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域君王》第4章 参加盛会
秦风凭借着多年的经验，背着夜凌天在小巷中穿梭，时间流逝，寥寥繁星玄月西落，已是三更。他在一道横跨街道的大门前止步。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没有走过，因为过了门就不再是他们的地盘。他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将夜凌天轻放在地上。
此时的消瘦少年一张脸紧紧皱着，嘴唇微动；似乎在梦境中遇到了什么。秦风坐下低头，被酒气刺激，顿时咳嗽一声。
夜凌天双拳紧握，仿佛要牢牢抓住什么东西。口中发出细微的声音，秦风将耳朵贴在他的嘴上才勉强听清，那是一声呼唤：
“爹，娘，不要……离开我。”
秦风猛然回想起于棋昨天讲的内容，感到一阵困意袭来，他超负荷地背着一个和他差不多体重的人走了半个时辰，已是疲惫不堪。他在夜凌天的身旁侧身躺下，进入睡梦之前，他掰开夜凌天的拳头，握住了他的手，仿佛这样，就能让这个不是血亲又胜似血亲的弟弟在梦中，摆脱当年被父母抛弃的下午站在街头的无助……
秦风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他一身金色铠甲，手中握着银枪飘在空中。他的身后是一座庞大的城池；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这就是临渊城。
秦风的身旁有一名面纱蒙面的女子和几个身穿银铠的挺拔身影。他想要出声和动作，却发现自己办不到，在这场梦境里面，他似乎只是一个完全的看客。
他们正面对着十几个戴着金色面具的人，似乎是在交流。但秦风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双方交流了一会，突然间，一个面具人伸手一抓，然后秦风就看到了飞刀从四面八方飞来。
“秦风”手中长枪猛地一个横扫，就将所有飞刀斩落，双方在空中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战斗双方都超出了凡人的境界，一个个都飞来飞去，电光石火之间，已是交手不知多少次。秦风在这个身体里感到天旋地转，一股晕眩感充斥着脑海。
不知战了多长时间，那些面具人仿佛用出了某种秘法般，实力不断增长。秦风几人渐渐落于下风，陡然间，一名银色铠甲似乎体力不支，被一个面具人用短刺划中脖颈。
“秦风”彻底疯狂，似乎也催动了秘法，他的身上燃起了火焰，在铠甲之上熊熊燃烧，女子和剩下的银色铠甲同时停下了交战，向“秦风”大喊着什么。
“秦风”没有回答，长枪连动，有龙吟之声响彻，那些面具人全都被一枪刺穿心脏。当最后一名面具人倒下后，“秦风”的身躯开始变得透明，向大地坠落……
秦风猛然惊醒，大口喘息着。他的身上都是汗水，衣衫已经湿透。
秦风看向身旁，夜凌天还在梦乡之中，此时的他呼吸平稳，嘴角弯成一个弧度。秦风站起身来，想着怎么能弄到合适的衣服。道门盛会在巳时开始，他们必须换一身合适的衣服，乞丐是没有资格进入那里的。
他望向四周，想看看有没有晾衣服的人家，结果让他失望。但就在他转向夜凌天的前一秒，他眼角的余光突然看到，一个青色的小布包，静静躺在护城河边的黑土中。
长安城中为皇城，住着皇亲国戚。外为内城，住着达官显贵。最外为外城，主要是平民百姓和有钱无权的商人。
外城分东西南北。刚才的大门就是城北与城东的分界。长安城一共三圈护城河，分别围绕着皇城、内城与外城。秦风看见的布包就静静躺在内城的护城河边。
秦风快速将布包拿回，缓缓打开；里面有一套淡青色长衣，左胸处绣着一只鸣叫的青鸟。一条裤子，还有几粒白花花的碎银子和几枚铜钱。
有了银子确实是件好事，但一个小叫花子拿着银子买东西，绝对会被当做小偷。
城北有一家裁缝铺，离他现在的地方不远，平日里经常接济秦风几人，他翻墙进入那家裁缝铺的后院，拿走一套即将完工的布衣，给主人留下了一半碎银子。
药铺伙计一定会报官，就算他们能躲过官府追捕，也绝不能留在长安了，这些银子算是还了那家主人的恩情。
留下一半则是为了未知的以后做准备，如果有人被官府抓了，还能用钱赎人，只是他不知道那样做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天已大亮，路边出现了卖早点的小贩，秦风换上新衣，拿铜钱买了三个烧饼，又回到夜凌天身旁。
也许是烧饼的香气扑鼻，夜凌天的鼻子抽动几下，双眼缓缓睁开。他的目光被秦风手中的烧饼完全吸引，伸手想要去拿，却因无力而抬不起来。
秦风将他扶起，坐在墙边，将烧饼掰成小块喂他吃下。有了能量的补充，夜凌天的脸色红润起来，恢复了一些气力。
秦风为他换上布包里的长衣和裤子，带着他一路赶往城东清明门，这里有一片空地，道门盛会就会在那里举行。
走了半柱香的时间，一座大门出现在眼前，其上“清明”二字在阳光下反射着金色。
离道门盛会开始还剩下一个时辰。秦风可以看到一片空地中央有着一个半圆三层楼梯形状的台子，几个杂役在向台上搬着座椅。场地外有一圈士兵阻挡行人进入。许多商贩或推着车来回走动，或摆起地摊。
此时二人都穿着得体的衣服，并不显得突兀。秦风与夜凌天找了一家茶馆坐下，点了两碗茶水。
茶馆中一半是年轻人，有些还有父母跟随，大多是想要拜入宗门的普通少年。还有带着兵器的短衣汉子在高谈阔论，明显是练武之人。也有几个身穿长袍，显得仙风道骨的老者和中年悠闲的喝茶。
夜凌天望向一个被父母拉着叮嘱的少年出神。秦风不想让他过分沉浸在过去的悲痛中，拉着他听起那些汉子的谈话。
他们讨论着参与盛会的各家宗门的信息，又说起比武之事。秦风对比武没有兴趣，他只关心那些宗门的样子和招收弟子的方式。
大秦境内明面上一共有五家宗门，就是他们和皇室联合举办道门盛会。它们合起来号称“护国五宗”。分别是正一宗，星衍宗，青璇宗，丹霞宗，雷音宗。
雷音宗主修身体，主张一力破万法；丹霞宗主修丹道和器道；青璇宗只招收女弟子，这些汉子对其知之甚少；星衍宗主修星象，修成者可借天地之力；正一宗修浩然正气，其弟子往往盛气凌人。能听得出来，这些汉子对正一宗极其厌恶。
又过了片刻，茶馆中的少年大都起身，向那一圈士兵走去；秦风和夜凌天也在他们之中。
士兵的包围圈中有两个缺口，两条队伍顺着缺口进入，一条都是十几岁的少年，另一条则都是壮硕的汉子。秦风看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于棋等人的身影。
除了雷音宗之外，四大修道宗门只招收八岁到二十岁的少年，但实际上，靠道门盛会进入四大修道宗门的弟子基本不会超过十五岁。
按照他们的话说，人刚坠地之时，体内完全由先天精气构成。
但在后天成长中，随着接触人世不断加深，被后天浊气不断侵蚀，在十岁到十五岁时，人体先天会和后天达成一个完美的平衡，此时正是开启修炼之路的最佳时期。
现在的限制年龄其实已经是放宽后的结果，在前两届道门盛会中，超过十六岁的新弟子都是凤毛麟角。
在世俗眼中，进入宗门就代表着在最好的年纪被监禁在山里，抛弃世间的喜乐，带着家人的思念一去不回。
进入宗门修炼的弟子大多都是孤儿或者普通人家的少年，因为宗门在世间极少活动，除了十年一次的道门盛会，他们只会在天灾降临之时出现。
世俗中对他们的生活并没有什么了解。有些大户人家的子弟被排挤，或者无法施展抱负，才会进入宗门。
雷音宗与其他四宗不同，他们主修身体，要的反而是极致的后天之力。所以他们不在意年龄，而是要求弟子的体质。
队伍不断进入，很快便轮到了秦风和夜凌天。缺口处站着三男一女；他们分别捧着一块人头大小、散发着不同光芒的石头。
现场秩序森严，那些士兵每次只会让一个人进入，又把缺口用长矛交叉挡住。后面的人看不见前面的具体场景。夜凌天先走了进去，十几秒后，缺口处的两个士兵松了交叉的长矛喊道：
“下一个！”
秦风走了进去，迎面对上四个人的目光。
女人生的极美，看起来不过双十年华，荣曜秋菊，华茂春松，手里的石头散发着绿光。
她左边的一个中年男人神情严肃，有着一股淡淡的威压从他的身上传来，手中石头散发白炽光芒。
右边一个中年带着淡淡的笑容，显得平易近人，手中石头散发淡红光芒。还有一个有着半黑半白头发的老者，手中之石散发幽蓝光芒。
秦风进入士兵留出一人宽的缺口后，三个男人均举起手中石头。
“用手触摸我们手中的灵石。”严肃中年开口。
秦风照做，每块石头上都有一个手印，他伸出右手，放在严肃中年手中的石头上，就在他接触那块石头的瞬间，他猛然感觉到贴身的玉佩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吸力，还没等他有什么动作，白炽光芒已是消失不见。
中年和两名老者大惊，中年手中的石头已经变成淡白色，和钟乳石无二。
也不见他们有什么动作，三人的身影已是化作残影消散，直到那里空无一人，一句话才传入秦风和两个士兵耳中。
“你，在此地等候。”
“测试，暂时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