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强烈推荐一本备受好评的东方仙侠小说——《异瞳巡阴》!本书以凌渊的冒险经历为主线,展开了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作者“呦呦阿雪”的文笔流畅且充满想象力,让人沉浸其中。目前小说已经更新259191字,喜欢这类小说的你快来一读为快吧!
异瞳巡阴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晨光熹微,薄雾如纱,笼罩着刚刚苏醒的张家村。
凌渊推门而出,霜发在微凉的晨风中轻轻拂动。村中已有早起的人家开了门,探头探脑,小心翼翼地张望。空气中那令人不安的血腥味淡去了许多,似乎连笼罩村庄多日的压抑感都随之消散。
张里正一夜未敢安眠,听到动静,连忙小跑着过来,脸上带着忐忑与希冀:“道长……昨夜,可还……太平?”
凌渊点了点头:“巢穴已毁,余孽四散,近期内当无碍。那处古墓阴秽淤积,非善地。日后告诫村民,莫要靠近后山那处裂隙。稍后我画一道‘净地符’,你寻人埋于村口大树下,可保此地数年清宁。”
张里正大喜过望,连连作揖道谢,几乎要落下泪来:“多谢道长!多谢道长活命之恩!小老儿代全村上下,给道长磕头了!”说着就要下拜。
凌渊抬手虚扶:“不必。准备些干石灰与朱砂,我有用。”
张里正连忙应下,颠颠儿地跑去张罗。
不多时,东西备齐。凌渊以朱砂掺水,在一块打磨光滑的青石板上,快速画下一道结构繁复、气息中正平和的“净地符”。符成之时,隐隐有清光流转。他让张里正将青石板小心埋于村口老树下三尺深处,又嘱咐了一番注意事项。
做完这些,他便不再停留,谢绝了村民挽留用早饭的盛情,转身朝着清河县城方向行去。步伐看似不快,却在晨雾中迅速远去,留下张家村众人感恩戴德的目送。
回到县城时,日头已高。街道上人来人往,市声渐起,昨夜的惊心动魄与诡异阴森,仿佛只是这座小城酣睡时一个不起眼的噩梦。
凌渊径直回到县丞府。苏福早已在门口翘首以盼,见他回来,且衣衫整洁,神色如常,心中大石落地,连忙迎上:“道长,您可回来了!老爷和小姐一直担心着。城西街口的布置,已按您吩咐办妥。那邪物木盒,也已寻了稳妥地方深埋处置。”
“嗯。”凌渊应了一声,“苏大人在何处?”
“老爷正在书房。小姐也在。”苏福低声道,“老爷似乎……有要事与道长相商。”
凌渊略一点头,随他入府,径直往书房去。
书房内,苏文远正负手站在窗前,望着庭院中几株凋零的秋菊,眉头紧锁,神情比昨日更加凝重。苏晚晴侍立一旁,手中捧着一卷书,却显然心不在焉,见到凌渊进来,眼眸一亮。
“凌道长!”苏文远转过身,脸上露出笑容,但眼底的忧色挥之不去,“快请坐!听闻道长昨夜大展神威,解了张家村之厄,苏某感激不尽!”
“分内之事。”凌渊落座,接过苏晚晴亲自奉上的热茶,并未饮用,只放在手边,“城西与棺材铺之事已了,城外妖物巢穴亦已清除。苏大人所谓‘要事’,可是指县衙后宅之异?”
苏文远笑容微敛,叹了口气,在凌渊对面坐下:“道长明鉴。昨日道长提及衙后阴祟,苏某便留了心。昨夜……唉,那低泣之声又起,比往日更甚,巡夜的仆役甚至有人吓得病倒。更蹊跷的是……”他压低了声音,“今日一早,荷花池中残荷尽数枯死,池水泛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腥气,却非鱼腥。此事已压下,未敢外传。道长,这……这究竟是何缘故?莫非……莫非真是那东西作祟?”
凌渊昨夜已探查过,心中大致有数。他放下茶杯,问道:“苏大人可知,县衙后宅,尤其是那荷花池一带,可曾有过什么……旧事?非是本朝,或许更早。”
苏文远一怔,与女儿对视一眼,沉吟道:“这县衙是前朝所建,沿用至今,已有百余年。历任县丞知县,换过不知多少。旧事……倒是听过一些捕风捉影的传闻。”他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说是前朝末任清河县令,姓冯,为人……颇为好色。曾强纳一民女为妾,那女子性子刚烈,抵死不从,于一个雨夜,投了后宅的荷花池自尽。事后,冯县令为遮掩丑事,只说是失足落水,草草了事。据说那之后,冯县令便诸事不顺,不久便病死了。再后来,这后宅便偶尔有些不干净的传闻,但从未如近来这般频繁剧烈。”
苏晚晴接口道:“女儿也听府中老仆隐约提过,说那荷花池有时会莫名开出一两朵特别艳丽的红荷,但摘下来很快就枯萎,视为不祥。只是传言而已,无人当真。”
“投池自尽……雨夜……”凌渊若有所思。水性阴魂,尤其含冤自尽者,执念最深,易成地缚。结合昨夜所见那哀戚缠绵、带着水腥气的灰白阴气,时间也对得上。
“或许便是此女。”凌渊道,“含冤而死,魂魄滞留池中,不得超脱。平日受县衙官气与池水滋养压制,相安无事。近来或是因城中多处阴煞异动,气机牵引,或是其执念累积到了某个临界,才频频显化。”
苏文远脸色发白:“这……这可如何是好?难道要请高僧道士,做一场盛大法事超度?”
“寻常法事,恐难化解其心中执念与冤屈。”凌渊摇头,“需得对症下药。她因何含冤?执念为何?唯有化解其心结,方能令其安息离去。”
苏晚晴轻声道:“爹爹,女儿以为,道长所言有理。若真是那位……那位可怜的女子,她所求的,或许并非香火超度,而是一个公道,一份歉意。”
苏文远身为朝廷命官,对鬼神之事本就半信半疑,此刻听女儿如此说,又见凌渊神色笃定,心中虽觉为难——毕竟涉及前朝旧事,又无实证——但想到近日府中不宁,终是下了决心。
“既如此……便请道长做主。”苏文远拱手道,“需要如何做,苏某定当配合。只求……莫要太过惊动旁人。”
“今夜子时,于荷花池边设一简单香案,不必供奉三牲,只需清水一碗,白烛两支,素香三柱。”凌渊道,“苏大人可备下文房四宝,朱砂黄纸。另请大人沐浴更衣,亥时之后,独自在书房静心,默念《清静经》。子时之前,莫要出书房,也莫要让任何人靠近后宅。”
苏文远虽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应下。
“至于苏小姐,”凌渊看向苏晚晴,“可愿随我一同前往?”
苏晚晴微微一怔,随即明眸中闪过一丝坚定,盈盈一礼:“晚晴愿往。”
“小姐!”苏文远一惊。
“爹爹,女儿不怕。”苏晚晴声音轻柔,却透着决心,“那位女子亦是女子,或许……女儿在场,更易沟通些。有凌道长在,定然无事。”
苏文远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凌渊,终是叹了口气:“也罢,便依道长安排。只是……千万小心。”
凌渊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是夜,月隐星稀,秋风萧瑟。
亥时刚过,县衙后宅便彻底安静下来。所有仆役都被严令不得靠近,苏文远也依言在书房闭门静坐。唯有荷花池畔,一点灯火在夜色中摇曳。
池边小亭中,已按凌渊吩咐设下香案。清水映着烛光,素香青烟袅袅。苏晚晴穿着一身素净的月白衣裙,外面罩着厚披风,静静立在凌渊身侧稍后位置。她脸色微微有些发白,但眼神清澈,努力维持着镇定。
凌渊站在池边,望着黑沉沉的池水。白日里新枯的残荷耷拉着,在夜风中发出轻微的、如同叹息般的沙沙声。空气中弥漫着池水的湿气和那股淡淡的、挥之不去的水腥味。
子时将至。
池面上的水汽仿佛更浓了些,渐渐凝聚成一片薄薄的、灰白色的雾气,贴着水面缓缓流动。四周的温度似乎在下降,烛火的光晕变得朦胧而摇曳。
苏晚晴不由自主地靠近了凌渊一步,披风下的手悄悄攥紧。
凌渊神色不变,左眼之中,银芒微现。他能清晰地“看”到,池水深处,那股哀戚的灰白阴气正缓缓上浮,与水汽融合,渐渐勾勒出一个模糊的、女子身形的轮廓。那轮廓很淡,似乎一阵风就能吹散,但其中蕴含的悲伤与怨愤,却如同冰冷的蛛丝,悄然弥漫开来。
低低的、仿佛从极深的水底传来的啜泣声,断断续续响起。声音不大,却直透耳膜,带着无尽的凄凉。
苏晚晴呼吸一滞,险些惊呼出声,连忙用手捂住嘴。
凌渊上前一步,挡在她身前,对着那池中渐渐凝聚的灰白身影,开口,声音清朗平静,穿透了低泣与夜风:
“尘归尘,土归土,阴阳有序,执念伤身。池中芳魂,既已现身,何不道明缘由?”
那啜泣声微微一滞。灰白身影在水雾中晃动了一下,似乎抬起了“头”,朝向凌渊的方向。一种无声的、充满怨毒与悲伤的意念,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涌来,冲击着凌渊的神魂。
寻常人若受此冲击,只怕早已心智迷失,或癫狂或昏迷。但凌渊道心稳固,青霜之气自行流转护住灵台,将那怨念寒意尽数隔绝在外。他身后的苏晚晴虽觉一阵心悸寒冷,却也未被直接冲击。
“冯……贼……”一个极其微弱、仿佛水滴落入深潭般的女子声音,断断续续地响起,充满了刻骨的恨意,“辱我……清白……逼我……致死……我不甘……不甘……”
随着这声音,池中水雾翻腾,那灰白身影骤然清晰了几分,依稀可见是一个身着旧式衣裙的年轻女子形态,长发披散,面容模糊,唯有一双“眼睛”的位置,亮着两点幽深的、充满怨恨的光芒。四周的温度更低了,池边草木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苏晚晴虽心中害怕,但听到那女子饱含血泪的控诉,同为女子,一股同情与义愤油然而生,竟压过了恐惧。她上前半步,与凌渊并肩,对着池中身影,柔声道:“姐姐莫要太过悲伤。那冯县令早已作古,恶有恶报。你……你可还有何未了心愿?或有冤情需得昭雪?我爹爹乃是本县县丞,或可相助。”
那池中身影似乎怔了一下,“目光”转向苏晚晴,幽光闪烁不定。怨毒之意稍减,却更添悲苦:“昭雪?我……我家早已无人……沉冤百年……谁人记得?我只恨……恨那负心薄幸,恨这池水冰冷,困我魂魄,不得超生……”
凌渊静静听着,待她情绪稍平,才道:“冯贼已死,恩怨已成过往云烟。你滞留此地百年,受池水阴寒侵蚀,魂魄日渐虚弱,纵有滔天怨恨,又能如何?不过是徒增痛苦,渐化厉鬼,最终神智全失,为祸一方,届时自有天道收之,或遭修士诛灭,岂非更添罪孽?”
他的话平静而直接,如同冰水浇头。那池中身影猛地一颤,幽光剧烈闪烁,四周水雾翻滚,怨气勃发:“你……你也来逼我?!”
“非是逼迫,而是指明前路。”凌渊不为所动,继续道,“你若能放下执念,散去怨气,我可为你诵经引路,助你重入轮回,来世或可得个清白安宁。若执迷不悟……”他顿了顿,指尖一缕青霜之气萦绕,带着清冽锋锐的寒意,“我亦可助你解脱,只是此法,于你魂魄有损,恐难再入轮回。”
软硬兼施,直指核心。
池中身影沉默下来。水雾不再剧烈翻腾,但那悲苦哀戚之意却愈发浓重。百年孤独,恨意煎熬,她岂不知自身处境?只是那口怨气难平,那冰冷的池水如同枷锁,让她无法离开,也无法忘却。
苏晚晴看得心酸,忽然想起什么,道:“姐姐,你可是担忧身后无名,无人记得你的冤屈?晚晴虽力薄,却愿为你立一小小牌位,不记名姓,只书‘池中苦主之位’,供奉于城外白云庵中,请庵中师傅每日诵经,为你祈福,化解怨气。你看……可好?”
凌渊看了苏晚晴一眼,未曾阻拦。这倒是个法子,虽不能真正昭雪,却是一种慰藉与承认。
那池中身影再次转向苏晚晴,幽光微微颤动,良久,那股沸腾的怨气,终于开始缓缓平息、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切的疲惫与茫然。
“牌位……诵经……”她喃喃重复,“真的……可以吗?”
“自然。”苏晚晴用力点头,“晚晴明日便去办。”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夜风呜咽,池水微澜。
终于,那灰白身影,缓缓地、朝着苏晚晴的方向,似是而非地……“福”了一福。
“多谢……小姐……”声音轻若游丝。
随即,她转向凌渊:“道长……我愿……散去执念……只求……来世……莫再遇人不淑……”
话音落下,那凝聚的身影开始缓缓变淡、消散,如同融入水雾之中。池面上那股灰白阴气也随之收敛,沉入水底。那股萦绕不散的阴冷与悲伤之意,如同退潮般迅速褪去。
四周温度回升,烛火恢复了正常的跳动。
凌渊不再迟疑,上前一步,立于香案之前。他并未动用复杂符咒,只是闭目凝神,以指蘸取碗中清水,在黄纸上快速书写起来。所写并非寻常符文,而是一篇简短的、充满安抚与引导之意的《太上洞玄救苦拔罪妙经》节选。每一笔落下,都隐隐有清光流转,带着他精纯的神念与一丝青霜之气的清冽。
经文写完,凌渊将其就着烛火点燃。纸灰并未四散,而是化作点点细微的、带着微光的尘埃,如同夏夜流萤,缓缓飘向荷花池中心,没入水面,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凌渊口中开始低声诵念超度亡魂的往生咒文。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仿佛与某种冥冥中的规则共鸣。
池水无风自动,漾开一圈圈细微的涟漪。水底似乎有极淡的、温暖的金色光晕一闪而逝,随即彻底归于平静。
那股萦绕县衙后宅多日的水腥气,也在此刻彻底消散。
诵经声止。
凌渊睁开眼,左眼银芒敛去。池面雾气散尽,残荷依旧,却再无半分阴森之感。
苏晚晴轻轻舒了口气,这才发觉自己后背已被冷汗浸湿。她看向凌渊,眼中满是敬佩与感激。
“结束了。”凌渊转身,对苏晚晴道,“明日记得兑现承诺。另,此池淤塞多年,阴气浸染,需得彻底清理,引活水冲刷,池边多种向阳花木。令尊官气清正,居住于此,自可保家宅安宁。”
苏晚晴连忙记下,郑重应诺。
两人离开荷花池,回到前院。苏文远早已在书房中等得心急如焚,见二人安然归来,且女儿神色虽疲惫却并无大碍,凌渊也依旧气定神闲,连忙询问经过。
听罢,苏文远亦是唏嘘不已,对凌渊更是感激不尽,连声道:“道长真乃神人!不仅解了眼前之厄,更化解了一段百年冤屈,功德无量!”
凌渊只是摇头:“因果而已。”
他心知,清河县之事已了。城西煞气、南街邪物、城外妖巢、衙内阴魂,皆已处置妥当。虽不算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却也让他对这山下红尘、人心鬼蜮,有了更真切的一层体会。
苏文远极力挽留,言道要设宴酬谢,并奉上丰厚谢仪。凌渊只取了些许干粮、盐巴、清水,以及一套换洗的普通粗布衣衫,又将那件沾染血污的旧道袍留给苏福处理,其他一概谢绝。
“道长……”苏晚晴送他至府门,欲言又止,最后只深深一礼,“道长恩情,晚晴铭记于心。山高水长,望道长……珍重。”
凌渊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没再多言,转身步入已渐渐熙攘起来的街道。
霜发背影,很快消失在清河县清晨的人流之中。
苏晚晴站在门口,望着他离去的方向,久久未动。秋风拂过,带着凉意,也仿佛带走了一些东西。
她知道,这位如孤鹤惊鸿般的白发道长,不会在此停留。他的路,在更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