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玄幻文,千万不要错过Barrel的《来自余烬》,这本书的男女主角是李奕荆洛陵。简介::“呼!”李奕荆惊叫一声,终于睁开眼来,浑身像是从水里刚刚捞出一般,如获新生地大喘了几口气。他又做噩梦了。他梦见自己坐上那辆没有标识的运输机,迎着机场忽闪的信号灯,动量引擎拉开一条长长的白线,迅速消失…
《来自余烬》第1章 阶下死囚
:“呼!”
李奕荆惊叫一声,终于睁开眼来,浑身像是从水里刚刚捞出一般,如获新生地大喘了几口气。
他又做噩梦了。
他梦见自己坐上那辆没有标识的运输机,迎着机场忽闪的信号灯,动量引擎拉开一条长长的白线,迅速消失在雨夜中。
在梦中再次瞧见这一幕,他心中充满了绝望,想要挣扎却浑身使不上劲,只能瘫坐在椅子上。
如果他不接下那个活,也许就不会落入这般求生无路的境地。
浑浑噩噩地不知过了多久,舷窗外闪过一抹亮光。恍惚间,机组人员惊叫了一声。紧接着,无数道炽焰自天穹直下,刹那间火光烛天,雨水沸腾。
恐怖的高温之下,合金机身迅速融化,亮红的铁水从他脚边淌成一条线,缓缓汇聚到已经化作焦炭的驾驶员身边。
李奕荆惊恐地抬起手来,却发现双手已经烧得只剩下一副金属骨架,在火光的映照下,散发着奇诡的光泽。
随后,舱门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响声,他抬头望去,只见那门竟被一把符文大剑轰然撕开,重重一拉,便被恐怖的气流卷到了外边。
:“你哪来的胆子,怎么敢袭击军用运输机?”逼人的焰浪之下,李奕荆再也站立不住,跌坐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吼道:“不管是谁指使你来的,你们都死定了!”
:“恭候多时。”来人跃入机舱后,扶了扶厚重的战盔,微微躬身行了一礼:“诸王庭向你问好,不死者李奕荆先生。”
最后的时刻,他无力地跪倒在火海当中,对着踏焰而来的骑士连开数枪,直到殉爆的火舌逐渐吞噬掉眼前的一切,他的意识才慢慢模糊下去。
……
:“妈的,什么鬼东西。”李奕荆暗骂一声,使劲甩了甩头,试图摆脱掉被火焰烧灼的幻痛。
那场焚天大火,给李奕荆留下了可怕的心理阴影。
即使他有植入体加持,也花了将近半个月,才将身体复原过来。
嗅着空气中湿冷腐烂的味道,李奕荆砰砰直跳的心才渐渐平复下来。
房间里空荡无物,只有头顶一盏铜灯散发着幽光,孤寂地填充着室内。
他爬坐起来,用碎石在墙上划下新的一杠。
这是他坠机后,被捕的第二个月。
恶火燃烧了整整三天三夜,烧得方圆百里烟火迷漫。待到火势消减,官兵上山时,光秃秃的山上只找到了一具已经碳化的焦尸。
当验尸的仵作惊恐地发现这具焦尸开始慢慢长出皮肤时,李奕荆理所当然地被扔进了这座天牢里,作为邪祟被镇压在顶层。
自从他进来后的第三天,狱卒们和粮食供应便一同消失得无影无踪,整座天牢如同死域。不论如何喊叫,都不会有人理睬。
耳边只有其他囚犯的哀嚎声。
潮湿的空气中,充斥着甜腻的血腥味,令他喉头发紧。
不仅如此,还有一种金属特有的气味正在弥漫…
那是属于疫病的气息。
李奕荆能感觉到,气氛已经慢慢地变了。
天牢内十分拥挤,别的牢房经常是人与人堆在一起,甚至找不到落脚之地,而李奕荆则幸运地拥有一个单人牢房。
他可以自由地选择吃乌鸦或者老鼠。
李奕荆所在的牢房采光不错,当他一动不动节省体力时,还能偶尔吹吹风。
他深吸一口气,喉咙里像是流过一条灼热的火线。
他不是没有想过逃出此地,奈何天窗太高,即便是够到了,他也没法打破那铁栏。
那条路绝对走不通。
他不甘心地用手扣起墙面来,那里有块砖块已经松动,这是他一个多月以来的杰作,可直到现在都没能有多少进展。
还不是很糟,至少当时没有被野狗叼走,他悄悄鼓励自己。
随着一次次复生,那些原来触手可及的记忆像被付出的代价一样渐渐模糊,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是多久来到这片大地的。
就在他无力再支撑下去时,李奕荆忽然感觉脸上如有轻纱拂面,酥痒难耐,忍不住伸手去抓。
然而他却惊恐地发现,他的手竟穿过了那层柔纱,伸到了后边去。
心中一震,他颤抖着抬起头来。
只见余光中,那道熟悉的身影若隐若现,伴随着不祥的黑芒。如梦似幻,宛如泡影……
意识到幻觉又开始侵蚀他的精神,李奕荆破口怒骂了一句,发出一声嘶哑的大吼,双手奋力一推。那块砖再也坚持不住,咚地一声落到了外边去,露出一个脸盆大小的洞口。
墙外的空间却也充满了浓郁的腐烂气息,看见地上被玄色长袍包裹着的枯骨的瞬间,一颗心沉进了谷底。
那不过是另外一间牢房,被囚者运气还不如他好。
他僵硬地跪了下去,下颌抵在洞口发呆。
他的精神,已然处于崩溃边缘。
手中没有防身的家伙,即便他当真出了这监牢又如何?
:“救救我!”绝望之下,他向着牢房外大喊起来。
此话一出,人声嘈杂的天牢顿时安静了一瞬间,随后李奕荆又听到爆发出的讥笑声,笑得前仰后合,忘乎所以。
:“崽子,你可他娘省省吧!”底下有人大骂道。
他分明还听到了几声抽噎,却被众人更大的笑声淹没了过去。就像一滴水融入海里,被盐分浸透,化作一体。
接着又是一阵细微沙沙声,他很容易就能猜到,那是囚犯们在啃食牢内能找到的,唯一的食物。
太恶心了……
这声音听得他心底一阵阵发凉,胃里更是翻江倒海,终于忍不住扒住墙壁呕吐起来,奈何吐出来的只有酸水和一团团毛发,直到他喉咙都开始痉挛,李奕荆才停下来,精疲力尽地靠在墙壁上。
正当他陷入绝望时,牢门却咣当一声从外打开了。
李奕荆抬起头,发现来人手中拿着一串钥匙,腰间别一口星头单刀,身上竟是一身狱卒装扮。
那狱卒缓步走进牢房中,打量了一圈室内,随即指着不断往后退的李奕荆说道:“牢头提审,你跟我来。”
囚犯们见狱卒终于现身,眼睛都绿了,只见他们死命砸着自己的牢门,口中不停哀求,希望吸引狱卒的注意。
奈何那狱卒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只是盯着瑟瑟发抖的李奕荆。察觉到狱卒的态度,外边的哀求声逐渐又变成了咒骂声。
那狱卒见周遭乱哄哄的,当即掏出刀来,走到另一个牢房前,伸手一刀砍向囚犯伸出门外乱抓的手。
这暴戾的一刀下去,飞溅的鲜血和哀嚎才终于使囚犯们冷静下来,随后,众人畏畏缩缩地退到角落里去,大气不敢喘,浑身抖如筛糠。
:“伢子,再不动身,可别怪咱心狠。”狱卒回身对李奕荆大声呵斥道。
换做一般人看到这骇人的场面,脑子里只会空白一片。
而李奕荆却是早就见惯了血肉模糊的场面,有了这层经验在,越是恐怖的场面,他就越是冷静。
这一刻,他已经等了太久。
李奕荆大脑极速思考起来,目光落到了通道对面的牢房。
他需要拼一把。
那狱卒瞧见李奕荆踉跄着,慢慢走到通道中,见他没有要反抗的意思,才满意地放低了刀口,走到他身前去。
当那狱卒正要押送李奕荆离去时,他却突然感觉自己背上被推了一把,顿时一个趔趄栽到对面的牢门上。
:“混小子,你胆敢抗命?”那狱卒也没想到李奕荆竟敢反抗,顿时恼怒起来,目露凶光,手上青筋暴起,迅速抽出刀来:“既是想死,我成全你便是!”
使出浑身气力的李奕荆,一击得手后却是脚步一软,滚落到了地上。命悬一线之际,他并没有半分迟疑,大吼道:“傻愣着等死是吧?动手啊!”
听到这话,那狱卒却是心中一紧,刚要拔刀砍下,脖子却猛然被一只大手死命勒住。
紧接着,在他惊恐的目光中,六只脏兮兮的手从背后的牢房中伸了出来,手忙脚乱地将他四肢也死死绑在牢门上,一时之间根本动弹不得。
那狱卒拼命反抗着,想用脚尖把刀够回来,奈何实在太远,那双大手却是如催命般越勒越紧。如此僵持了半分钟,那狱卒终于两腿一蹬,头便耷拉下来,再无生机了去。
终于…时隔一个月,李奕荆看到了逃出生天的希望。
那些禁卫将他丢入天牢前,刻意给他戴上了眼纱,又在天牢中好是一番兜兜转转。绕了许久,就是为了破坏他的方向感。
其实他并不知道路在哪里,要想出去,只能一点点摸索。
李奕荆顾不得收拾那狱卒的尸体,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来,正要去寻路。谁知刚走两步,脚却突然踩了个空,那看似厚实的地板竟承受不住重量,裂开一个小洞来,刚好将他脚卡在了中间。
他向下望去,谁知这一瞧,竟让他顿时汗毛直竖。
这座天牢的底下…竟还有十几层牢房,一直延伸到地底下的黑暗中。
只见牢笼里的囚犯们神态各异,有的透过缝隙朝他露出凶狠而阴鸷的目光。有的似乎精神已经崩溃,不断在牢房内边走边唱,神色诡异。
有的牢房内干脆只剩下几副布满红点的骨架,身下是一滩诡异的黑色物质,缓缓蠕动,散发着金属特有的光泽。
牢头到底关了多少人进来,与他并无干系。
只要离开天牢,到了外边,凭借着联邦驻王朝机构的支援,到那时就是天高海阔。
他细细研究起来,只见地板似乎被重物砸过。楼层之间的承重板早已断裂,但并不明显,从上边看起来,就只有一条裂缝。
他的右脚便是卡在了这里。
李奕荆正想用手把那缝隙扒开,却听见那牢门吱呀一声,也向外打开来。
不算愚笨,还会从狱卒尸体上把钥匙勾过去,虽然用的工具是一截…骨头?
他想不了这么多,立刻对着走出来的汉子呼救起来。那人见了也不含糊,走过来用力往下一踩,把卡住李奕荆的一截木板折弯,随后三下五除二,一使劲便把他拉了出来。
:“多谢…”李奕荆学着王朝的礼数,正要拱手道谢,头皮却突然一麻,顿时浑身僵直,动弹不得。
他感受到了脖颈后的冰凉触感,那是方才掉落在地的单刀。
怎会如此…
那牢房里又陆陆续续走出几个人来,皆是佝偻着背,脊骨高高突出,一副极度营养不良的样子。
这些人站在被要挟的李奕荆身旁,围成一道圆圈,仿佛在等待什么。
只听为首那人阴笑了一声,虎口在刀刃上一抹,顿时有鲜血流出。正当李奕荆想要挣扎时,那人却是将虎口狠狠地按在了他嘴上。
呜…
味蕾感受到清甜的瞬间,李奕荆惊恐地望见,那人手上竟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点!
是感染者。
:“小子,欢迎加入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