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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我一拳砸在镜子上面。
“哗啦——”
玻璃的碎片四溅开来，几片尖锐的碎渣扎进我的手里，鲜血顿时涌出。
可我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死死盯着那面碎裂的镜子。
看着它在眼前化作千万个扭曲的倒影。
每一个倒影里，都是我的脸。
我弯腰，从洗手台边缘捡起一块较为完整的镜片，握在手心。
冰凉的触感混着鲜血的黏腻，让我混沌的头脑异常清醒。
深吸一口气，我拉开了厕所的门。
门口，那位民警正站在那里，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关切表情。
他看向我，目光在我流血的手上停留了一瞬。
“你没处理好吗？我叫人来帮你包扎吧。”
他的声音温和，一如寻常警察对待受害者的态度。
我摇摇头，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随即在他的注视下，我缓缓抬脚，踏了出去。
几乎就在我脚尖即将落地的瞬间，我看到他的瞳孔猛地收缩。
右手已经下意识地做出了向腰间掏枪的动作，肌肉绷紧，进入了攻击状态。
我的心脏在那一刹那几乎停止跳动。
但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枪套的刹那——
我又猛地将脚收了回来，整个人退回了洗手间门内。
民警的动作顿住了，他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困惑。
随即又恢复了那种公事公办的平静，只是那紧绷的肌肉并未完全放松。
我屏住呼吸，再次抬脚。
这一次，我迈了出去，稳稳地站在了走廊的地面上。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
一秒，两秒……
民警只是看着我，右手垂在身侧，没有任何进一步的举动。
他甚至微微皱了下眉，像是不解我为何在门口进进出出。
成了。
我验证成功了！
“你……”
他开口，似乎想说什么。
“我没事。”
我打断他，声音出奇的平静：“刚刚又不小心划伤了，不用处理。”
表面上，我没什么表情。
可藏在袖子里的手，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却紧张得发抖。
指尖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来维持清醒。
我的猜想得到了验证！
“需要做个笔录吗？”民警问，语气恢复了正常。
我摇摇头：“不用了，我想先出去看看我朋友的情况。”
他没有阻拦，只是点点头：“那你小心些，外面那起车祸我们同事已经在处理了。”
我走向警察局大门，步伐稳定，心里却翻江倒海。
原来一切的关键，就在于这微不足道的细节！
大门推开，阳光有些刺眼。
我眯起眼睛，看到江月正被两名警察围着做笔录。
她的手臂上有擦伤，额头也青了一块，看起来狼狈不堪。
看到我走出来，她立刻挣脱警察的包围，朝我跑来。
“雪雪！你没事吧？刚才吓死我了！”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脸上写满了担忧：“我想开车回来找你，可那辆出租车刹车突然失灵了，我拼命打方向盘才没撞到你……”
她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如果是以前，我会抱住她，安慰她，感谢她的舍身相救。
但现在，我只是冷冷地看着她表演。
“别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