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网友玩转大明投资》第2章 先帝去首辅辞退,魏忠贤你死不死?
某一日夜里,在大明史学馆轮值的谈迁一边喝着新购买的雀舌茶,边回想君臣诸人的叙述,他的眼眸开始弥漫开来,写作者一点点消失了,他感觉自己变成了无数的其他人,感受他们的感受,思考他们的思考,一点点进入他人的故事。
话说历史故事,头绪繁多,重在删繁就简,分清主次,很多明朝穿越小说从主角小时候写起,拉拉杂杂,两三百万字,很多内容都是灌水,本书绝非如此。大明内外研究历史者众多,连那西洋也有一些学者点评洪武帝以来治国得失,比如西洋国一闺阁学者的书,倒退的洪武体制直接说,太祖爷制定了这个士绅免税,藩王众多导致供养无力,严格的小农经济模式就注定了本朝会亡国于财税不足。这本书崇祯帝刚刚即位就印刷出来让身边文官内侍们借鉴。
此刻,天启七年十一月一日上午,在乾清宫先皇朱由校身边,那陪侍的內宫司礼秉笔太监王承恩读到书末也感到冷汗直冒,说:这书讲的食货财税的道理太真了,该怎么办呢?
戴着孝服的崇祯帝,仍然是青年读书人的形象,温和平静地说;办法还是有的,按先皇天启帝的政策方向继续往前走就好。崇祯知道王承恩老实,他一上位,权力未稳就任命王承恩担任这个心腹职位,看重的也是他的老实,毕竟是信王府邸的故人,彼此可以信赖。食货财政是很复杂的,一时半会也没法让他理解其中的深层原理。何止是王承恩,这大明这么多饱读诗书的大小官儿,有几个真的懂得?少不了选拔几个干臣,铁腕改革吧。
王承恩小心提醒到:那么陛下,要继续走先帝的路子,是不是不该罢免魏忠贤?毕竟这几年都是他的人马在操持,蛮横是蛮横了点,毕竟他从地方征税勉强应付得过去。
崇祯:魏忠贤是不能留了,他把控內宫,连皇后窦受他威胁,还假扮出那几个所谓先帝的遗腹子,这样保藏祸心的权臣,不赶走是不行的。他的人马我可以留下,王公公也帮我留心后宫,结好魏忠贤属下还能办事的人物吧。
王承恩答应,一边替崇祯帝去招呼内阁几个大臣来开会。等王承恩走后,崇祯帝一个人陪伴着天启帝的灵柩,不禁陷入沉痛与悲哀里。先帝受到多少误解啊,木匠皇帝,大字不识,荒唐误国,每一个都是很恶意也很弱智的指责。天启帝天天做木匠,大明反倒改善,倒是真实的崇祯劳模一样勤奋,因为思考错误,反倒加速了亡国。他站起身,安静看着灵柩里天启那年轻苍白的脸,一个二十几岁的人就单纯因为血统掌握着一个庞大帝国上亿人的命运。但是靠满朝的文官又能改善多少呢?科举八股出来的人,指望他们有多少的财政能力,的确也是强人所难。他轻轻摆动宽大的衣袖,重新在龙椅上坐下来。因为此刻,内阁大臣已经到了。
首辅黄立极是魏忠贤老乡,今年59岁,万历三十二年(1604年)进士,累官少詹事,礼部侍郎,天启五年(1625年)八月,魏忠贤擢升他为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入阁,到了第二年提为首辅,而崇祯在穿越前对他记忆最深的是,他曾经“夜半片纸了当之’而杀了熊廷弼。昨日刚刚在大殿里罢免了魏忠贤,此刻他来见新皇帝,内心实在惴惴不安。”陛下,不知召唤臣等何事?“
崇祯道:“权阉魏忠贤,有大臣上疏建议处以极刑,诸位如何看待?”
他凝视着这几个阁臣,黄立极紧张沉默,不知所措,施凤来语意支唔,其他李国张瑞图同样沉默和首尾两端,不肯对魏忠贤施以重手,不觉烦躁,遂吩咐太监,招韩爌前来。
在这片刻时间,崇祯下了决心: 黄太极,你做了这么久的阁臣和首辅,可有功于国?
黄太极磕头谢罪:臣不能遏制权阉,此臣之罪也。
崇祯:此外,熊廷弼怎么死的?当年魏忠贤还未敢放肆,您居然敢建言处死我血战将军,辽东失守,皆因为熊廷弼孤立无援,死后还传首军中,制令忠臣寒心彻骨。这是你更大的罪孽!罢了,不杀你不足以为熊廷弼鸣冤! 锦衣卫何在?将黄太极下东厂,秋后问斩!抄家后上缴国库。
在黄太极的嚎叫求饶里,锦衣卫进殿拖走了他。崇祯转身道,你们其他阁臣,还是自己辞职吧,回去养老,这治国你们真做不了。
看着殿中凄凄惶惶叩头离去的老阁臣,韩爌进得身前,心情既期待又忐忑。行礼后,崇祯和他简要交谈起来。听到询问他的意见,韩爌问到:“陛下,今日处置魏忠贤一党不难,不知陛下新政欲延续先帝政策,还是另立新章?”
崇祯看着他,说:圣人言,父死,子三年不改父之道。先帝对我,是皇兄也是长兄为父,何况,先帝所行者,延续张居正之新政也,朕信之甚坚。
韩爌:既然不愿改革先帝之道,则魏忠贤为先帝所信任,不宜处死。申明其过错,以权臣之罪罢免即可,其他爪牙,按其罪过轻重,重者罢黜,惩戒其贪婪残暴之过,其罪轻者不妨免于牢狱,令其代罪立功均可。
崇祯;朕欲以爱卿为首辅,选任阁臣,辅助朕一起拯救维艰。
韩爌:臣才德浅薄,恐难担此重任。
崇祯道:爱卿不要谦让,国事艰难,如蜩如螳,爱卿不妨附耳过来。
韩爌走得前去,君臣低声交流一阵,崇祯把自己的主要施政纲领分享给他。韩爌听了,很是犹豫。毕竟首辅重位,不渴望是假的,寒窗苦读,宦海沉浮,都渴望能够入阁为相;然而,自己是东林元老,和刚才崇祯帝所言政策颇有一点出入,但是自己不入阁,再来一个魏忠贤,则东林党苦难到头。但求无愧于心,调和君臣吧!
崇祯:朕想劳累卿家,看重的正是爱卿的宽宏大度,替朕调和阴阳,团结诸多人等,切不可以朋党营私。罢了,朕就拟旨任命爱卿,你我君臣再协商如何选拔其他阁臣和六部长官吧。先下旨,魏忠贤去南京守皇陵,免其死罪!
王承恩开始带着韩爌去内阁,也就是乾清门外西首一溜平房的阁臣办事处,既接受旧的阁臣离职,又宣告新首辅的任命。同时,他和韩爌早已通告锦衣卫去宣告对魏忠贤的新处置。虽然旧阁臣被罢免,听到魏忠贤可以免死,还是松了一大口气,于公于新皇上,魏忠贤的确是权臣,一手遮天,各种对东林党严刑拷打,于私,魏忠贤却的确是自己几个人的恩公。
施凤来等人眼看着王承恩要回宫,连忙拦住他,眼泪汪汪地就要磕头求助。王承恩连忙拦住了他:“ 阁老休要折杀老臣,有话尽管吩咐。”他历来是个厚道人。
施凤来:王公公,一朝天子一朝臣,今日有廷臣要杀魏公公,明日说不定就有人要把我等下到诏狱。还望公公救命。
王承恩叹息着,很是皱眉地回复:宫廷之事,的确有这个危险啊。
施凤来等人一听王承恩如此说,他是新皇上最信任的王府旧人,不由魂飞魄散。“我等愿意献出所有家产,但愿能够保住这个老命。先帝朝,我等的确贪图权位,却并无迫害官员,并无血案,我们和崔呈秀黄太吉不是一伙的啊!”
王承恩:大人们可知道圣上最操心什么?
施凤来:是什么?
王承恩:财政不足。所以,尔等有心,不如将你们所有财宝去购买西山皇家商社的股票,也算是报答圣上。
此处不提,却说那魏忠贤企图阻止信王登基,竟然勾结客氏伪装先帝天启为八个宫女留下遗腹子,张皇后拒不承认,那魏忠贤阻止不成,遂假装奉承新帝,送四个绝色女子,每个女子衣袖里藏着迷香,意图复制光宗故事,以好色误导崇祯,而后巩固自己的权臣位置。可惜崇祯早早发现,并不上当。等到他和魏忠贤博弈三个月,崇祯先以大臣上疏斩杀魏忠贤的爪牙,罢免客氏,魏忠贤一党看到九千岁并不替自己出头担当,而是企图甩锅给自己的爪牙,舍卒保帅,在他做出甩锅决策的那一刻,就注定了阉党内部快速崩溃内乱,很快崇祯直接抓捕阉党一个个党羽,而魏忠贤再次上疏请辞,崇祯接受。到此,魏忠贤大势去也。这背后并不是崇祯权术如何高明,而是太祖和其他先帝祖制严谨,文官拟旨而司礼监披红,文官阁臣和宦官谁也不能一个部门说了算,太监本质不过是平衡文官集团的一个棋子,并没有篡夺皇权的能力。比如,锦衣卫就一直是在皇帝手中。
这已经是罢免离京的第五天,魏忠贤一行人黯然狼狈,带着一车车金银财帛赶路。很快就到了北直隶河间阜城地界,连日里所过之处都是阴霾四塞,田埂处泛起的盐碱渍都敷上了冰碴,路旁树木叶尽枝折,树皮干枯皲裂,在风中抖索地站立着。田间早已无人劳作,农夫们都被寒霜气候逼进了房屋。傍晚,风住云开,大道尽头卷起一股黄埃,及近了才见得清是一队人马,约有几百号人,四十余部车,官家打扮,车队在一处旅舍前停下,早有打前站的爪牙号了房,镇子上的所有馆舍都被魏忠贤一帮人定了下来。魏忠贤下了车,后车上下来数名妇人,为首一女最娇嫩风骚,二十出头年纪,是魏忠贤宠妾萧灵犀,忙过来扶了魏忠贤,魏忠贤朝四下里看了看,长叹一声:“菩萨保佑,总算平安到了老家了。”
入店休息,魏忠贤无心和美妾调笑,心事重重,却也无法入睡。他自己是少年浪荡,赌博到把老婆都输给他人的人,狠心做了太监,苦苦熬了几十年好不容易巴结上王安才出人头地,侥幸遇到天启帝信任,然后权倾朝野,就他个人看来,自己辅助君主,诸多政策不过是替皇爷办事罢了,只是一朝权在手,猖狂蛮横,倒是自己昏了头,也是人性之常。书上说得好,身后有地忘缩手,眼前无路欲回头。谁不是跌了跟头才看到自己的妄念呢?叹息。
夜半寂静,一阵马蹄声隐约传来,恰如唱戏的鼓点一样得得靠近,那人彷佛下马和店家寒暄,自己的家丁吼叫着,过一阵,那人听起来已经是到了店中。这是唱哪一出?虽然心中抑郁,魏忠贤还是强撑着,批衣而出,到得店中在客房二楼楼梯边一个皮椅子上坐下。
来者分明是个军爷,属下把他带到二楼楼梯口,魏忠贤一看就问到:可是李公公?
来人赶紧跪拜:朝钦给干爹请安。
两人寒暄,魏忠贤连忙扶起他。问候才知道,皇上又下了一道旨意。而魏忠贤的心腹魏良卿有一个旨意的抄写见,过一个时辰左右,兵部就有人到达。李朝钦从怀里抽出一纸公文信封。魏忠贤抖着手接过,满脸惶恐,进屋就着烛光拆看,很多字不识得,但其中囫囵能懂,看着看着呼吸就急促起来,最后却是松了一口气。
此刻,魏忠贤的下属和女人已经走了出来。魏忠贤大概说了旨意:”圣上列举了我任厂公以来诸多罪孽,杀害东林党诸人,祸害后宫妃子,罪臣一一认罪;他说,罪臣的一二功德,也主要是先帝爷的安排,并非罪臣的功德,这个我也认,我就是先帝爷的一条狗,并不是为了自己咬人。圣上以先帝嘱咐免我死罪,但是抄没家产,只许我带上三万两银子,跟随军部去南京守皇陵,洗心革面,忏悔自己的罪孽!我是回不了老家了,那三万两银子,朝钦帮我拿出来分给各位,也算我酬谢大伙儿这些年鞍前马后的功劳苦劳,我是罪臣,也不敢带一大帮人去南京了。“
夜半来人,魏忠贤属下和女人们心里都藏着一个死字,此刻听到只是没收财宝和守陵,都松了一口气,然而,事已至此,魏忠贤已经类似斗败的公鸡,停留也无意,于是都哭哭啼啼地收拾衣物银子,当下匆忙惊恐地各奔西东。魏忠贤看了看娇滴滴的女人,事先他倒是幻想有一个女人会哭着要陪同自己去南京,然而并没有,女人们只是哭自己的命苦,一边去领银子。他也就叹息一阵,内心一片虚无颓丧!!
很快,魏忠贤身边就只剩下李朝钦一人。孤寒旅店,残月星光,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交谈到。
魏忠贤:那宣圣夫人呢?
李朝钦:被皇帝赐死了,皇帝最恨那八个宫女遗腹子一事,全部勒令堕胎。夫人则是被太监们乱棍捶死。
魏忠贤面无表情:死得好,死得好。
店家取了酒来,两人也不要菜肴,直接喝着寡酒。此刻,忽听得外厢传来一阵歌声:
“听初更,鼓正敲,心儿懊恼。想当初,开夜宴,何等奢豪。斟美酒,进羊羔,笙歌聒噪。如今寂寥荒店里,只好醉村醪。又怕酒淡愁浓也,怎把愁肠扫?“
二人都不说话了,静静倾听。
那歌声继续:”二更时,辗转愁,梦儿难就。想当初,睡牙床,锦绣衿绸。如今芦为帷,土为炕,凉风入牖。壁穿寒月冷,檐浅夜蛩愁。可怜满枕凄凉也,重起绕房走。
夜将终,鼓咚咚,更锣三声。梦才成,还惊觉,无限嗟呀。想当初,势倾朝,谁人不敬?九卿称晚辈,宰相谒私衙。如今势去时衰也,零落如飘草。
城楼上,鼓四敲,星移斗转。思量起,当日里,蟒玉朝天。如今别龙楼,辞凤阁,凄凄孤馆。鸡声茅店里,月影草桥烟。真个目断长途也,一望一回远。
闹嚷嚷,人催起,五更天气。正寒冬,风凛冽,霜拂征衣。更何人,效殷勤,寒温彼此。随行的是寒月影,吆喝的是马声嘶。似这般荒凉也,真个不如死!曲儿已停了半天,魏忠贤才回过神:“谁在唱?”“掌柜的!”李朝钦喊道。店主人颠儿颠儿上来。“这唱曲儿的是什么人?”“回……回爷的话,是个姓白的书生,昨日午后来的,昨夜晚就在这唱。”
李朝钦:爷,我去结果了这个穷酸醋大!皇上还尊敬干爷的功劳呢,你个傻小子还叽叽咕咕!
说着他就提刀欲去,魏忠贤止住了他:算了。不就被人骂骂嘛,不聋不憨,不做高官。现在能够苟活已经是祖宗积德了。
两人坐下,稍微说几句,等待着军部的人马。
的确很急促,一个时辰左右,军部的人马就到了,魏忠贤和李朝钦两人战战兢兢跪着,听着来人宣读诏令,然后约定了当下歇下,第二天早晨就当即押着魏忠贤去南京。两派人当下歇息不提。
等魏忠贤折腾一阵才艰难入睡时,他竟然梦见自己伴随着那隔壁的桂枝儿歌谣上吊自尽,皇上还是绕不了他,来宣旨的人竟然逼迫他马上自杀,说是各种罪行,虐杀东林党人,祸害民众。魏忠贤死前也忍不住反驳:老奴的确虐杀东林党这些奸猾之辈,对民众可从未迫害啊!我对先帝是一片忠心啊!哭喊中,他被人强迫用布带镒杀!脖子被勒的窒息感让他拼死挣扎,然后睁眼开来,却是旅社的军部人员喧闹着准备出发了。
就在简单早餐了马上要上路的当儿,几个少年拦住了魏忠贤一行,问明了是魏忠贤,其中一个少年当即扑了过来,魏忠贤这几日混混沌沌,早已是惊弓之鸟,往右躲闪,那少年已经拿着一个锥子戳在他的左边肩膀上,血已经流淌出来。当然,转眼,军部的长官倒是拿下了那少年。
军部一个刘姓的长官抓住他,问到:你该是那叫着黄宗羲的江南公子吧?
少年不过十八九岁年纪,一领方堇陪着青衫,正是意气风发的书生意气:你怎么知道是我?你别阻扰,我要替天下苍生杀这魏忠贤老贼!
刘:皇上交代过了,你最近几天就要到京城搞事,不过,他说赦免你无罪,让我带着你进京面圣。请吧!
那少年听到居然皇上未卜先知,不由一愣,莫非他还是天外飞来的另一个刘伯温不成?
刚刚惊慌一阵,这时已经有人为魏忠贤包扎,他经此一变,更是惶恐不安。但是听到皇上居然有保护自己的意思,内心有些唏嘘。好了,逃过一死!然后人马分为两支,一支押着魏忠贤李朝钦去南京守皇陵,而另一只分明押着那一车车金银宝物回京城复命。那陛下是安排了两拨人一起来追这魏忠贤老不死的金银财宝,哎,这大明的皇帝老儿该有多贪财,不过,新皇帝刚刚上台,又是满朝文武都盯着的抄家魏忠贤,那经手的官儿看着一车车的财宝,倒是老光棍逛妓院,看着就心慌啊!不过上头说经手的人有十比一的奖励提成,真兑现那倒是一笔小财,够自己家里吃喝十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