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回路转再相见》第7章 权力下的低头
我靠在枕头上，想着八爷方才的一席话。无论如何，我是解释不了我现在究竟是谁了。这场梦太真实，真实得让我惊怕。这个八爷府，在21世纪已经没有留下原貌，那么21世纪的大家又如何？21世纪的我又是如何？现在的我该何去何从？
可能是到了相隔300多年的大清朝水土不服，我愣是在八爷的照料中病了好几回。所有探究我是谁，我又该如何回到现代的想法都被强行搁置。所有人都被八爷叮嘱避开所有扰我心神的事情，所以除了八爷，我竟没有办法从旁人的嘴里旁敲侧击到一丝线索。不得不说，所有人的口风着实紧。
春天里花草开始生长，我披着一身的阳光懒洋洋的坐在院子里。秋天，冬天，春天，原来已经第三个季节。
“主子，这是贝勒爷上次送过来的新茶，快试试。”雨珠轻快的样子，就像是在春天里她也得到了生长一样。
这些时日，八爷时不时就送来各个地方的茶叶，但我知道，原来的芷芬并不喜欢喝茶。只是八爷不让我再怀疑自己的身份，我也便不再介意我和芷芬的种种不同。以前这个院子里的茶叶多日才需更换和添加。除了平日里八爷过来会用上，芷芬自己并不饮用。自从我来这个院子，开始频繁的送来。雨珠也心领神会的在我看书和发呆时就勤快添茶，是个贴心又聪明的姑娘。她知道现在的芷芬爱茶，不仅仅是冬日里用来取暖。
“武夷岩茶？别忙了，坐下来一块试试。”八爷府里的规矩甚多，虽然和雨珠已经熟络，但主仆之间的规矩这丫头总是不敢坏了的。突然来到一个连身边的人都不能随意聊天的时空，不禁又加重了想念。八爷也不能时常见到，原来一个人的勇气有时候真的会捉襟见肘。
“主子这可使不得。”雨珠边说边示意门外。
“这院子没人会过来的。”我倒是很放心。
“是啊，贝勒爷跟着皇上南巡了，变得冷清多了。谢主子。”
“一个丫头不做事和主子坐着喝茶可像话？”转身见若云带着两个丫鬟走了进来。雨珠猛地站起，也顾不上烫就将刚送到嘴里的热茶吞下肚子，一边匆忙的将茶杯放到桌上。
“嫡福晋吉祥。”
“嫡福晋吉祥。”暗暗的骂自己大意，若云以往不涉足这个院子，原来只是碍于八爷。
半晌后，若云才慢悠悠的开口。
“还懂得请安呢，看来规矩没忘，刚才怎就坏了规矩？”若云经过如惊弓之鸟的雨珠身边，正眼不瞧一眼。
“奴婢知错，请嫡福晋责罚。”
“福晋，是我大意了，我见这是新茶，又在院子里闷着无趣才让雨珠陪我一起尝尝。”
“新茶叶？”若云端过盖碗看了一眼后放下。“看来贝勒爷待妹妹可是极好的。不过这即便如此，妹妹也别忘了你可是八爷的福晋，说话做事上上下下可都看着，做事不守规矩可是会丢了八爷的脸面，既然又回来府里了，做事还是要注意点分寸，这个八爷府可不比外面。”
“芷芬知错。”
“你就在这儿站一宿长长记性，下次可别再犯了。”
“奴婢记住了。”
被惩罚为何还要一副感谢的模样，不就是权利和身份的悬殊？
可就是这权利和身份，谁都要低头。
“福晋，这是芷芬的过错，请福晋原谅雨珠。”这北方的夜还是那么冷，雨珠一个姑娘家怎能扛得住。
“妹妹可是在怪我这个姐姐责罚有错？”
“芷芬不是这个意思。”
“你的确有错在先，但这个丫头自己也乱了分寸，总是该罚的。我可是为了妹妹好，妹妹可莫怪我这个姐姐。”若云转而笑脸，握起我因为紧张而冰凉的手。眼前分明是一张友善的脸，分明是友善的语气。
傍晚的落日携带一片暖色调逐渐隐匿，整个院子的人因为下午的事情说话更加谨慎，收拾院子的人也全然装着看不见站立在一边的雨珠。
天色渐晚，春天夜晚的凉意沿着敞开的门开始淌了进来。
“主子，奴婢伺候您回屋休息吧。”秀儿小声的说着。这是个比雨珠更年小也胆小的小姑娘，显然被下午的事吓着了。
我瞥了一眼门外，放下手中的宋词，回了屋子。
不说一杯热水，就算是上前跟雨珠说句话都可能让雨珠再陷囹圄。我也装着瞧不见在深夜里站着的雨珠，自顾自用膳和休息，害怕给这个院子再生事端。这个属于自己的院子，没有八爷这层屏障，这个院子的高墙仅仅也是形同虚设。
隔天午膳后，一声清脆的“嫂子”打破了这个院子持续的沉闷。
“嫂子，昨日便要来找您聊天，可是有事走不开给耽搁了，到时候该让八爷责罚了。”十福晋年姗一进门就一脸灿烂的说着，倒看不出怕被责罚的样子。
“八爷？”
“八爷特意吩咐十爷，这次他们南巡，让我没事就来陪嫂子你说说话，免得整日对着头顶的天空发呆。八爷肯定是见我这张嘴一天到晚的说个不停让我给你解解闷，嫂子可别说我闹腾。”
“有十福晋过来，这个院子热闹多了。”
“嫂子，您这钗子可真好看，可能让我瞧瞧？”拿着钗子翻了几遍的年姗接着说，“嫂子，这是八爷挑的吧，眼光就是比十爷好多了，十爷就只会往贵了的挑，也不会看看款式是不是真的好看。他说贵的就是好的，也不见得好看到哪去了。若云嫂子也送过我，不过我可没有若云嫂子的气质，戴上反而显得老气和过于华丽。”
“十福晋喜欢的话就留下吧。”我见年姗爱不释手的样子便给了她。
“真的啊，那我戴上啦，嫂子你觉得好看吗？”年姗能够嫁给十爷，也算得上是一种福气吧。毕竟在这种明争暗斗里，能维持这种开朗的天性也需要十爷护着。
“十福晋戴着跟我们主子不一样，多添了几分俏丽。”早膳过后只休息一会的雨珠强打着精神就来伺候。在这个八爷府，她比我更懂得如何周璇一切，帮了我不少。只是想起昨天的罚站，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嫂子，您今天看起来好似憔悴了一些？”
“昨晚没睡好而已。”自从来到这儿被八爷他们救醒来后，脑子就常常疼得慌，八爷也为了我这个在山脚下昏迷后落下的病根操了不少的心。太医说了，是外力撞击引起。八爷无微不至的照顾，吩咐雨珠汤药和补品交替着给我喝，一两个月后也就慢慢好了。只是昨晚夜里脑子又开始疼得紧。
“嫂子还是叫我年姗就成，别叫的生分了。您这么安静不爱说话，也难怪八爷不放心。那今天我就先回去了，雨珠你快扶福晋回屋里休息。明天我再来陪陪嫂子，或者我们出去转转，嫂子昨晚没睡好今天多休息休息。说不定等八爷回来，你就成了一个话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