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狐蝠少年传》第7章 相认旧亲
白衣丑女这番语,尤其是“屠恶手韩延庆”几个字,直听得韩通头脑一震,情感顿涌!
几年以来,苦于无人可问,他对自己生父往事、迄今仍然一无所知、如今见此白衣丑女语带尊称,分明其中必有渊源,于是面色一变,语调和缓地道:“那是在下的先父,姑娘有何见教?”
此言一出,眼前丑女尚未答话,旁边那位白发老婆婆却颤巍巍地接道:“你难道就是笑儿……韩少爷么?”
韩通赶忙恭身应答:“在下正是。”
白衣丑女忙抢着问道:“伯母她老人家好么?她现在在何处?”
听口气,不用说他们已是自己人了
韩通顿时喜出望外,连忙黯然答道:“家母已被奸贼所害……”接着又问:“姐姐乃是何人?”
白衣丑女立时热泪盈眶,哽咽着答道:“难道伯母生前就不曾提过,她有一个自幼喜爱的侄女,小名叫蝉儿的么?”
韩通一楞,尚未答话,旁边秃顶老者已浮着一脸的兴奋之容,慌忙不迭地趋上前来,双手一拱道:“老朽栗积,乃昔日冰川五义属下,少爷便是我的小主人,适才敢有冒犯还请少爷恕罪是幸!”
韩通对什么冰川五义茫然不知,但他见秃顶老者如此
恭谨,连忙拱予答礼道:“老人家不必自谦,今日冒犯连累你们的,其实正是晚辈呢?”
接着他对白衣丑女道:“说来惭愧,小弟自幼生长在贼巢中,五年以前,才经恩师指点,在昆仑山上得见先父遗体一面,而对家门亲故,一无所知,因此多请姐姐见谅!”
白衣丑女噙着眶中泪水展眉一笑,问道:“令师是哪位大师?”
韩通毫不讳言地答道:“他老人家人称天山二老。”
丑女仿佛不信地直叮着他急问道:“是天山那两位老神仙么?”
韩通点点头,肃然道:“不错,正是他们。”
他的话适一出口,陡见白发婆婆和白衣丑女竞不约而同地双双合掌,高喧阿弥陀佛,然后长嘘一口气,欢声道:“谢谢菩萨,如今咱们果真可以出头了!”
韩通一听,心知彼此已是一家人了,于是兴奋地走上前去,伸手就去握白衣丑女的手掌。
但不料他刚一向丑女走近,她反而急急后退着道:“小弟别动!”话微一顿,忙又解释道:“愚姐浑身是毒,韩弟还是小心为好!”
秃顶老者也走上前来,道:“少爷,此间非是畅叙之地,不妨先到荒居,大家再慢慢叙谈如何!”
于是,白发婆婆喜笑颜开地在前引路,不打不相识的行故人,一齐向竹篱茅屋走去。
进屋落座,秃顶老人给韩通泡上一盏香茗,然后坐将下来,将往事向韩通详告细说起来。
原来,昔日的冰川五义;除了八表飞鹰康定舒和韩通的父亲韩延庆、另外还有现世华陀曹磊,铁笔飞龙庞晶及旋风掌李夯。
他们五人、都是冰川“独臂老人”的传人,各有一门互相同的绝学、号称”冰川五义”、威震武林。
独臂老人功力奇高,同时也对徒极严,因此,他们虽非名门正派,倒也颇得江湖上人的好评。
正因为此、他们深为昆仑派所讳忌。
没料到此中恶徒康定舒,明里十分恭顺,私下却图谋师门全部真传,久而久之,异生枭獠,心怀叵测。
于是昆仑派看中了这有缝之蛋,遂加引诱,渐人不端日。
乘着众师兄弟出门未归,他在茶中暗下剧毒,然后要挟独臂老人传出绝艺、独臂老人没想到自己花了这么多心血培养的这个徒弟今天竞如此枭孽,在气仇和淫逼之下终于嚼舌自尽。
康定舒于是下山勾来党羽,包围了师门,然后威胁同门,逼令各人献出自己的绝技并归顺昆仑。经过一场激烈的恶斗,韩延庆等人终因寡不敌众而失手被擒,最后,各个受尽凌辱而死。
这贼徒好生狠毒,他见师弟媳妇黄花仙子毕雪梅长得天姿美色,早已有了觑榆之心,如今杀着得逞,便明目张胆地来到师弟房中,在那早已垂诞三丈的冰雪酥体上泄足了兽欲,然后又提出永久霸占的要求。黄花仙子毕雪梅不活不死地呆坐了半天,最后,看了眼在小摇床上饿得嗓子都哭哑的小笑儿,违心地答应了淫贼的要求,带着笑儿,走进了康家堡。而其余各师兄弟的各家大小,悉数被斩草除根、一齐杀绝,最后一把火将独臂老人的庄院烧成一片废墟。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凡事百密终有一疏,他这斩草除根的计划、却恰恰漏脱了师门归乡省亲未回的老仆栗积夫妇和现世华陀寄养在农家的五岁爱女“蝉儿”。
栗积是位极其忠厚的仆人,他自幼就服侍在独臂老人身边,如今一闻四义被害,无限悲忿,便星夜掘起主人藏在屋后石岩缝瓦坛中的一本武学秘笈和一本“毒本草”,然后连夜率领妻子和蝉儿,改装易名、遁入蛮荒。
他们把复仇的希望寄托在可怜的曹女身上。因此、自曹女懂事时起,他们便拿出秘笈,叫她勤学苦练。
曹女也颇懂人事、她一早就在幼小的心灵里种下了雪仇的种子。她惟恐所学不足难与恶人抗衡,于是立意舍身专习“毒本草”,准备有朝一日以毒攻毒,拟与仇人同归于尽。
十余年来,在她日夜不辍地勤学苦练之下,已大有成就,举手投足之间,能使用内功,随心所欲地弹发各色剧毒,以制人死伤。
同时,他们按照秘笈上所载的“百兽阵法”、蓄养了一批通人性灵的猿猴,训以进退阵法和攻退击技,以襄助斗争的阵势。
他们早年一直隐居在冰川、栗积夫妇,自称“古蛮叟”和“古蛮婆”。
只因久闻传言,此处有一座百蛇戏浴的“毒泉”,正适合“毒本草”上所述的练功之用,于是他们迁居此间,勤加习练。
曹女每日在日落之后,便来到泉边,剥光衣裤,跌坐水中,行功吸毒,一直要到子夜之前。
古蛮叟婆,之所以这么快就发现了黄衫少年和韩通,便是因为曹姑娘正漫在水中、他们一对老夫妇在庄前护法、入庄的一举一动,当然全然逃不过他们的眼睛了。
林中大战,而曹姑娘迟迟未动、乃是她在水中行动正值紧要关头,轻举妄动,唯恐走火入魔、因此,待她收功过来察看情况之时,恰好逢上黄衣少年已走,古蛮叟婆正要为难韩通之时……
也许是屠恶手韩延庆和现世华陀曹草在天有灵,在冥冥之中保佑了这一对心怀大仇的小儿女有缘相见,而且韩通还是“天山二老”之徒,武艺奇绝,卧薪尝胆十余年的老少三人,正在孤掌唯鸣之际来了帮手,这叫他们如何不喜出望外!
韩通自然也是悲喜交集,于是,他也将下山后所经所历,详尽地告诉了古蛮叟婆和曹蝉世姐,然后大家相商去找康定舒老贼雪恨复仇之策。
不知不觉,窗户已经微白、天际已经破晓!
正当茅屋中老少四人仍在娓娓细叙之际,忽闻茅屋外猴群连连发出“伊,呀”之声。
栗老立刻侧耳倾听片刻,然后对大家道:“又有生人到了。”说罢,他朝老婆看了一眼,于是,老夫妇双双离座向外而去。
韩通和曹蝉打了个眼色,也随其后走出茅舍,站在布满牵牛花的竹篱内,引颈探头看去。
很快,远处出现了几十匹快马,正如飞般地朝这里驰来。
近前一看,为首的乃是昆仑派香主白面书生鲍同。
他带来的那伙人,个个满脸杀气。鲍同手一挥,这一行人便纷纷滚身下马,列成阵势,如临大敌。
鲍同见包围阵式已布好,于是抬声喝道:“姓张的婊子快给我出来,你鲍大爷来也。”
无疑、这些贼党们一定是从返回的黄衫少年口中得悉了昨晚的蹊跷,认定银河仙子必在此间,于是追踪赶了过来。
这也同时证明了、他们并未追到黑大汉和雪山白狐,要不、从他们那里也会知道袭击他们的并不是银河仙子张如虹。
古蛮叟婆、也在一群灵猴的簇拥下,宛如一对老寿星率领着一大群膝下儿孙、相偕走到了林子边缘。
曹蝉姑娘见状,立刻朝韩通微微点头,道:“韩弟在暂待片刻,看愚姐去打发了这帮贼牯子。”
此时,恰好粉面三郎江飞正昂首出列、傲慢地指着古蛮叟喝道:“老鬼,你快唤那张丫头出来,且饶你不死!”
于是,曹蝉姑娘当即提起一口真气,身如一朵白云飄入场中,接口便答道:“本姑娘在此,鼠辈前来有何事相扰?”
她除了有一副银铃般的好嗓子,其余形貌,怪似奈何桥上的女鬼无常!
一时间,在场贼人个个看得发呆,满脸充斥惊异之色,尤其是那粉面三郎江飞,直吓得连退了两三步,方才定神站稳。
本来嘛,他们心目中的张姑娘,一定是国色天香花容月貌美若天仙,打死他们也想不到她竟是这般模样!
曹蝉姑娘见他们个个目瞪口呆,不觉暗中好笑,向粉而三郎喝道:“你这鼠辈,刚刚不是要找本姑娘么?”
粉面三郎江飞,嚅嗫着嘴,不知说什么才好。
曹蝉姑娘冷笑一声,放目一扫对方众人,冷声喝道:“开开眼的狗贼们,本姑娘在此、尔等连夜赶来,要待怎地?”
古蛮叟也指着白面书生鲍同喝道:“小子你有屁快放,擅扰老夫的清修,不怕开罪么?”
此时贼徒鲍同、似乎仍不相信眼前的事实,他转脸朝侧旁一个执鬼头刀的壮汉子看了一眼,然后向场中努了努嘴。
显然他是在指使他的手下、前来探个落实。
曹蝉姑娘只当未见、不理不睬,仍旧傲然玉立,冷面对敌,直至壮汉蓦地一纵身形,大喝声中,举刀迎面劈来,曹蝉姑娘方才一撇嘴、双手一抬、两袖闪电般相迎拂去。
原来她一身艺技,忒也惊人,但见壮汉一接劲风,立刻面色青紫,向后一倒,便即人事不知。
其它群贼一看,不由得大惊。
仍在场中的粉面三郎江飞,忙连连迈步疾退,一下闪到自己的坐骑后面、准备乘骑逃跑。曹蝉姑娘一见,丑脸上顿时现出不屑之容,她微笑地哼了一声,冷声道:“如此脓包,也敢上门来撒野,见你娘的鬼去吧。”
说罢,他身形陡地一旋、望空中一阵飞窜,顿时,宛如渔翁撒网,自她袖中飞出的一片淡烟,立刻在空中展开两丈方圆,迅速将对方人马全部罩住。
韩通一看,昨晚自己准备开溜时,天空中不也正是罩着一张这样的网么?看来,这网一定有着一种十分厉害的功能的了。
正在此际,对方人群之后突然跃出一个尖嘴猴腮,个子矮小的玲珑男子来。他跃到包围的人堆前而、惊声呼道:“这丑丫头使的是毒蜘蛛网功,大家定身,切勿轻举妄动!”
不错,这曹女散撒之物,正是她在冰川中无意间发现的种毒蜘蛛的腹丝,这种毒蜘蛛大如箕,每一只蜘蛛身上的腹丝、又多、又具剧毒,曹女将它们搜集拢来,经过处理加工、发明了这种轻如蛟绡、使用起来又十分方便的空中之网,威力奇大,毒性极烈,罩在网中之人或骑兽,只要稍沾上,便会立即浑身寒颤,相互扑乱,翻滚在地,难以爬起。
曹蝉姑娘见对方人马都大惊失色地望着缓缓下坠的毒网,一动也不敢乱动,于是便略一振掌,收回宝网,冷笑一声,道:“谁敢到我的地盘土来撒野,我会让他有来无回的。”
一时间,粉面三郎江飞和白面书生鲍同,四目相对,各自一脸的颓丧恐慌之色,他们面对曹蝉姑娘的斥叱,半天也答不上话来。
然而,其中也有不怕死的。
那就是刚才出列发话的那个尖嘴猴腮小巧玲珑的男子。
还有一个状如装油葫芦、头尖腹大,腰间还鼓蓬蓬的一个装束怪异的矮汉子。
他们原本都站在来犯者的背后,神态悠闲地袖手旁观此际见自己这边众徒全被曹蝉姑娘那又怪又辣的绝功所震慑,于是并肩倏然越众而出,同声向曹姑娘轻声喝道:“丑丫头别太卖狂,有种的就先报个万儿来听听。”
这两个丑男子似乎都身有所恃,因此,对曹姑娘的神奇功夫倒不怎么在乎!
白面书生鲍同和粉面三郎江飞,见有人主动出阵向曹姑娘挑战,不由心中一喜,面上现出微笑之色。
可曹蝉姑娘秋水斜睨,口中淡淡地发问道:“你们如此兴势动众地大举找上门来,难道连本姑娘是何人都不知道?”
她答的话颇有一语双关的空灵之妙!
猴脸男子不由得侧脸看了白面书生鲍同一眼,然后才冷声道:“快把真正的张姑娘唤出来,我飞天蜈蚣孙端午,可没有兴趣和你这丑八怪纠缠呢!”
“小短命鬼你给我住嘴!本姑娘难道还有假冒的不成?”她接口就是一声怒叱。接着,她并指为戟,一指小男人续喝道:“今天你们这班虫豸鼠辈进来容易出去难,倘若不还我个公道,谁也休想手脚齐全地出去!”
飞天蜈蚣孙端午,怪眼一翻正想答话,一旁的矮汉却扬手一止冷冷地说道:“孙兄,别与这丑婆娘斗口,先拿下她还怕查那张姑娘不出?”
孙端午立刻点点头,口称:“黄兄说的极是”,一边趋前数步,目视曹蝉姑娘“呔”地一声,断喝道:“丑丫头,你别狂,孙某今天且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再说!”
曹蝉姑娘一声冷笑,出口反脣相讥道:“哼!我倒要看看你这混帐的小短命鬼到底有多大的气候,快撤兵刃吧!”
“对付你这个又丑又怪的老丫头,还值得我飞天蜈蚣动家伙么?那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
孙端午口出大言,从容不迫地缓缓逼近,离曹蝉姑娘大约尚有丈余远近,他口中陡喝一声:“接招!”
蓦地伸臂探爪,捷如疾箭,右掌迎空卷起一片啸风、右手二指戟开,猛向曹蝉姑娘全身唯一清澈,正常的两只眸子点去。别看他这一招用的仅是一式普遍之极的“画龙点晴”,然而那出手的沉稳诡谲,神速且暗藏变化,竟是十分凌厉极不寻常。
曹蝉姑娘却似乎并不放在眼里,她依旧束手以待,毫不在意,以致人家扑近,才猝然白袖双飞,身形如陀螺般一闪而避了开去。
虽然她表面并未还手,可是飞天蜈蚣孙端午已觉一股刺鼻的恶鼻气,无声无息地随着对方的移形换位而迎面涌来。
这怪味微一入鼻、他陡感一阵恶心,浑身寒颤不已,慌乱间急忙收势疾退,然后迅速地从怀中掏出一粒师门祛毒丹纳入口中,行功抗御,浑身上下已吓得冷汗横流。
身后矮汉哪知其中内情,他走到飞天蜈蚣身旁,责怪地急问道:“你一个大男人莫非还怕她个丑八怪不成,起来起来,又不是要你去抢她做媳妇,对她还有什么客气可言?”
飞天蜈蚣正当祛毒行功的紧要关头,他对矮汉子当然无暇置答。倒是曹姑娘咯咯一笑,接着那矮汉子的话茬儿道:“你还多嘴多舌地嚼什么、他八成是羊角疯又复发了,你这矮鬼不怕死、你上啊!
说起来,这奇形怪状的两个男人,倒是赫赫有名之辈!那姓孙的猴面男子,原是当年称雄西域,不可一世的“飞天行者莫凡”的爱徒、他们精于火器,擅长“少阳神功”一向在疆藏边境地区极少敌手。
这姓黄的,江湖上人称“铁铜郎君”、是当今金山口梵净宫“哔拉祖师”的门徒,他一身暗器奇绝,武艺也十分高强!
他们全是粉面三郎江飞结识的好友,正从甘平瞻观“奥尔博讥”归来,耳闻中原黄山有英雄大会盛举,便欲图前往一展身手,一夜成名,于是三人结伴东行途中正从玉门其经过。
其中粉面三郎江飞与白面书生鲍同有旧,并从小便对美貌的银河仙子心生暗恋,今天清晨,他们在路上相遇、粉面三郎一听昨夜发生的事情,听说银河仙子就在此间,于是就主动自愿相助三人跟着队伍,相率至此。
这飞天蜈蚣孙端午,久不逢帮,狂傲已惯,此时面对一个黄毛丫头,自然不放在眼中,因此导致被曹蝉姑娘一招倒算。
这铁铜郎君黄桂生,也是个自大之徒,他眼观飞天蜈蚣受挫,却依旧毫无戒心。因此,曹姑娘的话音甫落,他就站起身来,张开阔嘴嘿嘿一笑,道:“丑丫头!难道比你美不了多少的黄大爷,也会怕你不成?”
说罢,磨拳擦掌,正欲扑上。
但他敛目一看,忽地身子又微微一颤,急忙收回了正欲扑出的身势。原来,他倒是个识货之人,这一敛止,立即就瞥见了灵猴所持之物,乃是自古闻名的剧毒之物乌芒刺。于是,他返身高呼道:“各位小心,这群猴子使的正是乌芒毒刺,见血封喉!”
此言一出,严阵以待的贼党众徒顿时个个脸色大变,纷纷后撤。
飞天蜈蚣此时也已暂时抑止住了毒势向腑脏的曼延,他亦高声叫道:“黄兄切勿轻进,这丑八怪身上全是剧毒,你可千万别上了她的大当!”
曹蝉姑娘见状,便又银铃般地开一笑,道:“原来你们这两个不怕死的,都是一个标签的脓包废物呀,我还当你们真的有几分本事咧!”
这飞天蜈蚣孙端午,大约还是头一回吃苦头和受人奚落。曹蝉姑娘的话音一落,他陡地目射凶光、一面探手怀中皮囊,一面朝曹姑娘厉声喝道:“丑八怪、你别高兴得太早了,今天,我请你尝尝孙某的雷电音是啥滋味!”
说罢,双臂一物、手发两颗乌黑的球物、迎空爆裂,化为漫天红星、热浪四溢,势如炼铁火炉,威不可挡地直向曹女和古蛮叟婆老夫妇头顶盖下。
曹蝉姑娘根本不虞有此,急忙纵身闪让不迭。
而那猴群更是天性怕火,如今身置一片火海之中,哪还肯听从指挥,一声呼啸,悉数退入了林中。
就在飞天蜈蚣暗自快意之际,蓦地,但见密林深处,一片白光闪闪的银色匹练望空激射而出,这匹练,宛如苍龙腾鲛,仅与空中红星一接,便立使场中细雨缤纷,烟消火灭,转为无限清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