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下来的杜小月》第9章 下山8
在红色鸟头绿色蛇头虎视眈眈的注视下，杜小月好不容易合上惊掉的下巴，哆嗦着从树后面走出来，一步步挪到河边，轻轻把捡的几块石头放进河里，使劲扯出一抹干笑，攥紧拳头，“对不起啊，大……鸟？神龟?神龟!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拿你卵的，我以为那是石头，嘻嘻，你瞧，刚刚我都把它们完好无损的放进河里了，请您息怒，息怒，别和我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打扰了，您继续休息，我先走了。”
说罢，杜小月迈步向前，准备离开。
……卵？
“吼——”爆裂般的嘶鸣声夹杂着火焰喷向空中，一团浮云瞬间被染成红色。
杜小月一个激灵，神灵的威压瞬间降临，双腿仿佛灌了铅，再也挪不动步子。她抬头看向空中，一根火柱直上云霄，速度之快犹如闪电，周边的空气都跟着喷涌的热浪波动起来。
杜小月：……这是，要把云烤熟的节奏，要是喷在我这小身板上，不得骨灰尽散？！
不对，她抬手按了按脖子上戴着的来生玉，垂眸看着覆在玉上面的衣服，玉石的形状依稀可见，但是并没有师父说的那种刺目光芒。也就是说，自己此刻没有生命危险。或者……这就是普通的玉坠，并不能预测佩戴者的生命安危？
“我是梵河使者——旋龟。”思绪之间，尖锐洪亮的声音再度传来，“想要去往何处？”
使者？听起来是个能沟通的称呼。杜小月感觉到肩上的神威略有缓和，稳了稳心神，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我是杜小月，很高兴认识你，我要下山，体验更丰富的人生。”
绿色巨蟒晃了晃滑溜的蛇身，莹绿色的竖瞳紧紧盯着杜小月，嘶嘶的吐着红信子，“下山可以，但要先回答我三个问题。”
“什么问题？”见对方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杜小月渐渐放下心来。搞这么大阵仗，原来只想问几个问题，真是小题大做。
“答不上来，就要变成河底的石头，陪我守护昆仑净山。”
“……照你这么说，这里岂不是很多冤魂野鬼？”杜小月的心再度提到嗓子眼，河底这么多石头，不是它的卵，都是回答不上来问题的人变得？
……
难不成，要问天上有多少颗星星？
不容她想更多，洪亮如雷的声音再次滚滚传来，“下山的人并不多，穿过雪域的人更少，能答出我问题的人，就少之又少了。”
“梵河是通向彼岸的，这是他们往生的起点。六道轮回，看各自造化。”
河面波纹荡漾，洪亮尖锐的声音震荡着空气传入耳中。
彼岸？杜小月忽然想起包里的彼岸花，下意识的握了握背包肩带。
“你问吧。”是福是祸都躲不过，大不了，轮回中转一圈。
铜铃般的鸟眼和巨蟒的竖瞳瞪着她，一眨不眨，看不见哪个嘴在动，地面和空气都在震颤，“人生的意义什么？”
？？？
你一鸟？蛇？龟？哦，对，旋龟！
你一旋龟需要思考人生的意义？就算有，那也是龟生！
杜小月垂眸，脑子飞快旋转，回想以前和师兄门闲聊时的各种话题，他们也曾讨论过人生的意义这样看起来很高深的问题，只不过答案五花八门。有人说是活着，有人说为了吃饭，有人说炼丹成仙，有人说家财万贯，有人说后宫佳丽三千，还有人说每天能睡到自然醒再不用上早课……
她也曾和师父讨论过这个问题，师父说，人生的意义是探寻。
可是，探寻什么呢？师父没说。
想到师父，杜小月眼前一亮，从兜里摸出一个锦囊。这是临出门时师父给她的，让她遇到万不得已的情况时再打开，能救她于危难。
此刻，应该就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了，再不看，难道要等变成石头？
好在，旋龟并未催促，耐心十足的矗立在河面上，周身冒着炎炎火焰。
杜小月提着气松开锦囊的绳子，小心的从里面掏出一张卷成细棍的纸条，双手一点点打开搓平，嘴角一抽，看到差点没让她背过气的三个字：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