聋老太太慢悠悠地说:”中海,我明白你的心思。
傻柱确实变了,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拉拢。
“
“老太太有什么好主意?”易中海急忙问道。
“听说何大清去保城前,把轧钢厂的工作留给了何雨柱?”
易中海表情有些不自在:”是有这回事,不过我把那个工作名额卖了。
“
“什么?”聋老太太脸色骤变,痛心地摇头,”中海啊,你怎么这么糊涂!何大清的脾气我们都知道,他这一走,最不满意的是食堂主任。
要是傻柱接了班,在厂里能有好日子过?到时候他除了找你帮忙,还能靠谁?你要是帮他站稳脚跟,他能记你一辈子好!”
“现在说这些也晚了。
老太太还有别的办法吗?”易中海无奈地说。
聋老太太叹了口气:”让我再想想,你先回去吧。
“
等易中海走后,老太太沉下脸小声咒骂:”没用的东西!就知道贪图小利!真是扶不起的阿斗!”
易中海回到家,看着桌上的饭菜叹气。
见妻子板着脸,问道:”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
一大妈阴阳怪气地说:”没人惹我。
反正我也生不出儿子,能有什么本事?”
易中海心知肚明:”这能怪我吗?要怪就怪傻柱太绝情。
老太太能吃多少?他做那么多肉,分一碗怎么了?”
“吃多少?”一大妈冷笑,”上次一斤肉,老太太一个人吃掉大半,剩下的进了你嘴里,我这个忙前忙后的倒一口没吃上!我告诉你,易中海,从今往后老太太的事我不管了!谁爱管谁管!”
自从查出是易中海的问题,一大妈底气足了。
今天这话既是试探,也想看看丈夫的态度。
要是易中海答应,她可能还会继续照顾老太太;要是他反对,她就打算彻底撒手不管了。
易中海听完妻子的话,脸色几经变化,说道:”老太太年事已高,又无儿无女,我们多照顾些是应该的!再说她待你如同亲生女儿,哪有女儿不管娘的道理?你就宽容些吧!”
一大妈轻叹一声,不再多言,只淡淡说了句:”吃饭吧。
“随后递了个二合面馒头给易中海,自己也拿起一个慢慢吃着。
易中海见妻子神色如常,以为此事已过。
饭间他问道:”东旭要办喜事,咱们该随多少礼?”
“现在行情多是五毛一块,关系近的也就五块。
你是他师傅,少了招闲话,多了惹人妒。
我看十块刚好。
“一大妈答道。
易中海嘀咕:”十块会不会少了?”
一大妈冷笑:”确实少。
不如把家底都送去吧!”
“你这叫什么话?”易中海瞪眼道:”东旭是我徒弟,又是邻居。
他家困难,如今结婚我们不该帮衬吗?”
“这些年帮得还少吗?你想帮就拿自己的钱做人情!”一大妈反驳道。
易中海一时语塞,心中暗恨何雨柱多嘴,害得自己在妻子面前难堪。
与此同时,贾家。
贾东旭母子刚用完饭。
贾张氏问儿子:”喜宴的厨师和菜钱跟你师父说了吗?”
“说了。
他答应请厂里杨师傅掌勺,再让一大妈买二十块钱的菜送来。
“贾东旭回答。
“什么?”贾张氏尖叫,”才二十块?钱还不经我们手?这易中海太 ** !我去找他理论!”说着就要下炕。
贾东旭拦住母亲:”现在闹翻,他连厨师都不请。
等办完喜事再说。
“
贾张氏细想有理,笑着回炕夸道:”还是我儿聪明!”
贾东旭瞥了母亲一眼,闭目养神,脑海里浮现秦淮茹的身影,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经过昨夜试探,一大妈对丈夫彻底失望。
次日清早,趁院中无人,她带着存折户口本出门。
先到军管会开了投亲证明,又去银行取光存款。
路过邮局时,给她在津门的侄子发了 ** ,告知今日到站,让他来接。
一大妈翻出家里所有换洗衣服,用布包好,又捆紧被子,取出存折里的钱贴身藏好,拎着行李走出家门。
“一大妈,您这是要上哪儿啊?”前院的三大妈探头问道。
“随便转转。
“一大妈怕被缠住,脚步不停地穿过四合院大门。
三大妈盯着远去的背影嘀咕:”带这么多东西转悠?”突然拍腿喊道:”坏了!”
正巧阎埠贵踱进院子:”什么坏了?”
“你见着一大妈没?”
“见了啊。
“
“没瞧见她拎的包袱?”
阎埠贵眯眼回忆,猛地醒悟:”怕是要跟易中海散伙!”
“她能去哪儿?她家亲戚不是早没了吗?”
“传言哪当得真。
“阎埠贵掸掸衣袖,”咱们管好自家事儿就成。
“
三大妈会意地点头:”老易往后的日子可难喽。
“
火车鸣笛驶离北京站时,一大妈攥紧的手才松开。
下午四点抵达天津站,她一眼认出人堆里的侄子。
“嘉德!”
“姑!”刘嘉德接过包袱,”您来得巧,过两天我就调去上海了。
“
一大妈紧跟着侄子往外走:”我去哪儿都成,还能帮你们带孩子。
“
此时易中海下班回家,见屋里空荡荡,转身去敲聋老太太的门。
“桂香来过吗?”
老太太摇头:”她不在家?”
易中海心头一紧:”怪了…”
老太太低声念叨着:”她这是上哪儿去了啊?”转头望向易中海说:”要不,你去别处打听打听?”
“好嘞!”易中海答应着,突然想起阎埠贵,立马出了老太太的屋门。
“老阎!”易中海火急火燎地冲到阎埠贵家门前,一把推开房门。
阎埠贵虽然不喜这般冒失,但院里人都这样,也见怪不怪了。
“老易,找我有事?”阎埠贵问道。
易中海急问:”你今天瞧见我老伴没?”
阎埠贵答道:”上午倒是看见一大妈拎着包袱出门。
至于去哪儿,我可说不准。
“
“这老糊涂!快过年了出门也不吱声,存心让人着急!”易中海说罢扭头就走。
目送易中海回了中院,三大娘凑过来问:”当家的,这一大妈两口子平日好好的,这唱的是哪出?”
阎埠贵斜了媳妇一眼:”能是哪出?易中海自己不过日子,还不许人家自谋生路?”
回到家中,易中海摸出皱巴巴的大生产香烟点上。
刚抽两口,突然想起存款,慌忙掐灭烟头查看暗格——里头空空如也。
接连翻遍所有藏钱处,全都分文不剩。
易中海瘫坐在地,带着哭腔喃喃:”完喽!全完喽!”
约莫十多分钟后,他猛地想起如今出城得要军管会的介绍信。
想知道媳妇去向,去那儿一问便知!易中海一个骨碌爬起来就往外冲。
偏生天不遂人愿。
赶到军管会才得知开介绍信的干部开会去了,得两天后才回来。
易中海只得先回四合院等着。
这两日里,易家媳妇跑了的消息像阵旋风刮遍了南锣鼓巷。
转眼腊月二十六,轧钢厂发工钱的日子。
工友们都在盘算添置年货,唯独易中海缩在角落里唉声叹气。
好容易熬到下班,他直奔军管会,很快查到媳妇去了津门,连落脚处都问着了。
横竖明天开始放假,易中海当即开了介绍信赶往火车站。
可当他按地址寻到津门那处住所时,早已人去楼空。
四下打听都说不知去向。
易中海只得灰溜溜返回四九城。
“柱子,今儿咋出门这么晚?”何雨柱领着妹妹刚到前院,就听见阎埠贵招呼。
何雨柱答道:”三大爷,今儿我休班,带雨水逛逛。
“
阎埠贵问:”今年就你们兄妹过年,有啥打算?”
“跟师父说好了,今年去他家过年。
“何雨柱反问道:”这几日院里透着蹊跷,出啥事了?”
阎埠贵压低声音:”还能有啥事?老易的媳妇跑啦!”
“啥?!”何雨柱瞪圆了眼睛,万万没想到一大妈竟会撇下易中海。
阎埠贵叹道:”不光衣物被拿走,家里的钱财也被一卷而空。
“
何雨柱意味深长地说:”准是一大爷干了什么对不起一大妈的事。
不然她怎会主动’让位’呢?”他在最后两个字上咬得特别重。
阎埠贵会意地干笑两声:”旁人的家务事,咱们也插不上手。
“又提醒道:”柱子,往后你可得多留神。
“
何雨柱咧嘴一笑:”三大爷,我何雨柱脑子不灵光,可手上功夫还算利落,收拾几个 ** 不在话下。
“说完便带着何雨水出了门。
街巷里年味渐浓,何雨水像欢快的蝴蝶般四处转悠,不一会儿就抱满了零食。
何雨柱望着妹妹欢脱的背影,笑容满面。
忽然他瞥见聋老太太在拐角处与个穿蓝灰棉袍的中年人交头接耳,两人鬼祟张望的模样引起了他的警觉。
正欲上前探听,二人却已分头离开。
碍于妹妹在场,何雨柱只得作罢,但疑窦已生。
晌午时分,兄妹俩在便宜坊大快朵颐后,兴冲冲地回到四合院。
下午三点多,易中海垂头丧气地归来。
阎埠贵刚要招呼,对方却视若无睹地擦肩而过。
“老易这是咋了?”阎埠贵嘀咕道。
三大妈撇撇嘴:”还能咋的?媳妇跟人跑了呗!这回可是人财两空。
“
纳鞋底的贾张氏见状急忙迎上去:”东旭他师傅!”
易中海木然转头:”有事?”
“东旭初三办喜事,厨子可找妥了?”
“找好了,食堂杨师傅初二过来。
“易中海忍痛掏出二十块钱,”说好的买菜钱,你自个儿置办吧。
“
贾张氏收下钱又道:”可这点钱哪够啊?再说咱家就一间房,东旭成亲后……”
“你回乡下把房子腾出来不就成了?”易中海不耐烦地打断,”我是院里一大爷不假,可还有二大爷三大爷呢,有事找他们商量去!”说罢扭头便走。
贾张氏盯着紧闭的房门,恨恨咒骂:”老绝户!独占两间房也不晓得让出一间!”啐了一口便往前院去了。
阎埠贵在钱的问题上从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