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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儿…？”
“月凝…！”
好像有人在叫她。
可太累了，月凝不想醒来。
又不知过了多久，高热退去，她才终于睁眼。
眼前不是那间阴暗脏乱的通铺，而是她赎身前的房间。
之前被砸毁的地方全都换上了新的摆饰。
月凝怔住，偏头才发现顾清晏正趴在她床边睡着了。
望着他睡熟仍紧锁的眉，月凝苦涩一笑。
到现在他还要骗她吗？
谁知她这么轻微的动静却惊醒了顾清晏。
他睁眼先是探了下她额头温度，这才松了口气责怪：“本王才几日不在，你就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
见月凝只傻傻看着他，顾清晏勾唇摸摸她脸上的伤，眼中划过心疼。
“傻姑娘，这点小事怎么不来找本王？”
“放心，本王已吩咐下去，你琴弹的好，便当个乐姬还债，继续住这间房。”
整个胭月轩都是你的，当然是小事。
若是真的心疼她，为何还让她当乐姬，而不是借她钱先还了债？
那只手来回抚过她的脸。
月凝知道，他只是心疼这张酷似云笙的脸。
顺从点头，她声音平静如死水：“谢王爷恩典。”
这副逆来顺受的模样，本来是顾清晏最喜欢的，可他却蓦地皱眉，唇边笑意尽失。
“你…”
月凝抬眼看他，苍白的脸衬得那双眼睛是极致的黑。
这时的她最不像云笙。
没来由心头一阵烦躁，顾清晏刚要开口，亲卫突然敲响了门。
“王爷，云秀宫娘娘有事寻您。”
顾清晏下意识低头，四目相对。
少女明眸善睐，红唇轻启：“不去吗，王爷？”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第二日月凝便可以下床走动了。
换好乐姬衣裙，戴上面纱，她便抱着琴坐上了奏乐的高台。
这时，她注意到有几个人总是结伴在固定的时候造访。
他们举止正派，四处张望，像是在找人。
从衣着打扮看，并不像本国人士。
快到万寿节了，听说邻国风洺国确实派了使节来送礼。
这点插曲很快被她抛之脑后。
一连弹了两日，这天，月凝一如往常观察进门的客人。
门口一前一后进来的两个男子让她猛地瞪大眼。
走在前面的男子，不——是女子容貌秀丽，脚步含蓄，明显是女扮男装。
而她的后面…
是宠溺含笑的顾清晏。
刹那间，月凝就知道了那个女子是谁。
云笙！
她一个皇妃，怎么敢女扮男装来青楼？！
而顾清晏竟也任由她这样胡闹！
喉咙像是被什么扼住，月凝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下一秒，向四处好奇打量的云笙突然抬头，直直看向奏乐的方向。
月凝看着她拽了拽顾清晏的衣袖。
“阿晏，那个弹琴的乐妓长得跟我真像，我要她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