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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狐蝠少年传最新章节(韩通小说全文阅读)

《天山狐蝠少年传》第4章 辎衣神尼

黄衫少年目视水中涟漪、嘴里又一字一吐地道:“本门行事,素来不容人干预,若有犯者,唯有两道可择。一,是归顺听任使唤……“

韩通不待他将话说完,含笑问道:“要不然呢?”

黄衫少年倏他一转脸,逼视着韩通,仍旧一字一吐地道:“那就要身遭剖心,切腹,剁手,斩脚之惨!”

韩通闻言,却面色不改,而是淡淡地一笑,亮声道:“好横的规矩哟!幸亏在下不在此限之间。”

黄衫少年诧异地瞅了他一眼,接着急道:“你凭什么认为自己不在此间?”

韩通一声哈哈然后一本正经地道:“这个都不懂?因为那规矩是你们订的,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说完,他目视远方、忽然,只见西路上有一位十分眼熟的枯瘦黑衣老尼、正徒步疾走而来,于是赶忙向黄衫少年道:“对不起,在下有位相识到来,咱们的过节,稍时再了。”

他不待黄衫少年回答,立将马鞭悬在马鞍前,然后身形微耸、如同一朵轻飘飘的彩云,一纵就是七八尺,飞快地前迎了过去。

原来,这位徒步而来的老尼,正是五年前掠走银河仙子张如虹的阿尔金山辎衣神尼!

韩通人在空中,便已开声高呼道:“老师太,晚辈韩笑在此!”

辎衣神尼一眼就认出了飘身而来的青衣少年,于是足下停,凝视着韩通道:“阿弥陀佛!娃儿你果真艺成下山了,可喜可贺!”

韩通轻轻降落在神尼面前,双手一拱,礼道:“日前晚辈曾专程登府中解渴,不想您老人家已云游在外,白走了一趟!”

说罢,他又迅速地从怀中掏出不久前褒禅番僧留下的那颗念珠,双手一奉,道:“此物乃黄教大金寺首座褒禅天尊所赐,小子奉尊师之命,转赠老师太,据说此物可了老师太化解藏蒙之间纷争的博大心愿,敬请老师太笑纳!”

辎衣神尼一见这颗檀木念珠,似乎喜出望外,立刻高声口喧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陈穷酸果然是个重义之人!”

说着,她将念珠珍藏入怀中,丑脸上笑容一绽,道:“好娃儿,谢谢你了!令师说得不错,近来老身正在为此而奔走不息,目前在甘平举行的那场奥博尔叽、还闹得险些将事态扩大,后果不堪收拾了呢?”

略作停顿、她又快慰地点着头道:“如今有此信物,暂时已无高枕之忧,也省去了老身一趟艰难的东行跋涉了!”

原来,蒙藏二族,虽然同一信仰,但各部落所宗有异,更有“黄”“红”两大教派之别、因此,近十年来,黄教势力尤其鼎盛、他们仗着力强势众,到处逞强,因而与别的部落派别时常因些许小事而大动干戈,闹得水火不容,流血伤亡。

加上前响“辎衣完努部落”所珍藏的一颗取信于人的圣物“舍利子”不慎失窃,因此,他们更为黄教所轻视,甚至连三年一届的“奥博尔叽”都不准参入,为此,两大派别几乎由口舌上升为使刀枪,事态极为严重!

辎衣神尼、本属蒙人,她眼见不平,又面恶心慈,唯恐两派争拚弄成两败俱伤,而且她很清楚两派中都有能人,是远非武力可以征服得了的。

因此她发愿要亲手追回失宝,以化解双方新仇宿怨为己任。

于是,她有心前往黄教圣地大金寺去求取信物、以镇压该派中暗中扇火,唯恐天下不乱的肇事孽徒,以尽快平息两派的纷争祸端,可她也明白对方的活佛,尤其是寺中的大金三尊,极是傲慢无理,眼高于顶,无论明取暗盗、都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没想到如今竞轻而易举地获得了这颗褒禅天僧自赠的黄教中极具杈威和威严的法物“殊勒念珠”、你说她喜也不喜?

不过韩通并不知道此中秘密,他这趟去阿尔金山,其实仅仅为了爱侣张如虹。

因此,他不待辎衣神尼话落、便开口问道:“老师太,我虹姐姐呢?敢情你早把她送回天山了吧?”

辎衣神尼展颜一笑,道:“娃儿别急,你虹姐姐还在我处,不过三天前她已请命入关、访寻失宝,她要在临走前代老身了却一件最大的心愿。噢,她可也是无时无刻不记挂着你呢?”

韩通馆问:“那她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辎衣神尼慈祥地注视着韩通,道:“如果顺利,你们不久当能相见!”

韩通又问:“老师太,既然虹姐姐不在,那么你借我的那条索魂绳,现在五年已到,总该还给我了吧。”

辎衣神尼笑道:“承借的那条索魂绳,一直留在虹姑娘身旁、你见到她,自然可以人、物双收。好了,天光不早了,若见令师,请代致谢意,老身这就打道回府了。

于是双掌一合,道了声:“有缘再会。”马上神功暗提、大袖微扬,转身便到了十多丈外,眨眼便没入了滚滚黄沙之中,消逝得不见踪影了。

韩通只好怏怏而归。

清泉池畔,就在韩通与辎衣神尼说话的当儿、那黄衫少年竟悄悄地带着仆从四人,开溜了,而且,他们还把韩笑的坐骑瘦马,也一齐顺手牵羊他带走了。

韩通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气的是这家伙为泄私忿竟把自己的一匹瘦马也要了去,可笑的是黄衫少年出言不逊,然真正心知遇到了对手、又是如此虎头蛇尾,灰溜溜地不告而去。由此看来,此人不仅谈不上英雄,甚至有些卑鄙!

亏得马上行囊中除了恩师赠送的一柄锋利无比削铁如泥的铁剑丢了尚觉可惜之外,其它也没有什么可珍惜的东西因此,盗去也不十分要紧。韩通心知此地距玉门关也不算太远,以自己如今绝世的轻功脚力,深夜之前尚可到达,于是、他摇了摇头,看了看偏西的太阳,便展开身形,起程向一东边扑奔而去。

日落西山的时候,韩通走出了这片沙的海洋。

掠过“海拉湖”,前程便可见草色青春,有山有水,这与刚走过的荒漠,恰成两片天地。

加上夏夜清凉,头顶月儿满园,韩通飞纵的速度更快了。

韩通此番出山,除了寻找辎衣神尼和如虹姐姐外,更有一件大事待了,那就是尽早赶到康家堡,恨不得立刻手刃八表飞鹰康老贼,为双亲报仇,解数年积忿!

所以到了玉门关后,他在一家小客店吃过晚饭,也不住房休息,便披星戴月,又继续踏上了漫漫的长途。

行行复行行。出了玉门关,他一口气又奔行了七八十里,在广褒的浩月清辉下,蓦见前面大路上,正有一人一骑在踽踽独行。

瞧那人背影,竟颇似大漠中对过手的黄衫少年,而他所骑的瘦马,更是极象自己白天所失的坐骑。

人在江湖,心性都应旷达。对日间漠中之事、韩通早已不放在心上。

此时见到这黄衫少年想起失马之事,又是可笑又是可气,这种人,得教训他一回才是。于是,他不由自主地脚底一紧,赶了上去。

转眼之间,他便已飞掠过了前人,落地拦在了马前。

他一抬眼,却不禁又是一愕!

原来马上之人,并非黄衫少年,分明是一位风华绝代,明眸皓齿、凝脂玉肤的十八九岁的大姑娘!

美艳少女见韩通拦在马前,竟然毫不惊恐,而是轻轻地一勒丝缰、停马启口轻俏地问道:“足下在此,是想剪径么?”

韩通冷声道:“剪你的径又怎么样?”

美艳少女寒星般的妙目一瞟,口角微笑地道:“可惜我区区囊中,除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和这满身的臭汗之外,别无长物,真的要搜出半两油水儿都很困难呢!”

她这几句话,与韩通白天相戏黄衫少年的口语一模样,只不过换了一个人,从她的香口中说来,越发显得清脆动听而已。

韩通翘眉一笑、目注眼前的坐骑,又问道:“请问姑娘的坐骑,是从何来?”

“哦?足下是想打我这匹马儿的主意是不是,这可不行的呀!”黄衣少女春眉微蹙,颇有难色地对韩通道:“这匹马儿,乃是我的一位好朋友所赠,我可不能随便让人家拿去呀!”

韩通急问:“贵友现在何处?”

黄衣少女嫣然一笑,道:“他远在天边。”说了这几个字,下面就闭门再不言语了。

她见韩通偏着头似乎在沉思的模样,又大眼儿一转笑道:“如果足下因为此行缺少坐骑,反正咱们同路,我带你一程倒是可以的。”

这位姑娘,似乎十分天真,毫无半点凡世俗见。

可韩通自从心中装了张如虹,对别的姑娘似乎没了兴趣,尤其是在天山顶上闭门苦修五年,受着天山二老的文事熏陶,越发显得拘谨识礼,言行极有分寸,因此他听黄衣少女如此不拘俗礼之言,便连连摇头答道:“谢谢姑娘的美意在下并不稀罕坐骑!”

黄衣少女见韩通而生拘谨,便格格一笑,立刻娇躯向前微揶,轻舒皓腕,反臂一拍马臀,目泛异彩,声若银铃地道:“上来呀,男子汉!长路迢迢,旅途岑寂,同行有伴,岂不佳哉!”

她倒是大大方方,声音自然,毫无羞涩之容。

可韩通却把头摇成了货郎鼓,口中连声地道:“不敢当,不敢当!”

黄衣少女颇不以为然地道:“别那么酸不溜叽了,行人在外,贵在所遇通权达变,只要心胸无邪,这又何妨?”

韩通道:“男女同乘一马,肌肤相近,你怎能断定人家心无邪念?”

黄衣少女脸肤微热,便倏地翻身下马,盈盈俏立,娇声哂道:“读书人,为了不引你邪念,咱们就一人骑上一程如何?”

这位姑娘,在这荒郊月夜,竟胆大得如此出奇,居然主动与男子同路,这不由得令韩通喑中一惊。

尤其是对方漫步走来,明艳照人,吐气如兰,使得血气方刚的韩通,不由得顿生遐思,联想起五年前在戈壁山魈海怪洞中,与银河仙女在软床的那段爱戏,一时间神驰暇飞,呆立当场了。

黄衣少女见状,马上展颜一笑,道:“读书人,你发什么呆嘛?”

她以为韩通仍在不好意思地腼腆,便移步上前,伸手催促道:“头一程算你的好了!”

她嘴里说着,伸出的手将掌中马鞭向前递出。

韩通一见,正欲开口谢辞,忽然感到对方鞭梢微抖,紧接着便有一缕劲风迎身袭来。只因相距过近,又在失神疏于防范之际,他连念头都尚未来得及运转过来、便发觉自己肩井要穴被对方点中制住了。

黄衣少女见一招得于,便卟哧一笑,斜睨了猎物轻声道:“如今本门山规,可由不得你逍遥法外了吧。”

韩通这才恍然大悟,此女原来就是日间在沙漠中作孽的那个黄衫少年。唉!自己竟一时不察,中了人家的诡计真是呜呼,哀哉!

黄衣少女,放目略一环顾左右,便一把抢起地上的猎物,飞上坐骑,直向正北不远的“海拉湖”奔去。

到了湖浜,她择了块静僻之处下马,然后将韩通放在柔软的草地上,自己则侧坐在旁边。

她凝视着眼前湖水,默默无言。看神情,似乎并无恶念,好象是迟疑地打不定主意。

一轮明月倒映在湖心当中,水天相映,荡起层层银波细浪,水中月影,忽圆忽散,姑娘的粉脸,也随之时善时愁时蹩时展。

沉吟良久,黄衣少女柳眉一扬,侧脸低声问韩通道:“

你与那辎衣神尼有交,是吗?”

原来此女也认识辎衣神尼!难怪日间他一见到神尼到来,便率众逃走了。韩通恍悟地一笑,点了点头,表示她说得不错。

黄衣姑娘又问:“在你看米,我和那丫头,谁长得俊些?”

韩通惘然了,便问:“与哪个丫头?”

黄衣姑娘道:“还会有谁?那辎衣神尼的女徒呗。我们俩的容貌。到底谁长谁短呢?”

这姑娘也真怪,这是什么时候,她倒有闲情逸致与银河仙子比起美来!

韩通睁大俊眼,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久无变化是呵,这黄衣少女,脸如新月,黛画峨眉、一双秋水明眸,不时闪着动人心弦的晶辉,在她挺直的瑶鼻下,一张殷红樱桃小口,那丝丝飘柔的云鬓,随风微动,显得她美艳如仙,气度非凡。

她那身黄裳得体地罩着的玉骨身材,秀丽而窈窕、嫩如凝脂,挥弹即破的粉颈下,高凸着鼓囊囊的一对鸡头脯团…

黄衣少女目睹韩通盯着自己的呆状,满意地嫣然笑,于是俏声轻问道:“我不比那个人丑,对吧?”

平心而论,她与张如虹二人,的确是春兰秋菊,各有千秋,难分轩轾!

韩通见问,眉梢微扬,绽脸一笑,这神情、无异是说:“正是如此。”

黄衣少女顿时面绽桃花,眉含春色,她娇躯移近韩笑,款款娇声道:“告诉你,我乃是西天山门下,我真正名字叫冬梅公主。”

她略为沉吟,见韩通并未动容,便又说道:“咱们今日相会、不可不说是一种风缘,哎,你改投本门怎么样?”

她说得很真挚,无疑她是把心里的话,放肆地敞开来说了。

可韩通此时却突然闭上了双目,连看也不看她一眼了。

冬梅公主依然毫无愠色,大眼眨了几眨,问道:“本门武学甲天下,领袖群伦,海内外无不敬仰,星宿海更是美景无边、享受不尽,向往那里的人,不计其数,平凡之人,还求之不得呢!”

然后,她幽幽一叹,又道:“再说我虽不十全十美,但姿色出众,武不弱人,居家外出,大约还不臻于辱没你啊!”

尽管她情绪激动,把话说到了这步田地,可韩通依旧紧闭双目,无所表示。

冬梅公主没了法子,于是峨眉双蹙,若不胜愁地低垂着云首、黯然沉思。

半晌,她又一抬头,轻声幽幽地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假若不然,即使我不计较,从西天山四刹也会回山禀告,届时,任你有通天的本事,也决难逃过家师之手。日间所说的山规,乃是人所共知的天条,它可不是儿戏呢!”

她见软的不行,便来硬的了。看来,此女倒是对书一见钟情了。

是呵,一个正值青春的姑娘,此际正斜倚在软绵如茵的草地上,四周万籁俱寂,旁边是个血气方刚的英俊男儿、她越看,越觉得芳心随湖而水波,荡起无数涟漪,不能自己。

不知是为了遣愁,还是别有用心,她眼望湖中波光潋滟、口中低低吟唱起李义山的《锦瑟》来:

锦瑟无端五十弦

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

望帝春心诧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

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

只是当时已惘然!

只是当时……已惘然……

她的歌声柔婉,吐字如珠,既圆润美妙,如倾如诉,又无比有魅力,仿佛内中极具磁性,紧紧扣人心弦!

尤其是最后的重复,回环荡漾、经久不绝、有如大千世界,万种丝弦在叹息!哀怨绝伦,好像那湖水,也在为之呜咽低唱!

她一面低唱,一面注视着眼前人脸上的反应,然而,她出乎意外地看到,这男儿压根儿就如老和尚入定,始终是面不改色眼不开……

正在此时,忽闻一阵马蹄急响,如飞般驶到近侧,很快,融融月光下,两匹坐骑上一老一少两个,像貌凶恶,背插兵刃的江湖中人出现在眼前。

黄衣少女毫无惊恐,她连身都未起,转头沉脸向来人叱道:“西天山冬梅公主在此,你们是谁的部下,竟敢如此无礼?”

那一老一少、闻言赶忙滚鞍下马,躬身肃容亮声答道:原来是公主芳驾在此,小的们奉令前来相迎,惊扰公主,真是罪该万死?”

无疑、他们原本就是一党。此时韩通,可就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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