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生记》第3章 庄主快回来了，这次是真的
北楼。
传过午膳。
二管事随夫人去了书房。
“准备好了？”
“外面联系好了，易成的房间也派人打扫好了。”
“要带的人安排好了？”
“带寒风和寒电出去”
“村长和三管事呢？”
夫人靠在了躺椅上，有些乏了。多少年的子午觉哪怕十来分钟也习惯了。
“前儿刚运输来的一条小食品生产线正在安装，村长和三管事在那里盯着。村长说晚上去南楼吃饭给我们践行。”
净遇看着她微闭的眼睛，放低了声音。看她不再回答就起身出去了。
从不午休是他的习惯。因为不需要。总是有用不完的精力，不管多累晚上睡两三小时第二天早上醒来一定精神抖擞。
门口停着一辆巡逻车，净遇坐上去刚要开动又停下了。怕把夫人吵醒，他下车步行往北走。
过了后角门是小厨房，一个瓜子脸细高挑身着厨师服的女孩正站在窗下的酱缸前手拿着酱棍不停的搅动着。
“二管事好。”看到净遇女孩甜甜的招呼道。
“雅兰都传完膳了？”净遇问女孩。
“还有南楼未传。”
“南楼今天会很晚，你们到点就吃吧，吃完留一人值班，其他人去休息吧。”净遇吩咐完了就走了。
“好来。”雅兰甜美的声音还在飘，一个圆圆滚滚的脑袋从门口伸出来。
“可以去休息了？我好像听到二管事的声音。”
是清竹。
雅兰瞥一眼她。
“你都圆成什么样了？整天除了惦记吃就是惦记睡。
“怎么样？不服来战啊。”自从和保安队的寒影常在一起扯闲篇后，这个女孩说话越来越像男孩子一样的随性，尤其那身材一天比一天圆了起来。
都说恋爱中的人最重视自己的形象，所谓“悦己者容”有了心爱的人不是更应该对镜贴花黄么？可是清竹相反，心情越好吃得越多，寒影说他喜欢胖妹子，清竹非常心安理得地为他胖成了球。
“真不明白那个小子怎么会看上一只皮球。”雅兰有一次问墨菊，墨菊说“也许是她点心做的好。”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啊，自然是各花入各眼“怎么你吃醋啊？难不成你也喜欢影护卫？
“又胡沁！看我不撕烂你的嘴！”雅兰扑向墨菊，揪着她的脸蛋狠狠的说
“还不承认！看你这鬼样子，分明是被说中了心事”
“你还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雅兰红着脸和墨菊打成了一团。
雪梅把她们拉开。“一天天的是没事干了嘛”
雅兰气鼓鼓的不说话，雪梅作势打了墨菊一巴掌。“好了，雅兰，别生气了，我打了墨菊，她不懂你的心事，别跟她计较这些”
“雅兰你有什么心事？哦…哦…”墨菊忝着脸过来拉拉雅兰的手“我不知道乱说话了你别生气哦”。雅兰喜欢二管事，不管是在小厨房还是护卫队大概除了二管事本人不知道外，这个人尽皆知的秘密她怎么给忘了呢
众人不再打闹又说起了清竹。清竹十五岁进厨房，从跟着厨房掌事梅冷打杂开始学起，短短三年就掌管白案。那一双圆圆滚滚的小肉手似乎天生就是做面食点心的。一团小小的面团在她的手里翻飞，千层酥酪的皮吹弹即破，瞬间变成一朵莲花透过阳光似乎活了起来，星星点点的气孔宛若真的露珠一不小心就会滴落。
点心做的精致可口，她却从不挑食，好吃难吃来者不拒，厨房里做失败的炒焦做糊的不用扔全进了她的肚。吃的多还懒，能坐着不站着，能躺着不坐着。生生诠释了“清竹”的另一个版本。
“十岁前我可清瘦了，吃饭只长个不长肉。”清竹曾经对寒影解释过。“庄主给我起名字时候一定是看我瘦瘦的眼睛细长似竹叶，所以叫我清竹呢”
“嘁”
寒影不以为然。
“庄主才回来五年。你在庄上生活十年了。庄主怎么给你起名？
“额？”清竹挠挠头“是老庄主？也不对，她离开十五年了，她出村的时候我还没进村呢。”
“别瞎想了。”
寒影敲了下她的头。“还有，现在寒愚庄只有夫人，哪里来的庄主？”
“庄主不就是夫人么”清竹嘟嘟嘴，“每天只有夫人，庄主在哪里啊？我一直都认为夫人就是庄主，庄主就是夫人”
“这不是你能操心的。”寒影扯起八卦也是一包劲。“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不能告诉别人”。
寒影往清竹身上靠了靠，伸出右手。“拉勾。不能告诉别人。”
“拉什么勾？”清竹撇嘴“爱说不说。”
除了吃清竹对什么都不好奇，尤其是秘密！秘密好吃么？
清竹以为秘密就是药，不管是甜蜜的秘密还是不可告人的秘密怎么样都带毒，还是不知道的好。还是我做的点心美味又可口啊。清竹蹦跳着要走…
“快了”身后的寒影扯着嗓子喊到，你不想听我偏要说出来。秘密共享才是真爱不是么？
秘密分享出来才是恋人相爱的见证不是么？
清竹转身“什么快了？”
寒影又想故作玄虚又想和清竹多扯几句，怕她没耐心走远了，马上跑两步追上清竹说到“庄主快回来了啊。
“我有一次听北楼的小兰问夫人，你为什么要我们叫你夫人而不是像老庄主那样称呼直接称呼庄主？”
“夫人怎么说？”
清竹的八卦心瞬间爆炸。
这个问题可是困扰了整个寒愚庄，不，是整个五老村五年了。
自从老庄主十五年前离开村子，把寒愚庄交给只有二十岁的前侍卫长寒良并委任他做了村长，还留下一句话“十年后会有人带着我的蓝色天空来到村里，她就是你们的小庄主。”
“蓝色天空”是一颗蓝色的钻石戒指，重四十克拉，晶莹剔透甚是清新。
老庄主走的潇洒，据说嫁给海外一个贵族，过着幸福的生活。
留下的村长寒良带着寒愚庄和五老村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直过着一成不变的生活，在村长三十五岁那年的初春，村里有个叫松韵的女孩再也承受不起苦苦纠缠十年还是不能嫁给村长的痛苦竟然想要跳水自杀时，新的侍卫长净遇从村外带来一个二十左右的女孩。
看着跳水被救起的女孩，她微微皱眉。看着村长问道
“你不喜欢她？”
村长冷着一张脸没有说话。
新来的女孩又望向落水的松韵说到“看起来挺可爱的女孩，怎么性格不好呢？”
“说啥呢？”一个四十来岁脸若银盘颇有风韵的女人喊到“我家韵儿脾气最是温柔，全村老少都可以证明的”
“是啊，松韵是个好孩子”
“不错，松韵孝顺又听话，上门提亲的门槛都要踏破了啊。”
“松韵姐姐最好啦”
…
很快村民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
“恩”新来的女孩点头“所以，对所有人都好的女孩偏偏对村长不好。”
“你是谁？你说什么？”银盘脸的妇女瞪着一双美目。看起来很有人缘的样子，很快所有人纷纷看向新来的女孩。
“她是寒愚庄的小庄主”村长冷冷的说到。
…
静默。
人群突然静默。
自从老庄主离开以后所有人都知道有一天会有新的庄主到来。他们像守着一个约定一样盼着等着。尤其是村里的老人，十五年来他们守着对那个如救世主一般的女人的怀念，一天一天的怀念变成了对新庄主的期待。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十五年，寒愚庄的牌匾描了又描，庄主在哪里？
十五年，五老村的打谷场修了又修，庄主在哪里？
十五年，当年的孩童已是翩翩少年，庄主在哪里？
十五年，多少美少女变成小妇人，庄主在哪里？
十五年。
当年那个俊秀清朗的侍卫长变成冷静沉默的村长。
庄主，终于回来了。
…
“是我们的庄主，看她眉眼和老庄主简直一模一样”。先开口说话是个四十来岁脸堂黝黑的男人。
“占卜大叔，你看好了？”有人问黝黑脸男人。
黝黑脸没有说话却沉思起来。
“庄主，今天的事情我会处理好。我先陪你回寒愚庄吧。”村长看着新来的女孩说到，“初春天还是有点冷，怎么穿这么少？”
新来的女孩穿一件鹅黄过膝裙，外面套了一件薄薄的白色坠珠小外套，脚上穿了一双裸色平底靴。露出一小段又细又直的腿，在村长看来是有点冷。
“不急。”
女孩微微一笑。
“五老村的传统一直是你情我愿，婚娶自由，无论是谁包括村长，庄主还有父母长辈，都无权干涉。
婚娶双方自愿结合，不强娶不强嫁，彼此忠诚永不背叛。”
女孩顿了顿。
“是老庄主离开太久了，她定下的规矩你们也忘了么”
“还是有人觉得足够强大可以改一改五老村的规矩了？”女孩盯着银盘脸妇人和她怀里的落水女孩问道。
银盘脸妇人美目圆睁并未言语。
“以死相逼让他娶你，是想犯村规被驱逐出村还是你真的想死？”
落水的女孩打了个冷颤，喊到“我想死不可以么？哪条村规管人死活？”
女孩呵呵一笑。
“谁也救不回一心求死的人。”
“村长只要在庄里每天辰时一趟，未时一趟去农场和工厂，雷打不动风雨无阻。你何时不死非选村长经过河堤时死？”
“还有，此刻虽春寒料峭，但冰雪已融。村里仍有不少村民去地里耕作。
”
“哦，快播种春玉米和山芋了吧？”女孩问一个扛着锄头的村民。
“快了，过了谷雨就该播种了。”
“我去地里洒些油菜等花开收种压油吃呢”一个挎着柳条篮子的村民答道。
“庄主你看起来很小啊怎么懂得种庄稼？”一个村民壮着胆问道
“你知道什么呀？海外人也要每天吃粮食啊，庄主是跟着老庄主在外面学的呗
”
“恩是啊”
“老庄主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我祖母常常念叨她呢”
“小庄主回来了，老庄主就算不想我们也会回来看看小庄主吧”
女孩听着村民一个又一个把话题成功跑偏，只是淡淡一笑。等村民议论声渐小。
“所以，你选择在村长必经的路上必经的时辰还有村民陆续去地里的时辰落水是不是不太合适？”
落水女孩紧紧咬着发紫的嘴唇不言语。
“回家劝劝她吧”女孩对银盘妇人说“五老村的规矩从来不强迫村民，村民也别想强嫁村长，这也太不把村长当回事了”。
女孩说完对一群村民笑了笑。
“喊我夫人吧，你们的庄主…他还在路上…”
“夫人？”
村民看着不过二十岁的女孩，那脸蛋像刚剥皮的鸡蛋白一样被初春的冷风一吹，皱儿未见只一丝红晕先飘上来。
“夫人这么年轻就结婚了？
“庄主在哪里啊？”
“庄主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女孩笑道“等庄主回来我们就结婚。”
…
“所以，庄主快回来了？”
清竹张着嘴巴。
“可是这话夫人说了五年了”
“这次是真的快了。”
寒影说。“五年了，应该快了吧”。
“夫人那么美，不知道什么样的庄主才会让夫人爱上呢”清竹眨眨眼睛。
“也许是和我们不太一样的人，金发碧眼呀”寒影说，经常跟随寒良村长外出的寒风说过，老庄主远嫁的海外国人皆是金发碧眼，说着和蓝国不一样语言。夫人在海外生活了十五年，那个还在路上的庄主是海外人吧？
“金发碧眼？”清竹在脑海里描绘了一会，咦，那得是多么奇怪的颜色啊…不可描述，不可想象…
“我还是觉得村长和我们夫人最相配”清竹拉着寒影坐在路边的木椅上，怎么说起一个话题也不困了么？热恋就是如此让人不知疲倦么！
什么呀”寒影不以为然，“我们护卫队一致同意二管事和夫人最相配，而且，夫人平日里不论去哪里都是带着二管事，夫人应该是最喜欢我们二管事”。二管事净遇原是护卫队侍卫长，寒风做了侍卫长后护卫队的最高负责人也还是二管事。
“夫人带着二管事不过是因为二管事功夫好能保护夫人啊”
“二管事长的好看，和夫人年龄一样大，有话说啊”
“村长也很好看啊，四十岁的魅力大叔哦”
“二管事好看”
“村长好看”
“二管事好看…”
“村长…”
寒影和清竹的一场八卦变成了一场在旁观者看来无聊的争吵，当事的两个人却不觉得还特别认真的吵了一个下午…结果，以寒影认命的说了一句“在我眼里清竹最美”结束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