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亦正亦邪》第7章 手指的异常
这场大雨下了一整夜,凌乱不堪的西厢房里,只有气息微弱的小女孩双眼无神的盯着房梁,浑身刺骨的疼痛不及心里的绝望。
屋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还有哭喊声,伴随乱七八糟的说话声,然而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的世界从此不再有光明,她的一生在昨夜彻底毁了,她清澈明亮的双眼蒙上了一层黑雾…
一道暴怒声传来,随后西厢房的房门被人从外面踹开,张泽浩满脸凶煞,他看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眼里布满杀气:
“当时我应该杀了你!父亲死了!都是你这个灾星害得!我要把你千刀万剐!”
说着他几步上前一把将浑身布满青紫的人从被窝里拎了起来,被提在半空的夜悠那原本空洞的眼神在听到父亲死了两个字后闪了闪,早已流干泪的眼睛,干涩得生疼。
张泽浩一把将人甩向地面,夜悠的身体如同破布娃娃般,狠狠砸在了桌子上,一口血喷出,她抬眼看向满目狰狞的张家二少,眼里一片死寂。
张泽浩被这眼神看得背脊发凉,捏了捏拳头骂道:
“没教养的东西!不去跪灵堂还在这里睡觉!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他看向床榻,眼睛被床单上那异常醒目的大片血迹吸引。
对于玩过女人的他来说,知道那是什么,再加上夜悠身上的印记,他厌恶的呸了一声:
“果然是贱人生的种!今天若不打死你这贱种,我张家颜面何存!”
说罢拳头不分轻重的挥向夜悠,张泽彦站在门口拳头握了握还是没有上前阻止,在接触到夜悠那满是死寂的眼神后,他心虚的立马逃开。
当夜悠再次醒来,人已经不在屋内,晃动的马车让她还有些晕眩的大脑立马清醒。
她翻身坐起,看向周围大喊:
“妈!妈!”
可身边除了一位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人以外还有她那冷面大哥了。
“爸爸,她醒了。”
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夜悠看去,原来冷面大哥和陌生女人中间还坐着一个四岁小男孩。
看出到她眼里的疑惑,张泽金冷冷开口:
“这是你大嫂还有你侄儿。”
夜悠收回目光,声音有些嘶哑
“我妈呢?她在哪里?”
张泽金眼神闪了闪,语气平淡:
“父亲下葬后,她就不知所踪!你跟你大嫂回她娘家那边住一段时间,等你母亲有消息了我会告诉你。”
对于自己这个母亲,夜悠不知道心里啥感觉,转头看向车外倒退的景色,夜悠不自觉想起了离开外婆家的那天。
如果当时妈妈不回去,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车窗外的风吹起她脸颊两边的碎发,遮盖了她眼底的暗芒,可惜只是如果,所有一切都回不去了,不是吗?
转眼五年已过,这五年来,夜悠过的是浑浑噩噩,在大嫂家,除了帮她带孩子,就是干农活,虽然也在上学,可夜悠的心思却不在学习上。
让她意外的是冷面大哥和大嫂对自己还不错,没有亏待过自己。
之后她还发现了自己右手拇指的特殊,这事还要从她跌落悬崖说起,当时她扛起砍好的木柴,由于人小力气也不大,沉重的木柴将她压得脚下一滑
身体从山坡滚了下去,掉下了悬崖,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摔死的时候,拇指处发出了一阵白光,将她的身体托起,悬浮在半空,夜悠当时也是吓坏了,可求生欲使她顾不得想太多,努力控制着失去重心的身体往悬崖上飘去。
脚步落地那一刻,她还觉得是在做梦,为了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她尝试过无数种死法,但都未成功,农药让她最多只是拉肚子,其他没啥感觉…
一道黑影跳到了她的肩头,打断了她的回忆:
“你这丫头还在想那件事?”
夜悠看向自己肩头的黑猫,点点头
黑耀舔了舔爪子,寻思片刻后才开口:
“你上吊没死,是因为绳子时间太久承受不了你身体的重量,在你昏迷后断了,你喝的那瓶农药也是因为时间太久过期失效了,其他没死成的原因是因为阎王和黑白无常太忙了,没时间搭理你。”
呃…
夜悠被堵的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为啥她不信呢?
见夜悠质疑的小眼神,黑耀连忙转移话题:
“我刚刚听你哥和你嫂子商量着把你送人,至于送给谁,好像是你父亲的妹妹。”
当年这丫头发生那事时,自己不在身边,所以悲剧才发生,不过那一切都是这丫头该经历的磨难,所以就算它在当场,估计也不能阻止,不然她后面的劫难会更大!
不知想起了什么,黑耀满脸兴趣,他很好奇改变后的小丫头,会变成女修罗,还是圣母婊?
夜悠不知道黑耀心里的想法,她低垂眼眸心道:回去也好,她想看看二哥和三哥过的怎么样了?还有那了无音讯的妈妈。
察觉到气氛有些诡异的黑耀,猫耳抖了抖,看向自己都猜不透的小丫头,愕然发现她瞳孔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让人胆寒。
第二天,张泽金果然带着她和嫂子还有小侄儿回城里去,回到熟悉的地方,那段被她刻意忘掉的记忆不受控制的浮现脑中。
一股窒息感将她包围,冰冷的小手紧握,脚步像罐了铅似的每踏进西厢房一步,都要费好大力气。
回忆恶心到让她想吐,她知道若是不能克服现在的状态,还怎么报仇!
深呼吸几口气,抬眼看向布满灰尘的床铺,夜悠捂住胸口,克制住了呕吐感。
从大哥和大嫂的谈话中得知,父亲去世后,妈妈不知所踪,张泽彦和张泽浩也相聚离开了多鄂城。
张泽彦被学院聘请为学院老师,一直吊儿郎当,无所事事的张泽浩在父亲去世后突然懂事了,到外地找了份稳定的工作再也没有回来过。
至于去了哪里,大哥也不清楚,坐在餐桌前,张泽金夹了一块肉放进夜悠的碗里:
“明天,茶亭寨的姑姑会到我们家里接你,前几年为了能把你接回城内,父亲将你过渡到姑姑的名下,为了让事情更具真实性,姑姑和姑父婚后无儿无女,现在再想要孩子,却已过了适合的年龄。”
自己这个四妹并不蠢,他相信她会听懂这话中之意的,夜悠吃了碗里的白米饭,唯独那块肉还完好无损,张泽金见此还想再多劝几句,没想到夜悠却点头:
“知道了,父亲待我不薄,我也不会辜负他的。”
张泽金第一次心里有了一丝愧疚,不过却只有一丝丝而已,享受张家的财富,为张家做点牺牲也是应该的,所以他很欣慰:
“你放心,姑姑人很好,会把你当亲女儿看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