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凝固了。
“你满意了?”
陆寒宴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他垂下眸子,看着还赖在他怀里的女人。
“把她气走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了吧?”
姜笙笙从他胸膛里抬起头,鼻尖酸涩得厉害。
她当然不能说自己是重生的。
更不能说,上辈子他为她死了,她这辈子要来报答他。
这种话,说出来谁会信?
只会被当成疯子。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闷闷的,带着哭腔。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把离婚申请撕了,我不想离婚了。”
陆寒宴看着她,眸色深沉,脸上没有丝毫动容。
他不信。
一个前几天还恨不得他去死的女人,怎么可能突然转性?
这里面一定有鬼。
“是吗?”他冷笑一声,“口说无凭,我现在就去问林司令。”
说着,他伸手就要推开姜笙笙,作势要下床。
他发着烧,动作有些迟缓,但态度却无比坚决。
姜笙笙一看他要走,顿时急了!
她不能让他去!
现在情况这么乱,万一他出去跟林司令说了什么,事情又回到上辈子的轨道怎么办?
情急之下,姜笙笙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双臂收得更紧,像只八爪鱼一样死死地缠住他,不让他动。
“我不许你去!”
男人的身体猛地一僵。
女孩温软的身子紧紧贴着他,隔着薄薄的病号服,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的曲线和温度。
一股熟悉的燥热,不受控制地升起。
陆寒宴的脑海里,瞬间闪过那个混乱的夜晚。
他被下了药,意识模糊,却清晰地记得,事后姜笙笙看着他时,那满脸的厌恶和屈辱,仿佛他是什么脏东西。
那个眼神像一根刺深深扎在他心里。
想到这里,陆寒宴眼底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他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嘲讽的冷笑。
“你不是讨厌我吗?”
“不是说我碰你一下都恶心吗?”
他贴近她的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刻骨的讥诮。
“怎么?现在为了离婚闹事,又肯主动碰我了?”
姜笙笙的心被他话里的刺扎得生疼。
她想解释,想告诉他不是那样的。
可她该怎么说?
就在这时——
“叩叩叩!”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陆营长!”
是林司令身边的勤务兵。
陆寒宴拍了拍姜笙笙还缠在他腰上的手,声音冷硬:“松开!”
姜笙笙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非但不松,反而抱得更紧了。
她怕他一生气,又要把离婚的事拿出来说。
陆寒宴的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这个女人!
他咬了咬牙,只能冲着门外,没好气地低吼了一声:
“有事就在外面说!”
门外的勤务兵被他这暴躁的语气吓了一跳,但还是立刻汇报起来。
“报告陆营长!刚刚部队总机接到一个从南方打来的长途电话,是找姜笙笙同志的。”
“对方自称是姜同志的哥哥姜宇楠。”
听到小哥的名字,姜笙笙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勤务兵继续说道:
“她说……她在南方等钱用,如果今天还拿不到钱,她就只能先带着孩子回去了。”
钱!
又是钱!
听到这个字,陆寒宴周身的气压瞬间降到了冰点。
他猛地低下头,死死地盯着怀里的姜笙笙,那目光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看穿。
难怪。
难怪她突然不肯离婚了。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
他眼底最后一点残存的温度也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寒意和浓浓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