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宋当官记》第3章 戏精附体
“哎呦……”
刚走出号舍的巷子,我就和一个白衣青年撞了一个满怀。
只见那白衣青年约一米七八的身高,面长肤白、高颧骨,眉细长,印堂宽阔,眼眸明亮,一副意气风发的精神派头。
“您先请。”我停下来,示意让他先。
那青年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回以礼貌的示意,“兄台,您先请。”
“一起吧。”我们相视一笑,一同去交卷。
我性格外向开朗,要是换在平时,肯定一路搭着讪,聊着天,高高兴兴地认识新朋友。但是现在我连自己身世背景都不知道,万一别人问起来岂不是很尴尬,所以一路沉默。
像这种重大的考试,一般人都是小心翼翼,恨不得多点时间查缺补漏,以臻完美才敢交卷。但这个世界往往有例外,比如学霸、学神之类的,通常都是第一个交卷,而且总能拿第一。
他们通常很享受第一个交卷的快感。
交完试卷,我们相互礼貌地拱手示意一下就分开了。
刚出贡院,四个衣帽整洁的小厮就朝我围上来。
“老爷,您辛苦了,来喝口蜜茶。”为首的小厮端着热壶,熟练地给我倒了一杯蜜茶。
“老爷,当心别冻着了。”第二个小厮恭敬地捧来一个精致的银手炉。
为首的小厮随即又吩咐另外两个小厮,“赶紧去把马车套过来,要是冻坏了老爷,我削了你俩的皮!”
老爷?不应该是叫少爷吗?
眼前的一切,我有点接不住,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整个人都整懵了。
“老爷,给您说个新鲜事儿。今天被拖出来两个考疯了的举子,其中一个被拖出来后就口吐白沫,死翘翘了。”
为首的小厮见我没有接他倒的蜜茶,随即又讲笑话讨好我,一系列的动作和微表情连贯顺畅,拿捏到位,给人以愉悦的享受,这小厮真是机灵。
考疯了?疯?对呀,我何不如先装疯,探探具体情况再说?
真是天才的想法,神来之笔!
我一阵窃喜,趁着懵圈的劲,顿时戏精附体一般,两眼目光呆滞,喃喃道:“这是哪里?我是谁?你们又是谁……”
“老爷,我是来福啊,老爷……”为首的小厮意识到了不妙,急切地说道。
“我是谁?这是哪儿?为什么要在这里?”我继续表演,随即身子一摊,“晕倒”了。
“来禄,来喜,快过来,老爷晕倒了…”
一阵手忙脚乱后,我被抬上了马车。
一阵疾驰之后,我被扶进了瓦舍上等房间。瓦舍,就是集娱乐,酒店,艺妓为一体的综合性星级酒店,宋代人称为瓦舍,也叫瓦肆、瓦子。
是的,你没听错,我竟然被这伙小厮送进了瓦舍。
宽敞的房间,精致的家具,香软的被窝,还有两个丰满的美女在一边伺候…
一天之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从30层的楼顶,到“芬芳”四溢的贡院号舍,再到这宽敞精致的瓦舍上等房,这魔幻的一幕幕让人心力憔悴,躺在这香软的被窝,我突然好想美美地睡上一觉,说不定醒来之后是一场梦呢?
人生如梦,亦幻亦真,很多时候是梦是真又有什么相干?
……
宽敞的房间,精致的家具,隐隐传来的歌唱声,当我美美睡上一觉,徐徐睁开双眼时,眼前依然是这瓦舍的房间,还有那两个丰满的美女在一旁候着呢。
原来这一切是真的,不是在做梦!
“老爷,您醒啦!您可吓死我了,大夫来看过了,说您这是阴虚火旺,痰蒙心窍所至,吃些药就好了。”那个自称来福的小厮,端来一碗药,站在我床前。
我心想,什么鬼大夫?还痰蒙心窍呢!我明明就是装的,现在美美的睡了一觉醒来了,这都能整出这么多道道来,简直是个庸医,我才不吃他开的药呢。
“来福,老爷我是在贡院里中邪了。”我煞有其事地说道。
因为古时候科学不发达,古人对于鬼神是非常迷信的,对于科举考试的种种鬼怪故事更是不胜枚举。
比如科场鬼在古代就传得神乎其神,说是那些屡屡不中的人死后,因为生前没有考中功名,而心生怨念,死后化为科场鬼。这种鬼常常出现在书生的书房里,弄乱书生的书和纸墨笔砚。有的科场鬼还把自己高中的遗愿寄托在他人身上,不管思想和文章过不过时,他们总是喜欢“帮助”科考的学子修改文章。更有甚者还把不知道从哪里找来官服穿在身上,过一把官瘾。
这种鬼故事在学子之间传得有鼻子有眼的,很多人于是就相信了,各种求神拜鬼,搞得整天神经兮兮的。
“呸呸呸!”来福朝地上呸了几口。这估计是古人对邪祟事情的辟邪方法。来福随即又带着哭腔说道,“我这就到大相国寺请和尚来给老爷作法。”
“来福!”我叫住眼前这小斯,郑重地说道:“中邪之后,老爷我把之前的好多事情全都给忘掉了。我现在问你一句,你就老实回答我一句。
要是敢瞒骗我,当心我揭了你的皮!记住,老爷我只是暂时忘掉了,不是傻掉了!”我提高声调,忽然厉声说道。
“是,老爷。”来福唯唯诺诺地答到。看来他平时似乎很怕这个张云卿。
“你跟了我多少年了?”我问。从最简单最容易的问题开始,缓缓氛围。
“过了端午就十年了。”
“这十年你眛了不少钱吧?”我淡淡地说道。气氛刚得到缓和,我就忽然问他一个尖锐的问题,想试探一下他真实的反应。
如果想要让一个人说实话,首先要营造缓和的环境,然后再突然给与刺激,营造出强大的心理压力,再看他在压力状态下说什么,最后再用细节和逻辑去验证,要是前言不对后语,那他就一定是说谎。
“没,没有。老爷对小的恩重如山,小人怎敢眛老爷的钱呢。”来福声音有些颤抖。
我知道,帮张云卿这种蠢主子干活,要是不眛钱,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你那点小聪明,什么时候能瞒得住我?”我严厉道。
来福低头不语,额角已渗出微汗。
我随即又安抚道:“只要你对老爷我忠心,肯实心办事,自然是少不了好处的。”
“是!老爷!小的一定忠心耿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来福连忙跪在地上,脑袋嗑得咚咚响。同时心里嘀咕道,老爷确实是真中邪了,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让人又敬又怕,以后还是不惹他为好。
经过这过山车似的变化,我看情绪烘托到位了,便问道:“好,那我问你,老爷我今年多大了?”
“老爷今年已二十有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