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顶的探照灯碎片还在往下掉，混着积水在地面溅起细碎的水花。师朝孑贴着尸体滑到墙角，指尖摸到块带血的弹壳，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更清醒——刚才击中雇佣兵手背的一枪，不仅救了那偷拍的男人，还打乱了对方的阵型，三点钟方向的重机枪声明显顿了半拍，该是有人去支援受伤的同伴。
“废物！”正前方的头目骂了句俄语，脚步声往受伤雇佣兵的方向挪了挪。师朝孑趁机侧滚，躲到一辆报废的轿车底下，车轮还在微微发烫，该是刚才枪战中被流弹击中了油箱。他屏住呼吸，听着头目用俄语呵斥手下“搜遍每辆车，别让活口跑了”，靴底碾过积水的声音离车底越来越近。
车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爬动声，是刚才那名偷拍的年轻男人——他大概是想趁机往隧道口逃，膝盖蹭过地面的碎石，发出刺耳的响动。头目立刻调转方向，枪口对准声音来源：“出来！”
男人的哭腔混在风声里：“别杀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师朝孑指尖在腰间摸了摸，只剩最后三发子弹。他盯着车底缝隙里头目晃动的靴尖，突然抓起块碎石，往相反方向扔去。碎石“哗啦”掉进积水里，头目果然上当，转身举枪对准声音处，扣下扳机的瞬间，师朝孑从车底窜出，膝盖狠狠顶向对方后腰——这招是警用格斗术里的“破防招”，专打脊椎薄弱处，头目闷哼一声，枪脱手落在地上。
没等对方反应，师朝孑已攥住他的后颈，将他的脸按进积水里。头目挣扎着要摸腰间的匕首，师朝孑却早一步踩住他的手腕，指腹蹭过对方腕间的金属链——是枚刻着蛇形图案的吊坠，和之前雇佣兵肩章上的标记一模一样。“‘渡鸦’的人？”师朝孑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硝烟味的气息喷在头目耳边，“谁派你们来的？”
头目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嘶吼，突然猛地抬头，用后脑勺撞向师朝孑的下巴。师朝孑吃痛后退半步，对方趁机翻身，抓起地上的枪就要扣扳机——可手指刚碰到扳机，一道黑影突然从斜后方扑来，是那名刚才躲在车座下的女司机！她怀里还抱着湿透的乐高盒子，此刻却用盒子狠狠砸向头目后脑勺，“砰”的一声，塑料盒裂开，积木散落在积水里。
头目晃了晃，师朝孑趁机上前，将他的胳膊反剪在背后，膝盖顶住他的脊椎：“说！”
就在这时，隧道深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探照灯的光束扫过墙面，在地上投下晃动的阴影。师朝孑心里一沉——雇佣兵的援军居然来得这么快。他拽着头目往轿车后躲，刚要追问，却听见头目突然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嘴角溢出黑血：“晚了……‘老鬼’已经……”
话没说完，头目头一歪，彻底没了呼吸。师朝孑摸向他的衣领，摸到个微型胶囊——是氰化物，看来对方早有自杀的准备。
“他们……他们要炸隧道！”女司机突然指着远处，声音发颤。师朝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隧道中段的岩壁上，几个雇佣兵正往炸药包上插雷管，引线已经露出红色的火星。
师朝孑拽过女司机和那名年轻男人，往通风口推：“快爬！顺着通风管往出口走！”他摸出身上的通讯器，调到援军频道，“这里是师朝孑，隧道中段有炸药，立刻派拆弹组过来！重复，立刻派拆弹组！”
通讯器里传来电流杂音，紧接着是援军焦急的回应：“师组，拆弹组还有五分钟到！你们撑住！”
师朝孑刚要回话，通风口突然传来一阵响动，是那名年轻男人又爬了回来，手里还攥着刚才扔掉的手机：“我……我朋友说，这照片里有雇佣兵的标记，能帮警方查线索……”他把手机递给师朝孑，屏幕上的照片虽然模糊，却能看清雇佣兵肩章上的蛇形图案，还有远处直升机上的编号。
师朝孑接过手机，塞进怀里：“快走吧！”
年轻男人点点头，跟着女司机爬进通风管。师朝孑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黑暗里，转身走向隧道中段——他得想办法拖延时间，等拆弹组来。
他摸出最后一枚破片手雷，拔掉保险栓，往炸药包的方向扔去。手雷在离炸药包不远的地方炸开，气浪掀飞了两名雇佣兵，也暂时阻止了他们引爆炸药。师朝孑趁机冲过去，捡起地上的枪，对着剩余的雇佣兵射击。
子弹打完，师朝孑转身往回跑，却听见身后传来“咔哒”声——是子弹上膛的声音。他猛地侧身，看见一名雇佣兵举着枪对准他，而那人的脸，赫然就是之前被他击中手背的那个！对方的手还在流血，却仍死死攥着枪，眼神里满是狠劲。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隧道口传来脚步声，是原来的一月！她扛着一把四月改造过的微型机关枪，一顿扫射。雇佣兵愣了愣，师朝孑趁机上前，将他扑倒在地。两人在积水里扭打起来，雇佣兵的指甲抠进师朝孑的胳膊，师朝孑却死死攥着他的手腕，不让他扣下扳机。
“砰砰砰……”风卷着机关枪的声音重叠，子弹扫过雇佣兵脚边的积水，溅起的水花混着弹壳落在地上，脆响在隧道里撞出回声。一月没有停火，枪口稳稳锁住那名雇佣兵的肩线——她故意留了活口，要从他嘴里撬出“老鬼”的下落。
那雇佣兵被师朝孑按在地上，又被子弹逼得不敢挣扎，只能嘶吼着用俄语咒骂，染血的手指在积水里抓出几道白痕。师朝孑趁机摸向他腰间的通讯器，指尖刚碰到金属外壳，就听见对方突然发力，用膝盖狠狠顶向他的肋骨。
“小心！”一月的吼声混着枪声传来。她迅速调整枪口，子弹擦着雇佣兵的耳际飞过，打在后方的岩壁上，碎石溅得他满脸都是。雇佣兵的动作顿了半秒，师朝孑趁机攥住他的头发，将他的脸再次按进积水里，另一只手成功夺下通讯器。
“说不说？”师朝孑的声音压得很低，膝盖顶住对方的脊椎，力道大得让他痛呼出声。可那雇佣兵仍是死咬着牙，嘴角甚至溢出黑血——又是藏了氰化物。师朝孑眼疾手快，立刻捏住他的下巴，阻止他吞咽，可还是晚了一步，对方的身体瞬间软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