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卿相:琅琊记》中的沈砚清是很有趣的人物,作为一部古言脑洞风格小说被快乐的鹤鹤描述的非常生动,看的人很过瘾。“快乐的鹤鹤”大大已经写了121415字,最新章节第10章。主要讲述了:碧桐庄在北郊三十里,马车要走大半日。沈砚清没有雇车。天刚蒙蒙亮,她就背着包袱出了客栈,沿着官道往北走。晨露打湿了布鞋的边缘,靛青色的裙摆沾上尘土,但她走得不急不缓,步子迈得稳当。这条路她没走过,但方向…

《寒门卿相:琅琊记》精彩章节试读
碧桐庄在北郊三十里,马车要走大半日。
沈砚清没有雇车。天刚蒙蒙亮,她就背着包袱出了客栈,沿着官道往北走。晨露打湿了布鞋的边缘,靛青色的裙摆沾上尘土,但她走得不急不缓,步子迈得稳当。
这条路她没走过,但方向是知道的。临行前老嬷嬷画了张简图,标注了驿站和岔路。图就揣在她怀里,贴着那枚玉环。
日头渐渐升高,官道上热闹起来。挑着担子赶早市的农夫,驾着货车往城里送货的商贩,还有几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大概是哪个府上的女眷去城外观光。那些马车经过时,车帘偶尔掀开一角,露出半张敷粉描眉的脸,好奇地瞥一眼路边独行的女子,又很快放下帘子。
沈砚清目不斜视。她戴了一顶宽檐草帽,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包袱里有干粮和水,但她不打算在半路歇息。脚程要快,才能在日落前赶到。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身后传来马蹄声。声音不急,但很密,听起来不止一匹马。她往路边让了让,继续往前走。
马蹄声却在靠近她时慢了下来。
“姑娘这是要去哪儿?”
声音从侧上方传来,清朗中带着几分随性。沈砚清微微抬眼,从帽檐下瞥见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马背上的人穿着月白色锦袍,外罩玄色半臂——是昨日在及笄礼上见过的那个人。
楚王世子,萧执。
他今日没带随从,独自一人骑马。马鞍上挂着水囊和弓袋,像是要去打猎。
沈砚清脚步没停,只淡淡回了句:“前面。”
“前面是北郊。”萧执勒着马缰,让马与她并行,速度放得很慢,“再往前就是山了,姑娘一个人走,不怕遇上野兽?”
“世子不也是一个人?”沈砚清反问。
萧执笑了,笑声里有些意外:“你认得我?”
“昨日国公府及笄礼,世子也在场。”沈砚清依旧没有抬头,“民女记性好。”
这话说得平静,却让萧执挑了挑眉。昨日满堂宾客,他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寻常人根本不会注意到。这女子不但记得他,还能在今日一眼认出换了装束的他。
有意思。
“姑娘这是要去碧桐庄?”他忽然问。
沈砚清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如常:“世子何以见得?”
“这条路往北,除了碧桐庄,再没有其他像样的庄子。”萧执的目光在她肩上的包袱上扫过,“而且这个时节,寻常人不会往那边去。除非……”
他顿了顿,像是刻意卖关子。
沈砚清终于停下脚步,抬起头。草帽下,那双墨色的眼睛直直看向他:“除非什么?”
晨光落在她脸上,萧执这才看清她的全貌。肤色是健康的浅蜜色,眉眼疏朗,鼻梁挺直,唇色很淡。算不上美人,但有种说不出的干净利落。尤其是那双眼睛,像深秋的潭水,平静无波,却让人看不透底。
“除非是庄子上的人,或者……”萧执迎着那双眼睛,缓缓说出下半句,“去找庄子上的人。”
四目相对。
官道上的车马声、人声在这一刻仿佛都远去了。只有风吹过路旁麦田的沙沙声,还有马匹偶尔打响鼻的声音。
“世子对碧桐庄很熟?”沈砚清先移开视线,重新迈开步子。
“不算熟。”萧执策马跟上,“只是几年前随父亲去那边打过猎,在庄子里歇过脚。听说那是镇国公府的产业?”
“听说是。”沈砚清的回答滴水不漏。
萧执看着她平静的侧脸,忽然想起昨日在国公府,那个穿着靛青布裙、站在满堂锦绣中格格不入的身影。管家后来禀报说,那女子从西角门进来,说要见国公爷,被管事嬷嬷打发走了。
他当时就觉得不对劲。今日又在这条路上遇见她,方向还是碧桐庄。
巧合太多了。
“姑娘贵姓?”他换了话题。
“姓沈。”
“沈姑娘。”萧执从马鞍上解下水囊,递过去,“走了这么久,喝口水吧。”
沈砚清看了一眼那水囊,没有接:“多谢世子,民女带了水。”
她说着,真的从包袱里取出一个竹筒,拔开塞子喝了几口。动作自然,不卑不亢。
萧执收回水囊,也不觉尴尬,反倒更感兴趣了:“沈姑娘不是京城人吧?听口音像是北地来的。”
“世子好耳力。”沈砚清盖上竹筒,“民女确实是从北边来的。”
“来投亲?”
“算是。”
“投碧桐庄的亲?”
问题一个接一个,步步紧逼。沈砚清终于再次停下脚步,转过身,正面看向马背上的萧执。
“世子,”她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多了几分疏离,“民女只是个赶路的,与世子素不相识。世子若是闲来无事想找人说话,前面驿站人多,不必在此耽搁。”
这话说得很不客气,几乎是在下逐客令了。
萧执却笑了,笑得眉眼舒展,那张原本就出色的脸在阳光下愈发明朗:“沈姑娘误会了。我只是觉得,你一个姑娘家独自赶路不安全,想护你一程。”
“不必。”沈砚清拒绝得干脆,“民女习惯了一个人走。”
“那若是……我非要护呢?”萧执俯下身,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眼神却认真。
沈砚清看着他,看了很久。然后她忽然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
“世子昨日送了苏姑娘一枚玉环?”
萧执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你怎么知道?”
“猜的。”沈砚清重新背好包袱,“世子还是去忙自己的事吧。民女的路,自己会走。”
说完,她不再理会萧执,径直往前走去。步子比刚才快了些,但依旧稳当。
萧执勒马站在原地,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靛青色的衣裙在黄土地官道上格外显眼,像一滴墨滴进了宣纸,慢慢晕开。
他从怀中摸出一枚玉佩,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纹路。那是昨日离府时,一个老嬷嬷偷偷塞给他的,只说:“若世子路上遇见一个穿靛青衣裳、独自往北走的姑娘,请多照看些。”
他原本没当回事,今日出门打猎也是一时兴起。没想到真的遇见了。
而且这女子,比他想象中更有意思。
萧执收起玉佩,一夹马腹,跟了上去。但他没有靠近,只是远远地跟在后面,保持着一段恰到好处的距离。
沈砚清知道他还跟着,但没有回头。
日头越升越高,官道上的行人渐渐稀少。路两旁的麦田已经收割完毕,只剩下齐整的麦茬。远处青山如黛,近处秋草泛黄。
她走了很久,脚底开始发疼,但脚步依然不停。怀里的玉环贴着心口,温温的,像是某种无声的陪伴。
晌午时分,她在一个茶摊歇脚。摊主是个五十来岁的老汉,正在收拾碗筷。见有客人来,忙擦了擦桌子。
“姑娘要点什么?有茶,有馒头,还有酱菜。”
“一碗茶,两个馒头。”沈砚清在长凳上坐下,摘下草帽。
老汉端来茶和馒头,多看了她两眼:“姑娘这是要去哪儿?再往前走可就荒了。”
“碧桐庄。”沈砚清没有隐瞒。
老汉的手一抖,茶碗里的水洒出来些。他慌忙擦桌子,声音有些发紧:“碧桐庄……姑娘去那儿做什么?”
“寻亲。”沈砚清抬眼看他,“老伯知道碧桐庄?”
“知道,知道……”老汉搓着手,眼神闪烁,“不过那庄子……这些年不太平。”
“不太平?”沈砚清端起茶碗,轻轻吹了吹热气。
老汉压低声音:“听说闹鬼。好些佃户都搬走了,现在庄子里没剩几户人家。姑娘要是去寻亲,怕是……怕是要失望。”
“闹鬼?”沈砚清重复了一遍,语气平静,“什么样的鬼?”
“说是……是个女人的鬼魂。”老汉的声音更低了,“半夜里在庄子里游荡,有时候还能听见哭声。说是十五年前死在庄子里的,怨气不散……”
十五年前。
沈砚清握着茶碗的手紧了紧,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老伯见过?”
“我可不敢见!”老汉连连摆手,“我也是听人说的。姑娘,听我一句劝,那地方去不得。要不……你往回走吧?”
沈砚清放下茶碗,从怀里掏出几个铜板放在桌上:“多谢老伯提醒。但我必须去。”
她站起身,重新戴上草帽,背起包袱。
老汉看着她坚定的背影,欲言又止,最后只叹了口气。
沈砚清走出茶摊时,看见萧执的马拴在不远处的树下。他本人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慢条斯理地啃着一块干粮。见她出来,他扬了扬手里的饼:
“沈姑娘,真不再考虑考虑?一个人去闹鬼的庄子,可不是明智之举。”
他果然听见了。
沈砚清没有回答,只是朝他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然后继续上路。
萧执看着她的背影,慢慢收起笑容。他解开马缰,翻身上马,但这次没有跟上去,而是调转马头,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沈砚清听见马蹄声远去,脚步未停。
她知道,碧桐庄就在前面了。
而那里等着她的,可能不只是闹鬼的传说。
还有十五年前,一个女子未说出口的真相。
日头开始西斜。
她的影子在官道上拉得很长,像一条沉默的路标,指向那个藏着秘密的地方。
而在她身后很远的地方,萧执勒马停在一处高坡上,远远望着那个越来越小的身影。
他从怀中取出那枚玉佩,又拿出一枚玉环——和送给苏挽晴的那枚一模一样。
两件玉器在阳光下泛着相似的光泽。
“沈月华……”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眼神深邃。
有些事,他或许知道得比沈砚清想象的更多。
但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
他调转马头,朝着京城的方向驰去。
有些消息,得尽快传回去。
比如,那个本该在十五年前就消失的女孩,回来了。
而且,正在一步步走向那个埋葬了太多秘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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