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年，我得了精神病》第5章 竞争
汪洋半夜从床上醒来，看见小夜灯亮着。
暗橘色的灯光下，薛可下巴到脖颈的一截曲线，仿佛风中刚刚形成的沙丘，让人禁不住深陷其中。
很长一段时间，汪洋身上都没什么好事发生：工作压力、岗位竞争，还有包括感情在内的烦心事。
追到薛可，应该说是唯一的好事了。
汪洋静静地看了薛可一会，然后轻手轻脚地坐起身，拿了手机，穿了拖鞋。
他按开手机上的手电筒，低低地照着亮，轻轻地走下Loft的楼梯。
楼下茶几上，放着一盒玉溪。
汪洋抓起烟，再静悄悄地推开卫生间的门，坐在马桶上点燃。
他习惯性地先点开微信，把带红点的工作群看一眼，再挨个划下去。
没什么实质性内容。
他深深吸了一口烟，盯着屏幕下端的“通讯录”三个字。
犹豫片刻还是点开了，在右侧放大镜——按字母查找里熟练地点“G”，第二个就是，一个熟悉的人脸头像。
点开对话框，汪洋发给高依菲：删了吧，钱支付宝给你转。
过了一会儿，一支烟抽完了，顺手按灭在烟灰缸里。
烟灰缸是薛可特地买的，被他拿到卫生间来了。
薛可不反对汪洋吸烟，还说他爸一直吸，从小就闻烟味，都习惯了。
但汪洋会避免在她面前吸。
二手烟，吸多了对女孩子终究不好。
正当他要点击“删除联系人”时，高依菲连发几条消息过来：
“你什么意思？为什么删微信？”
“谈恋爱了？”
“女朋友不让你留我微信了？”
手机显示，现在是凌晨1:36。
汪洋没想到，高依菲她这么晚还没睡。
“你要不要？要就删微信，不要……”
还没等他把字打完，高依菲就把视频通话发了过来。
汪洋内心猛然升腾起一股烦躁，果断按了红色的拒绝后，点开高依菲的名片，然后删除联系人。
做完这一切，他上了个厕所，又轻手轻脚地回到床上。
薛可睡得可真香，睡梦中更像是个白嫩的小孩子。
只不过微微蹙着眉头，像是正在做一场冗长的噩梦。
汪洋闭上眼睛，轻轻拥住了薛可，迫使自己放空，尽量不去想那些一团乱麻的糟心事。
过完年回来后，薛可告诉汪洋，她把自己有男朋友的消息告诉了父母。
薛可爸妈说“五一放假的时候，带回来见一见”。
这段时间汪洋一直接送她，上班下班的路上，再没出现被人跟踪的事情。
薛可也渐渐淡忘了，不再像前阵子总是梦魇，有时甚至会哭着惊醒。
这天汪洋休息，晚上扎着围裙在厨房忙了一个多钟头，做了两样薛可爱吃的菜：水煮鱼、蒜蓉粉丝娃娃菜。
薛可一边去冰箱里拿饮料，一边夸男友：“汪大厨辛苦啦！我在上面看电影都闻到香味儿了。你的手艺太好，我会长胖的！”
“赶紧胖吧，现在太瘦了！”汪洋一边上菜，一边对薛可说。
“我来帮你端”，薛可赶忙接下汪洋右手沉甸甸的、装水煮鱼的大碗。
他们俩一边吃饭，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薛可突然话锋一转，“我看你们酒店的二期工程快要竣工了？”
俩人晚上一起去买菜，刚好路过二期工程。
汪洋用筷子把鱼片上的一粒花椒拨掉，然后夹起鱼肉放进薛可碗里。
“快了，再有半个月吧。”
一提到这事，他就心烦，不觉皱紧了眉头。
汪洋所在的酒店一个总经理，两个副总经理。
总经理徐丽梅是老板张董的好朋友，做餐饮和酒店几十年了。
徐总自己家也有餐厅，她经验丰富，两年前我们酒店刚开业，张董好容易才把徐总请了过来。
徐总来的时候，带了一个人，就是现在和汪洋同为副总的徐涛。
徐总和徐涛都姓徐，但其实并无亲属关系。徐涛之前一直在徐总家的酒楼里，担任前厅经理。
徐总来酒店做事，也需要自己的心腹，于是就把徐涛给一起带过来了。
徐涛没读过大学，但十几岁就开始做餐厅服务员，29岁的他还认了43岁的徐总当干妈。
眼瞅着二期婚礼堂项目竣工，还需要提拔一名总经理，负责二期的管理。
二期婚礼堂是个很有前景的项目。
如果能拿下，工资提升仅仅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能够锻炼自己。
有了总经理的经历，即便日后另择，简历也更漂亮。
徐总一定会提徐涛，这一点，就连酒店的保洁李叔都知道。
“你不想再往上走一走吗？”薛可的眼珠棋子黑，定神时如一眼深井，直看进汪洋心底。
“机会不大。”汪洋把鱼刺吐出来，实话实说。
薛可道：“哪有那么复杂？有问题，就去解决问题。”
看着眼前骄傲的、闪着光的薛可的时候，汪洋被压抑的不甘再一次被唤醒。
汪洋明白自己对薛可的羡慕，也清楚自己作为一个男生，肩上扛着原生家庭，还有未来小家的重负。
于是笑着点了点头：“听老婆的，我争取一下！”
汪洋和徐涛的竞争，就这样拉开了序幕。
而且想不到，最终帮到他的，居然是自己的女友薛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