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幕》第3章 重来
他从未想过,当年为什么要选择逃离,也许是真的不记得当时是怎么想的了。不过庆幸的是现在也挺好。有些时候,选择错了,就让自己一错到底,因为重新走回正轨会浪费整个年华青春,他是这么吝啬时间,谁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
背着背包的路上, 看过许多人,听过许多故事,见过旅行风景,就这样,慢慢就老了。
流转的时光,都成为命途中美丽的点缀,看天,看雪,安安静静,不言不语哪里都是好风景。
其实最怀念的还是某年,空气自由新鲜,远山和炊烟,狗和田野,沉睡着夏天。
现在想想,也只有想想而已。
这个夜晚,很安静,整节车厢只有车轮与铁轨摩擦声,还有就是那有节奏的晃动,这些年了,还是依旧那么恋床,也许缺乏安全感,也许是他仅仅因为他那改不了的习惯。
这一站,很远,一个昼夜的车程,他之所以选择这么折腾的去那个地方,也仅仅因为自己一个念想,偏执着一条路线,便是他曾经许下过的诺言。
这个深夜,餐车里连服务员都没有,吧台上瞌睡的姑娘,他不忍心喊醒,他来这里,也不是因为饥饿,只是走着走着就到了这里,说实话,这里的东西确实有些昂贵,称之为昂贵是因为这里让平常的东西变得奢侈,而且他也不舍得花好几倍的钱买一个太过平常的东西,虽然他从没节省过。
掏出兜里的一包利群,悄悄的点燃,谁都知道车厢是禁止吸烟的,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就像谁都知道红灯是不准过马路的一样。
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的风景被黑暗笼罩,再加上反光,根本看不见外面的世界,即使他把脸贴着玻璃上。他常常这么犯二,还记得有一次,他在厕所里,因为火车到站,列车员把他锁在里面他也没吭一声。
年轻的时候,总是那么有趣,他不曾承认过自己已经长大,只是看着身边的小朋友从哥哥喊到叔叔。
不知不觉的他趴在餐桌上睡着了,直到被那个小姑娘喊醒,委婉的一句,会着凉的,他也识趣的回到自己的床铺,他睡下了,因为是真的倦了。
车厢开始吵嚷起来,早起的人们陆续开始争抢着洗漱间,他不慌不忙的起个声,掏出兜里的口香糖嚼着,不洗脸不刷牙,偶尔范范懒也 没什么关系,又没什么洁癖。
火车终于进站,这一站,他开始陌生。这里唯一不变的只剩下站台名。其实这个城市并不是什么旅游名胜,也没有什么所谓的风景,来这里,只是纯粹的走走,他给自己的理由叫做怀旧。
出了火车站,走了很远很远,因为不喜欢车站周围的浮躁,鱼龙混杂。也是因为曾经一次在车站附近遭遇美女扒手落下的阴影。这个地方,似乎都没有所谓的早点,或者说没有他喜欢吃的东西。有一种饿叫饥不择食,于是他去了一家便利店,黄红绿的花色格调,让他厌恶,以至于拿了一瓶矿泉水他就匆匆离开。
路过的是一条短短的美食街,所谓的美食街就是个路边小摊找了个聚集地,混杂着不正宗的特色小吃,对于美食,他没有抵抗力,只是挑剔的胃本能性的排斥。这里没有什么回忆,没有什么特别的人和事,曾经只是路过,所以并没有留念,现在再次来到这里,感觉却大径相同,只是一种感觉,只是一时心情,垂柳飘絮,那是记忆里仅剩的画面。
曾经迷茫的踌躇,如今却坦然的前行,也许某天,心血来潮,还会去那个公园,乘坐一次从未尝试的摩天轮,也许那只是也许。曾经仰望过的,不曾得来幸福,信仰,换不来别人的心。有个沙滩,写下的一行话,被潮水掩埋,冲进那浑浊的江水,一去不复返。
每个人都埋藏过秘密,但有些秘密一藏便是一世。物是人非,世事变迁,现在唯一伴在身边的是他的小E,那是只鳄龟,他看着它长大,它陪着他变老。但并不是什么不离不弃,因为小E逃过无数次,只是无奈的又被他逮回来了,动物怎么逃的过自私的人类呢。他总是把它带在身边,因为这是种禁得起折腾的动物,这也是当年他为什么选择养鳄龟的原因,可能它能陪他一生,谁知道谁能活过谁。
远方带着的牵挂,也已然了无牵挂。恍如隔世,又走在这个布满石子的小路上,铬着的是那颗沉入脚底的心,这个季节本该没有雪的,它下雪了,不美,很冷,雪花落在肩上,没有化,分外明显的六边形。
他小心翼翼的拍掉这被玷污的纯洁,公园湖中的小船静静的停靠在岸边,路上是匆匆往家赶的行人,谁有这闲情雅致来湖心赏雪。他笑了,笑着回忆曾经陪着他身边的人们,暖在心里,却还是熔了。
塔上的乌鸦迎着天空低鸣,塔顶的琉璃被镀上银白,所以那抹黑格外惹眼,树梢的新芽那丝绿也显得格外清新。有多久,是太久了,就像一泓毒药,滴在心里,瞬间扩散,直到侵入每个细胞,这感觉已经不再是疼痛,而是种解脱,是种多年的依赖的一种释放,终于找到了那个答案,也许谁都不知道问题是多么的荒唐。
总之释怀,或许是对自己找到那遗失的那份美好的一种理由,也是自己亲手埋葬的感情寄托的最终归宿,他的笑,像是整个沧海,美了这个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