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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睡千年苏醒,真眼是最大麻烦

作者:卡拉赞

字数:265949字

2025-11-20 连载

简介

如果你正在寻找一本充满奇幻与冒险的悬疑脑洞小说,那么《沉睡千年苏醒,真眼是最大麻烦》将是你的不二选择。作者“卡拉赞”以细腻的笔触描绘了一个关于陈玄的精彩故事。目前这本小说已经连载,喜欢这类小说的你千万不要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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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尘盯着屏幕上那张盘根错节的资本网络图,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那些看似光鲜的娱乐产品背后,是怎样一张由金钱、权力和欲望编织的巨网。李天明、九州雅乐坊,都只是这张网上或大或小的节点,而真正的蜘蛛,是那个名为“远星资本”的存在。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叶尘的声音有些干涩。他无法理解,这些人已经拥有了如此巨大的财富,为何还要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去扼杀那些真正有价值的东西。

“因为真正的文化,无法被快速复制,也无法被精准定价。”陈玄关掉电脑,走到窗边,看着院子里那尊还带着泥土芬芳的陶俑,“一件用心打磨的作品,可能需要十年。而一个用资本催熟的偶像,只需要三个月。对他们来说,文化不是用来传承的,是用来变现的。任何挡在他们变现路上的东西,无论是人还是作品,都是必须铲除的障碍。”

陈玄转过身,目光落在叶尘身上:“你之前问我,为什么这些‘杂草’也有用处。现在就是它们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什么用处?”

“李天明这个人,极度自负,睚眦必报。他这次的抹黑行动,看似声势浩大,实则犯了一个兵家大忌——用力过猛。”陈玄玄拿起桌上的紫砂茶壶,给两人各倒了一杯茶,“他动用了太多不该动用的资源,把太多见不得光的联系摆上了台面。他以为自己是在织网捕蝉,却没发现,他织网的丝线,已经暴露了自己老巢的位置。”

叶尘端起茶杯,茶水的温度透过杯壁传来,却无法温暖他冰凉的指尖。“我们有这张图,可以直接举报他们吗?”

“没用。”陈玄玄摇头,“这只是基于公开信息和一些蛛丝马迹的推演,算不得证据。要想扳倒一棵大树,你光知道它的根在哪里没用,你得有一把能砍断树根的斧子。而这把斧子,通常是一个人。”

陈玄的眼神变得悠远,像是在回忆一件很久远的事。“远星资本和李天明发家的历史,并不干净。他们踩着很多人的尸骨才爬到今天的位置。其中,有一个人,是他们最不愿提起的旧账。”

셔“谁?”

“何平山。”陈玄说出这个名字,“十年前,国内最顶尖的历史片导演。他的最后一部电影,叫《甲午》,讲的是甲午海战。为了拍那部电影,他带着团队花了五年时间研究史料,复原了当时的舰船图纸,甚至为了一个镜头,在威海卫的海边等了半个月的特定天气。那部电影,是他的心血,也是当年最有希望获奖的片子。”

叶尘感觉自己好像听过这个名字,但印象很模糊。

“后来呢?”

“后来,那部电影上映前夕,李天明用远星资本的钱,推出了一部叫《铁血提督》的古装偶像剧,题材几乎一模一样。但他只用了一个月拍摄,剧情胡编乱造,把邓世昌写成了一个和日本女间谍谈恋爱的痴情王爷。”陈玄说起这段往事,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但叶尘却感到一阵寒意。

“李天明利用资本优势,买断了《甲午》上映同期几乎所有的黄金排片。然后,他组织了大量的‘专家’和‘影评人’,攻击《甲午》‘沉闷’、‘不符合市场潮流’、‘歪曲历史英雄形象’。而那部《铁血提督》,却被吹捧成‘历史剧的青春化表达’。”

“结果呢?”叶尘追问。

“结果,《甲午》票房惨败,血本无归。何平山背上了巨额债务,他创立的电影公司也因此破产。更致命的是,远星资本通过一系列复杂的法律诉讼,反过来告何平山‘不正当竞争’,利用媒体将他塑造成一个食古不化的失败者。从那以后,何平山就从电影圈消失了。而李天明,则靠着《铁血提督》的‘成功’,拿到了远星资本更多的投资,开启了他的娱乐帝国。”

叶尘听得拳头都握紧了。这简直比他经历的抹黑恶劣百倍。这不只是人身攻击,这是从人格、事业到精神的全面扼杀。

“何导他……一定恨死李天明了。”

“恨?可能吧。”陈玄呷了一口茶,“但我猜,更多的是心死。他最珍视的东西,被人践踏得一文不值,还被扣上了一顶顶莫须有的帽子。这种痛苦,外人很难体会。所以,他把自己藏了起来,十年了,再也没碰过摄影机。”

“前辈的意思是,我们要找到何导,让他站出来指证李天明?”

“不。”陈玄放下茶杯,“不是让他指证。是请他,把那把‘斧子’交给我们。”

“斧子?”

“何平山是个极度严谨的人。当年他和远星资本合作,后来又对簿公堂,这中间所有的合同、邮件、会议纪要,甚至是一些关键人物的谈话录音,以他的性格,一定会保留下来。这些东西,就是足以砍断远星资本资金链的斧子。光凭一部电影的恩怨,动不了他们的根基。但如果涉及到财务欺诈、恶意并购和市场操纵,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叶尘瞬间明白了。这才是陈玄的真正目的。舆论战只是前菜,真正的杀招,在资本层面。

“可是,他凭什么相信我们?”叶尘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他被这个圈子伤得那么深,现在肯定对所有人都充满了戒心。我一个流量明星找上门,他恐怕只会当我是李天明派来羞辱他的。”

“所以,这个任务得由你去。”陈玄看着他,“你不能以‘明星叶尘’的身份去,也不能以‘国宝守护人’的身份去。你就以一个晚辈,一个同样在拍东西,同样被人污蔑,但还想坚持下去的年轻人的身份,去见他。”

陈玄站起身,走到书架前,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抽出一本泛黄的笔记本。“这是何平山早年写的一本创作笔记,讲他是如何构思《甲午》的。当年一个朋友送我的。你拿去,好好看看。见到他之后,什么都别提,别提李天明,也别提报仇。你就跟他聊电影,聊《甲午》,聊他笔记里的那些想法。”

叶尘接过那本沉甸甸的笔记,纸页边缘已经卷曲,上面满是密密麻麻的钢笔字迹,还画着一些分镜草图和服装设计稿。一股属于创作者的,纯粹而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记住,”陈玄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想要得到一个心死之人的信任,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看到,他曾经拼了命去守护的火种,并没有熄灭,只是在等一个重新燃烧的机会。你去,就是为了告诉他,这个机会来了。”

找何平山的过程,比叶尘想象的要困难得多。他几乎从所有人的视野里消失了。叶尘通过经纪人张姐的关系,问遍了圈内所有的老人,最后才从一个退休的老场务那里,得到了一个模糊的地址——京郊的一个老旧小区。

셔那个小区,和他平时出入的任何地方都格格不入。楼道里堆满了杂物,墙壁上贴着各种小广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饭菜和潮湿混合的味道。

叶尘按照地址找到了那间房,敲了半天门,里面才传来一个沙哑而不耐烦的声音:“谁啊?说了不买保险,不办宽带!”

“何导您好,我叫叶尘,是一个后辈,想来拜访您。”叶尘对着门说。

门里沉默了。过了许久,门才“吱呀”一声开了一道缝。一张苍老而警惕的脸出现在门后。那张脸,叶尘在一些旧的电影杂志上见过,但眼前的真人,比照片上要憔悴得多,头发花白,眼神浑浊,充满了对外界的疏离。

“叶尘?”何平山眯着眼睛打量他,“那个唱歌的小年轻?你找我干什么?看我笑话?”

“不是的何导。”叶尘连忙摆手,“我……我只是想跟您聊聊电影。”

何平山冷笑一声,就要关门:“电影?我已经十年不碰那玩意儿了。你找错人了。”

셔“何导!”叶尘急忙用手抵住门,“我看了您的《甲午》创作笔记!”

“砰”的一声,门被彻底关上,差点夹到叶尘的手。

“滚!我这里没有什么笔记!你再不走我报警了!”门里传来愤怒的咆哮。

叶尘站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他没想到对方的反应会如此激烈。他深吸一口气,没有离开,而是靠在旁边的墙上,对着紧闭的房门,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何导,我不是来博取同情的,也不是想利用您做什么。我只是……只是觉得不甘心。”叶尘的声音不大,但在这安静的楼道里格外清晰。

“笔记里您写道,为了考证‘定远’舰上一个水兵的绑腿方式,您翻了十几本清末的图志,还专门请教了民俗专家。您说,细节决定了观众是否相信你的世界。”

“您还写,为了拍出海战的真实感,您带着团队研究了当时炮弹的弹道和爆炸效果,您说,历史不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它的厚重感,来自于对真实的敬畏。”

셔叶尘一句一句地复述着笔记里的内容,那些不是空洞的赞美,而是具体的,充满了血肉的细节。

门里,没有任何回应。

叶尘苦笑了一下,继续说:“我前段时间,因为批评一部古装剧的服装问题,被人骂得很惨。他们说我小题大做,说观众看的是故事,不是考古。那一刻,我真的有些怀疑,我们这些人的坚持,到底有没有意义。”

“直到我看到您的笔记。我才发现,原来早就有人,在这条路上走得比我远得多,也比我苦得多。”

č“何导,我今天来,不是求您做什么。我只是想当面跟您说一句,您没有错。错的是那些把金钱当成艺术的人,错的是这个让您这样的人心死的时代。”

说完,叶尘把那本笔记,轻轻地放在了门口的鞋柜上。

“笔记我放在这儿了。打扰您了,何导。”

他没有再停留,转身准备离开。他觉得,自己可能失败了。或许陈玄也算错了,一颗已经冷了十年的心,不是几句话就能捂热的。

他刚走到楼梯口,背后那扇紧闭的门,突然传来了锁芯转动的声音。

“等一下。”

那个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少了几分暴躁,多了几分复杂难言的颤抖。

“你说的那段绑腿的考证……笔记第73页,右上角。我当时还画了张示意图。你……看到了吗?”

叶尘转过身,看到何平山正站在门口,门只开了一半,他大半个身子都藏在阴影里。他的眼神不再是全然的浑浊和抗拒,而是透出了一丝复杂的光,像是在审视,又像是在确认什么。

“看到了。”叶尘点头,“您画了三种不同的缠绕方法,并且标注了第一种最符合史料记载,因为那种方法在剧烈跑动时最不容易松脱。”

何平山沉默了。他那双看过无数胶片、审过无数镜头的眼睛,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叶尘,仿佛要从他的脸上读出一些伪装不出来的东西。

良久,他侧过身,彻底打开了房门。

“进来吧。”

屋子里的景象让叶尘心里一沉。房间不大,堆满了各种书籍和杂物,但唯独没有任何和电影相关的东西。没有海报,没有奖杯,甚至没有一台像样的电视。空气里有一种陈旧纸张和孤独混合的气味。

何平山从一堆旧报纸下面摸出两个杯子,在水龙头下冲了冲,给叶尘倒了杯白开水。

“你说的那个节目,我看了。”何平山坐到一张旧藤椅上,藤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在台上弹古琴那段。”

叶尘有些意外。

“弹得还行。”何平山呷了口水,算是给了句评价,“有点意思。不过,光有点意思没用。这个圈子,不是你有点本事就能改变的。它是个绞肉机,能把所有带骨头的人,都绞成一摊肉泥。”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过来人的沧桑和讥诮。

“我知道。”叶尘说,“所以,光靠我自己不行。”

何平山抬眼看他:“所以你就找到了我这个废人?想让我这个被绞过一次的肉泥,帮你再去对抗绞肉机?”

“何导,我不是想让您去对抗什么。”叶尘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只是想让那艘‘定远’舰,能重新被观众看到。”

何平山握着水杯的手,不易察觉地抖了一下。

č“《甲午》的母带,早就被他们用合法手段弄走了,版权也不在我手上。他们不会让它重见天日的。”

“版权可以想办法,母带也可以想办法。”叶尘说,“只要您愿意。只要您还觉得,它值得。”

何平山没有回答,他站起身,走到卧室门口,犹豫了很久,才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转身走了进去。片刻之后,他抱着一个沉重的,上了锁的金属箱子走了出来。

箱子放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激起一片灰尘。

何平山从脖子上取下一把钥匙,插进锁孔,转动。箱盖打开,里面没有叶尘想象中的合同或者文件,而是整整齐齐码放着的一盘盘录音带和几本厚厚的账册。

“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记性不好,所以习惯把所有事情都录下来,记下来。”何平山抚摸着那些录音带,像是抚摸着自己失散多年的孩子。

“这里面,有当年李天明怎么找到我,花言巧语让我跟他合作的录音。有他怎么说服我签下那份不对等合约的录it。有后来电影拍完,他又是怎么在会议上,亲口下令要用《铁血提督》狙击《甲午》的录音。”

他拿起一本账册,翻开。

“还有这个。这是他们为了给《铁血提督》刷票房,伪造出来的‘幽灵场’排片表和财务记录。当时他们一个子公司的主管良心不安,偷偷复印了给我的。为了做假账,他们成立了十几家壳公司互相转账,制造出票房火爆的假象,再用这个‘业绩’去资本市场骗更多的钱。”

叶尘的心跳开始加速。他知道,这就是陈玄说的那把“斧子”。而且比他想象的更加锋利,更加致命。这已经不是商业竞争的范畴,而是赤裸裸的金融犯罪。

“我曾经想过把这些东西公之于众。”何平山的声音变得低沉,“但是,我怕了。他们当时警告我,如果我敢乱来,他们有的是办法让我和我的家人,彻底在这个城市消失。我斗不过他们,我只是个拍电影的。”

셔他合上箱子,把它推到叶尘面前。

“十年了。我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梦见那艘‘定 ‘舰沉在冰冷的海底。它不该是这个结局。”何平山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燃起了火焰,“你背后的人,靠得住吗?你们……能保证把它捞上来吗?”

叶尘知道,他问的不是电影,而是正义。

č“能。”叶尘给出了只有一个字,却重逾千斤的回答。

回到陈玄的院子,叶尘将那个金属箱子放在石桌上时,感觉自己像是完成了一次神圣的交接。

陈玄没有立刻打开箱子,他正拿着个小喷壶,给院角的一盆兰花浇水。那盆兰花开得并不算繁盛,只有寥寥几朵,却姿态清雅,风骨卓然。

“他肯给你了?”陈玄问。

“嗯。”叶尘把和何平山见面的经过说了一遍。

“看来,你这块‘璞玉’,算是磨出点光彩了。”陈玄满意地点点头,放下喷壶,“能说服一个心死的人,靠的不是口才,是共情。你让他看到了你自己,也让他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他打开箱子,拿出那些录音带和账册,一页一页,一盘一盘地仔细翻看。他的表情很平静,但叶尘能感觉到,他身上那股闲散的气质正在悄然改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猎人发现猎物踪迹时的专注和锐利。

“证据链很完整,比我想象的还要好。”陈玄看完,合上箱子,“李天明这次,是自己把脖子伸进了绞索里。”

“那我们现在就……”

“不急。”陈玄摆摆手,“这把斧子虽然利,但也要看准时机,砍在最要命的地方。直接交给经侦,动静太大,容易打草惊蛇,远星资本背后还有人,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做出反应,找人顶罪。”

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电话接通后,陈玄那边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三下,停顿片刻,又敲了两下。一种奇特的,富有韵律的节奏。

电话那头似乎明白了什么,也用某种敲击声做了回应。

“东西收到了。有点烫手。”陈玄终于开口,声音压得很低,“查一下远星资本这十年所有的海外资金流动,特别是通过维尔京群岛那几家信托基金的。我要知道,他们每一次利用‘文化项目’拉高股价后,套现的钱,最终流向了哪里。”

挂了电话,叶尘一脸茫然。他完全没听懂刚才那通电话的内容和形式。

“前辈,您这是……”

“找个懂行的朋友,帮忙看看账。”陈玄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句,随即话锋一转,“好了,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现在,轮到你出场了。”

“我?”

“对。李天明现在肯定得意得很,以为把你踩下去了。我们得让他更得意一点,让他觉得胜券在握,最好是得意忘形。”陈玄从桌上拿起一个橘子,慢悠悠地剥着,“你现在,发一条微博。”

“发什么?”

“就说,对于最近的争议,你感到很疲惫。你说你会暂时离开一段时间,好好反思一下自己未来的音乐道路,和‘国风’的边界到底在哪里。”

叶尘一愣:“这不是认输吗?”

“这就叫‘骄兵之计’。”陈玄把一瓣橘子塞进嘴里,“你要表现出彷徨、退缩、甚至是对自己信念的怀疑。这样,猎物才会彻底放松警惕,从他安全的洞里走出来,走到我们为他准备好的陷阱中央。”

叶尘看着陈玄那副“老狐狸”的样子,心里忽然不那么紧张了。他拿出手机,按照陈玄的授意,编辑了一条充满“文艺青年式迷惘”的微博,发送了出去。

微博一出,网络上瞬间炸了锅。

叶尘的粉丝们心疼不已,纷纷留言安慰。而那些水军和黑粉则像是打了胜仗一样,开启了狂欢模式。

“怂了吧?装不下去了吧?”

“早就说了是炒作,现在终于承认自己不懂国风了。”

“叶尘滚出娱乐圈!别再来玷污‘国风’两个字!”

盛世娱乐的顶层办公室里,李天明看着电脑屏幕上的评论,发出了畅快的大笑。他把雪茄按熄在水晶烟灰缸里,拿起电话,拨给了远星资本的那位大人物。

“冯董,搞定了。那小子服软了。”李天明的语气里满是邀功的得意,“事实证明,什么文化、什么风骨,在绝对的资本和舆论攻势面前,都不堪一击。”

电话那头的冯董发出低沉的笑声:“干得不错,天明。这块绊脚石总算是踢开了。我们之前筹备的那个‘大唐幻夜’项目,可以正式启动了。这次,我们要玩得更大,把影视、音乐、游戏、主题乐园全部打包,这才是真正的‘文化产业链’。”

“明白!”李天明兴奋地搓着手,“我马上就去安排发布会,一定要办得风风光光!”

挂了电话,李天明只觉得浑身舒畅,前两次在陈玄和叶尘手里吃的瘪,仿佛在这一刻连本带利地讨了回来。

就在他志得意满的时候,助理敲门进来。

“李总,《华夏宝藏》节目组刚刚发布了下一期特别节目的预告。”

“哦?他们还敢播?”李天明不屑地哼了一声,“叶尘都夹着尾巴做人了,他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主题是什么?”

助理的表情有些古怪:“主题叫……‘银幕上的遗珠’。”

李天明皱了皱眉,总觉得这个名字有点刺耳,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为什么。他挥了挥手:“不用管它。一个过气明星和一个破节目的最后挣扎而已。通知下去,把我们‘大唐幻夜’项目发布会的时间,就定在他们节目播出的同一天晚上。我要让所有人看看,谁才是这个时代真正的主角!”

助理领命而去。

李天明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城市的璀璨灯火,感觉自己就是这座欲望都市的帝王。

他没有看到,在城市的另一个角落,陈玄的手机上收到了一条信息,信息内容只有一张复杂的资金流向图和一个名字。

陈玄看完信息,删掉,然后慢条斯理地走进厨房,打开烤箱。一股混合着黄油和谷物香气的热浪扑面而来。

他戴上隔热手套,从烤箱里端出了一盘金灿灿、形状古朴的点心。

t“苏美尔人的楔形文字饼干,根据四千年前的泥板食谱复刻。火候刚刚好。”陈玄对着自己的作品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拿起一块饼干,尝了一口,味道似乎有些一言难尽。

“嗯……看来古代的口味,也需要‘革新’一下。”他自言自语道。

然后,他看向客厅墙上的日历,目光落在了李天明选定的那个“黄道吉日”上。

“菜,已经下锅了。就等开席了。”

《华夏宝藏》特别节目“银幕上的遗珠”播出的当晚,许多人其实并不看好。在大部分人看来,这不过是叶尘团队在遭遇重创后一次无力的公关行为。与此同时,盛世娱乐的“大唐幻夜”项目启动发布会正在另一家电视台同步直播,星光熠熠,声势浩大,几乎吸引了所有娱乐媒体的目光。

然而,当《华夏宝藏》的片头曲响起,画面亮起时,观众们却愣住了。

节目没有在那个熟悉的、充满科技感的演播厅录制。镜头对准的,是一间昏暗而拥挤的书房。一个头发花白、神情落寞的老人,正对着镜头,缓缓讲述着一段往事。

“我叫何平山,是个拍过几部电影的糟老头子。”

没有煽情的音乐,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老人沙哑而平静的叙述。他讲起了自己对历史的痴迷,讲起了他如何耗费五年心血,去筹备一部关于甲午海战的电影。

“当时很多人不理解,问我为什么要去拍一段失败的历史。我说,我们不能只记住胜利,忘记伤疤。忘记伤疤的民族,下一次还会摔在同一个地方。”

老人的讲述打动了许多观众。他们中的一些人,隐约想起了十年前那场声量不大却异常惨烈的票房之战。

就在这时,画面一转,一段从未曝光过的影像,出现在屏幕上。

那是一片深蓝色的,仿佛蕴含着无穷力量的海。海面上,一艘铁甲舰正破浪前行。船体上的每一颗铆钉,桅杆上的每一根缆绳,都清晰可见,充满了工业时代的力量感。镜头拉近,是船上严阵以待的水兵,他们的服装、发辫,甚至脸上被海风吹出的皲裂,都真实得如同纪录片。

没有柔光,没有滤镜,只有一种属于历史的,沉甸甸的质感。

紧接着,海战爆发。炮弹呼啸着划破天际,爆炸掀起冲天的水柱。镜头在晃动,仿佛观众就置身于那艘在炮火中挣扎的战舰上。邓世昌的扮演者,不是什么流量小生,而是一个眼神坚毅的中年演员。他下令撞向敌舰时,脸上没有丝毫个人英雄主义的耍帅,只有决绝和悲壮。

仅仅是三分钟的片段,却看得人血脉贲张,又心口发堵。

片段播完,画面切回何平山。老人的眼眶已经红了。

“这就是我的《甲午》。它没能跟观众好好见一面,就沉了。”

弹幕瞬间爆炸了。

“我靠!这质感!这才是真正的电影!”

“这要是十年前上映,哪里还有那些神剧的活路?”

“《铁血提督》是什么垃圾?跟这个一比,简直是幼儿园过家家!”

就在观众们为《甲午》的命运扼腕叹息时,主持人王平的声音响了起来,他的身后,是那部被盛世娱乐吹上天的《帝王策》的海报。

“一部心血之作的沉没,真的是因为观众不喜欢吗?还是说,有另外一只手,在操纵着市场的选择?”

画面上,开始出现对比。一边,是《甲午》严谨的史料考据和复原图;另一边,是《帝王策》里那些不伦不类的服装和道具。一边,是九州雅乐坊《醉梦长安》里被电音扭曲的民乐;另一边,是叶尘在《天籁之声》舞台上弹奏的那段清越的古琴。

那些曾经在网络上引发过巨大争议的事件,此刻被串联在了一起。观众们猛然发现,这并不是孤立的事件,而是一场旷日持久的,用资本劣币驱逐文化良币的战争。

셔就在这时,叶尘走到了镜头前。他没有像以往那样唱歌,也没有谈论什么文化大义。他只是平静地,将一个上了锁的金属箱子,放在了桌上。

“何平山导演的电影,不是沉没于市场的海洋,而是被一颗精心计算过的鱼雷,精准击沉了。”

他打开箱子,拿出了里面的录音带和账册。

t“我们现在听到的,是十年前,盛世娱乐CEO李天明先生,在一次内部会议上的讲话。”

一段经过技术处理、隐去了杂音的录音,清晰地在演播厅响起。

“……《甲午》?那种老古董拍给谁看?我们要的是流量,是话题!把我们《铁血提督》的宣传给我砸下去!排片给我抢过来!我要让那个姓何的知道,现在这个时代,电影不是靠心血,是靠钱砸出来的!”

李天明那不可一世的声音,通过电波传遍了千家万户。

正在“大唐幻夜”发布会后台,通过屏幕关注着对手的李天明,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他像被雷劈了一样,呆立在原地。

这还没完。叶尘拿起了那本账册。

“如果说扼杀一部好电影,还只是商业道德问题。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已触触犯了法律。”

屏幕上,出现了一张由陈玄提供的,清晰明了的资金流向图。那张叶尘在书房里看到过的资本之网,此刻以一种更直观、更具冲击力的方式,展现在了全国观众面前。

č“……通过成立数十家空壳公司,制造虚假票房,俗称‘幽灵场’,再用虚高的票房数据作为‘业绩’,在资本市场进行融资,拉高股价,最终高位套现离场。这就是远星资本与盛世娱乐联手上演的‘文化画皮’。他们卖的不是电影,不是音乐,而是可以无限炒作的金融产品。”

节目请来了一位匿名的金融专家(正是陈玄电话里的那个“朋友”,只不过做了变声和面部模糊处理),对这些账目和操作手法进行了专业而冷酷的剖析。

当专家指出,这些套现的资金,最终通过复杂的离岸信托,流向了几个特定海外账户时,整个事件的性质,已经彻底从一场娱乐圈的恩怨,升级为一起惊天金融大案。

节目播到这里,甚至不需要再做任何总结。

“大唐幻夜”的发布会现场,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记者们不再关心台上的明星说了什么,纷纷拿出手机,看着《华夏宝藏》的直播,脸上写满了震惊。一些嗅觉敏锐的财经记者,已经开始拨打电话,联系证监会的朋友。

李天明的手机疯狂地响了起来。他颤抖着手接起一个,电话那头传来冯董气急败坏的咆哮:“李天明!你都干了些什么!那些东西他们是怎么拿到的!”

李天明根本无法回答。他看着电视里叶尘那张平静的脸,忽然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他终于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他以为自己在第五层,在用资本降维打击,却没想到,对方根本不在这个游戏里。对方直接掀了桌子,然后叫来了警察。

几乎就在节目结束的同时,国家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的官方网站,发布了一条简短的公告:鉴于有媒体曝光远星资本及其关联公司涉嫌市场操纵、财务造假等严重违法行为,证监会已联合公安经侦部门,成立专案组,对相关公司及责任人正式立案调查。

公告一出,如同平地惊雷。

第二天,所有财经和娱乐版面的头条,都被“远星资本案”占据。盛世娱乐及其母公司的股价一开盘就直接跌停,无数关联项目被紧急叫停。调查组的车辆,直接开进了远星资本和盛世娱乐的总部大楼。李天明在办公室里被戴上手铐带走的照片,传遍了全网。

那棵看似根深叶茂的毒树,在一夜之间,轰然倒塌。

几天后,风波渐定。

陈玄的院子里,阳光正好。那盆兰花似乎又多开了一朵。

叶尘坐在石桌旁,看着手机上的新闻。何平山的《甲午》在多家影视公司的联合支持下,已经启动了4K修复程序,预计不久后就能登陆院线。网络上关于“良心国片”的讨论,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热度。

他自己的那些“黑料”,早已不攻自破,变成了笑话。他的微博下面,再也没有谩骂,只有成片的“叶神牛逼”和“对不起,我们错怪你了”。

这一切,都恍如一梦。

他放下手机,看向正在对面摆弄一套新茶具的陈玄。那套茶具是汝窑的,天青色,温润如玉。陈玄正用一把小刷子,一丝不苟地清理着茶杯上的浮尘。

t“前辈……我们,成功了?”叶尘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不真实感。

“成功?”陈玄头也没抬,专注地看着手里的茶杯,“不,我们只是把一块压在花苗上的石头搬开了,让它能喘口气,见见光。这片地还大着呢,到处都是石头和杂草,活儿多着呢。”

他吹了吹茶杯,似乎对自己的清理成果很满意,然后抬起头,看向叶尘,忽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你上次不是说,想学学古琴吗?”

“啊?是……”叶尘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这个。

“我给你找了个老师。”陈玄说。

“谁?”

“何平山。”

叶尘愣住了。

“他年轻的时候,是广陵派的嫡传弟子,琴弹得比电影拍得还好。他说修复电影还需要时间,闲着也是闲着,正好教教你这个笨徒弟。”陈玄的嘴角,难得地露出一个纯粹的笑容,“学费他不要,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叶尘激动地问。

t“以后你开演唱会,要给他留个第一排的座儿。他说,他想听听,现在的年轻人,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声音。”

叶尘的眼眶,一下子就热了。他用力地点了点头。

陈玄看着他,满意地“嗯”了一声,然后又低头研究起了他的茶具,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拿起手机,点开了一个旅游APP。

“帮我看看,现在预定去敦煌的机票,哪家航空公司的飞机餐好吃一点?”陈玄漫不经心地问,“我听说莫高窟那边,最近发现了一批新的乐舞壁画,上面的乐器,有点意思。”

叶尘看着这位前辈,看着他那张仿佛永远波澜不惊的脸,之前所有的紧张、愤怒、激动,此刻都化为了一种温暖而踏实的力量。

他知道,一场战争结束了,但他们的征途,才刚刚开始。

而有这样一位前辈在身边,前路再长,也满是风景。

“好嘞!”叶尘笑着拿起手机,熟练地点开软件,“我这就给您查查。顺便看看,敦煌的驴肉黄面,哪家最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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