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多想，把信放到桌上便去买菜了。
随后，娄镇国也醒了。
这个年代做资本家并不轻松，整天都有不少事要忙。
看到桌上的信，娄镇国走过去拿了起来。
信确实是寄给自己的。
娄镇国拆开信封。
里面只有一行字：“许大茂无法生育，嫁女请慎重。”
短短几个字，让原本睡意朦胧的娄镇国瞬间清醒了几分。
许大茂？
不就是最近给女儿娄小娥安排的相亲对象吗？
许富贵家的儿子，他是见过的。小伙子长相虽不出众，但口才不错。
看起来挺正常的！
怎么会不能生育？
那写这封信的人又是谁？有什么目的？
按理说，娄小娥不与许大茂相亲，对谁都没有明显的好处或坏处，最多不过是换个相亲对象罢了。
理清思绪后，娄镇国点起一支烟。
最终，他还是不敢拿女儿的一生去赌。
不能生育，在这个年代叫“绝户”。谁家要是绝了后，准会被街坊邻里在背后指指点点。
就像易忠海，年轻时没少被人背后议论。
直到当上院里的一大爷，又评上五级工之后，议论声才渐渐少了。
否则，出门在外，脊梁骨都挺不直。
“老娄，在干嘛呢？”
娄镇国把信收好，说：“没事，想点事情。我跟你说一声，咱家小娥和许大茂的亲事先放一放吧。”
“？出什么事了？”娄母愣了一下。
娄镇国道：“有人说那小子不能生育。不管是不是真的，咱总不能拿小娥的幸福去赌，对吧？”
“所以，这次相亲还是算了吧。”
娄母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四合院。
“大茂，这是要出门？”
一大早，闫埠贵就看到许大茂带着些土特产，人收拾得干净利落。
许大茂今天心情特别好，说话都带着一股神气。
“嗯，我出去一趟。昨天放电影，老乡给了些土特产，我打算给我未来岳父送去，哈哈……”
许大茂手里提着东西，闫埠贵见了打趣道：“哟，这还没过门呢，就惦记着孝敬人家啦？”
许大茂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人情世故！”
可不是嘛！难得遇到这样的千金 ** ，而且许大茂打听过了，娄家就这么一个女儿。要是表现得好，等将来娄镇国年纪大了，家产不都得归他许大茂吗？
一想到这儿，许大茂高兴得整晚睡不着。一大早，他就赶着去娄家表心意。
闫埠贵笑道：“你这小子，真会来事儿。去吧去吧，不耽误你。”
路过供销社时，许大茂还特意买了一条中华烟。一包一块，一条十块——说实话，他自己都没舍得抽这么贵的烟。
他满怀期待地敲响了娄家的大门……
“叮咚——”
来开门的是娄母。一见到许大茂，她的表情有点不自然。
“是……是大茂！”
他们刚才还在和娄镇国聊许大茂的事，没想到他这就来了。
许大茂堆起殷勤的笑容，说：“伯母，昨天得了些土特产，特意送来给您和伯父。小娥和伯父都在家吧？”
娄母勉强笑了笑，带着几分同情看了许大茂一眼，答道：“在的。”
许大茂递上东西，说：“这点心意，还有这条烟，是孝敬您和伯父的，您收下吧。”
娄母推辞道：“这个……就算了吧。”
她又接着说：“对了大茂，有件事得跟你说一下。”
许大茂仍没察觉娄母神情的异样。
许大茂兴高采烈地说：“伯母，咱们都快成一家人了，您有什么话尽管说。”
娄母犹豫道：“这……”
她实在不知如何开口。
许大茂笑道：“您直说吧，是不是关于我和小娥的事？我们俩都听您安排。”
娄母打断他：“是这样，我们家商量过了，你和小娥的事就算了吧。这些东西，你也带回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许大茂措手不及。
他愣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
许大茂不解地问：“为什么？我这……”
他这几天连做梦都在憧憬未来的好日子，怎么转眼就变了？
娄母不忍心伤他的心，只说：“是我们自己的原因。大茂，你人不错，再找别人吧。”
说完，她便关上了门。
“咣当”一声，许大茂手里的土特产掉在了地上。
他大喊：“不是……凭什么！”
街上只有小贩的叫卖声回应他。
许大茂怎么也想不通：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了？
他提着东西，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穿过胡同，回到大院。
闫埠贵见了，招呼道：“哟，大茂这么快就回来了？”
话刚说完，他就注意到许大茂神情不对——早上出门时还精神抖擞，回来却像霜打的茄子。
闫埠贵顿时明白了：这门亲事，怕是黄了。
见许大茂没理自己，闫埠贵也没再追问，目送他进了后院。
闫埠贵咂咂嘴，低声念叨：“得，攀高枝的美梦这下碎喽。”
“呵呵……有钱人哪是那么容易哄的！”
许大茂垂头丧气地走回后院。
许富贵见儿子回来，连忙问：“大茂，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
许大茂闷声不响地坐到凳子上。
想起这几天在院里跟邻居吹出去的牛，他自己都觉得脸上发烫。
许富贵凑上前，又瞅了瞅儿子手里原封不动的东西——
这是没送出去？
肯定是出岔子了？
“大茂，怎么回事？是娄家人不在家？还是出啥状况了？”
许大茂长长叹了口气，蔫蔫地说：“吹了……”
许富贵一愣：“？不可能！我跟娄镇国明明谈得好好的，不应该！”
许母在一旁插嘴道：“看吧，我早说他们家看不上咱们家，这下应验了吧？这门亲事本来就不门当户对，真要嫁过来，说不定受委屈的还是咱们呢！”
许富贵喝道：“行了，别说了！”
许母不太情愿地闭上了嘴。
许富贵又问：“大茂，到底是为啥，你跟爸说说……”
许大茂哭丧着脸：“我……我也不知道。我一去，人家就直接说和娄小娥的事算了，别的啥也没提……”
许母又插话：“我就说吧，肯定是瞧不上咱家。”
许富贵瞪她一眼：“你少说两句！我亲自去看看。”
他冷哼一声：“哼，别以为是个资本家就能随便耍人！”
转头安慰儿子：“放心大茂，爸一定替你讨个说法。”
说完，许富贵就气冲冲地赶往娄家。
一进门，他就直接质问娄镇国。
究竟是怎么回事。
娄镇国反复思量，最终还是没有将许大茂无法生育的事说出去。
只说是自家的问题，并且愿意补偿许大茂。
除此之外，再没有多说一句。
在娄镇国这里，是问不出什么结果了。
许富贵只好放弃。
他憋着一肚子气从娄家走了出来。
这时，刚倒完垃圾的保姆徐姨正好经过。
许富贵立刻拦住她：“徐姨，您一直在娄家做事，跟我说句实话，老爷子为什么突然反对这门亲事了？”
徐姨看着许富贵，神情犹豫。
许富贵说：“咱们都认识多少年了，你也不想看我这么难受吧。”
“而且……你在娄家，平时也没少往家里拿东西吧？”
好言相劝不成，许富贵干脆威胁起来。
徐姨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不是，老许，这事儿有点复杂。”
“我说了你也别激动。”
“你说。”
徐姨小声道：“早上老爷收到一封信，具体内容我不清楚，大概意思是说你儿子不能生育，也就是生不了孩子。”
“你说，老爷还能同意把女儿嫁给你儿子吗？”
看着许富贵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徐姨赶紧补充：“都是信上写的，至于是不是真的，咱也不知道。你可别怪我，该说的我都跟你说了。”
说完，她匆匆往娄家走去，生怕哪句话又惹许富贵不高兴。
许富贵心里同样不好受。
他憋了半天，对着大院喊了一声：“你胡说！你儿子才不能生呢！”
随后又低声嘟囔：“行，不信我儿子是吧，等我拿出证据来，看你们怎么说。”
“到底是谁写的信！”
“别让我抓到你，不然有你好看。”
眼看到手的好事就这么黄了，没有人比许家父子更恼火的了……
“你家闺女才生不出孩子呢，什么玩意儿，还往我们家头上赖。”
“呸！”
“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呸！”
许富贵走在路上还愤愤不平地嘟囔着。
“等着，我就让你瞧瞧，到底是谁不能生。”
许富贵怒气冲冲回到大院。
“大茂！”
“爸，怎么样了？”许大茂可怜兮兮地问。
许富贵：“先不说这个，走，跟你爸去医院。”
许大茂和许母都愣住了。
许大茂：“爸，好端端的去医院干啥？”
许富贵火冒三丈：“娄家这帮 ** ，亲事黄了就黄了，居然说是你不能生育！”
“呸！不要脸的资本家，纯粹是找借口！”
一听这话。
许母也坐不住了。
立刻加入进来。
许母：“哎哟，我就说吧，看看这都什么人！”
“亲事不成就要污蔑我儿子是不是？”
“去！必须去！咱们非得撕开这资本家的假面具，让大伙儿看看他娄镇国到底是什么货色。”
“走。”许富贵拽着许大茂就往外走。
正好被端着碗吃饭的何雨柱看见。
“大茂，这是上哪儿？”
许富贵：“哼！还不是因为娄家。妈的，今天我就要让大伙儿看看究竟是谁的问题，等着瞧吧，资本家都是什么虚伪嘴脸。”
何雨柱心里暗笑。
大概原因他也猜着了。
肯定是自己写的那封信起作用了呗。
许大茂不能生育的事儿，没人比何雨柱更清楚。
以前院里还有人说是被他打坏的？
这就不对了。
想要踢坏命根子得使多大劲才行？
何雨柱虽然和许大茂不对付，但下手向来知道轻重。
真要打出什么毛病，他怎么可能安安稳稳待到今天？
估计是天生的问题。
毕竟……一个坏到骨子里的人，绝后也不稀奇。
可许富贵这么闹腾，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
消息传开，不少人都跑出来看热闹。
院里几个正在做饭的大妈嗅到八卦的味道，连锅里的菜都顾不上，急忙凑过来。
“出什么事了？”
“刚才是不是许富贵在嚷嚷？说什么资本家虚伪？”
“难道和娄家闹翻了？”
闫埠贵笑着跟大家解释：“我算是看明白了，好像是娄家说许大茂不能生育，要退婚。许富贵咽不下这口气，现在带儿子检查去了。”
嘶——
众人纷纷吸了口气，这可是个大新闻。
贾东旭凑上前：“不会吧？许大茂看着挺正常。”
贾张氏白了他一眼：“正常什么？他们一家子从根上就坏透了，绝户就是报应！”
不得不说，许富贵在院里的名声确实差。
许大茂勉强算个真小人，但许富贵？那可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