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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邺城曲》第7章 相府请柬

据说侯爷回了房以后,灯火燃了一夜,连主母都被挡了回去。第二天天明就有丫鬟仆妇议论纷纷。

“听绣荷斋那头的人说,主母回去就发了一顿火,赏了好几个丫鬟一顿板子。”槿椀为离鸢束起最后一缕鬓发,“昨晚侯爷从慈安堂出来就这样了。”

“兴许是老太太说了什么。”离鸢正在挑拣珠花,闻言淡淡吩咐了一句“你去跟浅裳她们说好了,不许议论这事。总不好落人口舌。”

“奴婢一早就吩咐下去了。”槿椀放下梳子,替离鸢带好头面首饰,“对了,小姐,三天后是沈大小姐要回京,今儿个丞相府还递了帖子,请您三天后去相府呢。”

“我晓得了。”

槿椀说的沈大小姐,正是丞相府的二小姐的独生女,沈媚儿。沈夫人跟离鸢秋瓷的母亲虽不是一母同胞,但是相府四个女儿从小一同教养,姐妹感情之深厚,跟侯府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秋瓷正坐在书案边练字,她听说了外头的消息,又想起昨夜李婆子的事情,心下烦闷,只好练字试图平静心绪,不料下笔以后,没写成几个字,倒是费了不少笔墨。

雨儿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收拾掉一旁的废纸,低声对秋瓷说“二小姐过来了。”

“姐姐来了?”秋瓷索性放下笔,站起身来迎了过去。

“在做什么呢?”离鸢看向案上的笔墨“原来瓷儿在练字,倒是我打扰了。”

“姐姐说什么话,怎么便打扰了,我正好烦的很,刚好姐姐来了,陪我说说话吧。”

雨儿带着一众人早退了下去,离鸢看了一眼这阵势,心里头了然几分,只拉着妹妹在炕沿坐下。

“瓷儿有什么烦闷,说与姐姐听就是了。”

“雨儿昨儿个发觉李婆子不对劲,人已经招了……”秋瓷有些气结“她侍奉我这几年!我……”

“是绣荷斋那边做的?”离鸢拍了拍秋瓷的手“找个理由处置了吧,人是不能留了。”

“我只是不明白一件事”秋瓷摇了摇头“分明李婆子没收什么好处,我往日里也不曾亏待过她。”

“是为了她姑娘吧?”离鸢叹了口气“为人父母,总希望儿女平安。”

“说起这个不是更可笑吗?!”秋瓷一想起昨日种种,心里的怨念不免一时翻腾起来。“父亲一副不管不问的样子,这事就被夏玉裳掩饰过去了。夏玉裳分明是不顾侯府颜面,为何父亲还对她宽容至此?出了这种没脸的事情,她可有一星半点的惩罚?”

“我知道,可是内宅手段,父亲未必就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他如何知晓?只要事不关己,他又何必纠缠?”

秋瓷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昨晚梦见好些年前的事情。”

离鸢听后一顿,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好些年前?是什么事情?”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左不过是夏玉裳她们欺负我们罢了,”秋瓷沉默了一瞬“梦里父亲……”

侯爷对姐妹两人一向疾言厉色,动辄拿她们和澹台婳比较,一面打压还要一面责骂。这些年若不是皇后娘娘看重,她们何来出头之日。即便如此,侯爷还是不管不顾的,想要让秋瓷嫁给宁王,只是宁王对她表示出那么一点兴趣。侯爷就急不可耐的想要她攀上这门关系。

秋瓷虽然向来胆大心细,说到底也是个十七岁的姑娘,昨天可以说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夏玉裳是下了死手的,可是最后什么惩罚也没有。侯爷清早还让人带了话来。

“父亲要见我?这个时候?”秋瓷有些疑惑“到底是什么事情?”

“奴婢不知道”章管家的媳妇在门外立着“侯爷只说让小姐过去一趟,也没跟奴婢说什么。”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秋瓷疑惑不解,也只好跟着章家媳妇去了。

秋瓷走入正堂内,一眼就瞧见侯爷脸色不太对劲“父亲安好。”

侯爷抬眼看了她一眼,重重的把茶杯放下“跪下!”

秋瓷一时之间都转不过弯来“父亲因何事生气?女儿可曾做错了什么?”

“你这个逆女,还不跪下!”侯爷怒斥一声“你现在敢顶撞父亲了?!”

秋瓷只好跪下“父亲,女儿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事情。”

“你还不知道!”侯爷拍了一下桌子“你昨日怎么跟宁王讲话的?顶撞宁王,要是侯府被牵连了,你对得起谁!”

“父亲?”秋瓷蹙起眉头“昨日宁王分明没有把您放在眼里,甚至想让侯府吃了这个哑巴亏!您!”

“闭嘴!”侯爷怒气冲冲的训斥到“昨日是本侯疏忽了,哪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宁王哪里是侯府可以要挟的!”

“本侯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要你在王爷跟前好好表现,可你千方百计的把你五妹妹往前推!”侯爷越说越气“谁知道你五妹妹那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秋瓷猛然抬起头“父亲!您的意思是,女儿陷害五妹妹,令她清白受损?!”说罢,秋瓷的眼睛有些酸涩“敢问父亲!您到底是为什么怀疑女儿做出这种丑事!难道在您心里,女儿就是这般阴险狠毒的小人吗?”

侯爷自觉方才的话有些说重了,眼看秋瓷大声争辩,自己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可嘴上还要继续强硬“宁王看上你,那是抬举你,你竟然这么不知分寸!看来平日里本侯对你太过宽厚了!你回去之后,立刻在房里闭门思过,一个月不许外出,退下吧!”

侯爷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秋瓷立刻站起身来,转头就走。

离鸢听完这一遭,沉默了很久都没开口。她觉得侯爷真是疯了。这种话也是能对着女儿说的?若是秋瓷气性大些,真的为了自证清白,寻了短见可怎么好?!

“侯爷说的都是疯话,你不用在意了。”离鸢的声音冷冷的,“他一向糊涂,瓷儿不必理会。”

秋瓷抬起头看了姐姐一眼,前几年,为了年节祭祀祖宗的事,她和侯爷大动干戈,甚至被父亲甩了一巴掌。老太太不知劝了侯爷多久,侯爷才勉强装出一副父慈女孝的模样,揭过不提这事。只是从此以后几乎没有关心过离鸢。

祭祀祖宗那是何等重要的大事,澹台婳一介庶女,父亲却要她先行祭祀,方才轮到离鸢,秋瓷提了一句,就被澹台婳堵的险些哭出了声,离鸢一向护着她,当时便冷笑一声,不劳长姐费心了。当时就被侯爷用顶撞父亲的由头打了一耳光。还是老太太出面,几句话镇住了场面,让几个人的分别回去,又留下侯爷,好说歹说了几个时辰,才劝得侯爷看清了现状。

东平侯府宠妾灭妻,嫡庶颠倒,这可是被御史台参奏了无数次,别说御史们瞧不上,现在满京城里的高门都瞧不上侯府。澹台婳那副娇柔做作的模样,那些贵妇人都暗地里嫌弃,连着侯府其它的小姐,名声也被带累了。自秋瓷及笄后,她和姐姐在各家之间走动的勤快了些,才渐渐的打消当初澹台婳给她们留下的印象。只是免不得被人在背后议论,说她们是装作温婉贤淑的模样。

澹台婳今年已经十九岁了,仍然没有找到满意的亲事,夏玉裳怕是等不及了。

姐妹两人相对无言,有心说话,却被一片愁云惨淡的氛围打断,离鸢叹了口气“瓷儿,别难过了,就当这事没发生过吧。”

秋瓷点了点头,她也明白过来了,只是自己是女儿身,又不能出去立自己的事业。即便侯府再不堪,她也是侯府的三小姐,仍然紧紧的被绑在这里。

“姐姐不用担心,我早好了。方才只不是气话罢了。”秋瓷笑了起来“姐姐,咱们好久没下棋了,刚好今日有空,陪妹妹下几盘吧?”

离鸢点头应了下来,忽然间又想起槿椀早上跟自己说的事情来“对了,媚儿要回来了,你知道了没有?”

沈媚儿跟离鸢同一年出生,比离鸢大几个月,沈夫人生产时不幸难产,只保住了小的,大人就此撒手人寰。沈尚书对这个独女更是十分疼爱,即便后来为了传承香火娶了继室,也从没苛待过沈媚儿半分。继母性情开朗,为人豁达,一家人相处的和睦融洽,成了京城人人羡慕的对象。

“沈表姐要回来了?”秋瓷落下一子“她什么时候到?”

“相府那边递帖子过来了,说是三日后在相府小聚,替媚儿接风洗尘。”

秋瓷微笑了一下“看来外祖母想念得紧,不过也是,沈表姐那么活泼大方,哪个长辈不疼爱她?”

“瞧你说的,倒像是抱怨外祖母不惦记你了。”离鸢调侃到“今儿个不也派人请咱们了?”

“只是侯爷偏偏又罚我禁足。”秋瓷皱起眉头“姐姐替我说声不是吧,就说我偶染风寒,不便前去。”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离鸢嘴上答应着,手下没注意,一不留神,竟然下错了一个子。

“且等一等!”离鸢连忙停下“我下错了。”说罢便要伸手去拿那枚棋子。

秋瓷挑了挑眉“哪有姐姐这样的,悔棋也不能这般啊。”

“都怪我,一时分心下错了。”离鸢懊恼道“瓷儿就让我这一回吧。”

“那可不行,”秋瓷故意道“他人最多是撤一步,姐姐一悔棋倒要撤三步呢。”

离鸢作势去捏秋瓷的脸“偏你伶牙俐齿的,好瓷儿,就让我这一次,就这一次。”

秋瓷憋着笑,让离鸢高高兴兴的撤了三步回去。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离鸢跟她下棋时一下错便要悔棋。秋瓷喜欢下棋,对于棋艺钻研许久,离鸢下了几盘,眼见着实在是下不过,把棋篓往前一推“罢了罢了,不下了。没意思的很。”

“姐姐怎么这样!”秋瓷装作委屈的道“说好了陪妹妹下棋,你倒先跑了!”

离鸢“哼”了一声,秋瓷心知这是自己没让着她,离鸢故意跟自己闹小孩脾气。“也不知道是谁惯的姐姐这般。”秋瓷暗暗的想。

“不下就不下了,”秋瓷把残局撂下,转头就向离鸢问到“我之前得了一支洞箫,姐姐可有兴趣看看?”

离鸢打起几分精神,立马就把方才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她一向喜爱乐器,先时母亲亲自教她弹琴,后来又喜欢上了洞箫。听得秋瓷说又一支洞箫,立马就想看看。

秋瓷命丫鬟拿出那管洞箫来,离鸢接到手上一看,只见那箫身乌黑,试了试音,柔和婉转,的确是件好东西。

“你何时得了这么一把洞箫来?”离鸢看向秋瓷“你不是一向对这些没什么兴趣吗?”

“是之前陈大小姐送的,她远嫁回了蓟州老家,我为了她出阁特意画了一幅画送她。”秋瓷将箫接到手上“她便将这东西送了我,说是日后难得再见面,留个念想。”

“原来如此,”离鸢点了点头“那你可要好好收着了。”

秋瓷点点头,珍重的把那支洞箫又放了回去。离鸢有何她讲了几句话,章家媳妇便又来请人,说请二小姐往侯爷哪里走一趟。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离鸢蹙眉“侯爷这是要做什么,今日方才叫了你过去,这会子又找我做甚?”

秋瓷心念一动“莫不是为了相府小聚的事情?”她拉了拉离鸢的衣袖,见离鸢转过身来,她靠过去低声说了几句“兴许父亲已经晓得那帖子的事情了。或许侯爷是想……”

离鸢点了点头,离开了风竹馆。走在侯府的石板路上,她又是一阵郁结。侯爷对她和秋瓷简直是把明晃晃的利用摆在面前,直让人反感的很。

正这么想着,到了侯爷的书房,章娘子向通报了一声,便请离鸢进去。

侯爷正坐在书案旁欣赏一本诗集,见离鸢来了便把书倒扣在书案上,非常努力的装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离鸢,父亲有件事情……”

“父亲直说便是,有什么要吩咐女儿的?”离鸢淡淡的应下,接着就站在了原地。

侯爷被离鸢不轻不重的挡了回去,原本想沉下脸训斥,忽的又想起老太太的话,有缓和了下来。

“三日后岳父要在家设宴小聚,毕竟是你外祖家,你是该去一趟,不过吗……”

“父亲有何指教?”离鸢心里有些疑惑,却还是面无表情的应了下来。

“让你长姐跟你一块去吧。你哥哥不在家,昨天秋瓷顶撞宁王,我又罚了她思过。你一个人去也太孤单了,就让你姐姐陪着吧?”

“这又是为何?请帖上可没写长姐的名字,我一个后辈,就这么贸然带人过去,怕是于理不合。”离鸢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实际上差点冷笑出声,侯爷真是把利用嫡女铺路给摆在明面上了,他是指望自己两位舅母看上了澹台婳,好让澹台婳借机跟相府联姻呢。

侯爷见自己的心思被戳破,略显尴尬的清了清嗓子“离鸢啊,你姐姐就是,就是……”

“女儿知道了。”离鸢淡淡答应下来,飞快地向侯爷告退“父亲怕是有事要忙,女儿先走了。”

侯爷看着离鸢走了出去,不免得叹了一口气,父女离心日子长了,不过离鸢倒是没反对,直接答应了下来,这又让他有些高兴。

离鸢从书房里出来,槿椀立刻迎了上去,等到前后都没人的时候,离鸢才悄悄开口对槿椀吩咐“这几天多注意大小姐那边的动静,若是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记得告诉我。”

“奴婢知道了。”槿椀应了下来,一回到繁樱阁,就忙着安排人手盯着澹台婳那头。

澹台婳到底安的什么心思?她明明和宁王私下里早有联系,这会为什么非要跟自己一起去相府呢?离鸢站在窗前,手指不断的碾着一朵落花。

眼见着那花快被碾成了花泥,离鸢才停下手,现在没什么头绪,再百般思索也是无用功,倒不如自己警醒些,时时刻刻防着澹台婳也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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