外们低价出售名贵字画。
少陵城的官兵对于此事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维持‘和平’的秩序，闲散时偷喝点酒。
有一次三个人路过小巷子，被一群地痞团团围住。
白秋然原本打算按照道上规矩，交钱了事，可是吴先生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徒手将巷口一棵碗口粗的树拔了出来当做武器，将地痞流氓们打的四散而逃。
吴先生有两大癖好。
一个是收学生，一个是锻炼体魄。
所以，白秋然稀里糊涂的成为了吴先生的学生，还不敢反抗。
每次看着吴先生快要爆炸的肌肉，只得认怂，风雨无阻的参加十公里的长跑。
说来也奇怪，每次大声念着术师灵气篇，跟着里面的内容修行，即使是白秋然这样的十二岁孩童，也能将十公里坚持下来。
后来得知，如果十四岁时无法觉醒成为术师，那么一身的灵气会逐渐消散于天地，与常人无异后，白秋然更加渴望成为真正的术师。
至于现在，打也打不过，也没地方跑，白秋然就苦兮兮的认命了，每天跟着吴先生磨炼体魄，修行灵气。
陆子尧伯爵调任到少陵城担任城防官，每天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可仍然是一个地道的女儿奴。
每天看着自己的宝贝闺女风里来雨里去，不管天上下什么，每天都要跑个十公里，心疼坏了。
就算因为读书一事顶撞吴先生，陆子尧也会和闺女一队，嘴里念着‘我回去一定好好修理这丫头，吴先生您尽管放心’这类的话，实则将瓜果糕点摆满桌子，等到闺女吃饱喝足后便不再过问读书一事。
只是在和这位宫里来的吴先生相处一段时间后，陆子尧倒是很快就认可了吴先生。
陆子尧注意到，年近七十的吴先生每次都是凌晨四点准时起床，准备一大盆凉水，让起不来床的小家伙吃点苦。
然后将两个小家伙今天要学习的功课准备好，上到世界历史、术法知识，下到礼仪规矩，毫无保留的教学，就连每天的十公里长跑都要跟着。
有一次陆子尧不解的询问为什么事事亲为，吴先生一句话就把陆子尧折服了。
“我这个当先生的都做不到，又怎么能教好学生呢？”
陆子尧这才算是彻底放心将宝贝闺女交给吴先生教导，至于白秋然，他也从杜少康那里听说了他知恩图报的事迹。
丫鬟们也反馈说白秋然每天都会帮忙打扫庭院，没有因为成为吴先生的学生就得意忘形，两个月以来从不喊累，所以他也不介意府上多个吃闲饭的人。
只是当他看到每天和自己闺女勾搭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混小子时，女儿奴的症状发作了。
陆子尧偷摸将白秋然的户籍改为了军籍。
打算让这小子成年后滚去军队，别祸祸自己的宝贝闺女。
……
……
冬去春来，枝头刚生嫩芽，已是正德十一年。
大雪过后，关外终于是彻底安静下来，只有断断续续的哭丧声吵得人心慌。
随着两个孩子大了一岁，吴先生的教导又严格了不少，训练的内容也增添了许多。
每天绕着城墙跑两圈，大约二十公里。
跟着吴先生练习剑术，两人互相对练，之后便是寻找甲士与之对练，同时一刻也不停的运转术师灵气篇中调动体内灵气的方法，直至睡觉、吃饭、洗澡、说话时都能够不停歇的修行才算成功。
这一天，上完所有课程的白秋然长长的松了口气，放下手中书本，扭头看向身旁的陆青言。
灵魂作为成年人的白秋然，很懂得如何讨好小女孩的欢心，所以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两个人的关系无比亲密。
陆青言对他同样有着微妙的感情。
身旁的少年不像丫鬟下人那般小心，也不像城里的同龄人，见到自己会小心地避开，只有白秋然无视了‘伯爵之女’这一身份，敢于和自己有说有笑。
陆青言哼了一声，扭过头，不搭理他。
白秋然指尖绕着陆青言的长发，调侃道：“小师姐，我哪里做错了？你都已经三天没有和我说话了。”
陆青言还是不说话。
白秋然陪笑道：“小师姐，我真诚的向你道歉，你就原谅我这个傻子，好不好？”
师姐的称呼是吴先生的提议，因为吴先生并不只是收了他们两个学生。
而且陆青言拜师的时间更早一些。
陆青言轻哼一声，白秋然立即知道自己道歉错了方向，随即认真思索一番，试探性的说道：“是不是前几天我偷吃了你一个包子？”
陆青言终于肯说话，并且用着女孩子们一贯的套路，“哦？再想想？”
“我昨天清扫府邸时偷懒了？”
“我昨天把你父亲养的那条狗打了？”
“我在书楼里偷摸放了一个臭屁？”
“难道是偷杜大叔的酒喝？”
“……”
白秋然把自己能想到的做过的所有坏事都说了一遍，可是陆青言这丫头就在那里‘不对、不对’的说，一旁看戏的吴先生乐得不行。
吴先生坐在一旁抿着热茶，故作高深的指点道：“你这混小子就别去猜女孩子的心思了，怎么可能猜得到。”
白秋然懊恼的挠挠脑袋，使出了杀手锏，“我再给你讲一个故事？林黛玉与鲁智深的恩怨情仇，那可是感人至深呢！”
这段时间的相处，白秋然和陆青言关系亲昵了许多，闲暇时光总会聚在一起。
白秋然抱着养童养媳的想法，将地球上听过的故事讲给小丫头听，每次都能把小丫头哄的很开心。
果不其然，陆青言动心了，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扭过身子伸出五根手指，“至少五个故事！”
“好好好。”白秋然拍了拍小丫头的脑袋，完全是看未来媳妇的宠溺眼神，“没问题，多少个都行。”
至于门当户对那种说法，白秋然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地球上讲这个，来到这个世界，我不开后宫就不错了。
门当户对？
我呸！
我要提倡自由恋爱，唔……虽然这个世界绝大多数都是在包办婚姻。
看到白秋然把陆青言哄好，吴先生笑道：“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明天我带你们出城一趟。”
“出城？”
“出城！”
带着惊喜语气的是陆青言，带着犹豫语气的是白秋然。
白秋然清楚的记得自己从城外的义庄醒过来，满地都是尸体，那一幕的印象太过于深刻，实在是难以忘怀，所以有些畏惧出城。
他来这个世界很长时间了，始终不被允许离开伯爵府，说是外面很乱。
陆青言倒是很兴奋。
用陆子尧的话来说，她是个没屁股的丫头，天生坐不住，不是满院子捉蛐蛐爬树，就是看戏曲，去茶楼听评书，唯独不喜欢读书。
白秋然皱眉道：“吴先生，城外的瘟疫？”
吴先生摆摆手，闷闷道：“无妨，经过冬天的大雪，已经没事了。唔……虽然这样说有些残酷，不过……”
作为一个教书育人的先生，对于百姓的困苦无能为力，本身就足以让他羞愧，更何况陆家的情况很特殊，是权力斗争下的牺牲品。
而且，是时候把烦人的苍蝇处理一下了，总围在伯爵府也不是个事。
吴先生盘算着后续的计划，话没有说完就走了，说是要去准备一些东西，白秋然倒是明白吴先生的意思。
大雪过后，得了瘟疫的人扛不下去，优胜劣汰之下，得了病的人死了，瘟疫也会随之消灭。
白秋然回想起上辈子的地球，感叹道：“还是科技好啊。”
陆青言没听懂这句话，不过却‘善意’的提醒了一句，“哼，小白，你每天下午不是要去打扫庭院吗？再不去的话今晚没饭吃！”
白秋然探身向前，坏坏的捏住小丫头的鼻尖，挑刺道：“小师姐，你昨天的功课没完成，赶紧去抄书去吧！不然被打板子，又该哭鼻子了。”
白秋然早就发现这个小丫头的弱点是鼻尖，每次捏住她的鼻尖，陆青言总会涨红脸，身上使不出力气，所以白秋然总喜欢拿这一点逗她。
陆青言不甘示弱，张嘴就打算去咬他。
白秋然连番闪躲，找准机会挠小丫头的痒痒，小孩子都受不了这一招，可是陆青言又不愿意求饶，每次都会憋得满脸通红。
两人打闹许久后，白秋然松开了小丫头的鼻尖，笑道：“等我忙完，你也抄完了功课，来我房间，我给你讲故事听。”
嗯……月黑风高，讲故事的时候掺杂几个鬼故事，这样小丫头就会害怕的躲到我的怀里，嘿嘿嘿……
挖墙脚这种事情做多了才会发现其中的乐趣，希望陆大人别把我撵出去。
好几次了。
白秋然发现自己找陆青言时，林荫路拐角处总会看见一个满脸郁闷的家伙，像看仇人一样看自己。
打听才得知那就是陆子尧、陆大人。
白秋然坏笑着离去，留下一个‘战败’的陆青言，揉着自己敏感的鼻尖。
陆青言看着白秋然的背影，回想起两人初次见面时，白秋然被拎在空中挣扎的好笑样子，心跳猛然加快。
年纪轻轻的她已有情窦初开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