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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落吾家》第10章 去白马寺
林湘云最近格外喜欢打扮起来,常常拉着沈蔓在屋里讨论穿哪一套衣裙,带什么首饰,配什么鞋子好,手里攒下的月钱也悉数都花费在了那些买首饰的铺子里。
今日一大早,沈蔓便被她从床上拉了起来。
林湘云坐在榻上,一只手钻进被褥里轻轻地挠沈蔓的腰,沈蔓只得将背对着她,连头也深埋进被褥里,实在被闹得烦了,但是又无法从瞌睡之中彻底清醒过来,只得迷迷糊糊求饶:“云姐姐,你就让我再睡一会儿吧,还好早呢。”
林湘云却是不依,变本加厉地去掀她的被子,嘴里念叨着:你这丫头好生会偷懒,明明说好今日要陪我去妙衣坊的,这都几时了,你还在赖床。”
“但是去妙衣坊也没必要这么早吧,说不定我们到了,人家都还没开始做生意呢。再说了,外祖母不是说今日要带我们去白马寺上香吗?”
“所以你就更要快点起来了,我们赶紧先去妙衣坊一趟,我听说他们新到了一款料子,我要先去看看。”
沈蔓被她缠得睡意全无,只得无精打采地爬起来,在心里暗自下定主意,下次再也不要轻易答应她这些试衣服的邀约。
林湘云见她终于从床上起来了,便连忙对采青吩咐道:“快去让小丫头子们准备一下,给你们小姐梳妆打扮一下,不要再让她像往常一样随意了,怎么说也是给半大姑娘了,整天也不描妆,也不爱些钗环水粉的,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一副长辈教育孩子的语气。
采青听了不由得一笑,这两个姑娘倒是越来越要好,做什么都要在一起。
沈蔓和林湘云临上马车时蹙眉一想,怕自己赶不上与祖母她们一同去白马寺,便让夏荷去跟李娴说一声,免得待会儿她们寻不见人。
“你去跟母亲说一声,我跟蔓蔓小姐一起去妙衣坊了,我们很快就会回来,如果到时候我们还没到,让她们不用等我们,我们就自己去找她们。”
两人路上有说有笑的,不一会儿就到了。
到了妙衣坊以后,一下马车,在门口招待人的小厮立即就笑着迎了上来,:“林小姐今日来得好早,您上次订做的衣服刚巧昨天做好了,不如上楼去试试,有什么不您合意的地方我们的师傅也好早点改改。”说着便殷勤地引着湘云往楼上走去。沈蔓见了,一声轻笑,附在林湘云耳边打趣道:“可见你是这家常客了,这伙计见了你恐怕比见了他老子娘还要亲一点。”
湘云听了也一笑,道:也不算枉费我这月钱都丢在他家的铺子里。”
两人携手往楼上走去,试了衣裳,林湘云倒是很满意,心情大好,于是两姐妹看着时辰还早,林老夫人一行人应当是没有走的,便又赶忙往家里赶,与她们会和。
待到林府时,正巧见李娴在门口打点此次出行的一应物品,尤其是对于老夫人的车轿格外谨慎,既要考虑到安全稳妥,又要尽可能地让她舒适惬意,这些事情她做了这些年倒是驾轻就熟,本来吩咐给底下的人要做些什么就好,但她还是保持了自己要亲自过问的习惯,小心谨慎是她这些年在府里立足的经验。
她看到林湘云从马车上下来,便徉怒道:“平日里也不见你这般勤快,偏偏今日倒是起得早,还拉上了蔓丫头。”
林湘云见她没有真的生气就笑着走上前去,挽住她的胳膊,“娘亲~,你给人家留点面子嘛。”
李娴笑道:“那你快进去,别耽误我做事。”
等到林湘云换好衣服以后,大家也都准备好了,正要出发,沈蔓见她出来了就打起窗帘,向她示意,二人所乘马车是李娴自己准备的,不过她此时正在前面老夫人那边,所以还是只有这姐妹二人。
林湘云忙对沈蔓道:“怎样,不错吧?这家的师傅手艺很是不错,好多人去找他做衣服呢,我这次也是等了好久呢。正好也赶上今日要出门,我这才一大早地去取了来。这样好看的新衣服就是要穿出来给别人看,不然又有什么意义。”
她粉面含春,说这话时,凤眼微挑,连带上这马车内仿佛都沾了春日的微光。
沈蔓靠着马车的靠枕,看着她这样直白地“爱慕虚荣”不觉厌恶,反而觉得煞是好看,性子也好,率性洒脱。便连连点头道:“湘云姐姐穿这裙子真好看,我都移不开眼了。”
湘云叫她这样认真地一说倒是有了几分羞郝,忙上前去捂她的嘴,于是两人又闹做一处。
待到两人皆气喘吁吁,躺着休息时,林湘云突然正色道:“你可知祖母今日出来是作何?”
“不是来上香吗?”
林湘云突然凑近她,“我娘亲说,这次去白马寺的可不止我们,还有刘大人家的夫人。”
“哪个刘大人?”
“就是住在夕水街的那个光禄大夫家的,他家的小姐叫做刘诗媛,上次在忠世伯府的春日宴上作诗的那个。”
“哦,你说那个刘诗媛啊,我记得她写的诗好厉害的,不愧有那样一个名字。不过,她们跟我们家为什么要一起去上香?”
林湘云见她终于问到了点上,偏要故弄玄虚,对她挤眉弄眼道:“你猜猜看。”
沈蔓顿时心痒难耐道:“好姐姐,你就跟我说了吧,都讲到这儿了,你不继续说下去,好叫人难挨。”
林湘云见她终于来缠磨自己,也不好意思在逗下去,就继续附在她耳边道:“自然不会是真的只是为了上个香,毕竟还把我们这几个姐妹都给带上了。”林湘云娇娇一笑,“我偷听到娘亲她们说是为了让刘夫人细细瞧瞧我们家的姑娘。”
沈蔓突然明白过来了,这是借着上香的名头来相看姻缘了。她急忙问道:“看谁呀?”
“自然不会是我们这些还没及笄的小丫头咯。”说着,湘云就伸出了两根手指,原来是大舅舅家的二姑娘吗?
沈蔓一想也是,现在家里就及笄的就剩下她了,就是不知道这个二姐姐知不知道这件事?
“那二姐姐呢?她知道吗?
应该知道的吧。你操心这么多作何?”湘云突然扑在靠枕上,情绪低落:“我们这样的人家,再怎么样还不是得听父母之命,该怎么选无论如何也不会轮到我们自己做主。”
沈蔓听了她这番言论,心里也是一番戚戚,却又不知如何安慰,便打趣她:“你这副样子倒像是有了心仪的郎君一样,不如跟我说说他是谁啊?”
湘云当即便顾不上烦恼悲伤,只抓着她笑骂:“我看你是不把我这个姐姐放在眼里了,竟然敢这样编排我!”
两人笑闹间,马车业已行至白马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