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精选的一篇职场婚恋小说《野蔷薇在维多利亚小镇》,在网上的热度非常高,小说里的主要人物有艾琳·米勒,作者叫我大小姐p我在插秧,无错版非常值得期待。《野蔷薇在维多利亚小镇》这本职场婚恋小说目前完结,更新了169917字。
野蔷薇在维多利亚小镇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日子如同门前的溪流,看似凝滞,实则在不经意间便滑过了一段。转眼,艾琳·米勒在这片土地上已经磕磕绊绊地走过了五个春秋。
五岁的她,依旧是那个瘦小的、穿着哥哥旧衣服改成的裙子的女孩。长期的营养不足让她比同龄的孩子显得更小一些,头发是缺乏光泽的亚麻色,软软地贴在额前。只有那双眼睛,在偶尔抬起时,会泄露出与年龄不符的沉静与审视。
这个家,就是她最初的,也是最重要的课堂。没有书本,没有黑板,授课的是生活本身,而学费则是饥饿、劳累和无处不在的风险。
她的“课程”五花八门。
第一课,是辨识可食之物。不仅仅是桌上那千篇一律的燕麦粥、黑面包和偶尔出现的、煮得烂熟的芜菁。还包括田野里那些悄悄生长的“零嘴”。她跟着母亲玛丽去林缘采摘野菜,默默记下哪些叶子口感苦涩但无毒,哪些浆果在哪个时节可以勉强入口。她曾亲眼见过邻居家一个孩子因为误食了某种漂亮的红色莓果而腹痛打滚,险些丧命。那之后,她对自然界的“馈赠”更加敬畏,观察得也愈发仔细。
第二课,是家务技能。这并非主动教学,而是生存的必要。她需要在小汤姆满村子疯跑、安妮因为磕碰而哭泣时,主动去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坐在门槛上,用小手仔细地将混在燕麦里的石子一粒粒拣出来;比如,在玛丽忙得腾不开手时,去照看灶膛里微弱的火苗,确保它既不熄灭,也不会窜出来引燃干燥的柴堆;再比如,学着用一根粗针,笨拙地缝合麻布袋上的破洞。她的动作起初很慢,甚至会被针扎到手指,但她从不叫嚷,只是默默将渗出血珠的手指含在嘴里,片刻后继续。
她做得并不完美,但足够认真,而且——最关键的是——她总是在“恰当”的时候,出现在“恰当”的位置,做着“恰当”的事情。这种“恰到好处”的勤勉,逐渐在玛丽心中留下了印记。母亲开始习惯性地在忙碌时,用简短的、不带感情色彩的指令吩咐她:“艾琳,看着火。”“艾琳,把鸡赶回去。”
这种吩咐,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认可。意味着她在这个资源匮乏的家庭里,占据了一个微小但稳固的位置——一个有用的、省心的帮手。
第三课,也是最为复杂的一课,是观察人性,理解这个小小社会运行的潜规则。
她观察父亲约翰。一个被土地和债务压弯了腰的佃农,沉默寡言,大部分的情绪都给了天气和收成。风调雨顺时,他的眉头会舒展一些,晚饭时或许会多喝一口自家酿的、酸涩的啤酒。若遇干旱或暴雨,家里的气氛便会如同屋外的阴云般沉重。艾琳懂得,在父亲面前,保持安静和不在他烦心时添乱,就是最好的相处方式。
她观察母亲玛丽。玛丽是这个家的实际运营者,精明,强悍,像一只护巢的母鸟,竭力从这片贫瘠的土地和苛刻的东家手里,为家人抠出每一口吃食。艾琳学会了解读母亲语调的细微变化:那带着疲惫的叹息,意味着今天的活儿格外累人;那陡然拔高的、带着尖锐的斥责,则预示着有什么东西超出了她的掌控,比如打翻的牛奶,或是丢失的鸡蛋。在这种时候,艾琳会选择最大限度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或者,如果可能,悄悄去弥补那个失误——比如,在她注意到一枚鸡蛋滚到草堆深处时,会不动声色地把它捡回来,放在显眼的地方。
她也观察村里的其他人。那个总是眯着眼睛、笑容和蔼的杂货店主,在称量货物时,小手指会不经意地压着秤杆;那个穿着体面长袍、每周日主持礼拜的牧师,在面对乡绅和面对佃农时,语气有着微妙的差别;那些聚在井边洗衣、交换着村里最新消息的妇人们,言语间编织着一张复杂的关系与信息网。
艾琳很少参与孩子们的嬉闹。她更多时候是坐在不远处,听着,看着。她看到孩子们之间也会因为一块稍微光滑些的石子,或是一截甜美的草根而争夺,强壮的欺负弱小的,拉帮结派。她从不主动卷入,但当冲突不可避免地波及到她时——比如有人想抢她刚捡到的、准备拿回家引火的干树枝——她不会像安妮那样放声大哭,也不会像小汤姆那样挥拳相向。她会抬起头,用那双过于平静的眼睛看着对方,然后慢慢地说:“牧师先生昨天说,抢夺是不被上帝喜悦的。”或者,“我听到你母亲在叫你了。”
她的话语没有威胁力,但那种冷静,以及话语里提及的、在孩子们心中具有权威性的人物或规则,往往能让对方愣住,从而给她留下脱身的机会。
她深谙,在这个层级森严、资源有限的环境里,直接的对抗是愚蠢的。利用规则,利用信息,甚至利用他人对规则的敬畏,才是更有效的自保手段。
这一天下午,天空阴沉,预示着晚些时候可能有一场雨。玛丽在院子里忙着将晾晒的干草收拢起来。小汤姆不知又野到哪里去了。安妮在屋里睡着。艾琳坐在门槛上,面前放着一个木盆,里面是待拣选的豆子。
她的手指灵活地在豆子间翻动,将干瘪、发黑或有虫眼的挑拣出来,扔进旁边一个小碗里——这些也不会浪费,或许会喂鸡,或者在实在缺粮的时候,混入口粮中。
动作机械,但她的心神却并未停滞。她在心里默数着数字,这是她唯一的、秘密的智力游戏。她也尝试着回忆前世学过的那些诗词文章,但那些华丽的辞藻和深邃的意境,与此地粗糙的现实格格不入,如同水洒在旱地上,迅速蒸发,留不下什么痕迹。唯有那些关于人性、关于策略、关于如何在困境中保持心智清明的思考,如同被磨砺过的石头,沉淀了下来。
玛丽抱着一捆干草走过,瞥了一眼木盆,又看了一眼专注的艾琳,没说什么,但眼神里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缓和。这个女儿,安静得几乎像个影子,却总能将她交代的事情做得妥帖。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钟声。不是急促的警钟,而是缓慢、悠扬的钟声,从村庄中心的方向传来。
艾琳抬起头。她知道这钟声意味着什么。是教堂的钟声。每周日下午,如果牧师得空,会在教堂旁边的附属小屋里,教村子里一些愿意来的孩子认字、读《圣经》。
那是另一个世界的声音。一个由符号、知识和某种精神权威构成的世界。
艾琳的心,微微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