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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送赌徒丈夫上位后他飘了,我将他打回原形》完结版章节阅读

送赌徒丈夫上位后他飘了,我将他打回原形

作者:星期八

字数:11077字

2025-12-27 完结

简介

喜欢看小说推荐小说的你,一定不能错过这本《送赌徒丈夫上位后他飘了,我将他打回原形》!由作者“星期八”倾情打造,以11077字的篇幅,讲述了一个关于赵建国苏小梅的精彩故事。快来一探究竟吧!

送赌徒丈夫上位后他飘了,我将他打回原形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第2章 2

厂里小食堂确实摆了几桌,颇有几分喜庆气氛。

我进屋时,赵建国正抱着襁褓,笑得见牙不见眼。

苏小梅虚弱地靠在床头,脸上是掩不住的得意。

赵建国看见我,眼睛一亮,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晓芸!你可算来了!快来看看!这小子,哭声多响亮,我看这眉眼随我!”

苏小梅也软软地开口,带着炫耀:

“芸姨,您能来,我真是太高兴了,就知道您心疼孩子……”

我笑了笑:“我来给赵厂长道喜,顺便备了份薄礼。”

小芳捧上一个红布包着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对分量十足的纯银长命锁。

赵建国笑得更开心了,带着几分讨好:

“晓芸,还是你识大体,顾大局。”

苏小梅也连声道谢。

我没接话,走到赵建国面前,低头看了看那孩子。

红彤彤、皱巴巴的一团。

“取名字了吗?”我问。

“取了!叫赵家宝!这名字咋样?响亮吧!”

赵建国语气里满是炫耀。

“挺好。”我点点头,话锋一转。

“不过厂长,您仔细瞧瞧,这孩子哪儿像您?”

赵建国一愣,凑近了看:

“这……你看这鼻子,这嘴……”

我轻笑一声:

“刚出生的娃娃,五官都没长开,您就能看出像了?还是说,您太想再有个儿子,看谁都像自己?”

屋里的气氛瞬间凝滞。

苏小梅脸色唰地变了:“芸姨,您这话是啥意思?”

我没理她,只看着赵建国,慢条斯理地说:

“赵建国,你还记得你第一个姘头是啥时候搞上的吗?”

赵建国皱起眉头,有些不悦:

“晓芸,今天好日子,提那些陈谷子烂芝麻干啥?”

“是三年前,棉纺厂那个宣传科的女工。”我清晰地说道。

“从那时候起,我就在你喝的水里加了点东西,你这辈子,再也不会有孩子了。”

死一般的寂静。

赵建国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声音干涩: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苏小梅猛地坐直身子,尖声道:

“不可能!芸姨,你就算恨我,也不能编这种瞎话咒厂长!”

“是不是瞎话,他心里最清楚。”我盯着赵建国。

“你这几年,女人没少找,哪个怀上了?你就从来没怀疑过?”

赵建国抱着孩子的手开始微微发抖。

“那是因为……因为……”

他支吾着,他确实偷偷去医院检查过,医生说他没问题,他也曾疑心是我动了手脚,但查不出任何证据。

“所以,”赵建国的声音嘶哑,“我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除了咱儿子,”我平静地宣布,“你赵建国,早就断子绝孙了。”

“那家宝……”

他猛地低头看向怀里的婴孩,又猛地抬头瞪向苏小梅,眼神从茫然迅速变得凶狠无比。

“这野种是谁的?!”

苏小梅脸吓得煞白,浑身哆嗦:

“建国哥!你别听她胡说!家宝千真万确是你的种啊!”

我拍了拍手。

5.

门外走进来两个穿着保卫科制服的人,押着一个戴眼镜、面色惨白的男人。

是财务科的会计,张明。

苏小梅一见到张明,尖叫一声,几乎晕厥过去。

“认识吧?张会计。”我说。

张明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厂长饶命!厂长饶命!是苏小梅先勾引我的!她说您……您那方面不行了,她寂寞难耐……我是一时糊涂,鬼迷心窍啊!”

“你放屁!你血口喷人!”苏小梅状若疯癫地想扑过去撕打。

我冷冷开口,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每个人听清:

“今年元宵节,你说回娘家,实际是跟张明在城南招待所住了一夜。三月初八,你让他假借核对电表的名义,进了你宿舍待了整整一下午……”

“够了!”赵建国一声暴喝,额头上青筋突起。

他浑身发抖,怀里的孩子被吓得哇哇大哭。

他低头看着哭闹的婴孩,眼神从震怒到恶心,再到彻底的冰冷。

“苏小梅!”他声音嘶哑,充满了被背叛的耻辱。

“你个贱货!你好大的狗胆!”

苏小梅瘫软在地,嚎啕大哭:

“建国哥!我是真心爱你的啊!是姜晓芸!是她设计害我!”

我走到她面前,蹲下身,看着她哭花妆的脸,语气冰冷:

“那绝育的药,是我三年前下的。你跟张明勾搭,是一年多前开始的。我怎么未卜先知,提前一年陷害你?”

她张着嘴,哑口无言,只剩下绝望的哭泣。

我站起身,掸了掸裤腿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赵建国,家丑我已经替你掀开了。接下来,该说说另一笔账了。”

我示意小芳。

她又捧出一个旧木匣,打开,里面是厚厚一叠欠条和几张挪用公款的凭证复印件。

“这大半年,你在城西‘如意’、‘招财’这几家地下赌场,总共欠了八万六千块。还有你挪用的那笔扶贫物资专项款,账面上亏空五千块,对不上账。这些证据,够你进去蹲十几年了。”

赵建国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

“这些……这些怎么会在你手里?”

“因为那些放债的,”我一字一顿,清晰地说道,“都是我安排的。从你第一次被人拉进赌场,到你昨晚输掉最后一笔钱,每一步,都在我的计划之内。”

“你……你设计坑我?!”他目眦欲裂,几乎要扑上来。

“坑你?”我笑了,“我若不设这个局,你会自己往火坑里跳吗?我当年费了多大劲才让你戒掉赌瘾,你全忘光了?这才安生几年?”

“八万六,加上公款,利滚利,到这个月底就是十二万。你拿什么还?”

赵建国像是被抽走了骨头,瘫软地靠在墙上,目光涣散地看向我,带着最后一丝希望:

“晓芸,我们……我们毕竟是十几年夫妻,这些债……”

我打断他,声音冷硬。

“从你睡了苏小梅那天起,我们之间,就只剩下债务关系了。”

我走到主位坐下,小芳立刻给我重新沏了杯热茶。

我慢条斯理地吹了吹浮沫,才开口:

“现在,你面前有两条路。”

“第一,我把这些借据和凭证往纪委一送。堂堂厂长嗜赌成性、挪用公款,证据确凿,等着你的就是开除党籍、公职,进去吃牢饭。”

“你忘了去年纺织厂那个副厂长是怎么判的?”

赵建国汗如雨下,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第二,”我放下茶杯,“你主动打报告,说自己身体不好,难以胜任工作,申请病退,让你儿子顶职进厂里。”

“然后,你带着你的苏小梅,和这个不知道爹是谁的野种,滚回农村老家去。”

“至于这些债,”我拿起那叠纸晃了晃,“只要顶职的事情办妥,我看在儿子面上,帮你一笔勾销。”

赵建国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怨恨和恐惧:

“姜晓芸……你……你好毒的心计!”

我轻笑一声。

“赵建国,我若真毒,你现在已经在看守所里了。我给了你十年风光,把你从底层捞上来。是你自己不知足,自寻死路。现在,我给你留一条活路,已经是念在最后一点夫妻情分,和儿子的脸面上了。”

屋里一片死寂,只有孩子的哭声和苏小梅压抑的抽泣。

良久,赵建国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嘶哑地问:

“我要是……要是都不选呢?”

我抬眼,目光锐利。

“那你尽管试试。”

“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这些白纸黑字的证据硬。”

他颓然瘫坐在地上,双手抱头。

一夜之间,他从喜得贵子的厂长,成了活王八兼贪污犯。

而这一切,都是他曾经最依赖的妻子布下的局。

“我……我写报告。”他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苍老不堪。

6.

赵建国的病退报告递上去不久,批复就下来了。

准予病退,其子赵卫东符合顶职条件,进入厂里工作。

鉴于赵建国早年有一定贡献,对其经济问题不予深究,发放一笔困难补助金,回原籍安置。

消息传来时,我正在厂里收拾东西,准备搬回市里。

小芳高兴地跑进来:

“姑!批文下来了!东子可以顶职进厂里了!”

我去厂里办了相关手续。

赵建国来的时候,穿着一身半旧的中山装,没了往日的官威。

几天功夫像是老了十岁,鬓角都有了白发。

“晓芸,”他哑着嗓子,“我们……今天就走。”

我点点头:

“车已经安排好了,补助金够你们回乡下盖间房,买几亩地,安安生生过日子。”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恨,有悔,或许还有一丝不甘:

“你……当真一点往昔的情分都不念了?”

我笑了笑。

“赵建国,我给过你多少次机会?是你自己,一次次把这点情分作没了。”

他沉默了很久,才低声说:“我后悔了……”

“晚了。”我转身,对小芳说,“送他们去车站。”

赵建国走了,带着哭哭啼啼的苏小梅和那个孩子。

送赵建国和苏小梅回老家的是一辆破旧卡车。

车斗里堆着寥寥行李。

赵建国蹲在角落抽烟,苏小梅抱着哭闹的孩子,呢子大衣沾满尘土。

车子驶离市区,驶向赵家庄。

“我们真的就这么回去了?”苏小梅声音嘶哑。

赵建国猛吸一口烟:“不然呢?等着吃牢饭?”

“我不会种地……”

“不会就学!”赵建国暴怒,“你以为你还是厂长姘头?”

傍晚抵达时,村口老槐树下的老人眯眼打量。

有人认出了赵建国。

“哟,建国嘛!咋回来了?”

“调回来了。”赵建国勉强扯出笑容。

老人看看简陋行李,又看看狼狈的苏小梅,眼里闪过精光了然:

“回来好,落叶归根。”

消息传得飞快。

当年赵建国当厂长时,回村都是小汽车接送。

如今灰头土脸,还带着年轻女人和婴儿。

“听说犯了错误……”

“搞破鞋!”

议论声隔墙飘进来。

赵建国蹲在多年未住的老屋里,双手抱头。

土坯房漏雨,水井干涸。

苏小梅站在屋中央崩溃大哭:

“这怎么住人!你说过要让我做人上人!”

赵建国一巴掌扇过去:“闭嘴!再哭就滚!”

那一夜,三个人挤在发霉的土炕上。

赵建国睁眼到天亮,想起家属楼的暖气、沙发,还有姜晓芸端上的热汤热饭。

7.

第二天一早,生产队长赵老四来了。

“你家还有三口人的地,明天上工。”赵老四递过旱烟。

“对了,得把你爹娘前些年看病借的粮还上,八百斤玉米。”

赵建国愣住了。

他早把父母欠债的事忘干净了。

“连本带利,二百个工。”赵老四拍拍他肩,“好好干,有把子力气就饿不死。”

赵建国在院里站了很久。

八百斤玉米,以前一顿招待餐就能吃掉工人一月工资。

苏小梅从屋里出来:“我们真要去种地?”

“不然呢?”赵建国头也不回,“你去打听谁家需要帮工。”

“你要我去当佣人?”

赵建国转身,眼神冰冷。

“你现在连当佣人都没资格。”

“村里谁不知道你是个破鞋?”

日子一天天过去。

赵建国被分到最累的挖渠组。

十几年没干重活,第一天手上全是血泡,只算半个工。

苏小梅更惨。

她去几户人家问帮工,都被拒绝。

女人们井边洗衣,看见她就噤声,眼神鄙夷。

只有村东头王寡妇要照顾瘫痪婆婆,让苏小梅帮忙,一天两个工分。

“灶台擦三遍,一滴油星不能有。”

“尿布用开水烫过再晒。”

“十二点准时开饭,晚一分钟扣半分。”

苏小梅咬牙应下。

半个月下来,瘦了一圈,手上满是冻疮。

孩子体弱多病,三天两头发烧。

赵建国嫌烦,常躲到村口下棋。

一天深夜,孩子又发高烧。

苏小梅摇醒赵建国:“得去卫生所!”

赵建国摸摸孩子额头,躺了回去:

“大半夜的,卫生所早关门了。拿凉毛巾敷敷。”

苏小梅抱着滚烫孩子坐了一夜。

想起在机械厂时,赵卫东生病,姜晓芸都是连夜抱去医院。

厂里有小汽车,随时能用。

眼泪掉在襁褓上。

8.

赵卫东顶职进机械厂技术科。

小伙子继承了母亲聪慧和父亲相貌,但性格沉稳。

进厂第一天,姜晓芸把儿子叫到办公室。

“你爸的事,你都知道了。”

赵卫东点头。

“妈能替你铺路,但路得你自己走。”姜晓芸说,“跟着刘工好好学,他是清华毕业的老技术员。”

她拿出信封:

“两百块钱和粮票,留着用。记住,在厂里你是赵卫东,不是赵厂长儿子。踏实做事,本分做人。”

赵卫东确实争气。

白天跟刘工下车间,晚上自学机械原理。

不到半年就能独立解决常见技术问题。

刘工对姜晓芸说:

“卫东是块好料子。可惜了,要是正经考上大学……”

姜晓芸只是笑笑。

这年,国家允许在职职工报考成人高校。

消息传来,姜晓芸第一时间找儿子:

“成人高考,你报不报?”

赵卫东眼睛一亮:

“我能行吗?高中都没读完……”

“怎么不行?”姜晓芸斩钉截铁,“妈给你找复习资料,请老师,你只管安心学习。”

赵卫东看母亲鬓角白发,鼻子一酸:

“妈,你为我操心太多了……”

“傻孩子,”姜晓芸拍他肩,“妈这辈子,就你这么一个指望。你出息了,妈所有的苦都没白受。”

9.

农村生活磨碎苏小梅最后幻想。

一年时间,她从娇怯“厂长情人”变成面色蜡黄的农村妇女。

呢子大衣早被王寡妇用三斤玉米换走。

赵家宝三岁时,肺炎差点要命。

卫生所说必须送县医院,赵建国翻遍全家只找出五块钱。

王寡妇借了二十块:“写借条,三分利。”

从县医院回来,赵建国蹲院里抽一下午烟。

傍晚把烟头一扔:

“我明天去县城找活干。”

苏小梅眼睛一亮:“真的?”

“找不到也得找!再这样全家饿死!”

赵建国走后,苏小梅日子更难。

要照顾病孩,还要补赵建国那份工。

一天玉米地除草,村里二流子赵三晃悠过来。

“小梅嫂子,一个人干活累吧?”赵三色眯眯盯她腰身,“听说建国哥在县城搬砖,一天八毛钱够干啥?嫂子你这么漂亮,跟了他真可惜……”

苏小梅冷冷说:“嘴巴放干净点。”

“还端着架子?”赵三嗤笑,“全村谁不知道你是个破鞋,连孩子爹是谁都说不清……”

“你滚!”苏小梅抓土块砸去。

赵三悻悻走了。

但接下来几天总出现,说下流话,有时动手动脚。

苏小梅向生产队长告状,赵老四吧嗒旱烟:

“赵三那混账,我会说他。不过小梅啊,你自个儿也得注意,寡妇门前是非多……”

“我不是寡妇!”

“和寡妇也差不多了。”赵老四慢悠悠,“建国一个月回来不了一趟,回来倒头就睡。你们这日子,有啥意思?”

苏小梅浑身发冷。

那晚,她抱虚弱孩子,看破屋顶漏下的月光,做了决定。

她要走。

赵建国一个月后回来。

瘦了一大圈,但眼神有光。

在县城建筑队站稳,一天挣一块二。

推家门,空荡荡。

灶台冷,水缸空。

土炕上只有破被子,不见苏小梅和孩子。

桌上有张纸,歪歪扭扭字:

“赵建国,我受够了。我带孩子走了,别找我。欠王寡妇的钱,你自己还。”

赵建国捏纸在空屋站很久,突然暴怒掀翻桌子。

锅碗瓢盆碎一地。

10.

过了两年,赵卫东收到省工业大学成人教育学院录取通知书。

机械厂大门口贴出大红喜报。

姜晓芸在办公室接到电话,手微微发抖。

放下话筒,一个人坐很久,眼泪无声流下。

儿子来敲门时,她已擦干泪,恢复从容。

“妈,我考上了。”

“妈知道了。”姜晓芸从抽屉拿出盒子,“打开看看。”

盒子里是崭新上海牌手表。

“你考上高中那年妈就买了,想等你上大学时送。”姜晓芸声音很轻,“没想到一等这么多年。”

赵卫东眼睛红了:“妈……”

“戴上吧。”姜晓芸亲手给儿子戴表,“时间不等人,你要抓紧。厂里已办好停薪留职,安心读书,学费生活费不用操心。”

赵卫东去省城上学后,姜晓芸把全部精力投入工作。

改革开放春风吹遍,机械厂面临转型。

姜晓芸力主引进国外设备,开发新产品。

有人反对说风险大,她只一句:

“不改革,就是等死。”

事实证明她对。

新生产线投产,产值翻番,产品出口东南亚。

姜晓芸被提拔为分管技术副厂长。

工作之余,她给儿子物色对象。要能干、踏实、明事理。

暑假,赵卫东带回来女同学周慧。

圆脸大眼,说话带笑,家在邻省农村,靠自己考出来。

姜晓芸一眼相中。

周慧不矫情,到家里帮忙做饭洗碗,和姜晓芸聊厂里事也能说上几句。

更难得她看赵卫东眼神有欣赏爱慕,没有攀附。

“这姑娘不错。”晚上姜晓芸对儿子说,“踏实,聪明,配得上你。”

赵卫东脸红:“妈,我们还没……”

“抓紧。”姜晓芸干脆利落,“好姑娘不等人。毕业就结婚,妈给你们办。”

11.

苏小梅走后,赵建国彻底垮了。

辞县城工作回村,整天喝酒。

王寡妇来要债,拿不出钱,被逼签协议,老屋一半产权抵给王家。

村里人开始还同情,后来见他烂醉如泥,都摇头绕道。

一天赵三提酒瓶来:

“建国哥,喝点?”

赵建国醉眼朦胧接过大口灌。

“听说小梅嫂子在南方,”赵三压低声音,“我表哥在深圳打工,说在发廊见过她……”

赵建国手一抖,酒洒一半。

“那孩子呢?”

“孩子?”赵三撇嘴,“听说送人了。嫂子那样的人,带拖油瓶怎么干活?”

酒瓶摔得粉碎。

那晚赵建国发疯似的砸家里东西。

最后瘫狼藉中嚎啕大哭。

哭失去一切,哭荒唐前半生。

第二天,人们发现赵建国倒村口老槐树下,口眼歪斜,半边身子不能动。

中风。

赵老四组织送县医院,抢救后落下残疾。

右腿瘸,右手发抖,说话含糊。

医药费村里垫,赵建国欠了全村债。

住进村里敬老院。

废弃仓库改的土房子,和两个孤寡老人挤。

村里每月给十五块钱,二十斤玉米面。

天气好时,他坐门口晒太阳,看村里孩子跑来跑去。

有时会模糊念叨:

“晓芸……东子……”

没人听清。

赵卫东和周慧毕业后两人分配回原籍,赵卫东回机械厂技术科,周慧进市工业局。

国庆节,姜晓芸给儿子办婚礼。

和平饭店二十桌。

厂领导、市干部都来,热闹非凡。

姜晓芸穿绛紫套装,头发一丝不苟,站门口迎客。

五十六岁眼角有皱纹,但身板笔直,眼神清亮。

“姜厂长,恭喜!”

“卫东有出息,随您!”

“新娘子真俊,郎才女貌!”

道贺声不绝。

姜晓芸微笑应酬,偶尔抬眼看看台上新人。

赵卫东穿崭新西装,胸前红花。

周慧一袭红裙,笑靥如花。

司仪让新人敬茶,赵卫东端茶杯到母亲面前,突然跪下。

“妈,”声音哽咽,“儿子今天成家了。谢谢您……谢谢您把我养大,教我做人。”

满场寂静。

姜晓芸接茶杯,手微颤。

喝一口,扶起儿子:

“傻孩子,大喜日子哭什么。以后好好过日子,妈就放心了。”

敬茶环节本该还有父亲,但没人提赵建国。

宾客心照不宣。

那个曾经风光的赵厂长,早已是往事里一个名字。

婚礼结束,姜晓芸一个人回家。

客厅坐很久,从抽屉拿出相册。

翻开,第一页黑白结婚照。

二十岁的她和赵建国,穿军装样式衣服,表情拘谨。

那时,她刚穿越不久,被迫嫁这个赌徒时。

照片上赵建国眼神飘忽,一脸不情愿。

而她,姜晓芸,直视镜头,眼神有超越时代的坚定。

“都过去了。”她轻声说,合上相册。

窗外夜色城市灯火通明。

远处机械厂烟囱静静立着,像时代纪念碑。

12.

又过了两年,赵卫东儿子出生。

姜晓芸抱襁褓中孙子,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湿眼眶。

小家伙白白胖胖,哭声洪亮,取名赵明远。

“明远,明远,”她低声念,“前途光明,志存高远。”

周慧坐月子,姜晓芸请假亲自照顾。

炖汤,洗尿布,忙里忙外,脸上始终带笑。

厂里年轻人私下议论:

“姜副厂长这么厉害的人,在家也是普通奶奶嘛。”

只有老员工知道,这女人曾怎样在时代洪流中,凭一己之力扭转整个家族命运。

1992年机械厂改制,成立股份有限公司。

姜晓芸被推选为董事兼副总经理,赵卫东成技术部部长。

春节前厂里组织慰问离退休职工。

名单上有赵建国名字。

虽病退,名义上还是厂里职工。

工会主席小心翼翼问:“姜总,赵建国那里……”

“按标准准备慰问品,”姜晓芸头也不抬,“让办公室派人送去。”

慰问品一袋米、一桶油、两百块钱。

去的人回来说,赵建国住村敬老院,瘫痪在床,神志时清时糊涂。

东西交村干部代管了。

姜晓芸点头,没说话。

那晚她做梦。

梦见七十年代赵家庄,拿烧火棍追赵建国满院子跑。

赵建国抱头鼠窜,连连求饶:

“晓芸我错了!我再也不赌了!”

醒来天还没亮。

她起身到阳台,看城市晨曦一点点染亮天际。

三十年了。

从穿越到如今儿孙满堂,走了一条漫长艰难的路。

有恨,有痛,有不甘,但更多是释然。

人生如棋,落子无悔。

她姜晓芸这辈子,对得起天地良心,对得起自己。

也对得起那个曾经依赖她、又背叛她的男人。

至于赵建国和苏小梅,他们早已是她人生棋盘上,两颗无关紧要的弃子。

晨光中,新的一天开始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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