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很想你》第2章 突逢变故 恶作剧之吻
傅亭玉百无聊赖的站在院中踱来踱去,欣喜过后她才有精力熟悉眼前的新环境,她这个人适应环境的能力很差,好像总是跟周围格格不入,朋友还是十年前认识的那些,她离开家之前,他们住的房子虽然不大,却很温馨,有一个可以种花养鸟的小院子,她很想去之前的家看看,大概因为家里养牛了,所以搬到离居民区更远的地方。
房子的墙壁上糊着的水泥大片大片的往下掉落,露出满目的疮痍,上面还贴着几年前泛黄的旧报纸,曹咏梅坐在灶台前的小板凳上生火做饭。
傅亭玉心里有些失落,很想问母亲为什么不找个好点的房子,这里怎么看怎么不像人住的地方,不用问也知道答案了,肯定是因为便宜。
曹咏梅在厨房里有条不紊的忙碌着,傅亭玉收拾好东西,搬个板凳坐在院子外面的大树下。
天色渐渐阴沉下来,视物不清,眼看周围笼罩在一片漆黑之中,傅亭玉不免担心起来,问道:“妈,我爸每天放牛都这么晚回来吗,怎么不早点回来。”
曹咏梅早就习以为常,道:“回来早了,牛吃不饱,应该快回来了吧。”
傅亭玉撇了撇嘴,还是觉得应该早点回来,天黑的看不到人影,万一有小牛掉队可就得不偿失了。
过了好一会儿,夜色浓的化不开似的,傅亭玉不想在外面喂蚊子,搬着凳子逃回房间,就在这时,远远听到犬吠的声音,傅亭玉心里一惊,道:“回来了?”
她飞快的跑出去,站在大门口,前面漆黑一片,一阵犬吠声划破寂静,虽然看不到牛群,可是脚下传来轻微的震动,牛群逐渐接近,紧接着,黑色的夜空中数双绿幽幽的眼睛慢悠悠的向她靠近,渐渐的,那双眼睛的身躯浮现出来,一头两米高的大黄牛鼻孔喘着粗气,扭头看了傅亭玉一眼,眼睫毛忽闪忽闪的,仿佛在说:“你挡住我的路了。”
它的身躯厚实的像一堵墙,傅亭玉屏住呼吸,胆怯的给它让出一条道来,大黄牛前蹄重重的落地,跟她擦肩而过。
那头大黄牛刚走进院子,后面的大部队纷纷跟上,大概吃的太饱,嘴巴往外喷气,四蹄飞溅,兴奋莫名,一头接一头的走了进来,井然有序。
傅亭玉方才还担心这些庞然大物不好管教,万一发狂,十个成年人也拉不住,等牛群浩浩荡荡的走了进来,傅满家慢慢悠悠的走在队伍最后面,手里举着自制的长鞭,鞭子在空中一挥,吆喝一声,牛群训练有素的走到牛圈里,各自找了个舒服的地方伏下,无需担心,根本不会乱跑。
傅亭玉忍不住暗自佩服父亲能把这些庞然大物训练的如此听话。
傅满家一进来,傅亭玉迎了上去,道:“爸,你回来了。”
傅满家乐呵呵的把手里的鞭子放在门后,方便他下次出门的时候拿。
她这次突然袭击,父母只是简单的说了些以后注意的话,并没有责怪之意,担心更多一些,傅亭玉也觉得她这次行动有点冒险,下次做事之前一定要深思熟虑一番,万一半路没钱,可就遭了。
好在她现在终于自由了,想想感觉真是奇妙极了,一天以前的她要五点半起床早读,现在她可以睡懒觉,而且不论睡多长时间都不会有人责怪她了,想到这里,飘飘然起来。
傅亭玉吃完晚饭,倒头就睡,大概是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太疲惫了,脑袋里昏昏沉沉的,闭着眼睛就睡着了,这一夜睡的不太踏实,大概是因为换了个新环境,她总感觉还是在学校的宿舍里,周遭的湿气让她很不舒服,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压着她,感觉呼吸困难,她挣扎不开,意识格外清醒,张开眼睛动弹不得,喊不出声,醒不过来,难受至极。
不知睡了多久,傅亭玉猛的睁大双眼,直挺挺的坐了起来,身上,额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身上的疲乏更甚,稳定心神,环顾四周,她方才镇定下来,抬头看看墙上的表,五点二十,起床铃的时间,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以往这个时间,她应该起床洗漱,然后飞奔进教室早读了。
傅亭玉长长的叹了口气,本来想睡个懒觉,这下子睡不着了,刻在骨子里的生物钟把她叫醒了,看来高考后遗症她要好好适应一段时间。
窗外一片寂静,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傅亭玉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清醒过来,满脑子想的都是蒋独立。
她不是那种有男孩子追就沦陷的女孩儿,相反,傅亭玉的性格有些冷淡,对什么都漠不关心,一头扎进书本里,反应有些迟钝,有男生对她示好,她也觉得仅仅是同学之间的友谊,并不会往其他地方想,直到有人告诉她那个男生喜欢她,她觉得难以置信,从此以后连朋友也不想做,尽量躲对方远远的。
她是那种,怎么说呢,不是铁石心肠,只是不管对方如何向她示好,她都不会被打动,其他男孩儿再好,她都无动于衷,她心里除了蒋独立,好像装不下任何人了。
脑海里反复出现跟蒋独立在一起的画面,跟他相处的点点滴滴,她是个墨守陈规遵守礼教的女孩儿,直到蒋独立的出现,让她的世界彻底颠覆。
蒋独立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干净,清澈,纯粹,充满活力,让从没有谈过恋爱的傅亭玉怎么招架的住,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已沦陷。
傅亭玉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她这次回来,还有一件要紧的事,她要跟蒋独立表白,坦白这些年的思念之情,心中所想,势不可挡,虽然有些难为情,可是她不想再这么煎熬下去了,以前她不敢,是因为她还小,要上学,要以学业为重,现在她毕业了,成年了,可以谈恋爱了,没有什么可以阻止她了。
她要告诉他,她有多么多么喜欢他,从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就深深的沦陷了,她不太会表达喜欢一个人的方式,小时候不懂事,总是跟他吵架,她也觉得莫名其妙,现在他们长大了,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们在一起了,她要向他倾诉相思之苦。
或许蒋独立会大吃一惊,或许在他眼里,她还是那个伶牙俐齿的黄毛丫头,她忍不住思考如果表白失败怎么办,他跟傅思文是朋友,她以后肯定没脸见人了,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现在的傅亭玉已经不想考虑那么多了,如果总是前怕狼,后怕虎,那么她什么也干不成,不说出来蒋独立怎么会知道呢,从他对自己的态度,似乎并不讨厌,就算被拒绝又怎样,大不了哭一场,她不想再隐瞒下去了,感觉这件事在她心里快憋出病来,她忍不住想,说不定蒋独立也喜欢她呢,提到蒋独立三个字,她的脸立马红了起来,恨不得马上飞过去见他,一幕幕熟悉的画面又在眼前浮现。
不论怎样,傅亭玉还是决定放手一搏,人生短暂,不留遗憾。
就在这时,听到外面一阵嘈杂,声音是从牛圈的方向传来,牛群吃早饭的时间到了。
傅亭玉这个闲人骨碌碌从床上跳下来,推开房门,一股湿气扑面而来,空气中还没有散去的小水珠贴在她的脸上,冰冰凉凉的舒服极了。
牛圈里的一头体型巨大的黄牛摇摇晃晃从地上站起来,仰头长啸,四蹄不安的在地面上踢踏,它一声令下,其他伏在地上的黄牛纷纷起身,学着它的样子“哞哞”的叫了起来。
傅亭玉还没见过这样壮观的场景呢,饶有兴趣的趴在牛圈旁边的栅栏上,道:“哈哈,饿了吗?”
傅满家听到声音从屋子里走出来,胳膊上挂了一个水壶,伸手去拿昨天晚上放在门后的鞭子,推开沉甸甸的大铁门,大声吆喝道:“走。”
听到他的号令,牛群为之振奋,纷纷走到牛圈门口排好队,跃跃欲试,一声令下,队伍有条不紊的出发了。
昨天天色太晚,傅亭玉没有看清,现在傅亭玉把牛群看得真真切切,她大致数了一下,大牛加上小牛大概有六十多头,牛是性格极其温顺的动物,可是并非全部温顺,有几头体型巨大的黄牛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样子,浑身上下肌肉横生,身上的皮毛像缎子似的光滑,两只眼睛瞪的像铜铃,一看就是牛群的首领。
傅亭玉的眼睛跟那头大黄牛的眼睛对视的刹那,心道:“不好惹。”
她对傅满家道:“爸,这些牛要是不听话了怎么办?”
傅满家扬起手里的鞭子,道:“我用鞭子一抽,它们就听话了。”
傅亭玉还是不信,道:“它们会乱跑吗?”
傅满家道:“别看它们的个头大,牛是很温顺的动物,要是不听话,用鞭子一抽就听话了。”
傅亭玉心道:“果然柿子专挑软的捏。”
接下来的两天,傅亭玉无所事事,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干什么都没有心情,家里的活帮不上忙,跟傅满家放了一次牛,总是担心弄丢,数来数去,曹咏梅整天忙个不停,吃完早饭就去清理牛圈,傅亭玉想去帮忙,可她总是帮倒忙,干了一会儿,掌心磨出几个水泡,曹咏梅见状,道:“你还是到一边歇着吧。”
傅亭玉悻悻的走出牛圈,洗干净手,看清掌心的水泡,长叹一声:“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
过了两天,傅亭玉的计划还是没敢实施,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想着,等见到蒋独立再跟他表明,反正她回来了,不走了,来日方长,等了一天,没见到蒋独立的踪影,她想蒋独立一定很忙,没有时间,先缓一缓吧,她刚回来,万一把蒋独立吓坏了,以后恐怕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就这么拖来拖去,一拖再拖,拖了好几天,把最开始的豪言壮语都拖没了,越拖,她越是忍不住往坏的地方想,万一蒋独立有喜欢的人了怎么办,万一是她自作多情怎么办,万一表白失败了怎么办,越想她就越没底气了,扑倒在床上哇哇大叫起来。
晚饭时间,傅亭玉疑惑道:“妈,傅思文呢,他怎么总是不着家,不在家吃饭,也不在家睡觉,他干什么去了?”
曹咏梅道:“他还能干什么,整天跟蒋独立兄弟俩鬼混。”
提到蒋独立,傅亭玉嘴里的饭都不香了,闷头吃完饭,走到里面的房间。
模模糊糊,傅亭玉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不知深夜何人拜访,傅满家披上衣服出去开门,跟门外的人短暂的交谈了一阵,并没有请对方进来,过了一会儿,傅满家急急忙忙的从外面回来,念念有词:“出事了。”
曹咏梅心里咯噔一下,道:“怎么了?”
两人嘀嘀咕咕小声说了一阵,似乎怕吵醒里屋的傅亭玉,傅满家飞快的穿好衣服,简单的交代一下,道:“我去看看怎么回事,我要是赶不回来,你去放牛。”
接着,一阵轻微的合页声,傅亭玉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从里屋走出来,看见曹咏梅眉头紧锁,靠在床头板上,问道:“妈,怎么了,我爸干什么去了?”
曹咏梅长叹一声,道:“你弟让警察抓走了,你爸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闻言,傅亭玉微微一怔,道:“怎么会让警察抓走了,他在外面干了什么,犯法了吗?”
曹咏梅知道的不比她多,道:“警察说你弟偷油。”
傅亭玉心中大骇,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道:“偷油?”
因为他们住在油田,小时候傅亭玉在上学的路上经常看到一身油污的人,骑着自行车,自行车后面绑着两个大铁桶,桶里装满石油,附近村子里的人并不靠种地为生,靠这种小偷小摸发家致富,以此偷油的现象屡见不鲜。
遇到事情,曹咏梅除了唉声叹气,心里没有什么主张,急的团团转,道:“这可怎么办,国家的油怎么能偷,万一判刑怎么办,肯定要坐牢的?”
傅亭玉稍稍镇定下来,安慰道:“妈,傅思文不会干犯法的事,他胆子小,警察是不是弄错了。”
曹咏梅道:“警察在现场抓到他的摩托车,证据确凿。”
傅亭玉仍是不相信傅思文会做出这种偷盗的事,傅思文虽然样貌变了,可是人的本性是不会变的,他见到有老人卖报纸,觉得老人可怜,就上前多买几份,这样的人怎么会偷东西呢,道:“妈,你不要胡思乱想了,等明天我爸回来,事情就真相大白了。”
母女俩在战战兢兢中等到太阳都出来了,傅满家还没有回来,吃草的时间到了,牛圈里的牛群躁动不安起来,曹咏梅身心俱疲,拿起门后的鞭子,吩咐道:“我去放牛,你在家里等你爸回来。”
傅亭玉心事重重的点点头 ,她有生之年遇到的最大的困难就是考试不及格,从来没想过跟警察打交道,曹咏梅跟傅亭玉交代几句,把牛群赶了出去,牛群好像只听傅满家的话,换了个人,变得大胆起来,乱套了似的,打开房门,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奔而出,曹咏梅在后面大喊,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看着牛群渐行渐远,家里只剩下傅亭玉一个人了,突然变得紧张不安起来,脑海里飞速盘旋着“偷油”“判刑”“坐牢”的字眼,挥之不去。
到了中午,好容易等到傅满家回来,曹咏梅急匆匆的道:“怎么回事,没事吧。”
傅满家愁容满面,道:“事情大了。”
经过他断断续续的描述,事情的大概经过是,半夜,附近小区的人听到远处的井架有异响,远远看去,人影攒动,知道是深夜来偷原油的,就报了警,警察赶到的时候,抓了个正着,人赃并获。
傅亭玉道:“爸,你见到傅思文了吗?”
傅满家道:“见到了。”
傅亭玉道:“他承认他偷油了吗?”
傅满家摇摇头,傅思文并不是警察当场抓获的,警察赶到的时候,有一部分人趁夜逃跑了,东逃西窜,警察只抓到一小部分,之所以抓到傅思文,是因为他的摩托车留在现场,警察通过摩托车找到他的。
听罢,傅亭玉觉得事有蹊跷,道:“傅思文怎么说。”
傅满家道:“他说他没有偷油,有人把他的摩托车借走了,他不知道对方是用他的摩托车去偷油。”
傅亭玉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道:“我就知道他不会干犯法的事,这就简单了,让他把借他摩托车的人说出来不就行了吗?”
傅满家道:“他不肯说。”
傅亭玉奇道:“为什么?”
傅满家道:“是他朋友借的。”
傅亭玉道:“这个时候还讲什么朋友义气,他交的都是些什么狐朋狗友,对方陷害他,这样的朋友不要也罢。”
傅满家眉头紧锁,匆匆说了几句,让他们安心,想找关系再去打听打听。
曹咏梅放了一上午的牛,牛群不听她的话,东跑西窜,累的精疲力尽,听到坏消息,软绵绵的倒在椅子上,啜泣道:“这可怎么办才好,我之前就告诉你弟,让他不要交那些坏朋友,他就是不听。”
傅亭玉道:“妈,你不要着急,警察不会冤枉好人的,傅思文没有偷油,很快就会放出来的。”
曹咏梅道:“傻孩子,人赃并获,你弟这次跑不了了,他说不是他偷的,警察就会信吗,警察抓人都是讲证据的,他去偷油,国家的东西能偷吗,万一坐牢,你弟这辈子就完了。”
“咱家没钱,他要是在监狱里挨打怎么办?”
傅亭玉坚信道:“事情不是傅思文做的,还能冤枉他不成。”
曹咏梅擦擦眼泪,道:“傻孩子,你还记得的张小方的哥哥吗?”
傅亭玉点了点头,张小方是傅婷婷的同学,因为她常来家里玩,傅亭玉对她有些印象,不知道提她是何用意。
曹咏梅道:“张小方的哥哥,多老实的一个人,有一次他跟领导出去喝酒,领导失手杀了个小姑娘,他杀了人,让张小方的哥哥当替死鬼,到现在,张小方的哥哥还潜逃在外,说是被安排到了个安全的地方,可是,是死是活,谁知道,说不定早死了。”
傅亭玉震惊道:“可是,人不是他杀的,他不用跑,跟警察说清楚就行了。”
曹咏梅道:“傻孩子,死了一个人,他说人不是他杀的,警察就会信,领导说人是他杀的,他浑身上下长满嘴也说不清楚,谁能给他作证,只能逃。”
傅亭玉咽了咽口水,低声道:“妈,你怎么知道他死了,什么时候的事?”
曹咏梅道:“已经好几年了,张小方的妈妈眼睛都哭瞎了,找领导要人,领导说把人藏起来,警察找不到,可是好几年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不是死了是什么。”
杀人越货,替人顶包,这样的事情她只在电影里看到过,发生在身边,而且是她认识的人,傅亭玉觉得难以置信。
曹咏梅道:“你太小,不知道人心险恶。”
傅亭玉登时哑口无言,这些是她没想到的,觉得事情弯弯绕绕,她快要绕晕了,一件简单的事情,为什么非要弄得那么复杂。
到了傍晚,傅满家还没回来,家里的气氛降到冰点,听了曹咏梅的话,傅亭玉原本的自信消磨殆尽,觉得还是校园的生活适合她,单纯,干净,她原以为回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可是才回来几天,她有些力不从心,烦恼接踵而至。
突然,傅亭玉想到一件事,如果有人出来证明当晚傅思文没有去偷油,有了人证,警察就应该会相信傅思文的话,那么事情就有转机了。
想到这一步,傅亭玉也想到一个人,这个人,是不会眼睁睁看着傅思文落入虎口的。
傅亭玉关上身后的铁门,鼓足勇气,往蒋独立家的方向走去。
走到蒋独立家门口,他正从里面出来,手里拿着车钥匙,似乎有什么事要去处理。
蒋独立转过身来,愣了一下,视线与傅亭玉齐平,神情严肃,见她出现,似乎并不奇怪,打开车门。
傅亭玉慢吞吞的走过去,这是她回来后,第二次见面,每次见面好像都不愉快,顾不了那么多了,她低声道:“蒋独立,我知道你很忙,事情紧急,我能求你帮个忙吗?”
这是她第一次说这么见外的话,连傅亭玉也吓了一跳,她跟蒋独立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生疏了。
蒋独立道:“上车。”
傅亭玉不明所以,有事相求,依言走到后排车门旁,蒋独立打开旁边副驾驶的车门,道:“上车。”
傅亭玉愣了一下,坐进副驾驶。
还没等她开口,蒋独立道:“什么事?”
听到他拒人千里之外的声音,傅亭玉心中一凉,还是硬着头皮道:“昨天晚上,傅思文被警察抓走了,他昨天晚上是跟你在一起吧,你知道他没有偷东西,你能不能给他作证,让警察把他放出来。”
话音未落,傅亭玉就发觉蒋独立的神色不正常,他双手握着方向盘,傅亭玉只能看到他的侧脸,眉头紧蹙,似乎很生气的样子。
沉默半晌,她低声道:“你会帮他作证,对吗?”
蒋独立转过身来,一字一顿道:“不会。”
傅亭玉愣了好半晌,方才在来的路上,她一直在思考怎么让蒋独立帮忙作证,他跟傅思文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兄弟,他肯定会去作证的,听到相反的答案,傅亭玉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仿佛遭受重击,质问道:“为什么,你不能见死不救?”
蒋独立目光一凝,反问道:“为什么不能?”
傅亭玉被将住了,打了个寒噤,是啊,为什么不能,她还是不敢相信蒋独立会说出这么无情的话,嗫嚅道:“可是,可是……”
可是了半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不是她认识的那个蒋独立了,一下子就绷不住了,眼泪刷的流了下来,道:“你们不是好兄弟吗,你知道他没有犯法,为什么不肯帮他呢?”
蒋独立一直盯着她的脸,双手握成拳,他不太会掩饰自己的情绪,高兴就笑,不高兴就发火,半晌,他沉声道:“傅思文会没事的,你不用担心。”
傅亭玉道:“所以你知道他没有偷东西,你为什么不肯帮他作证。”
蒋独立愣了一下,以傅亭玉的聪明才智,知道他在说谎,没想到她的话咄咄逼人,怒道:“ 我去作证,有什么好处!”
他的口气好像要杀人,傅亭玉看着他的眼睛,颤声道:“你要钱吗,你要多少钱,我回去跟我爸妈说一声……”
话音未落,一股强大的力量把她往前一拽,傅亭玉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一张脸就扑了过来,吻住她的唇,大概是惊吓过度,她没有反抗,不知过了多久,蒋独立的唇从她脸上离开的时候,她的眼睛还是睁着的,脸色吓的苍白,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来不及思考。
蒋独立抬起她的脸,手指微颤,情不自禁的伸手去解她衣襟上的扣子,他这个举动,把二人都吓了一跳,手上的动作一凝,忙把手缩了回去。
等蒋独立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多鲁莽的时候,整张脸都黑了下来,神情恍惚,打开她身侧的车门,冷冷道:“下车。”
傅亭玉被他赶下车,还没有从震惊中走出来,蒋独立看也不看她一眼,调转车头,从她身边疾驰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