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霁山河》小说是网络作者星河鹭起163的倾心力作,这本小说的主角是王宗杰鲜星河。简介:已经子夜时分了,王弘力白日安排完围攻八公山的事后,处理了一会军务,就抱着小妾早早睡下。虽然军法规定,军营之中不得带女眷,那自然只是针对普通士兵,他这种独领一军的人有千百种方法藏一两个女人,更别说营中根…
《雪霁山河》第9章 勇冲敌营
已经子夜时分了,王弘力白日安排完围攻八公山的事后,处理了一会军务,就抱着小妾早早睡下。虽然军法规定,军营之中不得带女眷,那自然只是针对普通士兵,他这种独领一军的人有千百种方法藏一两个女人,更别说营中根本无人敢质疑他的任何决定。
军营外面放哨的人也昏昏欲睡,虽然站着岗,但是白天操练辛苦,夜晚又要值班,都杵着武器打着瞌睡。这时,田东来带着几个人大摇大摆的走回营帐,门口守卫看是熟人,挥挥手就让他们回营帐了。田东来带着王宗杰、沙开浪几人,先是四处走了走,熟悉一下营帐内路线,然后就径直走到囤积粮草之处,悄悄杀了看守之人,就让沙开浪在外望风,王宗杰、田东来等人自去里面放火,防火也是一门技术,要先确保火不熄灭,但一旦大起来就成燎原之势。他们为防万一,并没有带助火之物,只好浇些酒油,聊胜于无。
做完这些,他们就溜到营帐边缘,静等火起,好招呼外面人马接应。果然过了一会儿,大火燃起,不久就映红了半边天。众人大喊救火,一时之间,营帐内人来人往,乱成一团。王弘力手下主干为以前军官和士兵,突然兵员增加,早就各个提拔为伍长队长裨将等职,苦了这么久终于翻身还不得好好享受,因此在外面吹着寒风戍守的都是后来加入的强盗流民,军纪大大不如不说,更要命的是经验欠缺,一遇到事容易慌张一哄而上。趁着贼军都去救火,王宗杰等人又悄悄砍断和搬走营帐周围的鹿角等障碍,在外面接应的人一见他们出来,赶紧通知潜伏在附近的人马。
莫三带着人嘴衔树枝避免发出声音来,因为双方衣服甲胄都是一样,王宗杰手下人等照样右鼻缠着红巾,以作区分。人马聚齐,按照事先约定,见人就杀,贼军忙着救火,又乌合之众居多,一时竟然没察觉有人袭营。终于,一人临死前的惨叫打破了各自救火的平静,大家纷纷寻找武器,寻找可能的敌人。
莫三带着人大喊,“官军来了,快跑啊!”一传一十传百,贼军不知真假,在黑夜中也不知道官军来了多少,纷纷抱头乱窜,莫三带着人烧杀抢掠不亦乐乎。王宗杰笑着问周围挑选出的二十人,“我欲与诸君共同杀向主帐,取王弘力首级告慰徐州死去将士之灵,有胆与我一起否?”
众人大喝,“愿往!”王宗杰更不多话,田东来早就指明了方向,王宗杰拔出长剑,带着沙开浪等人径直朝主帐冲去,路上不管不顾,见人拦着就杀,遇到贼人受伤也不追,直取营帐而去。
王弘力睡得正香,忽然听帐外喧闹之声,连忙起身披衣仗剑而出,大叫,“何事喧闹?”早有亲兵上前,告知他是粮草起火,他大喝,“慌什么慌,速传靠粮草更近的士兵救火,其他人等不得随意走动,违令者杀!”
忽然又有亲兵前来汇报,“将军,有官军袭营,不知有多少兵马。”
王弘力大怒,“快去查探,让我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探子赶忙去查探,但是听见喊杀声越来越近,声势越来越盛。王弘力赶紧上马查看,只见一队人提着刀剑杀了过来,自己的亲卫如雪花见到阳光,一接触就被融化,特别是最前面那个少年,剑剑夺命,无一人可跟他过两个回合。他大声喝道,“放贼子过来,本将军要亲自看看,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凭着数十人就来放肆。”
卫兵们知道他素来豪勇,喜欢与敌将单挑,以激励士气。于是纷纷停手在后掠阵,王宗杰见他如此,知他是要单挑的意思,于是也让手下兄弟站在一旁等待。自己提着剑,调匀呼吸,准备好对敌。
王弘力大叫,“来人,给他牵一匹马。”
王宗杰翻身上马,大叫,“好汉子,可否通名?”
王弘力大喝,“哼,有没有资格让我通名,先看你能否吃我一刀。”说着也不废话,双腿一夹,提起刀兜头就砍。
王宗杰也一夹马腹,驱马上前,与他换了一剑。双方各自交错而过,臂膀酸麻,都暗自心想对方了得。
王弘力大叫,“本将军乃徐州王弘力,刀下不斩无名之辈。刚才一招,果然了得,请问公子尊姓大名?”
王宗杰抱拳,“在下许州舞阳人王宗杰,也对阁下佩服不已。王将军,贵军虽然势大,但兵员良莠不齐,朝廷实力依然庞大,何不归顺朝廷,安享荣华?”
王弘力哀痛的说,“公子良言,王某领教了。可是,因朝廷之政,徐州地界贪官污吏横生,王某因此家破人亡。故此,王某与朝廷势不两立。而且庞勋将军对我恩重如山,刘行及大哥对我也义气深重,我不可弃之不管。你我各为其主,就各凭本事吧。”
王宗杰歉意的说,“在下不知原有此等内情,抱歉。我辈男儿,生死等闲,但求一快。将军小心了。”说完一弹剑身,全力向王弘力攻去。王弘力毕竟没有修习过上乘内功,初始尚可凭蛮力支撑,后面则渐渐气力不济。王宗杰看见他左胸防卫不及,以剑架刀,左手向他胸前印了一掌。王弘力受此一击,口喷鲜血倒向卫兵群中。众卫兵赶紧团团把他围在中心,全神戒备。王宗杰却不再追击,知晓自己这一掌下了狠手,王弘力怕是要卧床休息一个月方能完全康复。自己硬冲过去,或许能杀掉王弘力,但是手下跟着来的这些人怕是不能幸免。于是骑着马大叫,“王将军,愿你记得宗杰今日之言。山高水长,后会有期!”说完从胸中掏出信号火箭,点燃丢向天空,骑着马就往外冲去!
王宗杰白得一匹马,可惜要回山上的寨子又拉不上去。只好忍痛藏在一个村民家里,给些银钱,让他帮养着。回去清点人数,哎呀,不仅没少人,还多了两百号。王宗杰大吃一惊,这不会是混进来奸细,到时候来个里应外合就完蛋了。赶紧找人叫来沙开浪、冯远、莫三和田东来,让他们清点人数,查处哪些是原来的士兵,哪些是混进来的。
这不查还好,一查简直气破肚皮。原来这令狐绹虽是宰相之才,但或许正是因为做宰相做久了,凡事只抓大概,对细节那是一概不理,手下个人既没有名册,也没有编号,平时全靠队长认人,队长认识,就是那一对的,队长不认识,那就不是。可是昨晚漆黑里一顿乱战,各有损失,队长伍长的被杀或被俘获的也不少,这下就导致一堆人谁也不认识。但是呢,周围的兵呢,又觉得他们脸熟,也就说不清楚谁是混进来的, 谁是原来的士兵。几个头头也是自己昨天才任免的,还没来得及安排清点人数,按名字造册。无奈之下,只好把这些没人认领的士兵打散到其他队伍中,然后重新开始登记造册。
王弘力受伤不轻,但仍然强撑着病体询问军中的损失。手下将校盘点了一阵,发现死伤1000多人,很多还是推攘踩踏而死。还有2000多人不知所踪。是的,不知所踪,因为很多士兵也是抓壮丁抓来的,一看有机会,早就自行溜掉了。反正本来王弘力的军队也管理不严,都是打到哪里就抓壮丁抓到哪里,抢粮食就抢到哪里。还有很多加入的本来就是当地的强盗流民,看见这边势力大就跟着吆喝助威;见势不妙就自行脚底抹油跑得无影无踪。自己实力庞大时固然没什么,刚被袭营就闹这一出,显然是对自己不看好,对其他人士气也是个打击。
正自发愁,没想到还有更烦心的事,亲兵回报,说自己停在河边的大船,昨晚被烧的烧,凿沉的凿,还被开走了一艘。这下可就糟糕了,船上装着献给庞勋的奇珍异宝,这下老大要生气了。更重要的是,没有了大船,自己也就无法打劫路过的商家,就没有了粮食来源。没办法之下,也只好用老办法,找民间百姓借粮了,总不能饿死不是。于是派各路人马下乡去征粮,在要道上设卡,搞得各路人是怨声载道,百姓呢,本来勉强够过冬的粮食被刮去一半,只得啃树皮;商贩更严重,货物要被抽掉八成的税,简直是血本无归。
王宗杰也没有闲着,该练兵练兵,该派人去清缴小股敌人的清缴敌人。由于王弘力手下到处搞得民不聊生,帮王宗杰通风报信的人就更多了,往往是王弘力手下刚出营帐不久,他就知道了。于是可以很快的调兵去以多打少,虽然这种打法实际上对自己没啥特别大的好处,就算王弘力的人投降他也只能给点粮食劝他回家去,粮草不够,养不起啊养不起。但是削弱王弘力的力量却很有效果,有的人回乡,有的不那么坚定的人自己就跑了。
最后,还留在王弘力营寨里的都是比较坚定的核心力量,也只有五千人马了。虽然人是变少了,声势也小了不少,但是战斗力下降的并不是特别明显。人少了,粮食也不是那么吃紧,好歹还能坚持坚持。
时间一晃,转眼已经到了正月,天气变得更加寒冷了。王宗杰正在营帐里烤火,想着自己跟辛谠已经分别月余了,不知道这泗州和都梁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辛谠带着借来的军队,带着钱粮盐,浩浩荡荡的向泗州进发。船开到楚州城外,发现贼军沿着淮河安营扎寨,更可怕的是,他们仗着人多势众,占领了沿河两岸,并在河上驾起了铁链子,铁链子足有拳头大小,大船根本过不去,强闯就是懒腰截断,只有小船才可以勉强通过,于是阻断了整个淮河的钱粮运输。
辛谠一看,这下除了再次拼命是真没办法了,族人和老婆孩子都在泗州城里,等着自己带粮食回去带兵救援,如果被挡在这里,怕是城破人亡就离得不远了。好在自己出发时带着十来个泗州城里人,于是晚上把大家叫起来喝酒。对大家说,“兄弟们,现在泗州城就在起前面不远,就等着我们的粮食和部队回去救援,家中妻子儿女都在,泗州城破, 怕是不能幸免。你们说怎么办?”
众人一听,知道是要自己出力,纷纷说,“家中老幼尚在,无他, 只有拼命了。也请将军做个见证,若我们谁战死了,请帮我们照顾家人。”
辛谠把碗中酒一干,说,“不如这样,大家结为兄弟,尔等父母就是我父母,我父母也是尔等父母,如果我们有谁战死,其他人帮忙关照家中老幼。如果我们都战死,估计其他人也不会忘记我们的,朝廷也自然会有个说法。大家明天带上大斧,顶着护盾,砍断这该死的铁链,回泗州去!”
众人纷纷叫好,辛谠让人送来好酒好肉,大家饱食一顿,呼噜大睡。
第二天,眼看着风向合适,辛谠让人用米船三艘、盐船一艘,乘着风大船快,须臾就到了铁链前。中途沿岸贼军发过来石头、射过来箭矢,他们都不管不顾,只是用盾护住要害,其余人用尽全力砍断铁链。终于,在死了大半人后,铁链被砍断了,几艘船也顺利通过。辛谠顾不得招呼后面,赶紧扬起帆急冲冲往泗州城跑。泗州城正在被苗安平帅众围攻,眼看就要坚持不住了,正好看见辛谠带着四艘船回来了,以为自己得救了,纷纷大为振奋,终于又坚持了下来。这苗安平看见后面有四艘大船冲了过来,担心上面有大军被两面围攻,于是赶紧收拢部下撤回营中。
杜慆带着手下将领出来迎接辛谠,
杜慆拉着辛谠的手,抱头痛哭,“兄弟,你终于回来了,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呀。”
辛谠几个月没看到自己的结拜大哥,也是想念的很,抱着他哭道,“是啊,是啊,兄弟我这两个月到处借兵,到处游说,终于从浙西和淮南借来了几千兵马,几位担粮食。这下咱们泗州城有救了,有了钱粮,有了兵员,我们甚至还可以打出去,建功立业啊!”
杜慆哈哈大笑,“哎呀,这两个月真不是人过的日子,好久都没有吃到好酒好肉了,如今你带回来粮食,如今总算苦尽甘来了。来人啊,快把我藏的准备送女儿出嫁的好酒搬出来,我们一起庆祝庆祝。”
辛谠也自是高兴,“对对对,劳烦大哥差几个人,把我带回来的粮食和盐卸下来,我也算是成功完成使命了。”
杜慆点头称是,然后问他,“这个你带回来的人马,你觉得安置在哪里合适?”
说完两人面面相觑,辛谠一拍脑袋,“哎哟,对呀,本来应该跟在我屁股后面一起过来的援军呢?”
两人赶紧跑到城墙上眺望,发现打着旗号的自己的援军被苗安平派船拦住了,双方正打得是难解难分。辛谠仰天长叹,“这什么跟什么啊,我去讨来的援军,难道遇到事好要我去救吗,真是岂有此理!”
杜慆抓抓头,不好意思的对他说,“兄弟,你看我手下将领都刚刚才经历守城,现在个个都是疲惫不堪,不堪重用。只有再次劳烦你了。”
辛谠深悔自己交友不慎,可是也知道他说的是实情,没奈何,自己骗来的人总不能不管吧,后面还要人家帮忙守城呢,而且还有最值钱的丝绢在上面。于是只好有七拼八凑,搞出三百敢死队,架着刚刚卸完货的船出去救人。
苗安平正和浙西淮南的军队打得难解难分,双方势均力敌,一看这边又跑回来几艘生力军,看着架势是要和自己这边拼命,估计打不过,想想何必呢,大家都只是混口饭吃。于是就纷纷躲避,当然,如果知道上面装着满满一船直接可以当钱用的丝绢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费了好大力气,终于把这群来救援的大爷安顿好了。辛谠摊在自己的床上,老婆正给他按肩捏脚,他舒服得哼唧叫出声来,还是自己家里好啊。哎呀,自己总算是回家了,不知道要去就漕粮的王兄弟怎么样了。敌方人多势众,他只有五百人马,希望他能平安逃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