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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你想,”师朝孑向后靠在椅背上,指尖摩挲着档案袋的金属扣,“她若真想拿一月开刀,何必用四月当筹码?以她的手段,直接在幼儿园围堵更省事。”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屏幕上赵振邦的照片,“还有二月——那个在直升机上扔绳结的女人,她敲盒面的节奏慢了半拍,你不觉得奇怪?”

许砚的后背突然泛起凉意。他想起二月把丝绒盒拍在一月腿上时,指甲敲击的力道确实比平时重,当时只当是不耐烦,此刻想来,倒像是在传递某种警告。

“她们的计划里,恐怕藏着我们没看透的局。”师朝孑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点着,“‘蓝火焰’是假的,交易是幌子,连港务区的仓库……或许都只是用来转移视线的烟幕弹。”

“那她们图什么?”许砚转身,喉结滚动了一下,“不是为钱,也不是为了报复?”

师朝孑抬眼,示意他看向投影屏。屏幕上,戚九月的照片旁正弹出一行字:启星基金会近年资金流向——百分之七十用于海外账户,收款方信息被加密,解密关键词指向“夜隼”。

会议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名年轻警员快步走进来,手里捏着张刚打印的报告,声音带着小跑后的微喘:“许队,师组,技术科刚出的鉴定结果——拍卖会流出的‘蓝火焰’是高仿品,材质、切割工艺都能以假乱真,但激光防伪码是后期烫印的。”

他将报告放在桌上,指尖点着其中一行字:“更奇怪的是,真钻的展柜锁芯没有暴力破解痕迹,内部监控在换展柜的三分钟里被植入了循环录像——和之前拍卖会的手法如出一辙。”

许砚的目光落在“循环录像”四个字上,突然想起四月说过“拍卖员趁关灯换展柜时调包”——原来对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真钻流出,这场盗窃案从源头就是场精心设计的局。

“真钻呢?”师朝孑拿起报告,指尖划过鉴定师的签名,“查过拍卖员的行踪吗?”

“人已经失踪了,”警员补充道,“他昨晚从港口酒店退房,监控拍到他拎着个黑色公文包,包的尺寸和赵振邦失踪时带的铁皮盒高度吻合。”

许砚的指节突然在桌沿磕了下。拍卖员的公文包、赵振邦的铁皮盒、一月埋在滑梯下的铁盒……这些容器的尺寸重合绝非巧合,里面装的必然是同一样东西——或者说,同一个人。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投影屏突然闪了下,原本显示的资金流向图被一片雪花噪点覆盖。紧接着,系统警报声尖锐地炸响,所有电脑屏幕瞬间跳成乱码,像被泼了盆墨汁的棋盘。

“怎么回事?!”年轻警员猛地站起来,手忙脚乱地敲着键盘,“防火墙被突破了——”

乱码中央慢慢浮现出一行荧光绿的字,字体利落却带着点刻意的戏谑,像用指甲在结霜的玻璃上划过的痕迹:

“看来没笨到彻底,总算摸到点门。”

许砚的目光一沉。这语气里的熟稔,像在隔着时空与谁对话。

荧光字继续跳动,带着种游刃有余的轻慢:

“规则改了,这次我们定路线。”

“别追错方向,毕竟——”

最后一行字弹出时,尾端跟着个旋转的箭头符号,像在指引,又像在挑衅:

“猎物带路的游戏,才更有意思。等着你们哦。”

字迹骤然消失,所有屏幕彻底黑屏,只剩下警报声在会议室里回荡,像被掐住喉咙的尖叫。

警报声渐歇时,荧光灯第廿三次闪烁的光晕里,师朝孑把那份反侦查专项组名单往许砚面前推了推。A4纸边缘的折痕被指尖压得更深,像要把福利院的煤水印记烙进纸里。

“三小时前,四月黑进了疗养院的温控系统。”他指尖点在名单第二行,“赵师父房间的暖气被调成了三十七度——和福利院锅炉房的煤炉温度一模一样。”抬眼时,镜片后的光映着许砚绷紧的下颌,“这不是挑衅,是密码。”

许砚的指腹擦过名单上的名字:酸奶、面包、辣条、热狗、臭豆腐、奶茶。六个名字旁的红色批注里,“辣条”两个字被他的指温焐得发暖——那是四月七岁那年偷藏在菜窖里的零食,被戚九月发现时,包装袋还缠在铜钥匙上。“其他三个呢?”

师朝孑指尖在“奶茶”名字上敲出轻响,话锋一转:“线下追踪需要‘干净的面孔’。”他抽出三张补充档案,照片上的人穿着便服,身边都牵着个背幼儿园书包的孩子,“热狗、臭豆腐、奶茶其实是社区志愿者,带的是邻居家的孩子。”

许砚的目光落在照片里的铁皮青蛙玩具上——上弦时会弹出红舌头,和四月当年藏在菜窖的那个一模一样。

“四月的代码里藏着儿童画笔触,”师朝孑指尖点过档案上的玩具频率参数,“她对孩子的声纹格外敏感,甚至会下意识避开。就像当年在福利院,她总把偷藏的辣条分给最小的孩子,觉得‘小孩身上没有藤条味’。”

许砚突然想起滑梯下的铁皮盒。盒盖上那道歪歪扭扭的笑脸刻痕,深浅正和幼儿园孩子的指甲吻合。他当年问四月为什么画这个,小姑娘举着铜钥匙晃了晃:“小孩的记号,坏人看不懂。”

“我们试过用警员伪装,全被她的系统过滤了。”师朝孑把档案推得更近,“但孩子不一样。他们的笑声、哭闹声,是四月唯一没设防火墙的漏洞。他们会带着孩子在西红柿幼儿园门口‘玩’,用铁皮青蛙的频率发信号——那是她当年最宝贝的东西,藏在枕头下磨掉了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许砚钱包露出的照片角——那是张褪色的福利院合影,扎羊角辫的一月正从栅栏缝里探脑袋,手里攥着颗被体温捂化的水果糖。“赵师父说过,最坚固的密码,往往藏在最软的回忆里。”

“他们不会上当。”许砚的指腹在“果脯”二字上碾出浅痕,突然想起一月在停机坪抛硬币的弧度。那枚硬币滚落在地时,边缘刻着的极小“4”字,像四月当年在他手背上画的歪扭数字。“一月最懂怎么绕开孩子的视线,就像当年躲戚九月的检查,连影子都藏得严实。”

“但她会回头。”师朝孑突然笑了,指尖在桌面上敲出三短两长的节奏——和一月在锅炉房敲煤块的暗号分毫不差。“就像十年前,你在栅栏外举着颗糖,她明明能跑,却偏要回头看一眼。”

荧光灯又闪了下,照在名单上的食物代号上,像撒了层福利院仓库里的白糖。许砚攥紧口袋里的硬币,刚要开口,窗外传来的孩子笑声混着铁皮青蛙的“咔哒”声漫进来,和记忆里菜窖外四月的声音慢慢重合——那时她总边摇玩具边喊:“姐姐,糖要化啦!”

“别琢磨了。”师朝孑突然收起名单,金属扣碰撞声打断了许砚的怔忡,“给你半个月,把这六个人练出来。”他起身时,西装下摆扫过桌沿,带起的风里还飘着煤渣的涩味,“时间够紧,任务不轻——别让我觉得,京市调我来是多此一举,许队。”

师朝孑对着小A问道:“我的计划还有需要补充的吗?”

机械女声立刻在会议室里回荡,带着电子元件特有的冷感:“补充两点:一、西红柿幼儿园监控需同步接入反侦查组系统,重点标记与福利院旧玩具频率吻合的信号源;二、建议许警官携带福利院旧广播磁带,其摩斯密码波段可触发四月系统的底层漏洞——该磁带已存入物证科,编号与赵振邦铁皮盒一致。”

许砚的指尖猛地在桌沿磕了下。那盘磁带他有印象,十年前在福利院锅炉房捡到的,上面还沾着煤渣,后来当作证物交了公——原来师朝孑早把这些碎片串成了线。

师朝孑已走到门口,闻言回头,镜片后的目光在许砚攥紧的拳头上顿了顿:“小A比你懂‘用回忆当钥匙’的道理。”他抬手按在门把上,金属凉意透过西装袖口渗出来,“半个月后,我要在幼儿园门口听见铁皮青蛙的‘咔哒’声,和磁带里的儿歌合上拍。”

门被轻轻带上,留下许砚独自站在荧光灯下。口袋里的硬币硌着掌心,窗外的孩子笑声还在飘,混着小A报出的磁带编号,像串被风吹响的旧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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