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今天要推的小说名字叫做《天上人间浮沉录》,是一本十分耐读的现言脑洞作品,围绕着主角苏清晏之间的故事所展开的,作者是一口一只卷。《天上人间浮沉录》小说连载,作者目前已经写了103569字。
天上人间浮沉录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沈聿视角,时间线:从第一次见到苏清晏,到故事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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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冬·初遇
第一次见到苏清晏,是在天上人间的走廊里。
那天我本不该去——集团旗下一家娱乐城的账目出了问题,牵扯到几个股东。陈默查到有些钱流向了周明远的账户,而周明远那晚正好在天上人间有个局。
我带着人直接闯进去时,包厢里一片狼藉。几个中年男人喝得烂醉,搂着陪酒女上下其手。只有她,苏清晏,站在角落的阴影里,穿着黑色制服裙,背脊挺得笔直,手里端着一个几乎空了的托盘。
周明远也在,看到我进来,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慌乱,随即换上招牌的温和笑容:“沈总,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我没理他,目光落在那个女孩身上。她垂着眼,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密的阴影,侧脸的轮廓像极了某个人——一个我以为早已忘记的人。
“她是谁?”我问曼姐。
曼姐低声说:“新来的,叫清晏,北外的大学生,家里出事了,来这儿挣钱给母亲治病。”
清晏。名字也好听。
我走过去,抬起她的下巴。她被迫抬头看我,眼睛里没有惊慌,没有讨好,只有一片死寂的平静。这种平静,我在母亲跳楼前的眼睛里见过——那是绝望到极致后的麻木。
“今晚跟我走。”我说,声音不大,但包厢里瞬间安静了。
她睫毛颤了颤:“抱歉,我只陪酒,不出台。”
包厢里有人倒吸冷气。周明远想要打圆场:“沈总,小姑娘不懂事……”
我摆摆手,盯着她的眼睛:“我不是要睡你。我母亲生前收集了不少法国文学的原版书,想找个懂法语的人整理。月薪五万,做不做?”
她愣住,显然没想到是这样的条件。
“为什么?”她问,声音很轻。
“因为你像我母亲。”我实话实说,“她也会说法语,也喜欢文学,也曾经为了钱不得不低头。”
这是真话,但不是全部真相。更重要的原因是——我调查周明远很久了,需要一个能接近他的人。而这个女孩,以她的处境,很容易被周明远盯上。与其让她成为周明远的棋子,不如让她成为我的。
她犹豫了很久,最终点头:“我做。但我需要预付一个月工资。”
我当场签了支票。她接过支票的手在颤抖,但眼神依然平静。
那晚,我让人送她回住处。陈默问我:“沈先生,这个女孩有什么特别的?值得您这么费心?”
我点燃一支雪茄,看向窗外:“陈默,你觉得一个被逼到绝境的人,会变成什么样?”
陈默想了想:“要么彻底堕落,要么绝地反击。”
“她会是后者。”我说,“我在她眼睛里看到了火种,虽然微弱,但还在燃烧。这种人,要么死在黑暗里,要么烧出一片光明。”
“您想帮她?”
“不完全是。”我吐出一口烟圈,“我也想看看,光明和黑暗,到底哪个更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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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春·保护**
苏清晏很聪明,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
她很快学会了上流社会的礼仪,法语翻译做得无可挑剔,甚至在帮我整理母亲遗物时,发现了几件我一直没注意到的珍贵书信。
但她始终和我保持距离——恭敬、礼貌、但疏离。她叫我“沈先生”,从不逾矩,从不打听我的事。
我知道她在怕我。这很正常,这个圈子里没有人不怕我。但让我意外的是,她怕我,却不怕周明远。
周明远开始频繁约她,以“商务翻译”的名义。她每次都去,每次回来都会详细汇报谈话内容,包括周明远试探性地问起我的生意、我的背景、我的软肋。
“他想拉拢你。”我对她说,“或者,想通过你了解我。”
“我知道。”她点头,“所以我说得很少,听得多。”
“不害怕吗?”
“怕。”她坦白,“但更怕没钱给母亲治病。”
这种直接让我欣赏。很多人为了面子会说漂亮话,但她不,她承认自己的恐惧,承认自己的需要。这反而显得真实。
有次周明远带她去参加一个酒会,江亦辰那小子也在,喝多了想对她动手动脚。我赶到时,她正用高跟鞋踩在那小子的脚上,用法语骂了一句我听不懂但想必很精彩的话。
我把她拉出来,在车上问她:“刚才那句法语什么意思?”
她脸红了:“意思是……‘你的教养和你的品味一样糟糕’。”
我笑了,难得真心地笑:“骂得好。”
她惊讶地看着我,大概没想到我会笑。其实连我自己都没想到——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笑过了。
从那天起,我开始真正关注她,不再仅仅是因为她像母亲,也不仅仅是因为她是对付周明远的棋子。
我开始留意她的小习惯——紧张时会不自觉地咬下唇,思考时会用手指绕发梢,开心时眼睛会弯成月牙。
我开始期待每周三的晚上,那是她固定来帮我整理书房的时光。虽然大部分时间我们都沉默,她在书架前整理书籍,我在办公桌前处理文件,但那种安静的陪伴,竟然让我感到……温暖。
是的,温暖。这个词对我很陌生。我从小在打打杀杀中长大,二十岁接手家族生意后更是刀口舔血。温暖是奢侈品,我不敢碰,也碰不起。
但苏清晏就这样闯进来,带着她的倔强、她的脆弱、她的清澈,一点点融化了我心里的冰。
我知道这很危险。动情是弱者才做的事,而我不能成为弱者。
所以我开始刻意疏远她,减少见面的次数,让陈默去对接她的工作。她显然察觉到了,但没有问,只是更加恭敬,更加守礼。
这样也好,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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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秋·失控
陆承洲的出现,打乱了一切。
那个陆家的二公子,法学院的高材生,苏清晏的青梅竹马。他看她的眼神,瞎子都能看出里面的爱意。
而我看到他们在一起时,心里涌起的情绪,连我自己都感到陌生——那是嫉妒,纯粹的、不加掩饰的嫉妒。
我调查了陆承洲,资料显示他是个干净得几乎透明的人:成绩优异,品行端正,没有不良嗜好,对苏清晏一心一意。如果苏清晏选择他,会过上平静、安稳、幸福的生活。
这正是我应该希望的——让她远离这个肮脏的圈子,去过她该过的生活。
但当我想到她会嫁给别人,会对别人笑,会为别人生儿育女时,心里的野兽就开始咆哮。
所以我做了件卑鄙的事——我让人透露给陆承洲,苏清晏在天上人间工作,还接受我的“资助”。我知道以陆承洲的家庭背景和性格,他接受不了这些。
果然,他们吵架了,分手了。
苏清晏来找我那晚,下着大雨。她浑身湿透,站在我办公室门口,眼睛红肿,但一滴泪都没有。
“沈先生,您需要我做什么,我都做。”她说,“只要您继续帮我母亲治病,帮我还债。”
我知道她在说气话,她在用这种方式报复陆承洲,也报复她自己。
“你想清楚了?”我问,“这条路不好走。”
“我还有其他路吗?”她反问。
我没有回答,只是递给她一条干毛巾:“去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
那晚她睡在客房里。我处理完工作已是凌晨三点,经过客房时,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哭声,像受伤的小兽在呜咽。
我站在门外,手放在门把上,最终还是没有进去。
安慰的话我不会说,拥抱的姿势我不熟悉。我能给她的只有钱和庇护,而这些,在真正的痛苦面前,苍白无力。
第二天,她恢复了平静,甚至比之前更冷静。她开始主动接触周明远,开始打听文物走私的事,开始收集证据。
我知道她在做什么——她要为父亲报仇。
我没有阻止。一方面,这符合我的计划;另一方面,我也想知道,她能走多远。
但为了保护她的安全,我派了更多的人暗中跟着她。陈默问我是不是太投入了,我没有否认。
有些事,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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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冬·巴黎
巴黎之行,是我最接近失控的一次。
当我知道周明远要带她去法国时,第一反应是阻止。但理智告诉我,这是收集证据的最佳机会。
所以我安排了陈默提前过去,布置好一切。但我还是不放心,最终还是亲自飞去了。
酒会上,我看到她挽着周明远的手臂,穿着香槟色的礼服,颈间戴着那条该死的项链。她笑得得体,举止优雅,像个真正的上流社会名媛。
但我知道那不是真正的她。真正的苏清晏,会在翻译累了时揉眼睛,会在吃到好吃的时眼睛发亮,会在听到好音乐时手指轻轻打拍子。
而此刻的她,像个精致的木偶。
我走过去,故意提起那条项链的来历。看到她脸色发白,我心里有种扭曲的快感——看,周明远不是什么好人,他连前妻的遗物都敢拿来利用。
但我马上又后悔了。我不该用这种方式提醒她,不该让她在那种场合难堪。
后来在阳台,我告诉她项链的真相,告诉她周明远前妻和那些女人的事。看着她震惊的表情,我心里一沉——我把她拖进了更深的黑暗。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她问。
“因为我不想看到你成为下一个受害者。”这是真话,虽然不完整。
那晚她跟周明远离开后,我没有回酒店,而是开车在巴黎街头漫无目的地转。陈默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事。
但我知道有事——我开始在乎她了,太在乎了。
而这种在乎,会让我们都陷入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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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春·真相**
周明远死了,死在医院里。
苏清晏去见了他最后一面,回来后晕倒了。我在医院守着她,看着她苍白的脸,第一次感到恐惧——不是对敌人,不是对危险,而是对可能失去她的恐惧。
她醒来后,我把她父亲的遗物还给她。那块翡翠平安扣,其实不是她父亲抵押给我的,是我在拍卖会上买的。但这样说,能让她更容易接受。
她问我为什么帮她,我给了她一个半真半假的答案。
真相是:二十年前,我父亲沈国华和她的父亲苏明诚是好友。他们一起经营古玩生意,都坚持“诚信”二字。后来父亲被人陷害入狱,苏明诚四处奔走想救他,但失败了。父亲死在牢里前,托人带话给苏明诚:“如果将来我儿子需要帮助,请拉他一把。”
苏明诚记住了这句话。所以三年前,当我刚洗白上岸,想进入文化投资领域时,是他给我引荐了第一批客户,教我辨别文物的真伪,告诉我这个圈子的规则和潜规则。
他从不提父亲的事,只是像对待子侄一样待我。直到他去世前一个月,才把我叫去,说了那段往事。
“沈聿,我可能快不行了。”他那时已经病得很重,“如果我走了,拜托你一件事——帮我照顾清晏和我妻子。别让她们被那些债主逼死。”
我答应了。但我没想到,他的死不是因病,而是被人逼死。
更没想到,逼死他的人,是我一直在调查的周明远。
所以当苏清晏出现在天上人间时,我觉得这是命运——我要完成对苏明诚的承诺,也要为父亲报仇。而苏清晏,是连接这两件事的关键。
但这些,我没有告诉她。有些真相太沉重,一个人背负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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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秋·放手**
特别调查组介入后,我知道大局已定。周明远的网络会被连根拔起,郑老那些人也逃不掉。
苏清晏安全了,她可以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
而我和她,也该回到各自的位置了。
最后一次见她,是在国家大剧院《镜城》的演出现场。她坐在第一排,身边是她母亲。她专注地看着舞台,侧脸在灯光下柔和美丽。
我在最后一排看了她很久,直到演出结束,直到她离开。
陈默问我:“不去打个招呼吗?”
“不了。”我说,“这样就很好。”
她应该有更好的人生——干净的、明亮的、远离黑暗的人生。而我,已经在黑暗里待得太久,久到不习惯阳光。
后来她去了法国留学,我让陈默定期给我她的消息:她拿了奖学金,发表了论文,修复了一件重要的文物……
每一条消息,我都仔细看,然后存进一个专门的文件夹里。那个文件夹的名字叫“光”。
她是我黑暗人生里,唯一的光。
但我不能把她留在黑暗里。光应该照耀在更广阔的地方。
所以当顾夜白告诉我他要去维也纳深造时,我推了一把——我赞助了他的奖学金,条件是他两年内不能回中国,不能联系苏清晏。
我想给他们时间,也给她时间。如果两年后,她还想他,如果他们还有缘分,那我祝福他们。
如果她忘了他,如果她遇到了更好的人,那我也祝福她。
只要她幸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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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巴黎重逢**
五年后,在巴黎又见到她,是在一场学术论坛上。
她站在台上,用流利的法语讲述琉璃修复的哲学。自信、从容、光芒四射。
台下的她,不再是那个需要我保护的女孩,而是一个独立、强大、知道自己要什么的女性。
我坐在最后一排,安静地听。她演讲时引用了老子的话:“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揉捏陶土做成器皿,有了器皿中空的地方,才有器皿的作用。
她说,琉璃的珍贵不仅在于它的实体,更在于它能容纳光、折射光的虚空。修复的意义,就是让这种容纳和折射的能力得以延续。
讲得真好。
论坛结束后,我在塞纳河边等她。看到她走出来,我递给她热巧克力,就像五年前那样。
我们沿着河散步,聊工作,聊基金会,聊那些无关紧要的事。
我没有告诉她,这五年我一直在关注她;没有告诉她,我在巴黎买了公寓,只是想离她近一点;没有告诉她,每次来巴黎出差,我都会在她学校附近转悠,希望能偶遇。
有些话,一辈子说不出口,也挺好。
分别时,我给她那把公寓钥匙。她显然很惊讶,但没有拒绝。
“谢谢您,沈先生。”她说。
“不用谢。”我说,“清晏,你要幸福。”
她点头:“您也是。”
看着她走进地铁站,我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了。
从今往后,我不会再来打扰她的生活。她有她的路要走,我有我的桥要过。
但我会永远记得——在那个寒冷的冬夜,一个女孩穿着单薄的衣服,站在天上人间的走廊里,背脊挺得笔直,眼里有光。
那道光,照亮了我此后所有的黑暗。
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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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聿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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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沈聿是这个故事里最复杂的角色。他冷酷,但重诺;他掌控一切,却愿意放手;他身处黑暗,却向往光明。
他对苏清晏的感情,从一开始的利用,到后来的保护,再到最后的成全,是一个男人最深沉也最无奈的爱——我爱你,所以我要你远离我;我爱你,所以我要你幸福,哪怕那幸福里没有我。
有些爱,不说出口,是因为太沉重。
有些爱,不在一起,是因为太珍惜。
沈聿选择了最艰难的那条路——在黑暗中守护光明,然后目送光明远去。
这大概是一个在黑道里打滚半生的男人,能给出的最温柔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