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小说《问鼎星河》推荐大家一读,这本小说的作者是洛诚,主人公是陆启青鸾。简介:戌时未至,陆启已来到那讲堂。那是一座颇为宏大的殿堂,算不上豪华,朴素间却透露着威仪,门头匾额之上,古朴的大篆写着三个大字——“讲学堂”。殿内已然是灯火通明,那曹修、周博还未到,却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青衫…
《问鼎星河》第9章 树威名,讲堂舌战狂书生
戌时未至,陆启已来到那讲堂。
那是一座颇为宏大的殿堂,算不上豪华,朴素间却透露着威仪,门头匾额之上,古朴的大篆写着三个大字——“讲学堂”。
殿内已然是灯火通明,那曹修、周博还未到,却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青衫学士。
平日里学士们鲜有来往,但像是这样的学问切磋场合,却很难缺席。
他们管像是这样的学问切磋,叫做雅集,意为高雅的集会。
说是雅集,实则人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武无第二,文无第一。因而文人相轻,都不会承认自己不如别人。
与其说是傲骨,不如说是傲气,甚至是有些迂腐的臭脾气。
因而在各种“雅集”之上,相互讥讽轻慢都是其次,严重时常有口角争端,甚至如泼妇般大打出手。
而更多人,则喜欢站在一旁看热闹,品评褒贬,借以显示自己的“高瞻远瞩”、“真知灼见”。
陆启何曾见过这般场面,只是眼下入得殿来,看一众人等戏谑的表情,就知道今晚这场鸿门宴,恐怕是难以善了。
隐忍,有时候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毕竟,他需要在这翰林院中立足。
毕竟,他需要尽快进入到那个地方。
而那个地方,纵然是翰林院中的学士,也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所以今晚,哪怕是得罪那个曹修和周博,也必须一战成名!
哪怕如赵福赵伯所说,那曹修才高八斗,那周博后台很硬!
又如何?
思量间,那周博跟在一男子后面,姗姗来迟。
只见那男子二十五六岁模样,鹰眉剑目,长相颇为俊朗,不过眉宇间却暗含一丝狠厉之气,一看就是争强好胜的角色。
想来,他便是周博口中,翰林院学问第一的曹修,曹编纂了。
陆启不急不缓,朝那曹修拱手行礼:“早闻曹修纂大名,今日得见,果然神采飞扬。小子陆启,这厢有礼了!”
曹修听得这话,心里颇为受用,脸上却没有显露出什么。
早听周博汇报说,那陆启颇为识趣,不像是其他人那般,傲慢无礼,不可一世。
如此看来,自己今晚,倒是可以适当地放他一马,只要立威,折服众人及那陆启即可,不需让他太过于难堪。
心中思索着,懒洋洋朝陆启回了一礼,“陆学弟客气了!让周博约学弟到此,只因曹某听闻陆学弟才学,想要和你探讨一二罢了!还请学弟不要乱做他想!”
陆启嘴上应和着,心里却忍不住腹诽,什么探讨一二,看你表情做派,再看那跟在身后的周博,依旧是一副鼻孔看人的姿态,这是探讨?
拿鼻孔探讨?
也不知道那周博是怎么活这么大的,没挨过打吗?
还是如赵伯所言,果真后台很硬?
寒暄几句,便要进入正题。
众学士纷纷找位置落座,目光集中在殿内伫立的两人身上。
一袭青衫的曹修曹编纂,还有那未及领取学士衣衫,穿着一身白衣的陆启。
率先开口的是曹修。
“敢问学弟,传言学弟十三岁便经史子集,无所不通?可有此事?”
陆启再无丝毫谦让,“所言非虚。不过,时间上有些差池。”
“哦?”
“十二岁。”
此言一出,席地而坐的众人顾不上礼仪,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肃静——”曹休不得不出言喝止。
略一思量,开口道:“那么陆学弟,我可否考校一二?”
陆启脸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请便!”
曹修被陆启这前恭后倨的态度整的有些懵了,心说这是什么节奏?
当下稳了稳心神,开始考虑该问些什么内容。
经,史,子,集,浩瀚如烟海,饶是曹修自己都不敢说没有遗漏。
问的浅了,那陆启定然能答得上来,没有什么意义。
问的太深了吧,又怕别人说他欺负新人——虽然他的名声,得益于周博的“宣传”,早已经是烂大街了。
曹修略一思索, “凡事,豫则立,不豫则废。”
言罢,对陆启做出“请”的手势。
陆启张口便来:“言前定,则不跲。事前定,则不困。行前定,则不疚。道前定,则不穷。”
曹修点点头,问道:“何解?”
陆启淡然回道:
“任何事情,事先有预备就会成功,没有预备就会失败。”
“说话先有预备,就不会中断;做事先有预备,就不会受挫。”
“行为先有预备,就不会后悔;道路预先选定,就不会走投无路。”
曹修没有觉得太意外,“那么看来,陆学弟今天,正是有备而来啊?”
陆启负手而立,“请赐教!”
曹修不再废话,当即一个个问题抛出,那些问题,或出自经史,或出自子集,但无一例外,都颇为的刁钻疑难。
陆启却是每个问题都对答如流,偶尔还发表几句自己的看法,观点还颇为新颖中肯,一时间引得围观众人纷纷侧目。
陆启对答越是从容,曹修脸上的脸色就越是难看,到末了,眼看侃侃而谈的陆启,曹修才明白自己这是踢到铁板上来了。
陆启言说自己十二岁通经史子集,看来所言非虚。
眼看情势朝着对自己不利的方向发展,曹修想着该如何结束这场“雅集”,让自己可以体面离场。
不料。
不知是看自己老大吃瘪心有不甘,也不知是想要挽回曹修的颓势,一旁的周博站起身说话了。
依旧是鼻孔看人,“哼,都是考的一些基础,不如一辩。”
曹修此刻想杀了周博的心都有,心说这是什么猪队友,看不出这陆启学问精通吗?辩什么辩?策论应辩,不也都要引经据典吗?这家伙能差了?
陆启听到周博那话,当下也是应承下来,“愿意奉陪!不过刚刚,都是曹学兄问,我答,那么这辩论之题,可否由我来出?”
曹修回头狠狠剜了一眼周博,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周博见曹修回头看自己,还以为他是感激自己的应变能力呢,心下顿时乐开了花。
陆启开口便是语出惊人:“我以为,白马非马,曹学兄以为然否?”
此话一出,殿内又是一番交头接耳,陆启语出惊人,众人都等着看他的笑话了。
饶是原本颇为担心的曹修,此刻也把心放进了肚子里,再不把陆启放在眼里了。
白马非马,你怎么不说白驴非驴呢?
陆启的表演时刻,就此开始。
“‘马’这个名称是命名形体的,‘白’这个名称是命名颜色的,而命名‘颜色和形体’的名称,不能等于命名“形体”的名称,所以说“白马”这个名称不等同于‘马’这个名称。”
曹修脸上浮现冷笑,当即问道:“虽然如此,当我们有一匹白马时,不可以说没有马;既然不可以说没有马,那不就是说白马是马吗?既然有白马即为有马,为何用白来称呼的马就不是马?”
陆启仰天而笑,像是看无知幼童般的眼神看向曹修。
“曹学兄此言差矣。马固有色,故有白马。”
“使马无色,有马如已耳,安取白马?故白者非马也。”
“白马者,马与白也;马与白马也,故曰:白马非马也。”
众人听陆启一番诡辩,竟也觉得颇有道理,开始窃窃私语讨论起来,甚至连曹修一时间,也找不出恰当的言辞来反驳他的言论。
陆启自然也不再给曹修机会,当下侃侃而谈:“有白马,不可谓无马者,离白之谓也。是离者有白马……”
一番长篇大论的论辩出来,众人均是不再说话,开始思考陆启这“白马非马”中的道理。
饶是心高气傲如曹修,竟也甘拜下风,不再发言。
只有那个半瓶子晃荡的周博还在一旁叫嚣:“什么狗屁‘白马非马’,简直就是歪理!曹兄,你快辩啊,辩啊!”
如果此刻可以杀人,那么周博已经被曹修杀了无数遍了。
曹修脸色阴晴不定,望向陆启,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陆学弟学识渊博,曹某认可你了!”
言罢,也不待众人反应,径直出了讲学堂。
留下傻乎乎的周博,跟在后面一声声喊着:“曹兄——曹兄——”
曹修,输了。
陆启傲然而立,他赢了。
一众学士倒没有人围上来道贺或攀关系之类,只是大家陆续离场的时候,看向他的眼光,多了几分忌惮。
陆启倒也不以为意。
他自负才学,但是“白马非马”的言论,却算是投机取巧而来。
那是一位曾经给他授课的大儒,公孙先生的言论,他今日借来为自己扬名,虽有唐突,但想来依公孙先生的性子,定不会在意。
公孙先生乃隐世之士,当年游学到了陆家,陆启有幸和其有过一场师生之谊。
待众人散去,陆启这才往殿外走,一出门便遇见赵福。
赵福有些放心不下,特意放下手中的事情,一直守在殿外偷听。
原本陆启白衣飘飘,高谈阔论,颇有名士风范。
此时见到赵福,一下子露出了孩子般的天真笑容,拉着赵福的衣袖,“赵伯,嘿嘿,你看我表现的怎么样!”
赵福脸上也是乐开了花,“好,好,好。”
一连三声“好”字,却让这个老人瞬间老泪纵横。
自己孩子在的时候,不也和自己这般撒娇,让自己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