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重生崇祯八年》是一本引人入胜的历史脑洞小说,作者“留不住就算了”以其细腻的笔触和生动的描绘,为读者们展现了一个充满奇幻色彩的世界。本书的主角刘寅深受读者们的喜爱。目前这本小说已经更新总字数117491字,热爱阅读的你,快来加入这场精彩的阅读盛宴吧!
重生崇祯八年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第一节 黎明出发
天还没亮,刘寅就醒了。
胃里依然空得难受,但比起前几天的尖锐绞痛,现在更像是一种持续的、沉闷的钝痛——身体已经开始适应长期饥饿了。他坐起身,借着微弱的晨光检查装备:腰间的草绳系紧,内衬里的打火机、工具钳、笔记本确认无误,手里握着一根削尖的硬木长矛——这是昨晚临时赶制的。
张彤走过来,递给他半块杂粮饼,饼已经硬得像石头。
“吃了吧,路上没得吃。”
刘寅没推辞,接过饼,小口小口地啃着。饼里掺着麸皮和不知名的草籽,刮得喉咙生疼,但能提供宝贵的能量。
“人齐了。”洪国玉带着几个人走过来。
探路队一共六人:刘寅带队,王疤眼和赵四作为向导和主要武力,李石头跟着学习,老吴带路找石灰石,还有一个叫孙二麻子的年轻人——就是昨天闹事的孙二的堂弟,自愿加入以示诚意,也是张彤安插的眼线。
张彤扫视着六人,目光在王疤眼和老吴身上多停留了几秒。
“记住,这次探路不是打仗,是找生路。”张彤沉声说,“遇到危险,能躲就躲,能跑就跑。天黑前必须回来。”
“明白。”刘寅点头。
“这个你拿着。”张彤解下腰间的水囊——已经是营地里最好的容器了,“省着点喝。”
刘寅接过,感受到水囊里不多的水量。他没说什么,只是重重拍了拍张彤的肩膀。
“营地交给你了。”他说。
“放心。”张彤按了按腰间的刀。
队伍出发了。
晨雾弥漫在山谷中,能见度不足十丈。脚下的路是沿着溪流向上游延伸的,根本没有路径,只能踩着乱石和湿滑的苔藓前进。老吴走在最前面,虽然他脸上烧伤未愈,腿脚也不利索,但对山路似乎很熟悉。
“小心脚下,这石头滑。”老吴回头提醒。
刘寅跟着他的脚印,每一步都踩得很稳。他注意到老吴选择的路虽然绕,但避开了陡峭的崖壁和松软的泥沼。这个前石匠,对地形有本能的敏锐。
王疤眼和赵四走在队伍中部,两人都带着短棍和简陋的弓箭——弓是临时用有弹性的树枝做的,弦是用剥下的树皮纤维拧成的,箭是削尖的竹竿。
“这玩意儿能射死兔子?”赵四拉了拉弓弦,怀疑地说。
“总比没有强。”王疤眼说,“真遇到大家伙,靠这玩意儿不行,得靠脑子。”
他说着,眼睛不时扫视两侧的山林,像一只警惕的野兽。
李石头和孙二麻子走在最后,两人都紧张地握着木矛,东张西望。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雾气渐渐散去,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冠洒下来,在满是落叶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溪流在这里拐了个弯,水流变急,发出哗哗的响声。
“歇会儿吧。”刘寅说。
众人找了块相对干燥的石头坐下。刘寅解下水囊,每人喝了一小口。
“老吴,采石场还有多远?”刘寅问。
老吴眯着眼看了看太阳方向:“照这个速度,还得走两个时辰。不过…”他迟疑了一下,“前面那片林子,以前听说不太平。”
“怎么个不太平?”王疤眼警觉起来。
“闹土匪。”老吴压低声音,“我最后一次去采石场是三年前,那时候就听说有伙强人占了那边的山神庙。现在世道更乱,恐怕…”
刘寅心里一沉。他最担心的就是遇到土匪。以他们现在的装备和体力,正面冲突毫无胜算。
“绕得开吗?”他问。
老吴想了想:“绕路的话,得多走半天,而且路更难走,天黑前肯定回不去。”
抉择时刻。
继续前进,可能遭遇土匪;绕路,时间不够,而且晚上在山里赶路更危险。
“疤眼哥,你说呢?”刘寅看向王疤眼——他需要这个“老江湖”的经验。
王疤眼站起身,走到高处向那片林子眺望。林子很密,看不到深处的情况。他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又蹲下身查看地面。
“有新鲜脚印。”他指着泥地上的几个模糊印记,“不止一个人,最多半天前走过。看步幅和深度…是青壮男子,可能带着武器。”
“土匪?”赵四紧张地问。
“不一定。”王疤眼说,“也可能是猎户,或者…其他逃难的。”
“绕路吧。”孙二麻子提议,“安全第一。”
“绕路更不安全。”王疤眼摇头,“那片林子我远远看过,里面可能有野猪窝。晚上要是撞上,咱们这几个人不够塞牙缝。”
刘寅快速权衡。绕路的风险是确定的:时间、体力、夜间危险。直走的风险是概率性的:可能遇到土匪,也可能遇不到。
“继续走。”他最终决定,“但加倍小心。老吴带路,挑最隐蔽的路线。王大哥和赵四前后警戒,李石头和孙二麻子跟紧我。”
众人没有异议。在这个小团队里,刘寅的冷静和决断已经开始建立威信。
队伍重新出发,但气氛明显紧张了许多。所有人都放轻了脚步,眼睛不停扫视四周,耳朵竖起捕捉任何异常声响。
林子里很安静,太安静了。连鸟叫声都很少,只有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和溪流的哗哗声。
刘寅握紧了木矛,手心出汗。
第二节 山神庙
穿过那片林子花了一个多时辰。
一路平安,没有遇到任何人影。但刘寅注意到,林子里确实有人活动的痕迹——折断的树枝,熄灭不久的篝火余烬,还有几处明显是陷阱的装置。
“有人在这里住过,可能刚离开不久。”王疤眼检查了一个套索陷阱,“手艺粗糙,不像是老猎户。”
“土匪?”李石头小声问。
“不像。”王疤眼摇头,“土匪的陷阱会更隐蔽,而且会布置在更靠近路径的地方。这个…更像是逃难的人临时弄的,想抓点小动物。”
这个判断让刘寅稍感安心。但同时也提醒他:这片山里不止他们一伙人。流民、土匪、猎户、溃兵…各种势力混杂,随时可能遭遇。
走出林子,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片更大的山谷,比他们现在营地的山坳至少大四五倍。谷底平坦,有一条更宽的溪流蜿蜒而过,两岸是茂密的草地和灌木。远处山坡上,能看到成片的松林和裸露的岩壁。
“好地方…”洪国玉忍不住赞叹。
确实是个好地方。有充足的水源,有大片可开垦的土地,有森林提供木材和猎物,还有岩壁可以提供天然屏障。
“采石场在那边。”老吴指着山谷北侧的一片白色岩壁,“看见没?那片白色的就是石灰岩。”
刘寅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大约两里外,一面陡峭的白色岩壁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岩壁下堆着大量碎石,显然是被开采过的痕迹。
“过去看看。”刘寅说。
但就在这时,王疤眼突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拉着刘寅蹲下身。
“有人。”
所有人都趴下,躲进灌木丛中。
只见山谷中央,溪流拐弯处,隐约能看到几个人影在活动。距离太远,看不清具体在做什么,但能看出是成年男子,大概四五个。
“是采石的?”李石头小声问。
“不像。”老吴眯着眼,“采石工不会这么散漫。你看他们东张西望的,像是在放哨。”
放哨?那说明这附近有营地。
刘寅仔细观察。那几个人确实不像是干活的样子,其中一个人甚至爬到一块大石头上,向四周眺望。
“他们在守什么?”赵四问。
刘寅的目光顺着那几个人警戒的方向移动。最后,他在山谷南侧的一片高地上,看到了目标。
一座庙。
虽然破败,但能看出轮廓:青瓦屋顶,飞檐斗拱,围墙已经坍塌大半,但主殿还算完整。庙门口,隐约能看到有人影进出。
“山神庙。”老吴低声说,“就是我跟你们说的那个。看来真被占了。”
“能看清有多少人吗?”刘寅问。
王疤眼摇摇头:“太远了。但从庙的规模看,住个二三十人没问题。如果挤一挤,四五十也可能。”
这个数字让所有人心里一沉。如果是土匪,四五十人就是一股不小的势力,绝不是他们六个人能对付的。
“怎么办?”孙二麻子声音发颤,“撤吧。”
刘寅没立刻回答。他在快速思考。
山神庙的位置极好:坐落在高地上,易守难攻,视野开阔,能俯瞰整个山谷。而且靠近水源,有建筑可以遮风避雨。
如果能拿下这里…
但这个念头立刻被他压下了。以铁山营现在的情况,别说进攻,能不被发现就不错了。
“老吴,除了采石场,还有别的路能绕到庙后面吗?”刘寅问。
老吴想了想:“有条小路,但很陡,得爬悬崖。我以前采石时走过,是条险路。”
“去看看。”刘寅说,“不靠近,只观察。”
他们沿着山谷边缘的灌木丛,小心翼翼地绕行。老吴带路,走的确实是一条极其隐蔽的小路——与其说是路,不如说是野兽踩出来的痕迹,陡峭处需要手脚并用攀爬。
花了将近一个时辰,他们终于绕到了山神庙的后方。
从这个角度,能更清楚地看到庙里的情况。
庙不算大,但结构完整。主殿、厢房、围墙,虽然破败,但基本框架还在。院子里,大约有三十多人活动,男女老少都有,但青壮年男子只有十几个。他们穿着破烂,面黄肌瘦,看起来和铁山营的人没什么区别。
但刘寅注意到几个关键细节:
第一,庙门口有两个人站岗,手里拿着削尖的木矛。
第二,院子里堆着一些物资:几袋粮食(看起来不多),一堆柴火,还有几个瓦罐。
第三,有几个女人在溪边洗衣服,但动作很慢,表情麻木。
“不是土匪。”王疤眼判断,“至少不全是。你看那几个站岗的,站没站相,武器也简陋。更像是…抱团求生的流民。”
这个判断让刘寅稍微松了口气。但随即又警惕起来——流民团体之间,为了争夺有限的资源,冲突往往更加残酷。
“能看出他们有多少粮食吗?”刘寅问。
“不多。”王疤眼说,“那几个袋子,顶多一两百斤。三十多人,省着吃也就撑十天半月。”
也就是说,这个团体也面临食物危机。一旦发现铁山营的存在,很可能引发冲突。
“走吧。”刘寅说,“先离开这里。”
他们正准备撤退,突然,庙里传来一阵骚动。
只见几个男人推推搡搡地押着一个人从主殿里出来。被押的是个年轻人,大约二十出头,衣衫褴褛,脸上有伤。他被推到院子中央,跪在地上。
一个四十多岁、身材粗壮的男人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根木棍。他对着跪着的年轻人说了些什么——距离太远听不清,但看动作和表情,是在审问。
然后,粗壮男人举起木棍,狠狠打在那年轻人背上。
一下,两下,三下…
年轻人惨叫着,试图躲避,但被旁边的人按住。
“内讧?”赵四小声说。
刘寅皱紧眉头。这一幕让他很不舒服,但也让他看到了机会——这个团体内部不稳定。
打了一会儿,粗壮男人停下来,似乎又问了什么。年轻人摇头。粗壮男人似乎很愤怒,挥手下令。
年轻人被拖到围墙边,按在地上。一个男人举起一块石头…
“他们要杀人!”李石头惊呼。
话音未落,石头已经砸下。
一声闷响。
年轻人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庙里一片寂静。粗壮男人挥挥手,尸体被拖走,血迹用土掩盖。
整个过程,其他人只是麻木地看着,没有人敢说话,更没有人阻止。
刘寅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这不是简单的流民团体,这是一个已经有了首领、有了暴力统治的微型社会。而且,看那首领的做派,绝非善类。
“走。”他压低声音,“快走。”
六个人小心翼翼地撤退,直到远离山神庙至少一里,才敢稍微加快速度。
“太可怕了…”孙二麻子脸色苍白,“那个人…就这么被砸死了。”
“乱世就是这样。”王疤眼冷冷地说,“要么你狠,要么你死。那个头领是在立威,告诉所有人:不听他的,就是那个下场。”
刘寅沉默着。王疤眼说得对,这就是这个时代的逻辑。但铁山营绝不能变成那样。
“那个采石场还去吗?”老吴问,“就在山神庙眼皮底下,太危险了。”
刘寅看向那片白色的岩壁。石灰石对他们来说太重要了,没有它,炼铁技术就无法改进,工具和武器就造不出来。
“去。”他下定决心,“但得换个思路。”
第三节 铁矿线索
他们绕了一大圈,从山谷最北侧接近采石场。
这里离山神庙大约三里,中间隔着一片密林和几个小土丘,相对隐蔽。采石场已经废弃多时,到处是开采留下的碎石和废弃的工具——几把破损的铁钎,几个破筐,还有一架已经散架的木质绞车。
“就是这儿。”老吴指着岩壁,“上好的石灰石,烧出的石灰又白又细。以前官府修陵、大户建宅,都从这儿采。”
刘寅捡起一块白色石头,用工具钳敲下一角,断面呈晶粒状,质地均匀。确实是优质的石灰岩。
“能采多少采多少,用衣服包着。”他下令。
众人行动起来,挑选大小合适的石块。刘寅则在采石场周围探查,希望能有其他发现。
他的目光落在那几把废弃的铁钎上。钎头已经磨损得很厉害,但确实是铁制的。他拿起一把,仔细观察钎头的材质——硬度不高,含碳量应该很低,是熟铁或者低碳钢。
这说明,至少在三年前,这里还有相当规模的开采活动,而且有铁制工具。
那么,这些铁是从哪儿来的?
刘寅心中一动。大型采石场附近,往往会有配套的铁矿——因为开采和冶炼需要大量铁制工具,就地取材最方便。
他开始在采石场周围仔细寻找。
岩壁上的岩石层理清晰,一层石灰岩,一层页岩,再一层砂岩…突然,他在一处断裂面上,看到了一层暗红色的夹层。
他凑近观察。那层岩石呈暗红色,质地致密,表面有金属光泽。用石头敲下一块,断面呈暗灰色,但边缘在阳光下有隐约的红色反光。
是赤铁矿。
品位可能不高,但确实是铁矿石!而且就在石灰岩层旁边!
“找到了…”刘寅喃喃自语。
“找到什么了?”王疤眼走过来。
“铁矿。”刘寅指着那层暗红色岩石,“看,赤铁矿。虽然含量可能不高,但储量应该不小。”
王疤眼眼睛亮了:“能炼出铁?”
“能。”刘寅肯定地说,“而且这里有石灰石,有煤矿——咱们营地那边有煤。三大原料齐全了。”
这简直是天赐之地。石灰石、铁矿、煤矿,三大资源集中在方圆十里内,还有充足的水源和可开垦的土地。
但问题是,山神庙那群人挡在中间。
“可惜啊…”王疤眼也意识到了问题,“好地方被占了。”
“未必。”刘寅说,“那伙人看起来日子也不好过。而且内部不稳,今天杀人立威就是证明。”
“你想打他们的主意?”王疤眼盯着刘寅,“咱们就三十几个人,能打的不到一半。他们至少十几个青壮,还有地利。”
“不是现在。”刘寅说,“但可以准备。”
他心中已经有一个模糊的计划。山神庙那伙人不是铁板一块,今天被杀的那个年轻人可能就是突破口。如果能策反一部分人,或者制造内乱…
但这一切都需要时间,也需要铁山营先强大起来。
“差不多了,该回去了。”刘寅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开始西斜。
众人把采集的石灰石块用破衣服包好,每人背了一包。刘寅则小心地敲下了几块赤铁矿样本,准备带回去研究。
回程的路因为背着石头而更加艰难。但好消息是,他们发现了一条更近的路径——沿着一条干涸的古河道,可以直接通往铁山坳的后方,全程只需要两个时辰,而且更加隐蔽。
“这条路好。”老吴说,“以前是运石料的便道,后来山洪改道,就废弃了。知道的人不多。”
这是一个重要发现。以后往来采石场和营地,就可以避开山神庙的视线范围。
下午申时左右,他们回到了铁山坳。
张彤早就等得焦急,看到六人平安归来,明显松了口气。
“怎么样?”
“有收获,也有麻烦。”刘寅说。
他把今天的发现详细汇报:更大的山谷,优质石灰石,赤铁矿,还有山神庙那伙人。
听到山神庙有三十多人时,张彤的脸色凝重起来。
“离咱们多远?”
“直线距离大概七八里,但实际走山路要远些。”刘寅说,“关键是,他们占了最好的位置,而且看起来已经有了组织和暴力统治。”
“迟早会碰上。”张彤说,“这山里能住人的地方就那么多。”
“所以我们要做好准备。”刘寅说,“好消息是,他们内部不稳,粮食也不多。”
“你想怎么做?”
刘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拿出了赤铁矿样本。
“先把这个解决了。”他说,“有了铁,我们才有本钱。”
第四节 夜晚密议
当晚,铁山营召开了第一次核心会议。
参加者只有四人:刘寅、张彤、洪国玉,以及被临时叫来的王疤眼——经过今天的探路,刘寅认为有必要把他纳入核心圈,既是拉拢,也是监视。
会议地点选在远离营地的溪流上游,那里有一块巨大的岩石遮挡,说话不容易被听见。
火堆很小,只够照明和取暖。
“今天探路的情况,大家都知道了。”刘寅开门见山,“现在我们有三个选择:第一,继续在铁山坳待着,但这里太小,资源有限,迟早困死。第二,放弃这里,往更深的山里走,但前途未卜。第三…”
他顿了顿:“拿下山神庙,占领整个山谷。”
张彤和洪国玉都倒吸一口凉气。王疤眼则眯起了眼,表情难以捉摸。
“拿下?怎么拿?”张彤问,“咱们能打的不到二十人,武器就是木棍和几把破刀。对方虽然也是乌合之众,但人数多一倍,还有围墙可守。”
“强攻当然不行。”刘寅说,“但可以智取。”
他从怀里掏出笔记本,翻到新画的一页草图。上面是山神庙的简图,标注了围墙、主殿、厢房的位置。
“今天我观察了很久,发现了几个关键点。”刘寅指着图说,“第一,他们的粮食不多,顶多撑半个月。第二,今天他们内部杀了人,说明有矛盾。第三,他们的警戒很松懈,只有两个人站岗,而且很不专业。”
“所以呢?”洪国玉问。
“所以我们可以从三方面下手。”刘寅说,“第一,断粮。他们的粮食肯定是从外面弄来的,要么抢,要么换。我们可以截断他们的补给线,让他们更快陷入饥荒。”
“第二,离间。今天被杀的那个年轻人,肯定有亲朋。我们可以想办法接触,煽动内乱。”
“第三,偷袭。他们晚上守备松懈,如果我们能有几个精锐,夜袭放火,制造混乱,然后趁乱…”
他没说完,但意思很明确。
张彤沉思着。王疤眼则开口了:“计划不错,但有两个问题。第一,咱们的人能不能打?第二,就算打下来,伤亡会有多大?咱们这点人,死上五六个就伤筋动骨了。”
“所以需要训练。”刘寅看向张彤,“张兄,从明天开始,你能不能挑十个最可靠的青壮,进行专门训练?不要求马上变成精兵,但至少要会听命令,会基本的配合。”
“可以。”张彤点头,“但武器呢?总不能拿着木棍去攻城吧?”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刘寅拿出赤铁矿样本,“有了这个,再加上石灰石,我们就可以炼出更多的铁,打造武器。”
“需要多久?”洪国玉问。
刘寅快速计算:“改进炉子,提高温度,优化工艺…顺利的话,半个月能炼出第一批合格的生铁。再花几天打制,月底前应该能有几把像样的刀枪。”
“也就是说,最快也要一个月后才能动手。”张彤说。
“对。”刘寅说,“这一个月,我们要做四件事:第一,训练精锐;第二,改进炼铁;第三,搜集山神庙的情报;第四,储备粮食。”
他看向三人:“我知道这个计划很冒险。但如果我们只想苟活,迟早会被其他势力吞并。只有主动出击,拿下更好的地盘,铁山营才有未来。”
长久的沉默。
火堆噼啪作响,映着四张神色各异的脸。
最终,张彤第一个表态:“我同意。乱世之中,不进则退。与其等死,不如搏一把。”
洪国玉咬了咬牙:“我也同意。但后勤这块,我得重新规划。粮食分配要更严格,得省出一部分作为战备粮。”
两人都看向王疤眼。
王疤眼盯着火焰,脸上那道疤在火光中显得格外狰狞。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开口:
“计划我同意。但我有个条件。”
“说。”刘寅说。
“如果打下山神庙,我要当头领之一。”王疤眼盯着刘寅,“不是虚名,是实权。手下至少要管十个人。”
这个要求在意料之中。王疤眼有野心,也有能力,不会甘心永远当个打手。
刘寅和张彤对视一眼。
“可以。”刘寅说,“如果你在这次行动中立下大功,铁山营会设三个头领:张兄管军事,洪兄管内政,你管…侦察和特种作战。”
“特种作战?”王疤眼没听过这个词。
“就是今天说的夜袭、放火、制造混乱这些。”刘寅解释,“需要胆大心细、熟悉山林的人。你最合适。”
王疤眼满意地笑了:“行,就这么定了。”
四人达成共识,开始细化计划。
张彤负责训练,先从十人开始,逐步扩大。训练内容包括:队列、口令、基本格斗、夜间行动。
洪国玉负责内政和后勤:严格实行积分制,控制粮食消耗,同时组织更多人采集野菜、设置陷阱,尽可能储备食物。
刘寅负责技术:改进炼铁工艺,尝试制造第一批铁制武器。同时设计防御工事——万一山神庙的人先发现他们,得有个退路。
王疤眼负责侦察:定期带人去山神庙附近监视,摸清他们的活动规律、人员构成、补给来源。
计划定下时,已是深夜。
四人回到营地,各自休息。
刘寅躺在草铺上,看着满天星斗,久久不能入睡。
一个月。他给自己定下了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后,铁山营要么拥有一片更大的根据地,要么…可能就不存在了。
这是一场赌博。
但他别无选择。
乱世之中,温和者死,迟疑者亡。
只有敢于冒险、敢于争斗的人,才有一线生机。
远处,传来守夜人的脚步声,规律而坚定。
刘寅闭上眼睛。
明天,将是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