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翡翠花
主角:郝飞扬林佳期
作者:花梨狐
最新章节:第28章 纷繁益力
简介:人的心是一座花园,所以义无反顾,寻寻觅觅,跌跌拌拌,直到拥有无限广阔的一切,或者,未曾拥有,都是一场熟悉的梦。
《翡翠花》第1章 白之汐
一片空白虚无包裹着黑暗,像无边的沸水,我在无尽中挣扎,似乎有着不得不去的未来。
环顾四周下意识全力朝着虚无大喊,声音回荡久久不能消散,听着回音睁开眼环顾,仍是浓浓的黑暗。
摇摇快要疼裂的脑袋醒来,努力想起自己叫李明,正平躺在床上。
记忆进一步延伸,突然想起什么,浑身不由颤抖,身体被巨大恐惧包围,明明在自己的被窝里这恐惧感来自哪?
努力思索,暂时忘却自身找寻恐惧来源,却有了更恐怖的答案,可能因为我杀了人,可什么时候,杀了谁,却什么都不记得。但巨大凛冽的压抑与无法摆脱的恐惧感,恐怕只有杀人后的逃避才能匹配。
想到这,进一步肯定我杀了人的事实,坐起,伴随着浑身酸疼,脚步踉跄的走到位于屋子正中的客厅。背身拉开椅子,坐在离门只有一米的圆桌旁,双手捧着水杯像是能从冰水中得到些温度。
就这样挺直身子坐着,左右两边的卧室一片漆黑,只有眼前通过餐厅的窗户能看到一片浅绿色的天空。
渐渐的,身边出现一层薄雾,开始担心自己的处境,恐惧如此真实,我几乎能确定自己杀了人,没有其他感受能够解释,在这肯定是为了躲避警察追捕。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杀人这事早晚会被发现,那时警察第一时间就会来抓我。想到这忽然觉得背靠的家门无比冰凉,像有几双冰冷的手伸出。猛站起来看着房门,两边黑洞洞的卧室,恐惧带着压迫四面袭来。
急需吸收阳光,要不会被这感觉逼疯。想到这,我走过餐厅,打开阳台门到露天院子里,踩着院墙上一块凹陷翻墙跳了出去。
屋外的空气也没多好,天上和眼前雾蒙蒙,是黄沙,张开嘴就能感受到浓浓的土腥味,五月的天气透着丝丝寒意。
平时这种天气不能出门,要躲在家里关好门窗,等待沙尘过去,如今却再好不过。宽阔的环境让我有一丝安全感,但还是浑身冰冷。
沿着黄河往前走,迎面的风带着黄沙砸在脸上,我低头闭上眼和嘴却感到窒息,实在受不了就转身背着风倒退,风墙调转方向迎面而来,变换不定我无处可藏,张开嘴吸些空气,沙土也吸满嘴。
即使这样,也不能停,风越大越好,能在混乱中体会可有可无和被摆布的充实感,这样我的腿居然有了一丝力气。
不知多久,终于走出那片浑沌,来到一处地长嫩草,树发新叶的山脚,脚踩略带湿润的黑土,沿着山根走。
身后由远及近传来整齐的口号和脚步声,望去,远远山脚下长长的队伍正在前行,心里一惊,转过身来。
朦胧中曾经的熟人竟然都在队伍里,下意识的撇过头向边上靠,不能被认出来,会惹麻烦。
身后整齐踏落的作战靴声越来越响,“左右左右”口号声如阵阵战鼓敲击心灵,吐气吸气起伏有序,夹杂着不时响起的几声加油。
转眼队伍已到身边,故意侧着身子走,却不由受到影响,从前也是部队里数一数二的长跑冠军,短跑、越野、拉力也都不在话下
尤其这种几十上百公里的长途奔袭更是越跑越有劲头,那种尽情挥洒汗水用尽力气后的自由畅快让人无法拒绝。
我浑身奇冷,意识到也许跑起来会热,于是顾不上被熟人发现,不自主的跟着大部队跑。
没跑几步就发现脚下虚无,气喘吁吁,自信顿时荡然无存,加上需要时不时躲避认识的人,我变得鼠头鼠脑,毫无潇洒可言。
渐渐落在后面,我不甘心,曾经多么坦荡,好像天地正气全存于心。
留恋的跟队伍后面发福的熟人聊了几句,就被彻底落下,喘着气目送越来越远的队伍发呆,一阵风吹过,我打个冷战,似乎比从前更冷了。
看着队伍尾巴随着金色着火的斜阳慢慢消失,我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什么都没想就这么站着,直到周围一片漆黑,才下意识挪了挪脚。
这样不见前路的黑让我自在,似乎黑夜才是属于我的国度。神行契合的感受无限黑暗,精神和灵魂无比舒畅。
活动几下身子,抬头望向远处稀疏的光亮,那是下个目的地了吧。
迈开步子往前走,眼睛渐渐习惯黑暗,不知多久,来到一片树林,隐约从尽头的薄雾里透出一些光线,没犹豫钻了进去。
踩着枯叶一深一浅往前走,耳边传来异常,停下脚步仔细辨别,朝着声音的方向摸索,来到一片空地。
一只黄色的小狗朝我跑来,马上认出是从前养过的一只叫飞扬的小狗。转念一想也不对,我的飞扬已经是大狗了,这倒像是小时候的飞扬。
这么小应该有主人,我抱着小狗站起身子四处张望。发现远处光雾中朝我过来一个女人的轮廓,随着身影越走越近,轮廓也越来越明显。
很快看清来人一身白裙,面容消瘦,长发披肩,脚步轻盈飘忽到了跟前。她的脸突然露出,我下意识后退一步,是一张怎样的脸呢,说来也美,但透着些异样,话说回来如今我还在乎什么异样呢。
礼貌的笑了笑,把小狗放在地下,小狗立马跑回去,被女子双手抱着用脖颈不停摩擦,小狗舒服的闭上眼,像睡着了。
看着女人和小狗亲昵的举动我心里闪过一丝温暖,主动上前问候:“你好,看你这么疼爱这小东西,我以前也养过一只模一样的小狗,现在长大了,变得很威武。”
女人微笑,声音轻巧带着甜美:“是吗,记得这只小狗的妈妈叫飞扬。”
“飞扬?”我皱了皱眉头努力回忆从小养大飞扬最后的归宿,却什么都记不起。
不过既然是飞扬的后裔,也是一种缘分我开口问:“体会到养小动物的乐趣了吗?”
女子抚摸着小狗坐在旁边的石凳上:“就是一种陪伴,我们给它爱,它给我们全部。”
大概对这个回答比较满意,点点头就要转身离开,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去,那女人对我笑,我忍住要说的话,转身继续向前走。
边走边想,究竟那里不对,女人长像美透着甜,但就觉得真正的她与看到的不同,可又有什么关系呢,人是多面的,那张脸应该也只是特定的面具而已。
树林又大又深,透过星点雾中的光还是辨别方向走了出来,刚出林子就看到正下方有座大院子。
下半夜,天上没有一颗星,四周漆黑,让这座院子显的格外突出,顺着院墙找到敞开的大门。
没想太多走了进去,简单打量,正方形院子大概有七八间屋子,中间有砖块砌成的小花坛,显然刚翻新过土,润润的泥土上蚯蚓爬着。
看的仔细是因为左右各有探照灯一样的大灯泡,照亮院子所有角落,一些蛾蝇围着灯泡转圈扑腾。
正好奇整个院子都没有屋檐的时候,从左边房子里走出个中年男人,我略显尴尬,边迎上去边想着如何自我介绍或攀谈,那个男人走过来说了声:“来了啊”像早就在等我一样。
我笑着伸出手和他握了握,感受到他手的温度,怕对方奇怪我的冰冷就缩回了手。看着那边两个椅子,那人示意我们面对面坐下。
男人先开口:“我们这里是宠物交流中心,对动物非常了解,平时大家聚在一起探讨各种动物的习性,分享一些经验,都是爱宠人士,谁想来就带着自己的宠物来,让宠物们相互玩耍,我们也交个朋友”。
听到这话我来了兴趣,马上觉得熟络了起来:“我养了一只狗,它的名字叫飞扬,它长这个样……”我仔细向对面的男人描述起飞扬的样子。
聊天的时候院子里不知什么时候进来好多人,这些人有的聚在一起下象棋,有的端着茶壶喝茶,我几乎没有留意这些人在后半夜出来活动是否合理,只顾着观察。
正看着,对面的男人拉着凳子靠近说:“知道什么叫失格么”。我摇摇头。
“所谓格就是固定的品相,比如面部修长,特定毛色和标记,眼睛和体形的标准,至少三代稳定的性格特征等等,少了一项,就算失格,也就不是纯种,这样在繁殖的时候很容易出现串种,下一代很难保持固定的品相,是没有办法延续血统的。”
我边听边点头,觉得有道理,又觉的就算失格也没什么,但被眼前男人的热情感染,正准备多聊几句,就发现从院门口进来嗓门很大的一群人。
一前一后每两人肩上扛一圆棍,圆棍下的绳子上绑着一大坨东西,走到院子中间,把棍子上的东西往地下一扔,就站在原地抽起烟。
人们纷纷过来围观,我也走到跟前往里看。地下朱红色的一坨,表面黏液像煮熟的红烧肉,装在渔网样的网里,勒出一个个菱形的凸起。再仔细看不禁有些疑惑,这一坨坨有个模糊的轮廓,甚至是人的形状,不时发出轻微的喘息。
听见旁边的人指着说:“粽子,粽子”不知粽子代表什么。走到圈内,俯下身仔细看,那瞬间我对自己的判断也产生了疑惑,可还是凭着直觉说出判断:“这是人,这是不是人?”
我声音并不大,可当我说出这些,周围人表情突然变了,眼神瞬间惊恐,我马上警觉自己说错话。
看着他们脸上渐渐凶恶的表情,仿佛自己和地下那坨东西一样,我手足无措,不知该为自己辩解还是该逃离。
人群走出来个一身黑衣的蒙面大个,眼神满是凶恶,手里拿着两个细长竹竿,一个头上伸出细铁钩子,另一根是闪着寒光的镰刀,蒙面人就这么拿着钩子对地上的钩来钩去,时不时的用镰刀从渔网挤出来的肉上刮一刀,镰刀很锋利,割肉就像割蛋糕,地上那陀虽没什么生气,但还是哼哼唧唧发出声响。
看到这一幕我两眼发红,浑身颤抖,本来冰凉的后背发出一丝丝寒气,我握紧双手大声的喊:“这他妈是个人”
这一嗓子透过黑夜传向远方,竟然还带来几声回音,喊完这嗓子我爬起来想跑,人群也骚动起来往门口涌。
突然,斜对面的一扇木门从中间打开,冲出一群骑马人,装束和那个大汉一样,一手钩子一手镰刀。他们眼神充满血丝,嘴里喊着听不懂话骑着马向我冲来。
人群疯狂向大门拥挤,只有我吓得愣在当场,任由人群从身边挤过。这时,刚进门时遇到的那个中年男人一把拉住我往出跑,我才开始跑。
还好人多阻碍马前冲,我和中年男人挤出人群就撒开步子跑,刚跑几步背后轰隆隆马蹄声响起,我预感自己跑不掉,人怎么也跑不过马的。
我绝望的回头,一转身就看到奔马迎面冲来,我吓的双手挡在前面背过脸去顺势倒下打了个滚。那马的马蹄擦着我的身子从头顶跃了过去,没停下又继续向前跑,马上的人手里挥着马鞭,侧身回头看我,满是刺青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但一双眼睛却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我吓的几乎哭出来,侧身蜷缩在地,捂着脸发抖,始终不敢睁眼,听着马蹄和吼叫声越来越远,直到听不见。
我浑身发抖,手紧紧贴在脸上,不敢睁眼,就这样僵住。黑暗持续了不知多久,黎明总会出现,我却迟迟不敢睁开眼睛。一阵剧烈的摇晃让我有了意识,放下贴在脸上的手,刚睁开眼睛又被强光刺激的闭上。
好一会我才睁开眼睛,刺眼的太阳被一个身影遮住,仔细一看原来是昨天晚上那个中年男人,正向我伸来一只手,我握住一用力站了起来。看着他脸上的土知道昨天晚上都很惊慌,他能回来找我,挺感激。
虽然不好开口可我还是问了声:“昨晚到底什么情况,不敢相信自己经历了这一切”。
那男人笑了笑:“也没什么,正常,天亮了就好了。”听他这么一说我一肚子问题也问不出口,看日头应该是正午,肚子咕咕叫,才发现自己饿了,知道饿我还挺开心的。
中年男人听见我肚子的声音指着说:“前面有一片橘子林,我们去摘点橘子垫垫肚子”一路上没再和他说话,回忆发生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我是不是在做梦或者是个神经病?想了想还是当个神经病比较靠谱,最起码无忧无虑。
往橘子林走,我们路过一座小湖,站在湖边的悬崖上。和我们一起还有许多人指指点点,好像在等待什么出现。
中年男人突然开口:“今天正好是五月十五,相传每到这个日子湖里都会出现水怪,也有人说是一条闪着银光的大蛇,出现时会搅的湖水翻滚。蛇多大没人真正看到,只看到身子扭动掀起的巨大水花和条条水波”。
我听了将信将疑,看着几个足球场大的湖面,实在想象不到里面会有蛇怪,这会肚子又饿的紧,想到橘子解渴又垫饱,也没功夫管这些传说,催促着中年男人去橘子林,刚走几步就听身后人群里一阵呼喊,紧接着“啪”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我赶忙回头眼前一道黑色的墙,遮着日头砸了过来,没有反应的余地,黑墙砸在我和中年男人的身上。
我被拍懵了,几秒后才发现沾在身上黑色的泥,虽然我下意识低了头,黑泥还是拍到脸上。
顾不上处理,跑回湖边,刚还平静的湖面此刻像从中间劈开了,原本浅绿色的湖被泥浆染成黑色,一条巨大尾巴掀起层层巨浪在面前翻滚,
眼睛被黑泥封住,俯身伸手向湖内探去,摸到一坚物,刚抓住就感受到巨力,本能的较劲,使出全力突然手上一松,后退几步,眯着眼看到巨大银色尾巴迅速消失在湖中,直到一丝涟漪不见,除了身上的黑泥和沿途散发刺鼻气味的浑浊物,一切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赶紧询问一直站在湖边的人,大家都被黑泥包裹着,竟没一个人说的上刚才发生了什么。被突如其来的状况搞乱了套,加上饿的越紧,顾不上一身的黑泥,拉着中年男人往橘林走。
天气闷热,黑泥很快就干,形成一个黑壳敷在身上,这天气一点风都没,热的让人发疯。更气人是周围到处乱飞的黑蝇,密度之高前所未见,每次呼吸都会钻进鼻孔,就算这样也没放慢脚步,眼睛眯成缝径直向前,睫毛上挂满黑蝇。
过了许久远远望见一片树林,手护着眼鼻跑过去。来到一颗树下,摘了四五个橘子,给中年男人两个,剩下的自己享用色甲虫,这甲虫受惊后张开翅膀发出金属摩擦的嗡嗡声飞的漫天都是。
被吓一跳,赶紧扔掉,转过头中年男人也扔了手里的橘子,看来跟我的一样,想起刚才差点吃下去,胃里翻滚,蹲下就干呕起来。
中年男人过来拍着我的背:“想死的人,还受不了这点刺激。”我努力忍住回了声“昂”又觉得不对。
“什么时候说过不想活?”边说边回头,身后空无一人。中年男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努力回味他的话,越想记忆越模糊,才发现连他长什么样都记不得了,好像一直以来都只有一个轮廓。
刚刚说过话的人,怎么会不记得呢,我只能记起自己的脸,却记不得其他任何人的脸,这边的记忆越模糊,另一边的记忆就越清晰。
不对,我似乎走入一个误区,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自己杀了人,因为心里的那种恐惧感让我觉得自己杀了人,可为什么非是杀了人,难道没有比杀人更可怕的事吗?不会的,我了解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杀人。
那罪恶感又从哪来,如果这些恐惧源于内心,我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随着疑问不断深入,身后产生一股旋转气流,气流中间是无比绝望的黑。
这时,思绪一闪而过,人生只是永恒黑暗走向另外黑暗的一瞬,那华彩的光带我们去哪?
想着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巨力将我吸了进去,身体好像要被扯开。承受着巨大的疼,脑子开始不听使唤,我努力摆脱这种局面,随着一身大喊坐了起来。
看看四周发现自己坐在床上,四周全是黑暗,反映过来原来是自己做了个梦,不禁后怕又庆幸。
摸了摸床头,抓起手机按下开机键,眼睛被光亮刺的眯成一条线,放了首经常听的轻音乐,从烟盒里抽根烟点着,使劲吸了一口,吐出烟雾暂时麻痹了神经。
再无睡意,胡乱翻看着消息。突然被一则新闻吸引,“昨日,正值我市一年一度国际马拉松赛事举办期间,发生一起严重交通事故,一辆轿车侧翻引起油箱着火自燃,车上两人均已遇难,警方正对事故现场取证分析,调阅监控摄像头。初步断定,事发前此车辆已严重超速,为躲避前方流浪狗,急刹车造成车辆侧翻起火,现初步查明车主为本市李姓男子,副驾驶为其女友,后续报道敬请关注。”
李姓男子?梦中的李明!难道?虽然不敢相信,可心中的疑惑不由自主指挥着我行动,翻起身来踩上鞋,顾不上穿外套就出了门。
天还很黑,我放快脚步走在路边,越走越快,这还不够,我下意识跑起来,越跑越快,往事在脑海中如雪片般飞过重现。
那天,我抱着车祸现场面目全非的的刘东阳仰天痛哭,渐渐冰凉的尸体伴着阵阵寒意袭来,大雨落下,我游荡在街上,不知这一切意味着什么,之前的梦和东阳的车祸有什么联系,你明明早都死了,为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偏偏做这样的梦。
我身体毫无力气瘫倒在地上,心脏一阵阵绞痛。抓着胸口蠕动着蜷缩在地,任凭雨水打在身上。
我哭的很压抑,声音从嗓子挤出,有一滴眼泪落在雨水里,被雨水溅起化成雾,这片雾旋转着缓缓的升上了天空,我的灵魂也像附着在雾里,旋转的上升,看着地下蜷缩的自己越来越小,变成了一个点。
许久,雨停了,我浑身颤抖站起身子,不顾一切向路边的山上爬去,下过雨的泥土使我脚下打滑,裸露的坚石摩擦皮肤,荆棘割破我的双手,我颤抖着从烟盒里找出唯一没有湿的烟点着。
站在山顶,脚下踩着原本阴暗的云层,阳光穿透云层形成光柱射向地面,我抬头任由一束照在身上,使出最大力气呐喊:“在这世上,即使再小的恶也不会随着时间流逝消失,而是会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再次出现在生命里。当欲望驱使恶解开封印,即使什么都没变,你的世界也已变成魔鬼之地。那些恶与正义交织使秩序混乱不堪,如果向前走或许还有更好的出口,那就是看待这个世界的另一种角度。”
黑暗中,一个年轻人坐在桌前,桌上台灯发出微弱的光,指缝中夹着根兰州烟,丝丝细雾转着圈上升。
手机上显示凌晨5点,年轻人靠着椅背头顶双手,杂乱的头发被从指缝揪出,眉头紧皱使劲揉着太阳穴,持续轻微的痛提醒他,那些数不清的无法入睡的夜晚。
记不清多少次,每晚都会从各样的梦中醒来,不是不想睡而是睡不着,早早躺下却辗转反侧,即使睡着半夜也会醒来,有时甚至被猛烈的肌肉反应从床上弹醒。应该是没习惯一个人的生活,习惯就好了,年轻人总是这样安慰自己。
上面的故事其实是他做的梦,醒来后,觉得今天的梦不仅离奇,还仿佛预示着什么,有种冲动推着他不得不写下来。
最后,年轻人还是决定把他写出来,作为人生第一部小说的结尾,向着窗外看去,一句话浮现,东阳,我们的故事我来写,你没唱的歌我来帮你唱。
站起来抻抻腰发现天蒙蒙亮了,再睡也已睡不着,水龙头上接了杯水一饮而尽,看着刚才的文字犹豫了一下,突然有了用自己名字写个简介的想法,灵感稍纵即逝于是埋就头写。
认真拥抱黑暗,会看清楚罪恶,别企图掩饰什么,恶之果,必开出恶之花,/恶之花,必会结出恶之果我是郝飞扬,看到黑暗,选择光—金城青年。