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雁在云》第9章 放弃摆摊跑业务
常左家回到宝番市以后，万成和张维千一起为他接风，他们只聊兄弟情谊。
三个人喝了三瓶白酒，都喝的烂醉如泥，常左家忽然在一棵树下嗷嚎大哭，万成和张维千抚摸着他的背，都替他难过，也不好说什么。
常左家并没有说过多的话，他想起来的是，从大学毕业到现在所发生的事情，从父母的逼婚，到自己的一场婚姻豪赌，再到婚变，再到现在一无所有，落魄不堪，心里越想越难过，才情绪崩溃而哭。
虽然万成和张维千并没有提及常左家身上发生的事，但是他的心情是低落的，越想心里越难过，加上又多喝了几杯酒，不禁悲从心中起，大哭一场。
等到常左家情绪稳定些，他们三个找了家宾馆住了下来，万成吐了，常左家几乎都是被抬着进去的。
等到第二天酒醒，几个人吃了午饭，张维千带着常左家到了已经租好的房子，常左家又去买了些日常用品，晚上林可可和王双儿过来一起吃饭。
王双儿见了常左家，拉着常左家胳膊，左看右看，“哎，老常，你瘦了不少，看你憔悴的。”
常左家笑了笑，给王双儿拉了凳子坐。又和林可可点头。
大家都知道常左家的生活并不顺畅，所以常左家不说，大家都不问。
万成问常左家:“回来有什么打算？是和我一起摆地摊发财，还是和张维千跑业务，还是自己另起炉灶干大事？”
常左家哈哈一笑，“还另起炉灶呢？还是和你先做做地摊吧，跑业务我嘴笨呢。”
张维千接过话，“万事开头难，其实做久了也就那么回事。你跟万成做地摊也好，我这里有一批货，刚好你们拿去试试手。”
然后张维千将快过期货品的事给常左家说了，常左家见万成没有意见，自己便也不再推辞。
到了第二天早上，万成开了面包车，和常左家一道去了张维千的仓库，拉了一车货去赶早市，因为便宜，有人就质疑真假，万成实话实说，告诉买的人都是临期商品，所以卖的便宜。
有些人在意，有些人不计较，一车货一个早上卖了一大半。中午又去补了些货，到了集市去卖，也卖的挺好，冬天没有夜市，常左家想看看夜市卖货效果，万成带着他又去夜市找了个地方卖，根本没人问。
两个人卖了一个月，数了数有一万八千多块钱入账，万成喊了张维千来说钱的事，张维千笑了说，“早就说了卖掉就你们分了，卖不掉就扔了。不过这顿饭就你们请我吃吧。哈哈！”
万成和张维千笑了，两个人分了钱，常左家这才见识了什么叫小生意也能赚大钱，怪不得那些看着不起眼的生意，都能有车有房有存款了。
临春节近了，张维千和他们两个人商议，正月里给他们弄一些礼盒来卖，批发价格，至于卖多卖少，由他们自己定。
万成拿了一万，常左家拿了五千，就定了货。
大年三十，常左家在万成家里过了年，万成能看的出常左家的失落感。和林可可看了一眼，林可可只是摇头，示意他什么话都不要说。
初一的时候，万成和常左家两个人拉了定的礼盒过来，找了处关了店门的地方，将礼盒摆开来卖，倒也卖的不错。
到了初五，张维千打电话来，让他们尽快卖，已经回本的见钱就卖，别咬着价格不放。
万成和常左家有了分歧，万成想按着常左家的意思卖，常左家想多挣点，两个人争论了很久，最后都吵红了脸。
“要不这样吧，剩下的这点货咱俩分了各自卖，你看咋样？”
“行，那就分了吧。”
分了货，万成找了别的一处地方卖，到了下午五点多，就剩下十来件货，而常左家那里，还有很多。
到了初六，万成又带着常左家卖剩下的货，越发卖不动，到了初八，常左家看着货卖不完了，就问万成怎么办？
万成又给张维千打了电话，张维千问了剩下的数量，就让万成送回仓库里。至于钱就给他们退回来。
三月开春，万成和常左家又一起进了五千块钱袜子来卖，这一次合作，两个人真是处处想法不一祥。
万成想只卖一种，常左家想卖多样，万成想赶集市低价跑量，常左家只想在城里按正常价格卖。两个人总是说不到一块。
这天万成回家来，和林可可说了说心里的烦闷，林可可听了，“哎，不如你退了吧，这样下去，你们俩关系估计都要变得不好了。”
“唉，我心里也是怕这样。就照你说的吧。”
第二天，万成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了常左家听，常左家思来想去，觉得好像是这么个理，便同意所有的货自己来卖。
两个人算了帐，万成就把所有的货留给了常左家。万成想把面包车给常左家用，常左家没有驾照，便买了辆三轮车，每天就忙着摆摊卖货。
万成又不知道做什么了，林可可说，“不如去找张维千做业务去。”
万成叹了口气，便给张维千打了电话，说了和常左家分道扬镳的事。
张维千让万成等电话。没过几分钟，张维千就打来电话，让万成去找他，说他叔叔要见见人。万成收拾干净，去找张维千。
张维千带着万成见了他叔叔张康，张康很客气，和万成聊了很久，很是愉快。
张康的公司规模不大，只有不到十个人，一年下来也有近百万的收入。张维千在公司里外都分的清楚，这几年业务能力大有长进。
张康让张维千带着万成，刚好今年要代理一个新产品，就让他们俩负责新产品的市场铺货工作。
到了晚上，三个人又吃了一顿饭，张康说:“你也别嫌弃这两千的底薪少，这是保障最基本的生活，他们都是靠着提成拿工资的，销售岗位你也清楚，只要有业绩，就有提成，像维千八月份的工资都有两万多，普通的配送员好好送货，每个月也会有近一万的工资。”
万成听了心里很是惊讶，摆地摊那段时间，一个月忙闲平均下来也才五千来块。这些每天骑着三轮车配送员的都会有这么高收入，真是有些意外。
万成问:“每年淡季旺季都在几月份？”
张康说:“忙碌时间也就五一到十一这几个月，剩下的时间都不怎么忙。淡季的收入也不差，也会有五千左右的收入。只要客户维护好，收入都不是大问题。”
万成“哦”了一声，张维千笑了，“你别老想淡季，旺季里挣钱了，淡季都不用发愁。总比你摆地摊强一点。”
万成笑笑，几个人碰杯喝了酒。
第二天，万成办了入职，跟着张维千就去做业务，看张维千怎么跑，怎么说，遇到被拒之门外的时候，怎么处理。
几天下来，万成还是不在状态，张维千说:“慢慢来，都有一个过程，等闹明白了就简单了。”
这天下班，万成过来找常左家，常左家在夜市卖货，见万成来，远远就打招呼。
“怎么样？卖的还行？”
“还行，你看这些，又去拿了些，男式女式儿童的都有，这几天每天还能有个两百来块收入。”
“那还好……不过这样到处跑终究不稳定，你看有合适的柜台了就去租一个，免得风吹日晒。”
“哎，先卖着看吧，手里都没钱，转让费都出不起，还是再等段时间吧。”
万成又和常左家一起卖了一会货，万成这才问起常左家和他老婆的事情来。
“和你老婆最近联系了吗？”
“昨天才打了电话，人已经回来了，就说要办手续。”
“那你怎么想的？”
“我是想简单了了算了，我爸妈不同意，非要打官司要一点彩礼钱回来，就为这事闹了很久，谈不拢，不行就只能打官司了。”
“哎，你也是结婚过于草率了，没遇着好姻缘。好好说说，能过就继续过吧，两口子都会吵架的，我和林可可，看见了你们客客气气，私下里也要吵架。”
常左家叹了口气，“我的事有时候自己做不了主。”
万成拍了拍常左家肩膀，又说一阵话，才回家来。
林可可见着万成回来问到，:“这几天跑业务感觉怎么样？”
万成苦笑只摇头，“一头雾水，还没理清头绪，还得个把月时间。”
林可可倒也不急，说了几句宽心话，端了一碗面来，万成就着咸菜吃了，逗了女儿玩耍一会，等到女儿睡了，林可可悄悄钻进万成的被窝里来……
到了四月，春暖花开，阳光明媚，天气逐渐暖了起来，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色。
万成跟着张维千一个月时间，流程已经摸清，张维千问:“还要不要我再带你一段时间？”
万成说:“不用了，终归要自己跑的，今天开始我就自己跑，下午碰面有什么不懂得我再问你。”
张维千不再啰嗦，两个人划了区域分头去跑。万成见着大小餐馆，商超全都进去问，这一天下来，万成吃了闭门羹的次数太多了。
下午和张维千碰了面，万成苦笑说:“我今天被人撵出来的次数你知道有多少次吗？”
张维千听了，笑了问:“先说你跑了多少家？”
“三十家。”
“三十家？我猜你被人撵出来二十六次。”
万成听了竖起大拇指，“你猜的真准，被撵了二十次，剩下的几家虽然客气，却不要货。”
张维千问了都有哪些商家，万成一一说了。张维千笑了说:“明天咱俩再去跑一趟。”
四月时候，夜市上摆摊卖货的人已经越来越多，张维千喊了王双儿，和万成一道去找常左家。
常左家摆的货物越来越多，只是有些东西，看着已经有了脏污，摆摊难免要沾染尘土，王双儿说:“老常，你这得想办法保护一下，你看这些白袜子都有黄色污渍了，这就没法卖了。”
“没经验嘛，谁能想到太阳底下晒个十来天就变黄了呢。”
张维千问:“卖的还行？”
“还行。你们等我一会儿。”常左家去了超市买了几瓶饮料一一拿给万成他们。
有人买袜子，常左家又忙活一阵，等闲了下来才说:“不知道丝袜好不好卖，我看他们卖的挺好的，不知道敢不敢进货。”
王双儿说:“有什么不敢的，你看看我这，几十块买的照样拉丝，还不如地摊上买的了。你去进货，给我批发点。”王双儿用手拉了拉她腿上的黑色丝袜。
张维千说:“你要是想卖，我给你联系货源，有朋友是做袜子批发的，价格上能有优惠。”
常左家听了拉了张维千手，“好好，那你就帮我弄一些来，我这个夏天好好卖卖货。”
万成手摸了摸下巴，“对了老常，我以前卖过耳机，夏天时候是最好卖的，不知道你要不要带着一起卖？”
“刚想着这个事呢，你看那里，你看……就是个卖耳机的，我看他这会都能卖七八十块了，你给我个电话，我自己去拿。”
王双儿笑了说:“那你这不成了杂货铺了，又是卖袜子又是卖耳机的，怕是不够好。”
常左家笑了说:“管那么多，能挣钱才是最主要的。”
说完话就找万成要耳机批发商电话，当下就打了电话，“明天还得去现场看看。”
又问了些关于耳机怎么卖的经验，万成都一一给常左家说了。
到了八点半，万成几人见夜市人流稀少了些，就和常左家聊了几句，几个人都一一回去了。
万成回家来，发现林可可和女儿已经睡了，只有他父母在客厅里看电视。
“回来啦？饿不饿，妈给你做点吃的。”
“我不饿，刚和张维千他们在外面吃了。”
万成爸说:“成成，你来，爸和你说点事。”
万成在父亲旁边坐了下来，万成爸说:“听你妈说你这段时间跑业务跑的不行，是不是真的？”
万成点头，万成爸说:“爸爸的意思是你要是觉得这行你干不了就趁早选别的行当，不要死耗着。咱们家毕竟是个农民家庭，存款真没多少，你还是要多挣点钱。”
万成说:“爸，凡事都有个过程，这才一个月，能有什么效果，这个要做的久，才有钱挣的。”
“这个爸知道，我只是说你要是觉得不合适，不是干业务的料，就要换别的，懂吗？”
万成点点头，不再多说，又和父母聊了几句，洗了澡便回屋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