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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竞之志虞书欣王鹤棣在线全文免费阅读

经典热门小说《不竞之志》是大神级网文作者今生不识花与月的代表作,这本书主角是虞书欣王鹤棣。简介:许西街道有个姑娘,每天都要到天桥上看夕阳,看的时候还爱大喊大叫,从她站的方向,往前看就是繁华的锦东,堆砌在街道最前面的连续不断的商场和超市,点缀在后面的一层层的商业大楼和高级住宅,许西在她的身后,天桥…

不竞之志虞书欣王鹤棣在线全文免费阅读

《不竞之志》第1章 花与少年

许西街道有个姑娘,每天都要到天桥上看夕阳,看的时候还爱大喊大叫,从她站的方向,往前看就是繁华的锦东,堆砌在街道最前面的连续不断的商场和超市,点缀在后面的一层层的商业大楼和高级住宅,许西在她的身后,天桥不是许西的天桥,也不算是锦东的天桥,她是横亘在锦东和许西之间的来自远方的恩客,替锦东隔绝了来自许西的污秽与肮脏,替许西遮挡了来自锦东的傲慢与无礼,它是保护的屏障,是遮羞的绸缎,总之是值得颂扬的存在。

所以虞书欣爱它。

站在那上面,一抬眼就是广袤的天际,驱赶了所有记忆里的混乱与瑟缩。她总是在这样的光景里幻想着明天。

所有人都知道,她拥有无可匹敌的快乐感官,只要她愿意,她可以成为任何人的太阳。

只有一个人不知道,她不喜欢跟别人分享天桥的夕阳,包括冲着天际呐喊时的疯狂与快乐,那里有独属于她一个人的张狂到过于可笑的伟大理想,是她坚定的信念,也是悬她不可一世的羞耻心上一把尖刀。

“张凌赫,你不要再跟着我了哦,”小姑娘皱着眉头夸张的对着半坡上的少年比划着手势,那少年见状停了下来,抬起头看她,还是不说话。

“你不要装哑巴,我现在好声好气的和你说话,漫画书里只有坏人才会一直跟在女孩子的身后。”

那少年瞬间瞪大了眼看她,就差把“他没有,他不是”几个大字刻在脸上。

“你也不要装傻,我听我妈妈说了你这次摸底考全班第一,所以你听得懂,不要跟着我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吗?”用她妈的话说她,就是老是喜欢呲牙咧嘴说话,好话赖话最终解释权都归她。

她妈妈从来不会用什么好的词汇形容她,在她的眼里,虞书欣就是全世界最有心眼子的小女孩,是会长成没出息的大姑娘的小女孩。

虞书欣没有生气,她不能对一个刚刚被爸爸抛弃只能自己一个人来租地下室的孩子生气,但同时,她也不能对她妈妈派来的监察员不生气。

她只想气走他,但没想到他是根无耳的木头,硬生生跟着走完了全程,就快随着她登顶。

“你一定要跟我上去吗?那你得告诉我一个关于你的秘密。”虞书欣最后还是妥协了。她想做一个她尚且可以接受的交换。

张凌赫的脑回路弯弯绕绕,里面都是知识,没有秘密。

他一时半会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我穿37码的鞋…”

比同龄男孩子大好多的脚,不知道算不算秘密。

“嗯…你知道什么叫秘密吗?”十三岁的女孩比十三岁的男孩子高了一个脑袋,又站在坡顶,眼睑下垂望着他的时候,莫名有种压迫感。“就是你不想让别人知道的,别人知道了你会很难受的那种事情,你懂吗?”

张凌赫点了点头,好像是在重新组织语言。

“我妈妈去世了,我爸爸不要我了。”

这会儿换到虞书欣发呆了,不想让别人知道,别人知道了自己会很难受,符合她说的定义。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了,”张凌赫沉默了片刻又补充道:“我没有能和你交换的秘密,但是,我也不会泄露你的秘密。”

“我没有秘密,”她的嘴巴在她的脑子反应过来之前反驳道。

异想天开算秘密吗?就算是秘密也只能是一个人的秘密。

“37码的鞋勉强算秘密,但是能不能换我无视你,换你不嘲笑我?”

“你大可以和一个不如你的我成为朋友,因为我根本没有资格嘲笑你。”

夏天的太阳很烈,把两个人的话烤得干巴巴的,致使虞书欣从张凌赫那句没有任何起伏的宣誓似的句子里听出了一丝怒意。

“你跟着我,我妈妈能给你减掉多少房租?”

虞书欣妈妈跟张凌赫说,虞书欣是个喜欢斤斤计较的小丫头,别人稍微得了点她的好处,就要被迫听她念好久的经。

张凌赫果断让大脑切换了睡眠状态。

容易回答的问题简要回答,不容易回答的问题一概一问三不知。

“全免,她没让我一直盯着你,只是嘱咐我稍微看着点你,但我觉得做人要知恩图报…”张凌赫是后知后觉才发现他的睡眠状态把唐僧打回了原形,也是后知后觉才发现,虞书欣一边听他念经一边带他上了天桥。

张凌赫看见了太阳,并且他以为那是属于他的独一无二的太阳。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话很多哎,”虞书欣双手撑在天桥护栏第三层的柱子上,看起来还是有点吃力。

他好像真的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然后假装看了一会儿虞书欣在逆光中根本看不清的脸,抬起手指了指她:“你,算吗?”冷漠片刻后突然笑了出来。

虽然他嘴角的弧度很轻微,但虞书欣还是察觉到了他那一抹诡异的笑。

“你笑什么?”虞书欣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之前明明还是一副腼腆的小可怜样子,怎么上了个天桥突然换了副面孔。

“可能是因为我想起来,我从搬过来开始,每天都会听到有人在桥上喊加油,我一定会成功之类的话,我突然想到有可能是你喊的。”

“每天?在我家那边,都,能,听,到…啊啊啊…”

“像这么凄厉的声音倒是很难听到。”

“你还说你不会嘲笑我…”虞书欣说着撇起嘴就要哭,这不是张凌赫想看到的。

不过他还是短暂的停了几秒才安慰她,因为他觉得,她哭起来好好笑。

很令人开心。

“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这么坚定又励志的想法,写进教科书里都是正面例子。”

“除了这些,你还有听到其他的吗?”虞书欣一边抹着不知道在哪的眼泪,一边试探性的询问道。

“没有,”是真的,他摇了摇头。

“那就好,”刚刚的“哭声”戛然而止,张凌赫甚至觉得有点突兀,对面的人长吁了一口气,“既然你听不到的话其他人应该也听不到。”

“不过我既然带你上来这里,就意味着我会跟你分享我的事情,但是你不能告诉其他人,你现在需要发一条毒誓,很毒很毒的那种,保证你一定不会告诉别人。”张凌赫注意到虞书欣终于放过了那双撑在护栏第三层柱子上也略显吃力的胳膊,甚至拿下来的时候还自己绊了一下自己,然后又重新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站到他的对面,一本正经的开始说话。

今天的太阳也像个笑料,不是嘲笑,是字面意思,可以让人笑的材料,她的表达欲会通过各种形式表现出来,肢体也好,语言也好,表情也好,十分统一的花里胡哨,博人眼球。

如果让虞书欣知道张凌赫这样想她,那张凌赫就会变成她的第二个妈,就像她前几天刚刚学到的谚语,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如果让张凌赫知道虞书欣这样想他,他会点点头说,果然是个学渣。

不过这都不重要,目前在张凌赫眼里,可能因为虞书欣她妈,虞书欣暂时有了能让一切词汇变成褒义的能力,学渣也不一定傻。

虞书欣不知道一会儿的功夫她已经在张凌赫的脑子里上天下地,显露各种神通,更不知道,张凌赫的知识并没有占据他太多的脑容量,他还有大部分的脑容量用来奇思妙想,目前主角是虞书欣。

但是学霸也会因为走神被逮。

学霸可以错过讲解过程,但一定不能错过提问过程。

除非这是道送命题。

“你刚刚是不是走神了?”

按照逻辑分析,这道题只有“是与否”两种答案,回答“是”这道题送命,回答“不是”,下道题送命,还会搭上虞书欣的信任值。

“嗯,你继续…”泰山崩于顶而喜怒不行于色。

张凌赫一般只有在他爸爸妈妈吵架的时候才会进行这种高端操作,俗称“摆烂”。

“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这里的…”张凌赫从来没想到自己会在听到这首歌的时候感到自己被拯救,而且还唱的极为难听,配合着那把破吉他一成不变的急促和弦以及许西午后街道的各种叫卖声成为噪音中的极品。

不过他真的好自信。站在护栏的最顶端架着吉他睥睨众生,当然如果交警叔叔过来的时候他没像个猴子一样落荒而蹿,可能会更帅一点。

当然如果他没有在被追的时候祸水东引,那会更好。

当然如果他不是王鹤棣,那简直就是天使本使。

“傻愣着干嘛,跑啊。”张凌赫想不出原本在桥对面的人专门跑过来喊他,除了故意陷害外还有什么其他目的。

其实这个时候你大可以装作不认识我。无语。张凌赫用眼神控诉着王鹤棣。

“关你什么事?”虞书欣用眼神控诉着张凌赫。

“关我什么事?”张凌赫无辜。

“你哩几该给喔赞尺…”交警叔叔口音挺重,不像现在的小朋友都学普通话。

“不管了,先跑吧。”

许西街道的下午,是锦东那些体面人“返璞归真”的时候,进入锦东时,他们会在商场门口的饮品店要一杯速溶咖啡,回到许西时,他们会在街道的小摊上要一碗烤面筋,这种小摊随处可见,挤挤挨挨分布在街道的两侧,冒着呛人的烟火气,混着夏日人潮的热流,汇成一摊难能可贵的破烂。

虞书欣带着张凌赫自如的穿梭在这里,在这密集的人流里好像有一条别人看不到的只属于她的路,任她畅通无阻。

但是王鹤棣不行,街道里永远有不在同一个水平线上的建筑,他好不容易避开密不透风的人群,从一排排小摊后的狭小空间得到几步前进的空间,就发现前面已经是另一座房间的墙壁,严严实实的,让他只有原路返回的份,他到底不是美猴王,不能腾云驾雾,也不能飞檐走壁,更不能从那些摊贩的小车上跨过去,那样可能会得到一个大比兜。

而此时…虞书欣和张凌赫已经坐上了饭桌。

“死丫头今天回来这么早?早知道赫赫这么厉害,就该早早让你出手,”虞母捏了捏小凌赫的脸,十三岁的小少年脸嫩的能掐出水来,拿虞母第一次见张凌赫的话来说就是这白嫩嫩的小帅哥,谁不心水谁脑子有毛病。

“看着比之前长了点肉,更好看了,男孩子还是要多长肉才好看,来,多吃点。”

虞书欣看着自己妈妈的嘴脸,忽然有点怀疑自己和张凌赫到底谁才是亲身的。然后脑补了一场换子大戏,心里越想越气。

“哪胖了,只有脸吧,还是被你掐的,掐肿了都,坏妈妈…”

“死孩子,怎么这么说妈妈呢…”虞母给虞书欣后脑勺浅来了个小比兜。

“张凌赫吃饭呢,给我蹭蹭呗!”

然后店外面突然来了个像被狠狠比兜过的…

“哪来的猴,吓死我了…”虞母刚好坐在门对面,刚说完自家女儿,抬头打眼一扫,就看见一个黑不溜秋的瘦瘦小小的影子弯着腰,差点以为自己做噩梦了。

张凌赫觉得自己手里的筷子好像有点脆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断了。

虞书欣仔细看了看门口的影子,突然想起来这人是谁了,云水初中赫赫有名的校园吉祥物,星期一升旗,红旗飘飘有他是讨个好彩头,一群姑娘对着他双手合十,求考试顺利,求家人平安,求姻缘美满(啊不是,我们好学生从来不早恋),反正只要有什么愿望都对着他许就行,灵不灵的不好说,就看他还挺享受呲个大牙在那嘻嘻哈哈的,反正大家开心就好,当然,也有男生求,双手合十的也不是没有,不过每次都会吓得他魂飞魄散,表情跟吃了苍蝇没啥区别,不过大多数男生都是直接喊话。

“王鹤棣,保我走个狗屎运。”

“走个狗屎还行,运不好说,这东西吧,太虚…”

“王鹤棣,保我这次考试进前十能。”

“我能摆脱倒一,再说你进前十的事儿吧。”

“王鹤棣,保我追到喜欢的妹子。”

“哪家的,我告诉人家长,有猪盯上你家白菜了。”

“王鹤棣,你怎么还性别歧视…”

“谁说的,你看张凌赫。”

张凌赫:智障,勿cue。

“我爸说了小时候不会对女孩子好,长大之后多半要打光棍。”

总之,王鹤棣此人从初一刚入学开始就渐渐背负起了云水初中整个校园的欢声笑语,并且一连两年,愈战愈勇,每次站在红旗下周身都散发着一种我的地盘我做主的明媚与光荣。

当然他也有不会站到红旗下的时候,一般都是因为他忘了这是周一。然后下周光荣的续上。

本来红旗飘飘这种事因为顾及学生的面子所以学校只有在觉得有必要这样处理的情况下才会进行,可是自从王鹤棣刚入学那几周总是因为各种稀奇古怪,阴差阳错,莫名其妙的问题多次登台,在学校打出了名声,而且他本人检讨写不出几个字,好像也很爱飘,索性学校直接摆烂,有事没事让他飘一飘,校园吉祥物的称号更是他们班主任在荣获“最受欢迎班主任”之后在领奖台的亲封的。

原话是:“自从我们班来了个校园吉祥物,我在同事中的存在感就蹭蹭往上升呢,他们每天都会变着花样来问我同一个问题,王鹤棣今天干嘛了?”

总之,王鹤棣也算是云水初中传奇人物之一。

至于虞书欣为什么在他光鲜亮丽的时候认不出他,反倒在他黑不溜秋的时候认出了他,这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张凌赫放下碗筷出去看他,也没让他进去的意思。

不过在不请自来这件事情上王鹤棣从小就有惊人的天赋,“别说了我在主街根本走不下去,就拐进了一条巷子,”王鹤棣顿了一下,看着虞母扑闪了两下脸上唯一还干净的两颗大眼珠子,“阿姨这哪里能洗脸啊…”

“屋里有卫生间,看这眼睛嘎嘎亮,洗洗估计还能看。”

“你们先吃吧,我去看看他。”张凌赫感觉自己眉心突突跳,没想到他落魄至此还是摆脱不了这个嘚儿。

“我放了身衣服在门口,洗完换上。”

王鹤棣以为张凌赫放完衣服就离开了,谁知道换完衣服出去的时候他正坐在卫生间对面等他,这搁谁谁不得吓一跳啊,不要以为傻子不知道害怕。

出去的时候饭桌上多了一副碗筷,虞书欣还趴在桌上挑菜,她有点挑食,吃个饭一个小时,半个小时都在挑菜。虞母早就吃完了正在柜台那边忙活,看见他俩出来便招呼他俩去吃饭:“阿姨加了双碗筷,你俩快去吃饭吧,”然后又把眼光移向了洗干净的王鹤棣身上:“这个也好看,阿姨对不起你,刚刚还说你像猴…”

“阿姨,我不是像猴,”王鹤棣突然认真了起来,虞母愣了一下:“我是如来佛祖玉皇大帝观音菩萨指定取西经特派使者花果山水帘洞美猴王齐天大圣孙悟空啊!”

“所以阿姨,我就是猴,我是猴系帅哥。”

“赫赫,你朋友真幽默啊!”

“我们只是小时候住在一个院里,我和他也不太熟的,阿姨。”

“张凌赫,你怎么…”

“你们到底吃不吃,不吃不要影响我食欲。”虞书欣终于在夹缝里找到一个说话的机会。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算话很多了,没想到中午一个唐僧,下午一个猴子,自己顿时变沙僧。

“吃吃吃,”王鹤棣一边说一边坐到了张凌赫原本的位置上。他倒是还没动筷,但他记得好像筷有点松动了。

“阿姨这个筷子好像有点折了…”

“能用就行,”张凌赫把他的筷子和王鹤棣对调了下。

“张凌赫我就知道你还是认我这个兄弟的。”

张凌赫:那是因为筷子本来就是我弄折的。

王鹤棣属于能干两件事的时候绝对要干三件事,比如说他现在切换了吃饭讲故事回忆往昔模式。

“对,刚刚不是说到我进了个小巷子嘛,估计前面是饭馆啥的,后面都是那种刺啦刺啦煽风点火的还老冒烟,然后正好有一户卸炭,我就晚走了一秒,哐那卡车就侧着下来,那个炭砸在地上呼啦啦一圈都是黑煤灰,我就差点被埋里面了,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啊?”王鹤棣讲完故事立马转过头看着虞书欣接上最后一句:“我刚刚就想说了。”

“我…我吗?”虞书欣有点心虚,“我到红旗下许过愿,你估计是扫了一眼啥的…”

“啊,原来你也是我的迷妹…”

虞书欣愣了,“…啊对对对,你在云水可是很出名呢。”

“啊是吗?”王鹤棣配合她笑了笑,下一秒却立马拉下脸来:“在编,你以为我真傻啊,虽然我云水吉祥物的名号校内外广为人知,许愿的事情也被传的沸沸扬扬,但其实每次真正能停在那儿的女生就那么几个,和我都熟透了,没你。”王鹤棣眯了眯眼凑近了虞书欣,他不近视,只是感觉这样比较帅:“我怎么感觉更像…”

“也许我们远远的对视过呢,”这个她真没说谎,确实是远远的对视,并且不止一眼。

“上次苹果园那个是你。”

关于他在苹果园墙上和马路上一个女生生死时速这件事。

王鹤棣先发个誓,他真的不是去偷苹果,否则的话就让他永远考倒一,他只是单纯觉得在苹果园里乘凉花是甜的,草是咸的,空气是香的,不用柴米油盐抬眼望去就是大餐,还超级环保。

王鹤棣刚刚爬上墙观察完前方敌情,就有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来人啊,有人偷苹果…”

然后从这里他和虞书欣对视了第一眼。

“你不要胡说哦,我没有…”对女孩子要绝对温柔礼貌。

“什么人会站在别人家墙上?”

“小偷…”

“来人啊有人偷苹果…”

也许是因为小时候只要他老妈一喊人,他老爸就会过来揍他,所以他养成了一个习惯,有事没事跑了再说。

但是虞书欣把手放在了他下去的时候必须要踩的墙上的坑里。

“哇,你好勇敢。”下不去他只能从上面跑,幸亏那墙比较宽,这下总该…

“来人啊有人偷苹果…”谁成想她锲而不舍的在下面的大路上和他并驾齐驱。

“跑步我就没输过,在墙上跑都能秒杀你,”王鹤棣跑了会发现虞书欣不见了,终于找了个差不多能踩的地儿哼哧哼哧的下了墙。

“果然…还是守株待兔比较好。”

“你有病啊,干嘛老追着我…”

王鹤棣实在是没想到,他好好的一个周末竟然用来跑酷了,他明明只想闻着果园的香气美美的乘个凉,他爸不信他就算了,还被不知道哪来的正义杀手追了一路。

最后两个人之间的追逐战,以王鹤棣腿抽筋栽倒在了河边的软泥里结束。

然后他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虞书欣追上去的时候,就看到一个暴风哭泣的泥人。

虞书欣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过分,那个果园那么大,他就算吃的话也吃不了几个,而且那个时候他已经要走了,自己真不至于一直追着人家,还害人家摔倒,不知道是不是摔疼了。

“对不起啊弟弟,你别哭了好不好,苹果我买给你好不好…”

王鹤棣哭的更厉害了,但其实他哭倒是和苹果以及摔倒没啥关系,只是今年入春以来他就老容易抽筋,晚上的时候还会腿疼,疼的特别厉害,他总担心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病,但又不想跟爸妈说,害怕他们担心,刚刚那一抽筋,他又突然想起了这个,脑补自己是不是快不行了,越想越悲凉。

有人安慰更糟,要是没人搭理他的话,他顶多抽抽两声就起来洗把脸回家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表演型人格,他抽空想了想。

“不用买苹果,你帮我编个花环好不好,就用那个绊碗花和柳树枝,”他看隔壁家小孩编花环玩可羡慕了,但是他手笨,而且要是戴花到头上的话肯定会被他爸爸笑话,不过现在他突然倒在一片花丛里,河边还恰恰有垂杨柳,还有个看起来就会编花环的小姑娘要给他买苹果,最关键的是他可能快要死了,所以他认为,这个花环一定是命运对他英年早逝的补偿。

“…好,”虞书欣愣了一下,然后坚定的点了点头,虽然她也没编过吧,但没吃过猪肉好歹见过猪跑。

“有点丑,但没关系。”

虞书欣没想到王鹤棣看着那个花环又哭了。

最后她实在有点担心他的精神状态,所以还是跟在他身后送他回了家,直到远远的他看见小区门口有人出来接他,她这才松了口气,也许是他爸爸吧,看起来真儒雅,还有点眼熟呢。

“王鹤棣,是你吗?”

“王主任,遛狗呢?您遛着,我先回家做作业了…”

“你给我站住,又跑呢撒泼去了,明天早上记得上台去做检查啊…”

“老师,我…”

“你什么你…”

“我好累,我回去组织一下明天要检讨的内容,作业可能就没时间写了,拜拜老师,您遛着哈…”说完这段他就捂着耳朵一路狂奔回了家。

不过哪怕他已经能做到过客厅如鼠窜,也还是逃不过她母上大人的法眼,他一心多用的能力明显遗传自他的母亲大人,她可是能做到一边和闺蜜手机聊天一边追剧一边和客户联系还能次次都逮住他的人,于是在他进自己房间前她被她妈逮着领子出现了如下对话。

“你这干嘛去了,弄成这样,给我说清楚,这身衣服今天刚换上,你就…”

“妈,我没时间,我刚刚在楼下遇到王主任,他交给我一个大任务,我现在得去搞了。”

“好,那快快快,还是老师布置的任务比较重要些,快去吧。”

王鹤棣乖巧的点了点头,“嗯我会的。”然后进了房间。

“这段对话好熟。”可能是在哪个电视剧里看到过?

不过王鹤棣自己也没想到今天做的事情居然是戴着一个丑花环,在自己屋子里耍帅。

要不是脸上的泥干了之后实在难受的紧,他可能能把那花环一直戴到枯,谁知道就洗个澡的功夫,那花环已经被他妈当做垃圾收走了。

他又不能问,不然又要被说喜欢女孩子的东西。

“检讨书,咳咳…各位同学各位老师大家早上好,我是初二三班的学生王鹤棣…”某人在操场做检讨,不过声音却已经顺着校园广播扩散在了整个学校周围,隔壁小学一小孩高傲的竖起来大拇指:“听见没,我们一个小区的,我大哥…”

“怎么又是他,每次检讨书除了那三个字和检讨书有关系之外,剩下的兴奋的就像在表演现场做自我介绍。”虞书欣一边值日,一边幽怨的看着黑板右上角挂着的音响。

“你之前不是听挺开心的吗?还说羡慕人家?”一起值日的小姑娘接着她的话茬,调侃道。

这件事呢是这样的,本来她是想着星期一又要跑操又要升旗老师还老爱叨叨叨,所以从初一的时候就扎根了周一的值日生组,不过后来她发现周一无限好,只是他们班的那破广播有点毛病,调不了声音,好多时候那个叫王贺弟的,话说这名字也挺奇怪,干嘛不叫贺哥呢,贺弟听着像跟班,算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每次都会在里面叭叭叭的念检讨,声音比老师讲话还要抬高不止一个八度,兴奋的像一只猴子,好像检讨里各种中二社死沙雕智障的人不是他。虞书欣刚开始听还觉得有意思,后来听多了就觉得有点烦,再加上那音响声音实在有点大,所以渐渐就开始不耐烦了。当然也有可能她实在有点嫉妒这人在哪都随性自信的好态度,永远都能抓住人群目光的好命运。总归让人有点发疯的架势,好多次她都想要不换了周一的值日,不过每次权衡利弊,还是败给了对周一繁琐拖拉的训诫大会的恐惧,所以一直听这人讲单口相声讲到了现在。

“…那说到这个时候大家就要问了,你说这是你家的果园,怎么你进去还要爬墙啊,你,怕不是在说谎吧,其实,说到这儿就要讲起我悲惨而又励志的童年了…”王鹤棣此人,给他一个书卷筒的麦克,他就能把片区变舞台的那种,说学逗唱除了唱之外,其他的他打娘胎里就带着了,这不今天又来一段。

“我呢,喜欢孙悟空,大家都看过嘛孙悟空大闹蟠桃园,然后我就有样学样,去闹了个苹果园…结果,可想而知…”

“他为啥老是有各种笑料,有的人一辈子的糗事可能都没他十三年多,”虞书欣自觉自己并没有刻意去听的意思,只是这广播声音实在太吵人了,她不得不听,“他这也活的过于精彩了…”

“是有点,可能是编的吧,就像今天这个就有点离谱了…”同学听到王鹤棣形容到他和追逐他的女生一个在墙上跑,一个路上跑觉得有点不太现实:“反正我是不相信他能在墙上健步如飞…”

虞书欣却顿时觉得挺现实的,“他形容的是有点夸张哈,不过我感觉他前半段更像编的…”毕竟前半段她没看到过。

“你吃完了吗?吃完了就可以回去了…”张凌赫腾出一只手,将王鹤棣的脑袋按了回去,就差把不待见他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虞书欣心虚的笑了笑,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追着王鹤棣跑然后害他一头扎进泥地里的画面,估计这小子现在想起来了所以准备报复呢。

不过王鹤棣的脑回路如果有这么正常,啊不有这么普通的话,就有点有损他云水吉祥物的威名了,他现在只想着自己那天戴着花环咋咋呼呼的画面了,这要传出去,还不得被同班那几个老六笑掉大牙。话说自己当时到底是咋想的,感觉跟中了邪一样,颠颠的就把自己买了。

“咳,那天的事情不许说出去啊…”王鹤棣转而埋头去干饭,刨了几口之后又从碗缝里去看虞书欣,小声提醒道。

虞书欣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话说这人不是已经在全校面前做过检讨了吗,为什么还要她来保密,不过算了既然他没追究自己的责任,那自己也没必要在去挑这件事情,让它赶紧过去了才好。

“张凌赫,送我回家,”王鹤棣干完饭把碗往桌上一搁,就大爷似的放话,张凌赫嘴里的一口饭没咽下去,抬眼一脸无语的看着他,不过这大爷却瞪着一双无辜清澈的眼眸眨巴眨巴的等他回应。

虽然他十分想拒绝,但最后的事实却是他还是跟着王鹤棣出来了,因为他实在不想在别人家里弄出太大的动静,王鹤棣进来跑人家来吃饭洗澡,他觉得已经很对不起虞母了,要是在人家家里动手打人那就更不好了。

至于虞书欣他现在恨不得八抬大轿把王鹤棣送走。

“哎,我问你一个问题啊,”王鹤棣背着身走在人群里,虽然他刚开始的时候被撞了无数下,被骂了无数声有毛病,不过撞着撞着也就习惯了,每次被撞之后他都像没骨头的酒鬼一样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前行。

“你就不能好好走路吗?”张凌赫看着他的举动,觉得十分丢人,关键是这人脸皮厚的简直不一般,被骂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要是眼睛往前看才走不了好吧,感觉到处都是人根本没有落脚的地儿,还不如让他们躲我,给我让路。反正他们都看着路呢,被撞上也都还好没有很疼。”王鹤棣在这种情况下属于摆烂型选手。

“你是听不到别人骂你吗?也是真够好意思的,”张凌赫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他一眼。

“我也不想他们骂我啊,但是我这样确实蛮没功德心的,所以被骂只能忍着了,但要是有人无缘无故骂我,我一定是要把他祖宗十八代问候回来的。”他一直充满精力欢喜,这个时候好像也是。

“你以后别过来许西了,我怕你哪次自己一个人倒着走不下心摔倒被踩死,”张凌赫说完之后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有点过分,又讪讪的补了句:“如果非要过来的话,记得不要在早晚人流高峰的时候。”

“喂,下次换你来找我好不好,我可不想在过来这人挤人了。”

“你知道我不想回去那边,”张凌赫立马拉下脸来,之前王鹤棣就老是变着法儿的让他回那座小区,他每次都说的很清楚他不想回去,就差跟他说他很讨厌那个地方,那个地方让他很不开心了,这人怎么跟听不懂人话似的。

“你犯什么病呢,我知道你不想看见你爸他们一家,不过他们那房子才占多大的地儿啊,他们家在那你就不去那了,那他估计还走过这个地方每条街道,超市,商场,还去过咱们学校呢,你都别踏足啊,你不照样该去哪去哪,而且你虽然从你们家搬出来了,但现在租房的钱上学的钱,虽然不多,但不还是他给你的吗,你老装你们要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老装的很淡定的看你和你爸他们家的关系,但你越这样,代表你越在意,我要是你的话,我一想到他老了之后我还要给他,甚至给那个后妈养老送终,我就趁着现在多敲他一些钱,起码不让自己过的这么委屈…一口气输出这么多累死我了。”从街尾到街头,说了一路了,可不累着了。

“你说完了,说完可以滚了。”张凌赫看着对面亮起来的绿灯,做了个请的手势:“慢滚不送。”

“没完呢,我刚刚不是说要问你问题吗,被你给带跑偏了。”王鹤棣两只手把张凌赫那只胳膊薅了下来,张凌赫不想说什么,只是继续一脸无语的看着他,等他的后话。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在所有地方都能扮演好孩子的?”王鹤棣满眼都透漏着求知的欲望。

“首先,你需要能忍,就像我每天都能忍住不打你。”

“这个…我好像没有想打什么人,这个我没问题。”他的回答好像真的有在认真思考的样子,张凌赫忍不住挑了下眉。

“其次,你要学习好。”

“这个一杀了。”

“最后,少说话。”

“Double了,一条比一条难,还是你厉害,我还是好好当个吉祥物吧。”

“人能认清自己的定位挺好的…第二轮绿灯了,再不走,我怕是做不到忍了。”张凌赫再一次做出请的手势,不过这一次他竟然笑了,就是笑得让王鹤棣有点毛骨悚然而已。

“好了,我走了,不过你,想打我这可不是一个好想法,记得改啊,拜拜,明天上学见。”

“看路。”张凌赫看着身姿七扭八拐才到马路对面的王鹤棣,有些无语的捂住了脸。

“这智障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骂人不好,但不当面骂应该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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